集市上人潮擁擠，眼見婆婆離我越來越遠。

一雙手牢牢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拽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角落裡。

8

幾個月不見，張恆整個人都好像變了。

原本身上緊實的肌肉松弛了不少，與曾經記憶中的陽光少年已經相去甚遠了。

「寶貝兒，我好想你啊！」

想我？

我上去就是幾個大比兜，打得他嘴角流血。

嘿嘿，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你毀了我的一生你知道嗎？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連哭帶罵指責他不該把我拐賣到這個小山村。

害得我隻能留在這個小山村給老光棍生孩子。

我演得挺爽，手上也毫不留情，張恆差點都被我打蒙了，隻得拽住我的手瘋狂懺悔。

「小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報答村裡的恩情就拿你來抵債。我發誓，你真的是我最愛的女人，求求你原諒我好嗎？」

我呸！把我賣了還有臉來求原諒？

我裝出一副心軟無奈的樣子，眼淚汪汪地訴說自己如今在老俞頭家過著卑微又低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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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婆婆成天找我的茬，這日子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說著我就作勢要去撞牆。

張恆眼裡閃過一絲心疼，然後把我摟進了懷裡。

「你放心，我肯定會帶你逃離這個地方。你看，要不是因為關心你，我怎麼會知道你今天出門呢！」

一聽能逃出去，我立馬欣喜地摟著他的脖子，如同我們熱戀時那樣。

膩膩歪歪一會兒後，我再次眼淚汪汪地問他究竟什麼時候帶我走？

果然，一問到這個，他就開始含糊其辭。

一會兒說時機不對，一會兒說想攢點錢再帶我出去過好日子。

我假裝生氣，張恆立馬伸出手發起毒誓，還說要是騙我，就讓他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我害羞地捶了捶他的胸口：「討厭！就知道欺負我！」

張恆見狀立馬湊在我耳邊說，今晚讓我去大槐樹旁邊的沒人住的茅屋裡等他。

看著他那副色欲燻心的樣子，我差點沒忍住想再給他兩個大比兜。

呵呵，男人啊，當真是虛偽不堪。

張恆拐賣了那麼多女孩，對自己的外貌跟玩弄人心的手段十分自信。

既然你那麼喜歡玩弄女人的真心，那就讓你也嘗嘗被玩弄的滋味。

我依偎在張恆的胸口，如往常一般乖順，嘴角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可能不知道，在海馬精面前發的誓，真的會成真呦！

9

等到了晚上，我把老俞頭哄睡，悄悄換了身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地出門去了。

婆婆向來盯我像盯賊一樣，自然注意到了我的反常。

就這樣，她一路跟著我，等我進了村子後山的茅草屋後。

婆婆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

衝進了屋裡，屋子裡黑燈瞎火，隻有一張床，床頭還點著一支燃香。

而我並不在裡面。

「早就懷疑你偷人了，今天，老娘非把你捉奸在床不可！」

婆婆靈機一動，鑽進了床上的被褥裡藏了起來，想把我和奸夫捉拿歸案。

躲在被窩裡的她，久久等不來人，聞著屋濃鬱的香味，漸漸地，陷入到了沉睡裡。

香吧，這可是我們海馬族特有的催眠香。

「小雨？你在嗎？」

沒過多久，張恆小心翼翼地踏了進來。

當他隔著被褥摸到床上有個女人的時候，頓時大喜：

「寶寶，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呵呵，你放心，你需要負責的人肯定不是我。

我彎了彎嘴角，哼著歌踏上了回家的路。

10

我才剛在公公門外多晃了兩圈，他立馬就打開門賤兮兮地湊上來了。

「小雨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

我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

「爸，你怎麼在家啊？你跟媽不是出去約會了嗎？難道說，那個男人不是你？對不起爸，是我誤會了。」

公公震驚地看著一臉慌亂的我，反應了幾秒後終於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你媽去哪兒了？」

等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氣得吹胡子瞪眼，立馬怒氣衝衝把老俞頭喊了起來。

老俞頭一臉蒙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一頭霧水跟在公公後頭。

還沒等我們湊近，茅屋裡聲音傳來，特別是在夜晚寧靜的夜幕下顯得格外清晰。

公公老當益壯，一腳踹開了門。「賤人！你敢給老子戴綠帽子？」

火把舉著的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裡面的人被嚇得直接從桌子上滾了下來。

「誰？」張恆如夢初醒，下意識就想擋住身體。

可還沒等他找到自己的衣服，就被公公一腳踹翻了。

「張恆，當年你上大學老子也是出了錢的，你敢勾搭我老婆，活膩歪了嗎?」

張恆一抬頭就看見怒火衝天的公公跟老俞頭，他一看情勢不對，開始慌亂地辯解。

「是小雨勾引我的，她求我帶她走，主動邀請我來這過夜的！」

可他還沒說完，就看見我淡定從容地從後面走了過來。

張恆如遭電擊，立馬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人。

他發出了一聲尖叫，把還沒徹底清醒的婆婆徹底嚇醒了。

她看清面前的情形後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張恆已經嚇得腦子一片空白，他拼命想解釋什麼，越解釋越亂。

公公沙包大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張恆的臉上。

別看他長得高，論力氣遠不如公公這個莊稼人。

婆婆慌忙穿好衣服後跪在地上拼命地求饒。

她憤怒地看著我，非說今晚這一切都是我陷害她的。

我立馬紅了眼眶，委屈地靠在老俞頭身旁說道。

「媽，你自己做了醜事怎麼還賴我呢？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相夫教子、謹守女德嗎？

「要是連最基本的貞潔都守不住那還叫什麼女人？

「我要是你，幹出了這種醜事的話，都沒臉活在這個世上！」

聽著我說的話，婆婆張著大嘴，一個字都說不出啦。

耳熟嗎？

都是你當初造謠逼死上一個兒媳婦時說的話呦！?

