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回家嗎?」
「姐姐討厭我了嗎,要趕我走了嗎?」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了,但是我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樣。
才開始小家伙還是局促緊張的一批,根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找理由,說借口都是結結巴巴說不利索,但是現在,他說得不僅熟練了,甚至都會反將一軍了。
說實話,小蠢龍留在這裡,對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當得了保姆,做得了保鏢,甚至還一度被鬼兵們評選為閻羅殿的門面擔當。
若是任由小家伙繼續待下去,我怕是要習慣了他的存在,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若是擱在從前,我或許不會再說什麼,為了那兩箱子夜明珠我也得忍下去。
但是現在,有些東西比夜明珠要重要一些。
無論是出於哪種理由,小蠢龍和小蝸牛這兩個人都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
我並不打算多解釋什麼,隻是冷冰冰地留下了一句:「小蠢龍,你該走了。」
小蠢龍愣了下,而後眼神懇切又可憐地看著我,像是迫切地想要確認些什麼:「姐姐,我還有很多夜明珠的,沒用了嗎?」
我別開了自己的目光,甚至不敢多看他,生怕自己心軟。
閻王啊,你得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和如今的處境,這樣對誰都好。
「嗯,沒用了,走吧。」說完之後,我便離開了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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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一直都很乖,很多事情甚至都不用我囑咐第二遍。
這次我讓他離開,他也乖乖聽話了。
第二天便決定要走,這個消息還是黑白無常告訴我的。
我知道小白龍幾次三番都想要來找我說點什麼,可是我沒給他機會,這時候無情一點,對我和他而言都是好事兒。
雖然我拒絕了小白龍,但是沒想到小蝸牛那個小姑娘在臨走前找上了我,
她對我說了很多抱歉。
通過她的解釋,我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最初她在看到我的時候會那麼害怕了,因為她搶佔了我的功勞。
三百年前,小白龍剛出生,因為母體羸弱,所以被送去了蓬萊。
龍蛋這種東西的珍貴又罕見,自然會有很多心懷不軌之人蠢蠢欲動。
這顆蛋在黑市也被炒得很熱,有人開出了天價收購。
那時候我的閻羅殿因為重新修整開支巨大,欠下了不少外債,於是,我也惦記上了那顆蛋,動身前往了蓬萊。
蓬萊我去過,雖然不是很熟,但是對那邊的結界和陷阱什麼的有基本的了解,到達藏龍蛋的位置也算是有驚無險。
我得到的消息中說這是一顆死蛋,到達之後才發現,這顆蛋裡面是有生命力的。
死蛋我下得去手,但是這東西是活的,我雖然不是什麼無敵大善人,但是讓我傷害一條無辜的性命,這事兒我做不來,為了錢也不行。
於是,我從原本的搶龍蛋變成了守護龍蛋,和那些覬覦這顆龍蛋的壞人們大戰了三百回合。
結果就是,我差點丟掉了性命,好在龍蛋被完整無損地保了下來。
在護送龍蛋離開的路上,我因為體力不支,隱約記得將其託付給了一隻小妖精,這就是後來的小蝸牛。
那顆龍蛋就是後來的小白龍,而我印象中的那隻小妖精就是小蝸牛,她代替我成了小白龍的救命恩人。
小白龍之所以救她是因為這份恩情,朋友什麼都隻是一個名義,更遑論什麼愛情了。
小蝸牛不想我誤會小白龍,掙扎了許久還是選擇把事情告訴了我。
原來——
我和小白龍在很久之前就有了牽連——
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三日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著回來,無論結果如何,我和那條小蠢龍大抵是沒有以後了,我已經趕他離開了,不是嗎?
13.
