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到你跟楊曉凝的婚房去唄，怎麼，你倆還真想在我的房子裡拜天地嗎？這也太不要臉了！」

孫尚平氣得手指發抖：「我告訴你，想離婚可沒那麼容易！」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想多了，我可沒打算跟你離婚，我就這麼耗著你，免得你又盯上有錢的女人，跑去禍害人家。」

「你跟你的表妹，一輩子都做見不得人的老鼠夫妻吧！」

孫尚平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全身開始發抖了，看來我給他吃的藥見效了。

於是我立馬轉移話題：「不過，楊曉凝未必會留在你身邊。」

他口齒不清地問：「你……你說什麼？」

我拿出手機給他看視頻：「你看看，楊曉凝戴著我的首飾，卻挽著別人的胳膊。」

視頻裡楊曉凝戴著我的大金镯子，正挽著一個中年男人，親密地說著話。

「你看看，她還不承認把首飾調包呢，那她胳膊上戴的是什麼？」

這個視頻是我找人拍的，然後用 AI 換了臉，如果孫尚平此時頭腦清晰，還有可能看出端倪來。

但此時的他，已經在慢性毒藥的侵蝕下，頭腦很不清醒，變得焦慮、易怒且行為失控。

18

假裝跟孫尚平和好後，我變得十分賢惠。

常常親自給他端茶倒水。

我在他的水裡加了苯丙胺類藥物，長期服用這種藥，會形成藥物依賴，導致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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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突然停藥，就會提前出現精神失常的症狀。

孫尚平已經停藥半個月了，他的身體確實開始失控了。

當看到楊曉凝的視頻後，孫尚平氣得語無倫次，畢竟他倆的破事就是因為楊曉凝偷首飾才曝光的。

「我……我去找她問清楚！」

「對，一定要問清楚。」

「對了，楊曉凝在東河邊的茶屋等你，你直接去那兒吧。」

孫尚平聽了，跌跌撞撞朝東河跑去。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到當年懵懂無知時，以為自己遇到良人，從戀愛到婚姻，我一直充滿著美好的憧憬。

直到上輩子被他和楊曉凝害死，我才知道從頭到尾，我都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今天，就讓這場恩怨做個了結吧。

我提前打電話，把楊曉凝約到了東河邊。

不久之後，我就在網上刷到了東河邊發生惡性傷人事件的消息。

孫尚平持刀砍了楊曉凝，在警察趕到之前，他就跳河了。

東河的水中多泥沙，不會遊泳的他，跳進去必死無疑。

就像，上輩子的我一樣。

19

據說兩個老太婆反目成仇了。

孫尚平的媽得知寶貝兒子死了，腦溢血，最終癱在了床上。

我沒有再婚的打算，自己買了套小戶型住著，車還是我爸媽陪嫁的那一輛，當初賣車是我找的朋友，隻是演戲給孫尚平看的，壓根沒真賣。

闲來無事的時候，我會去參加公益，做做志願者。

這天市裡的殘疾人之家舉辦活動，需要一批志願者，我跟幾個同伴一起報了名。

活動進行中，我感受到一道目光死死地追隨著我。

直到我透過人群，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楊曉凝。

楊曉凝沒有死。

孫尚平砍了她十九刀，她卻命大，活了下來。

隻是，她面部中了三刀，瞎了一隻眼睛，毀了容，左手和雙腿殘疾，終身都要坐在輪椅上了。

曾經長相美麗的她，如今臉上布滿可怕的疤痕，如同朽木一般，被擺放在輪椅上。

她用最惡毒的眼神盯著我，右手緊握輪椅，握到整個指節都發白，像是隨時要衝過來跟我拼命一樣。

我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走到她面前。

我讓她清楚地看到，我是如何健康、旺盛地活著。

「你……這個賤人！」她啞著嗓子說，推著她的志願者聽得一臉震驚。

我無所謂地笑笑，接過了輪椅：「我倆認識，我帶她去吹吹風。」

說著我就將她的輪椅推到了廣場的另一邊。

20

清風徐來，行人步履矯健，隻有她，困在輪椅的方寸地盤上，行動艱難。

「想不到你還活著。」我淡淡地說。

「你以為，孫尚平會砍死我，對不對？」

「對。」

她情緒激動起來：「我知道，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不然好端端的，表哥怎麼會誤會我！」

