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霧散,勿散 字數:4759 更新時間:2025-03-25 14:38:25

字體大小:

16 18 20 22 24 26 28

那個暑假,哪怕我曾在奶茶店打 12 塊錢一小時工。


忙完躲在樓梯間的角落裡,吃著十塊錢一份的拼好飯。


我都沒動過一絲再回去的念頭。


說實話,我恨我媽,但我似乎更恨我自己。


18


褚江帶我回了辦公室,我把自己蜷縮在椅子上,死咬著下唇。


從藥箱中取出東西,幫我處理手上的傷口:


「疼的話就跟我說。」


我咬唇搖搖頭。


怎麼可能疼呢,他是從來舍不得我疼的。


處理完傷口,他又拿著湿紙巾仔細給我擦拭著手指。


見我還在咬著下唇。


他眼尾泛紅,皺了皺眉。


俯身強勢不失溫柔地捏著我的雙頰,阻止我再折磨滲血的嘴唇。


他把控著力道,一直捏著我的下巴,眼底滿是認真:


「黎霧,你聽好了,無論是你的手術刀還是你這雙手,都是用來與死神作戰,救死扶傷的,而不是任由你傷害自己的。

Advertisement


「那個女人不心疼你,一次次傷害你,你不能也跟著不愛自己。」


說著,褚江嘆息一下:「不然我們這些愛你的人,該會多難過啊……」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呆愣地瞪大了眼睛,心跳變得格外快。


見我久久不吱聲,他的眸光黯淡不少,轉身準備離開去扔垃圾。


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軟著的嗓音殘留哭腔:


「褚江,我想回家。」


19


褚江開車把我送回家裡,激烈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好多。


在他滿含擔憂心疼的眼神目送中,我走進了家門。


慢吞吞挪步到臥室,到衣櫃前。


在櫃子深處,看見了裝滿姥姥遺物的那個大箱子。


懷著復雜悲慟的心情,我將箱子再次打開了。


姥姥生前送我的最後兩條圍巾也在裡面,我一直沒舍得用。


不同於之前姥姥愛給我選的粉色、米黃色,這兩條是大紅色的。


將柔軟的圍巾抱在懷裡,頗為懷念地埋臉蹭了蹭。


仿佛還能嗅到姥姥身上淺淡又熟悉的洗衣粉香氣。


過了好久後,我抽了抽鼻子。


抖開圍巾,想將被我弄亂的圍巾重新疊整齊,再收存。


沒想到,竟然從圍巾裡抖落出一封信。


我怔愣一下,急忙小心展開。


【我的小禮物,打開這封信的時候,你吃飯了嗎?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呀……


你啊,哪裡都乖、都聽話,就是一學習起來就廢寢忘食,這點不乖。其實,姥姥有時候挺希望你不要那麼乖,你媽那麼離經叛道,你卻這麼乖。


我真怕等我不行了,她欺負你啊。】


豆大的淚珠接連掉落在紙上,洇湿成大片。


【上次打電話,你跟我說,你戀愛了。姥姥可不是那群思想封建的老古董,姥姥不會阻止你們的。你跟你媽不一樣,你雖然很乖,很容易心軟,但遇事很有主見,有想法。既然你看中了對方,那姥姥就相信對方,相信對方可以對你像我對你一樣好。】


一字一句,就好像姥姥還在。


姥姥還在耳邊,溫柔又慈祥地叮囑著她的小禮物,要保護好自己。


【對了,小禮物,還記得嗎?從小到大每一年新年,姥姥都會給你織一條新圍巾當新年禮物,圍巾會在姥姥照料不到的時刻,替姥姥保護好小禮物,別被呼呼的大風給吹凍著了。今年姥姥織了兩條,你和那個男孩一人一條,這就算是姥姥對你們的祝福了。