除了我和天帝,沒有人知道在閻羅殿的最深處的煉獄之中藏著一個可怕的怪物,若是不慎被放出來,那便會生靈塗炭,後果不堪設想。
我身體裡面的封印就是因為這個怪物而存在的。
可就在最近,我察覺到了煉獄裡面的異常,同時也收到了天帝的命令,關押怪物的結界松動,必須快速處理掉,不惜一切代價。
我體內的封印會在三日後被解開,那同時也是消滅怪物的最好時機。
人人都以為我們冥界的十八層地獄是最黑暗最恐怖的地方,但其實比起這煉獄,不過九牛一毛。
那怪物比我想象中更難對付,它甚至能夠利用煉獄的環境構建出心魔。
在它快要消失之際,它將我困入了心魔之中。
作為一個閻王卻害怕黑暗和寒冷,聽上去當真是諷刺至極,可,事實的確如此。
我怕黑怕冷,即便是在冥界我也會日夜與那些鬼火相伴。
我很喜歡小蠢龍那晚為我準備的星星,對我而言,那不僅僅是光,還是溫暖。
可是現在,我身邊沒了光和暖,隻有黑暗和無盡的冰寒。
即便是我在無數次催眠自己說這是我的心魔,這些都是假的,卻收效甚微。
身體抖成了篩糠,並且一點點被寒冷侵蝕,逐漸僵硬,意識也逐漸模糊。
疼痛,煎熬,黑暗和無助如同洶湧可怕的海嘯,飓風,隨時可能將我吞沒,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但是我知道,我沒有辜負天帝對我的期望。
黎明破曉時,我將贏得勝利。
怪物會消失,而我,將會魂飛魄散。
星星……下沉了……
「姐姐!」
我想,我是幸福的,臨死前還能看到小蠢龍踏光而來,他的後背是大片大片璀璨耀眼的星辰。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可無所謂了。
是真是假,我都欠他一句道歉。
「小蠢……龍……對不……起……」
我想我是喜歡小蠢龍的,以前隻是礙於種種原因沒有勇氣承認罷了。
他才剛成年,喜歡我或許隻是一時衝動,又或許是因為被美色衝昏了頭腦,這都不再重要了。
未來還有更好的人等著他,我不能成為小家伙的絆腳石。
那句喜歡,我沒有說出來,也不會說出來,但是我並不覺得遺憾,反倒是覺得很滿足,畢竟,他給我過星星。
對不起,無法回應你的喜歡。
14.大結局
「姐姐,你醒來好不好?」
「你知道嗎,我收集了好多夜明珠,都放到你的寢宮裡面了。」
「姐姐,今天人間的夜空很漂亮,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姐姐……我好想你……」
「……」
我在昏睡的時候總是聽到有個男人在我的耳邊念叨個不停。
那些話裡面的內容我聽的並不真切,但是那一聲聲的姐姐卻讓我的情緒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所謂的從前,擁有意識的時候就在這個貝殼裡面,我不會說話,不能動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伴著隱隱約約的好聽男聲,就這樣度過了日日夜夜。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天,那男人依舊每天在我耳邊念叨個不停,今天還是如此,我都習慣了。
但是今天有些特殊,那個男人好像還帶了另外一個人過來。
我還是看不真切他們的模樣,但是卻瞧見了那個新來的男人身上鮮豔的紅色。
那身紅袍讓我莫名聯想到了月老兩個字,可是我並不知道月老是誰,真奇怪。
他們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商量了些什麼,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屋裡隻剩下了那個穿著紅袍的男人。
他不知對我做了些什麼,隻是短短幾秒的樣子,我居然能清晰地看到東西,聽清楚更多的聲音了。
我也終於知道了我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
呀,原來我是一個花妖呀,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嗯,我很漂亮。
那個穿著紅袍的男人看上去有些虛弱,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面色慘白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試探:「女閻王?」
女閻王?
「這個名字真難聽。」
我這樣想著,也就這樣說出來了。
很神奇,我居然能發出聲音了!
那男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居然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分明是在笑,可是為什麼會落淚呢。
我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問出了聲:「你為什麼會哭?」
「我哭了嗎?」他大概是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伸出手去碰了碰自己的眼角。
我看著他指尖上面的晶瑩,理直氣壯:「你看,你是不是哭了,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啊,有人欺負你不成?」
「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唄,哭又解決不了問題。」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男人感慨似地哼了一聲,「女閻王,你這性子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我對女閻王這個稱呼一點都不滿意,搖了搖自己的身子,表示抗議:「我才不叫女閻王呢。」
「那你叫什麼?」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女閻王。」
紅袍男人看著我,緩緩開口,「好,你想要叫什麼都好,活過來就好——」
男人的後面半句話聲音有些低,我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你很漂亮。」
「謝謝,我覺得也是。」
就在這時,從門外衝進來了一個男人,他神色之中難掩倦態,眼圈通紅。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好看的緊。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幾乎是在瞬間就確定了他就是日日夜夜在我耳邊叨念個不停的男人,即便是他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身上的花瓣悄無聲息地綻開,甜膩的香氣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席卷室內。
我們誰都沒有開口,是那個紅袍的男人打破了沉默,他留下了一句話便消失在了原地,「以後不要再見了。」
不見了嘛……
我不懂,但心底卻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
屋內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的思緒不清,一時間有些難以整理。
恍神的瞬間,面前的男人對著我叫了一聲:「姐姐……」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似的,沙啞低沉,卻帶著無盡的溫柔和纏綿。
我抬頭去看他,他也在哭,像個小淚人,樣子比那個紅袍男人還要狼狽。
那眼淚好像帶著燙人的溫度,滴在了我的花瓣上帶來了一股鈍痛,我問他:「你為什麼要哭?」
「我很開心。」
我卷了卷自己的花瓣,試圖驅散這股子難受勁兒,「開心為什麼要哭!你不準哭了,你讓我很難受。」
「姐姐,你哪裡難受?你告訴我!」
男人伸手就要摸我。
我瞬間收起了身上的花瓣,惡狠狠地兇他:「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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