「不然呢，我難道該坐以待斃，等著你殺掉我，取代我？」

她滿眼震驚：「你怎麼會……」

「從你踏進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想要成為漂亮房子的女主人。」

「不殺掉我，我名下的房又怎麼歸孫尚平所有呢？」

「你胡說，你這是猜測，你沒有證據。」

我玩味地看著她：「你貪婪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證據。」

楊曉凝當然不知道，我是死後重生的人，這一世她的所作所為，我都親身經歷過，我又怎麼會輸呢？

「你害死了表哥，也害了我！」她啞著嗓子怒吼著，向我衝過來。

附近的工作人員看到，立馬將她推開了。

「不好意思，雲小姐，她有時精神狀況不太好，嚇到你了吧？」

工作人員連連道歉，楊曉凝卻更加氣憤了。

「我沒有精神病，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活動沒結束，她就被塞進車裡，送回了療養院。

說是療養院，其實是一處殘疾人收容所。許多被家人拋棄的殘疾人，都會被送去那裡。

楊曉凝和孫尚平的醜聞傳遍了整個村子，如今變成廢人的她，已經被家人拋棄了。

我看著楊曉凝拍著車窗大喊，感覺她那張扭曲變形的臉，漸漸跟我溺斃水中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我原以為，她死了我才算報仇成功。