可惜,姥姥沒辦法親手送給你們了,也沒辦法親自看看你和那個男孩成家立業了……】


淚水淌得越來越厲害,我依舊死死憋著哭聲。


漸漸地,就像是喘不上氣一般,還是選擇了號啕大哭。


仿佛要把這些日子裡的苦悶和酸楚都哭盡了。


20


洗手間。


我一遍又一遍洗了臉,一遍又一遍地哭紅了眼。


呆滯的視線,慢吞吞瞟到了臥室裡被小心放好的兩條圍巾,最終視線定格在其中一條更寬大的圍巾上。


五分鍾後。


我抱著圍巾,坐電梯到了七樓。


褚江家房門半掩,門口放置了個洗碗機空紙箱。


屋內工人正在幫忙安裝。


而褚江和褚瀅正站在客廳裡闲聊著什麼,傳出了聲音。


「喂,褚江,你跟我說句實話。


「當年小霧跟你分手時,那樣子羞辱你,你會不會怨恨她啊?」


正要敲敲門進去的我,腳步一頓,愣在了原地。


心髒也下意識懸了起來。


屋內,褚江嗤笑了一下。


一並揪緊了我的心髒,手上緩緩攥緊了布料。


我自嘲地扯了扯唇,低頭苦笑著。


下一秒——


那熟悉的低沉嗓音緩緩響起:「一個男人得有多不堪,才會怨恨心愛的姑娘因為自己能力不行而離開自己啊。


「我不恨黎霧,一點都不。


「我隻怨恨自己努力的速度還不夠,沒有能力給我心愛的女孩優渥的生活條件。


「畢竟我也舍不得她受苦。」


褚瀅很是贊同地點點頭:「那就好,不愧是我弟,思想覺悟就是高!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雖然你是我弟,但 girl help girl。小霧那麼好一個姑娘,但凡你有一點對她不好,我都得收拾你。」


他橫了褚瀅一眼,哼笑了下:「放心,你沒那個機會。」


想到什麼,褚瀅突然兩眼放光:「诶,對了,等你們結婚,我要當伴娘。」


提到和黎霧結婚。


向來沉穩持重的褚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眉眼間都是憧憬的笑意:


「這個你得問黎霧,我們家她做主。」


褚瀅狠狠豎了個大拇指:「您可真牛逼!


「再跟我這兒嘚瑟,我就給小霧介紹八塊腹肌翹屁長腿帥男模。」


褚江終於不嘚瑟了,臉一黑:「你下個月少點些男模吧,我把你一半的卡停了。」


「天殺的!褚江!」


突然褚江的視線一頓,越過褚瀅的背影直直望向門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他的眉眼頓時柔和下來,起身走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我原本是想過來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我抿了抿唇,舉起手中又厚又柔軟的圍巾。


和眼下日漸升溫的夏天,頗有些格格不入。


21


他家裡正忙著安裝,暫時有點亂,就提議回我房間裡。


情緒宣泄了個徹底,又將姥姥的心意連同當年和他分手的實情,簡單跟褚江說清楚後。


我心底舒暢了不少:


「這是姥姥專門給你織的圍巾,你收下吧。」


我猶豫著將姥姥給他織的圍巾,遞給了他。


「抱歉。


「我暫時可能不能收下這份禮物。」


對他這意料之外的回答,我驚詫一愣。


緊接著,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這是咱姥姥送給你男朋友,可是眼下站在這裡的褚江,他還不是你的男朋友。


「沒有領取禮物的資格。」


我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將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盡收眼底,清晰捕捉到了他眼底閃過的笑意。


隻覺好笑。


背地裡,都盤算到我倆結婚請誰當伴娘了。


在我面前,又小心翼翼地討要一個名分。


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有意逗他:「既然你都說沒資格了,那就算了吧。


「還有,既然不是男朋友,就別一口一個咱姥姥了,你……」


不等我揶揄打趣完。


對方就俯身低頭親了過來,堵住我的嘴。


剛開始又有點不太敢用力親,溫柔得慢條斯理。


後面兩人的喘息都變得有點急促。


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我把頭移開放在他的胸膛上,兩個人抱在一起調整呼吸。


臉貼在他的後背,隱隱聽到了他胸腔中有些快的心跳聲,很安心。


然後某個節點又親在一起,比剛才更熱烈更大膽。


他還不忘提醒我「嘴張開」。


好半天才從意亂情迷中掙脫出來,我喘息不穩。


好一會兒才拉回理智。


隻覺得手上好像少了什麼。


一抬眼,好家伙。


他什麼時候把圍巾圍自己脖子上去了?