婆婆氣得差點沒喘上氣，下意識就想衝過來撕了我這張嘴，結果被公公狠狠扇了一個大耳光。

「村子裡什麼規矩你也知道，敢綠了老子，我讓你去死！」

婆婆不可置信地看著公公，拼命地哀求也沒換來一絲憐憫。

見公公無動於衷，她又死死地拽著老俞頭的衣角。

「兒子，我可是你媽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啊！」

老俞頭不耐煩地撇開了她，眼裡閃過一絲怨恨，對婆婆說了一句讓她絕望的話。

「不是你說的，女人失節就該去死嗎？」

婆婆徹底絕望了，呆呆地坐在地上說不出話。

11

公公召集了村裡所有人，當著眾人的面要將婆婆沉塘。

「這種偷漢子的人就該死！」

「村裡女人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

所有人都在指責婆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求情，甚至還有許多幸災樂禍的目光。

呵呵，誰讓婆婆這些年作了不少惡呢。

作為村裡舌頭最長的長舌婦。

不少人家的兒媳婦的死，也少不了她的手筆。

看見誰家小媳婦過得好，她就渾身不自在。

這些年被她造謠的女孩不計其數，她最拿手的就是編造別人通奸。

直到把人害死了，她還能掉幾滴鱷魚的眼淚，假惺惺說為別人惋惜幾句。

可笑的是，她現在成了自己嘴裡的賤人。

怎麼輪到自己就慫了呢？

我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主動上前告別已經被裝進網籠裡的婆婆。

她害怕得渾身發抖，再也沒了當初跋扈刻薄的模樣。

「媽，這個場景還熟悉嗎？你還記得當初自己也是這樣害死她的嗎？」

婆婆震驚地看著我，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看著在水裡拼命掙扎最後不斷下沉的婆婆，我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痛快。

呵呵，冤有頭，債有主。

婆婆的死也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12

婆婆死後，張恆也被公公打折了腿丟進豬圈裡。

他苦苦地哀求公公，說能為他拐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學生老婆，這才讓公公留了他一命。

如今的他再也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就像一個乞丐一樣蓬頭垢面地蜷縮在豬圈裡。

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求我救救他。

「小雨，我求求你了，隻要你能帶我走，我保證以後一定對你好。你忘了我們當初的美好了嗎？」

我靜靜地盯著他，然後肆無忌憚地笑了。

「那你還記得，你跟她之間的美好嗎？」

我掏出一張照片對著他，看著上面清純漂亮的女孩，張恆像是見了鬼一般拼命地往後退。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認識秦以玫的？」

我不僅認識她，我跟她的關系還十分要好呢。

因為，她是我的主人。

13

一年前，我第一次化形失敗，擱淺在海灘上的時候。

是秦以玫救了我。

把我帶回了家，養在魚缸裡悉心地照料我、呵護我。

她是我見過最美最善良的女孩。

每天她都會坐在魚缸邊，對著我自言自語，講述著每天喜怒哀樂。

直到一個叫作張恆的名字，頻頻地出現在她的語言中。

每當提及他的時候，她的臉上總是洋溢著藏不住的喜悅。

我雖然不懂人類的情感，但我知道，這個女孩，她戀愛了。

她消失前的那天，她在魚缸裡投喂了一周的食物。

開心地對我說：「張恆要帶我回家見父母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結婚啦！」

當我吃完最後一顆魚食的時候，她沒有回來。

一個月後，她還是沒有回來。

我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

14

我重新化成人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這個叫張恆的男人。

不為別的，隻是為了那個對我有著救命之恩的小主人。

她一心愛慕張恆，卻被他無情地拐賣到了這個小山溝。

接連被俞家父子凌辱折磨後，她每天不僅要辛苦勞作，還要被婆婆欺辱。

因為不聽婆婆的話，就被她造黃謠後沉塘。

她死的那天，如同婆婆那樣。

不管怎麼哀求，都無人上前營救。

整個村子的人，漠視著這個女人被沉塘淹死。

張恆捂著耳朵徹底瘋了，他拼命地嘶吼著，可這裡沒有一個人聽見他的聲音。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是被老俞頭沉塘淹死的，不關我的事啊，小雨。我可以幫你殺了老俞頭給她報仇，你救救我好嗎？」

我嗤笑一聲，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讓我救他？真是做夢！

再說了，我堂堂一個海馬精還需要你幫我殺人？開什麼玩笑呢。

我定定地看著張恆，然後嘴角上揚：「那當然是讓你履行承諾呀！你忘了你發的誓啦？」

我的聲音依舊溫柔，可張恆卻嚇得臉色蒼白，他驚恐地看著我露出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豬圈裡的豬全都圍住了他。

很快，他發出了痛苦的哀號聲。

15

第二天清晨，老俞頭跟公公起床後驚訝的發現張恆竟然死在了豬圈。

死相極為可怖。

哦，忘了說了，豬是雜食性動物，會吃人的呦！

老俞頭差點把自己的胃都吐出來。

從那天開始，老俞頭的嘔吐症狀就越來越嚴重了。

嘔吐嚴重的時候，甚至連水都喝不進嘴裡。

用了各種治療嘔吐的土方子，可就是不見好轉。

而且老俞頭的肚子也逐漸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