可看著如今的她，我覺得這是比死更嚴重的懲罰。

人人都喜歡豪車靚宅，但不能為了這些東西，丟掉做人的底線。

害人終究會害己，快時代的人們，講究現世報。

此生作孽，此生償。

番外楊曉凝篇

我排除萬難，終於來到了表哥家裡。

我看著眼前裝修漂亮的房子，羨慕極了。

我從小就想要一套城裡的大房子，我多想成為這套房子的女主人啊。

每天丈夫去上班，我在家照顧孩子、做美味的飯菜，這樣真好。

但我想要實現這個願望，太難了。

我和表哥都出生在小山村。

我媽跟姨媽嫁到了同一個村裡，她們姐妹倆多年來一直相互照應著。

小時候我媽忙，常常讓我去姨媽家吃飯。

吃完飯表哥就會給我輔導功課，帶著我玩。

表哥比我大五歲，他真是聰明又厲害的男孩子。

上樹掏鳥窩、下田捉泥鰍，他無所不能。

因為常常去表哥家，周圍的鄰居就會開玩笑：「曉凝幹脆給尚平當媳婦好了！」

我總是害羞地跑開。

但我心裡，是十分願意的。

隻是，我不夠聰明，表哥順利考上了大學，我卻復讀兩年都上不了線。

眼看表哥就要畢業了，聽說他要留在大城市工作的。

我一著急，就在那個暑假，跟他偷食了禁果。

一切發生得十分巧妙，我媽和姨媽也發現了我們的關系。

我媽哭哭啼啼，姨媽卻胸有成竹：「我看曉凝這孩子挺好的，以後就讓她跟著尚平吧！」

表哥無奈地說：「媽，國家不讓近親結婚，結婚了生的孩子也不健康！」

姨媽一巴掌扇在表哥臉上：「你剛剛脫她衣服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

表哥紅著臉不再吭聲。

是啊，明明剛才表哥也是願意的。

「你不是在大學談了個有錢人家的女孩嗎？把她抓牢了，一定要和她結婚！」

「等她生了孩子，你再找個理由踹了她，到時候既能留下孩子，還能落不少財產，聽懂了沒有？」

表哥悶悶地說：「聽懂了。」

「曉凝，到時候你就過去跟你表哥過日子，你願不願意？」

我連連點頭：「我願意，姨媽，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孝敬你跟我媽。」

姨媽滿意地點點頭：「誰給我當兒媳婦，都不如曉凝孝順，我們這可是親上加親。」

表哥長得帥氣，嘴巴又甜，把那個城裡姑娘哄得服服帖帖。

很快他們就要結婚了，表哥家買不起婚房，那個姑娘家就陪嫁了一套，還給買了一輛汽車。

這件事讓姨媽驕傲了好久，她逢人就說：「還是我兒子有本事，女方寧肯倒貼也要嫁給他。」

一時間，表哥成了村裡男孩的榜樣，很多男孩子的家長都會私下教育自己孩子：「好好學著點，以後也找個不要錢的媳婦回來！」

聽到這種話，我都是很不屑的。

這些男孩子，怎麼跟我表哥比？

表哥的本事，他們未必學得來！

隻是，我們都沒想到，那個女孩結婚後，卻遲遲不肯生孩子。

她說要好好過幾年「二人世界」。

我氣得直跺腳，人生苦短，我哪有那麼多「幾年」？

拗不過我，姨媽同意我以打工的名義，提前住進表哥家裡。

這樣說不定表嫂會為了拴住表哥的心，早點給他生個孩子。

我來到表哥家的第一天，就覺得這套房子是屬於我的。

因為在這裡，我感覺那麼熟悉，那麼自在。

可表嫂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她不過是瞧不起我們農村人罷了。

呸！

表哥跟她在一起，也有許多不開心。

這個懶女人，平時連飯都不肯做，偶爾做頓飯，還要表哥去洗碗。

城裡女人，就是矯情。

我真是看不慣她囂張的嘴臉。

最讓表哥煩心的，就是這套房子。

表哥說，這是表嫂的婚前財產，即使離婚了，他也分不到。

這話讓我擔心得極了，我真怕表哥反悔，不承認我們的關系。

我知道表哥買不起房，他怎麼會舍得搬走呢？

那就幹脆，讓這個女人消失好了。

這樣財產統統都歸表哥，我也能成這套房子的女主人。

我想到了辦法：先得讓表哥厭棄她。

我穿她的漂亮衣服，戴她的各種首飾，這麼打扮起來，我可比她好看。

但沒想到，我把首飾拿進自己屋裡，她就叫來了警察。

我以為把東西交出來就沒事了，可他們都說東西是假的。

連表哥也認為我把東西調包了，真讓我傷心。

雖然最後是表哥拿出了十五萬，贖我出來。

可我總覺得，表哥沒那麼喜歡我了。

我知道這是她搞的鬼，城裡人就是壞得很。

我憤憤不平地想去找她理論，可姨媽卻不許我胡鬧，她說免得雞飛蛋打。

於是，姨媽、我媽，還有我，一起去求那個女人。

姨媽說盡好話，我作小伏低, 卑微地跪在她腳下，她才松口說考慮一下。

這一刻, 真是讓我恨極了她。

我知道眼下我得忍著, 等我進了這個門，再收拾她也不遲。

楊曉凝住進來以後，非但沒有搬走，反而打起了這套房的主意。

「（我」我終於等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她讓我去東河邊的茶屋等著, 說表哥會去接我。

我本來可以直接去表哥家, 但轉念一想，這時候還是矜持一點的好。

我萬萬沒想到, 我等來的竟然是表哥瘋狂的刀子。

他紅著眼睛一刀一刀地砍向我，嘴裡還不停咒罵著我：「你這個臭婊子，我為了你家都沒了，你竟然敢背叛我！」

「你把金子調包，害得我虧了十五萬, 你把東西交出來！」

「我沒有啊, 表哥你相信我, 我真的沒有！」

我急著解釋，可他壓根不給我這個機會。

一刀又一刀，表哥是想要我的命啊！

最終我倒在血泊裡，我看著瘋狂的表哥, 感受著全身血液湧出, 我知道自己死定了。

表哥以為我死了，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東河。

等打撈隊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面目全非了。

我沒死, 可還不如死了。

我毀容了，眼睛看不見了, 手腳也不好使了，我的一生，竟然葬送在了最愛的人手裡。

我恨表哥, 但我更恨那個女人。

我知道表哥突然發狂，肯定跟她有關。

沒想到, 我會再見到她，她穿著志願者的衣服，笑得那麼燦爛。

看到我, 她笑得更燦爛了。

我真想, 殺了她。

可我，夠不著。

大家都說我精神有問題，沒人願意相信我，沒有人幫我, 他們替我向那個賤人道歉，把我塞進面包車，帶回了療養院。

我拼命拍打著玻璃, 恨不得咬死她。

當汽車剛剛轉過街角, 我臉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你他媽發什麼神經！活動要是搞砸了, 大家都沒錢拿，你就吃屎去吧！」

我立馬清醒，不敢再鬧, 因為我知道，如果不聽話，他們真的會讓我吃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