因為天氣悶熱,白襯衣的衣袖上折,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結實又漂亮,似乎充滿了爆發力,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白襯衫,黑西褲,大厚圍巾。


這混搭的造型,竟然還是被他那張五官立體的臉 hold 住了。


果然,時尚的完成度主要靠臉。


褚江的唇角克制地抿緊,卻仍然壓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仿佛剛剛失而復得了全世界。


22


再次得知我媽和陸家的消息,是在醫院電視上播放的一則新聞中。


當時,我正在咨詢臺和護士闲聊。


一抬眼看向電視,就愣住了。


上面,我看見了熟人。


陸氏還涉及偷稅漏稅、拖欠員工工人工資、毆打工人致死等多項犯罪。陸氏董事長通過多種途徑非法集資 70 多億元,這些錢都被他轉入了海外私人賬戶,但還是被警方跨國調查到了。


我媽再嫁的那個男人,被判了無期


陸家連最後一套房子也被查封了,我媽氣得進了另一家醫院,卻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來,我媽當陸太太這些年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沒人願意借錢給她。


她丈夫的那些債主們都追到了醫院,揚言不還錢就弄死她。


不等她嚇得逃離醫院,警察先來了。


原來她丈夫公司的法人早就換成了我媽,如今兩人齊齊鋃鐺入獄。


警方還調查出我媽作為中間人,幫忙聯絡一些權色特殊交易,從中獲取高額利益。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心底波瀾不驚。


低頭看了看病歷單,轉身去查房。


23


病房裡,我溫柔地摸了摸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


她仰著小臉衝我笑得燦爛。


「她最近病情控制得很穩定,媽媽可以放心不少啦。」


她媽媽在一旁抹著眼淚:「黎醫生,多虧了你,當時她爸打我,誰知道這丫頭突然放學竄出來攔著……


「當時看著她渾身是血的樣子,我感覺我的天都要塌了。


「我懦弱了一輩子,被打那麼多次也不敢提出離婚,但是那一刻,我想的是這丫頭要是沒了,我就殺了那個男人再自殺。倘若丫頭活下來了,我說什麼也要離婚……」


說著說著,忍氣吞聲大半輩子的女人泣不成聲:「幸虧黎醫生你啊……又是手術救了我家丫頭,又是幫我墊付手術費,現在還幫我聯系律師,你的大恩大德,我知道……」


聽著,我眼眶也湿潤,拍拍她的肩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母女倆的日子會慢慢變好的。」


隔壁床的一位大娘,也突然感激開口:「黎醫生每次說話都溫聲細語,我記性不好,性子還急,黎醫生從來不會惱,一遍遍給我解釋醫囑……」


相鄰病房的一些病人,可能聽見了動靜,一時間也都湧入進來:


「黎醫生,真的是醫者父母心啊。」


「前段時間,黎醫生見家裡沒人照顧我,時不時就來給我送點營養品,還幫我打飯送來……」


一個年輕姑娘,虛弱的臉色難掩感激和祝福:「人美心善的黎醫生,你值得最美好的人生!」


……


感激聲、誇贊聲,生生不息,環繞在病房裡。


被包圍在其中,我被誇得羞澀無措。


心底陣陣暖流劃過,這種溫暖是我媽那種極度自私的人無法理解的。


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道過分炙熱的視線。


我轉身望過去。


看見褚江倚靠在病房門框上,眉眼染笑看著我,懷裡是一束玫瑰花。


我衝病人和家屬們微微頷首示意,就急忙扯著褚江離開了:


「你怎麼來了?」


他嗓音低沉,輕笑出聲:


「作為家屬,我來接黎醫生下班回家。」


將花束遞給我,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回家……


對,沒錯,是家。


24


從超市回到褚江的房子。


剛一打開門, 他將東西放在地上。


伸手一把扣住我的腰,將我託舉抱在了鞋櫃上。


定定看著我, 眼底欲念翻滾。


我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他就覆了過來, 唇齒糾纏。


他修長的手指穿插在我的長發間,強勢又不失溫柔地一點點掠奪掉我的空氣。


一並掠奪的,還有我的理智。


一吻畢,我面頰緋紅,撇開視線:「要不還是去我那裡吧, 萬一瀅瀅突然回來……」


「她搬走了。」


「啊?」


我驚愣一下。


「她最近一心沉迷於戲弄那個當年甩了她,現在破產了的初戀男友, 搬去了另一處別墅。」


他眉眼間卻是明晃晃的雀躍:「而且我都追回你了,她也沒什麼助攻幫助了。」


「你真的是……過河拆橋。」


我失笑開口, 一把推開他跳下鞋櫃。


拎起食材, 走向廚房:


「好啦,快來做飯吧。」


餐廳裡, 吃完飯後。


褚江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裡。


我起身幫忙。


他不讓。


打量著廚房裡的洗碗機。


我若有所思開口:「之前還在聽瀅瀅抱怨家裡沒洗碗機,都要靠她洗碗。然後洗碗機剛裝好, 她就搬走了……」


他唇角微勾:「嗯, 我故意的。我可以做飯, 但討厭洗碗。」


「……我可以洗的。」


水龍頭下,他衝洗著骨節分明的大手,然後擦幹水漬。


轉身和我十指緊扣,低頭吻了吻我的手背:


「我可舍不得。」


面對他明晃晃昭示的雙標和偏愛,我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羞得不行,掩飾住異常的心跳,不好意思地移開眼。


25


我愣了一下,笑容平靜地搖搖頭。


「(腦」一連燥熱了許多天,窗外大風漸起,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雨勢越來越大。


逛超市時一時興起買來的楊梅酒,放在一旁, 隻剩一半了。


酸甜可口的楊梅酒液, 順著唇齒交纏滴落, 絲絲縷縷滑落至鎖骨窩,最後積攢出一處水窩。


那淺紅與冷白,相得益彰。


白皙的脖頸難耐揚起,勾勒出令人心醉的弧度,紅唇上沾染著水色, 惹眼又撩人。


徹底惹紅了褚江那欲念翻滾的黑眸。


他緩緩低頭湊過去, 舌尖一點點撩走酒液。


最後戀戀不舍地咬了口嘴邊的鎖骨,留下曖昧難言的痕跡。


我的整個身子隨之一顫,腰身頓時也軟了下去。


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撩撥, 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薄紅。


耳根早已紅透了,隻有紊亂不穩的喘息還在苦撐著。


良久後。


雲雨間歇,短暫的雷陣雨,為整個鋼鐵城市短暫降溫。


我艱難地從他的懷裡掙出胳膊, 抬手圈住他修長的脖頸。


仰頭向他索要了一個極具安全感的吻。


腦後的原本飽滿的丸子頭,早已因為激烈動作變得松松垮垮的,隨時都要散開。


(完)


熱門推薦

重生後,我跟全家人互換了身體

重生後,我跟全家人互換了身體

"重生後,我每天都會跟家人互換身體。 星期一,媽媽被表妹帶著的小太妹圍堵在廁所,潑了一身糞水。 星期二,大哥親眼看到表妹扔了他治療腿傷的藥丸。 星期三,二哥親耳聽到他最心愛的表妹說他設計的東西都是垃圾。 星期四,三哥知道了他悉心照顧的表妹是在裝病。 星期五,爸爸發現了表妹指使小混混欺辱我的短信。 周末,我做回了自己。 而我身上的傷口都加倍地轉移到了爸媽、哥哥和表妹身上。"

墜落光海

墜落光海

"一覺醒來,小區封了。 沒來得及囤菜的我,望著比臉還幹淨的冰箱,傻眼了。 苦哈哈吃了五天白米飯後,我打起了住在對門的前男友的主意。 是夜月黑風高,我鬼鬼祟祟溜進他家。 在他家雙開門冰箱扒拉地正歡,他穿著睡衣幽靈般出現在廚房門口。 冰箱 LED 燈照著我的臉,慘白慘白的。 「我說我是一隻路過的鬼,你信嗎?」我揣著西蘭花娃娃菜土豆金針菇跟他對視。 他挑眉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豔鬼?」 「不,」我護緊了懷中口糧,「餓死鬼……」 他愣了幾秒,氣笑了。"

當惡毒女配穿成虐文女主

當惡毒女配穿成虐文女主

我是壞得流膿的惡毒女配,意外穿成虐文女主。男主摟著女二滾床單

我的星星

我的星星

我在學校裡是出了名的難追。於是周逢放話:「一個月,包她對我死

剛說完離婚,就看見彈幕說:會有三個男人哭著要追我在一起……

剛說完離婚,就看見彈幕說:會有三個男人哭著要追我在一起……

"許南和陸懷安結婚兩年,一直都保持相敬如賓的狀態。 馬失前蹄,許南醉後和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了關系。"

穿書後,男主一路偏愛白月光,我:徹底消失

穿書後,男主一路偏愛白月光,我:徹底消失

"穿書的第一年,我和作者打賭。 “等著看吧,我會改變妻子炮灰,白月光女主和男主雙宿雙飛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