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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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書名:深情報復 字數:4239 更新時間:2025-03-21 13:51:59

「是,小姐,可這……」雲杪迷惑而氣憤,烏溜溜的眼珠子亂轉著,又聽話地安靜了下來。


我卻突然笑了:「雲杪,你覺得我撫琴技藝如何?」


小丫頭輕聲乖巧道:「殿下琴藝極好,雲杪雖然無才,可是每日耳濡目染,多少還能聽出殿下琴聲中,輝煌雍容,盛世景象,世上琴師千萬,技藝精湛者也不少,可是再無人能如殿下的琴音這般高貴了。」


我罕見地向她眨了眨眼,有些活潑,又有些調皮:「我怕是日後再也奏不出這樣的琴音了呢。」


「怎麼會,殿下別開玩笑啊,雲杪不聰明,真的會信的……」


我看似玩笑,心中卻知,自己說的是真的。


我們主僕二人說著話,沿著小路慢慢向正殿走去。這條路徑人煙稀少,我們方才能稍微大膽地說幾句,但也需防何處有人窺伺著,說得極輕。我們正說著,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哭叫。


我一時止步,不欲招惹事端,示意著雲杪正想另尋他路,卻猛地聽那哭叫轉為慘叫,又有熟悉的女聲尖銳地傳來。


「什麼狐媚東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現眼?你當我不知道,皇兄喜歡榴花,你們不得穿紅也要在衣服上繡榴花花瓣紋樣,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指望著皇兄多看你一眼嗎?做夢去吧!」


傅國公主傅笙琉,傅騁已故靖王之女,傅騁的堂妹,刁蠻野性,陰晴不定,唯獨與傅騁十分親厚。因著皇帝感念靖王,傅笙琉在宮中得了獨一份的尊貴和優容。


前世我在宮中的生存艱辛,也有她不小的功勞。


那個時候,伴隨著囂張的大笑,尊貴的公主衝進不得寵的皇後宮中,高聲嚷著:「讓本公主為皇嫂更衣,才好博得皇兄的歡心啊」,當著眾人的面指揮著身強力壯的奴婢們扒掉我的皇後常服,套上輕薄的舞姬紗衣。


而彼時的皇帝傅騁看著傅笙琉的胡鬧,什麼都不說,漠然得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啊——!」跪在地上的婢女慘叫著,不住掙扎求饒,還是被撕掉了繡著榴花紋樣的衣服,雪白的身軀暴露在眾人眼前。


傅笙琉冷笑道:「你既對皇兄深情一片,榴花紋在衣服上怎麼夠,你爬上他的床,脫了他不就看不著了,他不喜歡了怎麼辦?」


那婢女臉色慘白,驚恐地拼命搖著頭:「不,奴婢絕無妄想,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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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嬤嬤。」傅笙琉喝道。


她身後閃出一個老奴,道了聲「遵命」,持著銀針在了那婢女面前,手起針落,那針連著紅色的絲線:「老奴這就給姑娘的嬌軀繡上一朵鮮紅的榴花,保證美極了,哪家公子看了都喜歡。」


前世今生的記憶轟然碎成一片,交雜在一起。我使勁閉了閉眼,試圖冷靜下來。


傅笙琉夢魘般的聲音仿佛從前世傳來,又清晰地融入了當下:「哎呀,你也在呢,見笑了,這宮中事務冗雜,你看看也沒什麼,就這種心術不正的狐媚子橫豎日後也是要你處置的,本公主今日就算是代勞了,我可看好了嗎?學會了嗎?」


傅笙琉傲慢地看著我,毫無顧忌地把惡毒的名聲向我身上栽去。反正她知道我隻會直來直去,滿口之乎者也,放在這宮中就是個笑話。


卻不想,那一雙漆黑眸子突然睜開,於她一顧,竟叫她打了個激靈。


這人,怎麼好似變了個人。


她心下暗驚,聞得我開口,聲音冷冷清清,如浸冰水:「殿下千歲,江蓠……不敢受教。」


「真是好大膽!」傅笙琉怒喝道,突然又變了臉,咯咯地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不愧是、不愧是我未來的皇嫂啊,當真是有架勢!」


她笑得厲害,我卻不看她,隻幽幽看著伏地哭泣的宮女,道:「也是蠢人。」


「說得沒錯,既是蠢人,活該吃苦,」傅笙琉笑道,「錢嬤嬤,還等什麼?」


方才我冷冷淡淡的一句話,竟有著別樣的威勢,唬得錢嬤嬤一時住了手,一雙眼睛看著她,竟是頓住了。此時傅笙琉一句話,她連忙又揪起那宮女,揮著銀針就要戳刺下去。


「且慢!」


常年處於上位者才有的語氣,即便是淡淡的兩個字,也透出殺伐的肅穆。


傅國這宮中,毫無章紀,為上不能寬仁,為下不能盡心,實在是一塌糊塗。其中卻各種復雜勾連,難以盡數。我飽讀詩書,前世天真地認為以我可以正宮中之風,卻是我天真可欺。


此刻我的處境實在艱難。


其一,不論最後我嫁於哪國,但我現在仍是閨閣女子,尚未成婚,便被傅國的傅笙琉稱呼為皇嫂,東臨國該如何想我?


其二,傅笙琉行事狠毒,卻叫囂著是為我除害,這些惡事導致的仇怨我難逃幹系。


其三,傅笙琉當眾如此作態,我一旦處理不好,若是息事寧人,則顯得軟弱可欺,日後人人都要起不安分的心思;若是順應傅笙琉做法,則落實了我惡毒的名頭,實在兩難。


我思慮清楚,沒有理會傅笙琉,而是低頭問那宮女:「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顫聲道:「奴婢、賤名秋芙。」


「這名字。兆頭也不好,秋日殘荷,實在可憐。」我嘆道,「你衣飾的榴花很美。」


秋芙原本長得不錯,或許也是因此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然而此舉顯得她野心有餘,聰慧不足,更何況當下應對失宜,顯得毫無氣度。


即便勾上太子,也不見得有多大建樹。


話語中的暗示如此明顯,秋芙慌亂地搖頭,又點頭,隨即哭了出來,叩頭道:「奴婢隻是見這榴花樣式美麗,且宮中時興,並非奴婢一人……」


蠢人,竟是想到攀扯他人。我搖了搖頭。


傅笙琉這時候倒沒發難,隻是興致勃勃地看著我,看她將要如何應對。


雲杪低聲道:「小姐,宮宴要開始了。」


我笑了笑,四周看熱鬧的宮女侍衛們忽地噤了聲,隻覺我這一笑極為安定,讓周圍都沉靜了下來。


「我本非你們宮中之人,不該插手此事。然而公主既口口聲聲說著『未來的皇嫂』,又是替我做筏子的意思,那我也隻能放肆了。以下之言,公主恕罪。」


我如此說著,走到傅笙琉面前,坦然道:「傅國公主的皇嫂,江蓠當不得。」


所有人都驚了。


這十年來,我於三國中身份特殊,誰都知道我必定從傅國和東臨國兩位太子挑選一位嫁過去,如今這話,難道是要拒了傅國嗎?


「江蓠不如公主天之嬌女殺伐果斷,雖然承蒙公主賜教,但是實在學不會私刑馭下之舉,有負公主期待了,也望公主日後莫要折煞江蓠,隻稱江蓠之名便可。」


我望著秋芙,也無一點波瀾,隻平淡道:「不過今日宮宴盛會,金屬染血殺氣太重,反而不妙。」


我向傅笙琉施然一禮。


傅笙琉有些驚訝而新奇地看著我,像是發現了一個新玩具。那渾身顫抖不已的秋芙似乎已經被她拋在腦後。


「皇嫂——哦不,江蓠公主仁慈,隻怕不能御下。」傅笙琉笑道。


我幹脆認道:「江蓠心慈手軟,叫公主笑話,隻是江蓠私心想著,女子無人不願在宮宴真龍座下祝禱如願的,江蓠也願公主所求皆如願,不要為了這等卑賤之軀,反而壞了公主的好兆頭。」


我一著以退為進,屬實高明,叫傅笙琉倒是說不出什麼來:「你,你是在威脅本宮?」


我急聲呵斥:「公主慎言!江蓠母國貧弱,何來威脅公主一說?公主折煞江蓠了。」


傅笙琉本也不過拿秋芙當個玩弄我的玩具,見我婉轉柔軟,又不露聲色,如同針扎進棉花裡,十分的挑釁換不來一分的回擊,無趣。


此時便也失了興致,揮手叫人帶了下去,扔去馬厩了。


秋芙被帶下去的時候,再沒有掙扎,變得安靜而乖順。


這倒是有意思了。


我斂下目光,都是千年的狐狸,在我面前玩什麼聊齋。


又是要我出醜的一個把戲。


7


「嚇死我了,殿下,嚇死我了!」雲杪抱緊了琴,絮絮叨叨以此平復驚恐的心情。


我沉聲道:「鎮定。」


雲杪拼命點頭。


我又笑:「雲杪,你看,這皇宮好待嗎?」


雲杪拼命搖頭。搖了半天,她突然驚叫:「殿下,你的裙子怎麼辦!」


說難聽點,這副模樣,別說奪得魁首了,萬一遇上天子心情不好,被治個不敬之罪,那是哭都沒地方哭。


我低頭,渾不在意道:「不過是下擺髒了而已。我本已嫌這長裙累贅。」


「小姐?」


「雲杪,今日不奏「好景流芳」,也不奏「春晝永」。」


好景流芳,是雋永纏綿的調子,春晝永,是盛世清闲的調子。這兩首曲子,原本我都練得極熟,我心境也堂皇,奏來原本再合適不過。


隻是,她改變主意了。


8


皇宮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間,我找了一間空室,簡單地重新做了裝扮。


「殿下,你這樣……」


「好看嗎?」我展顏道。


「真是好看,又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好看……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殿下這樣看著,真是叫人歡喜極了!」雲杪搜腸刮肚地怎麼也想不出確切的說法。


我原本穿著富麗的衣裙,佩戴著璀璨的發飾,珠圍翠繞,我容顏極盛極豔,這樣裝扮他人或者庸俗,於我卻是相得益彰,顯得端莊華美,映照得這素簡的屋子燦然生輝。


此時,我卻拔掉了頭上累金蓮花墜寶石的花鈿,隻留下清潤的珍珠步搖。簡單地把髒汙的長裙裙擺縫進一截,又在外衫之內用綢帶束緊了腰身,再將妝容尤其是口脂按得淡了一些。


隻是簡簡單單地改了一下,我轉頭望著雲杪微微一笑,雲杪幾乎把琴摔在了地上。


「走吧。」我示意雲杪,步出房門。


將將走出,便聽一個戲謔的男聲響起:「這可是,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了。」。


「誰?!」我疾道。


那男聲輕浮浪蕩,伴隨著聲音,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明黃色的蟒紋片金絲邊直綴,腰間系著黃玉蛟首相扣的腰帶,團團金色雲霧的暗繡從腰帶上一路攀爬上去,雲龍一般藏在雲霧之中。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總是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東臨國皇帝的幼弟,瑞王周成逸。


我記得,此人十分年輕,比東臨國太子年長了七歲,風評不佳。


前世在東臨國太子上位之時,被以叛亂之罪圈禁,不多時死於自盡。我前世與此人也無甚交集,此時也沒有多言的興趣。


見到他,我後退幾步,端正地行了禮就要離開。


「我今日叫人眼前一亮,確是用了心的。」周成逸的聲音從後面跟來,顯得十分詭譎,「說著不嫁傅騁,今日卻又如此打扮,一定叫他喜歡了……你仿佛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心口不一呢……」


我聽不懂他說的什麼瘋話,然而今日進宮實在各種煩難,還要被這樣一個陌生人陰陽怪氣,而此人顯然還跟了我一路看笑話,我心頭火起,猛然駐足道:「我再虛偽做作,王爺一路上看我演的這猴戲,豈不更是無聊透頂!」


沒料到我突然發火,周成逸竟是一愣。


說罷我便不停留,片刻,身後響起一陣大笑。


9


宴席上,有了下午那檔子事,終究沒人再來煩我,我沒有登臺,平靜度過。


一直到深夜。


「當啷!」


重物落地的聲音,我牽著周潔邈的手,身後跟著一大群東臨國的人,點著火把,將我住的小院團團圍住。


燈火通明,傅騁沒穿褲子的狼狽樣子暴露在眾人面前。


周潔邈雙手緊緊拉住我:「沒想到你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她長嘆一口氣,周成逸隨意地揮手,就有侍衛將傅騁拿下。


不枉我趁見面時偷塞給周成逸的紙條,周成逸真的來了,他挑著眉看我:「就交給公主殿下了。」


說完懶散地走了。


10


出了這樣的事,還被東臨國的王爺親手抓到,就算是在傅國宮殿發生的,東臨國也絕不允許傅騁繼續留在傅國。


而後,傅騁被送到了江國的皇家地牢,由東臨國的侍衛監視,確保在談判完成之前,他都老實地待在裡面。


那之後,三國、不,應該說是兩個國家——傅國和東臨國,則開始了漫長的談判。


東臨國胃口大開,要傅國交出地皮和黃金,但傅國一口咬定是傅騁醉酒走錯,還想要治周成逸的罪。


我的母國原本就不能對傅騁做什麼,說是地牢,其實裝飾華貴,他雖然不能出去,但吃穿住樣樣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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