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開二十幾年的初戀回來了。
而我已經四十歲,丈夫出軌後我們離婚了。
兒女嫌棄我滿身髒汙,父母覺得我是恥辱。
生活一團亂麻,青春不再,隻剩下滿腹怨懟。
我依舊為何嘉學而心動。
可我已經變成一個糟糕的人了。
1
辦理完離婚登記的時候,天空飄了雪。
前夫陸川客氣地問需不需要他送我,我說不用了。
我還沒能那麼心大到和小三同坐一輛車。
車裡,我兒子陸凡低著頭打遊戲。
我叫了他兩聲,和他道別他也隻是敷衍地嗯了一下。
小三陳露倒是很熱情地朝我揮揮手,一口一個「姐」,很不見外。
車輛發動,汽車尾氣很嗆人。
我凍僵的笑容終於落了下來,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我二十歲就嫁給了陸川,和他生活了二十年,就做了二十年家庭主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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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下子脫離了這身份,倒是有點無所適從了。
今天是我四十歲生日,蛋糕店離民政局不遠,我步行過去,快速地拿了蛋糕。
在路口等綠燈的時候,有兩輛車撞在了一起。
幾乎是擦著我的邊過去的。
索性他們都沒什麼事,中氣十足地下車對罵。
但我手中的蛋糕已經落了地,摔成了一攤爛泥。
我將蛋糕放進了垃圾桶,有些難受。
這還是我二十年來難得地給自己過一次生日。
但其實沒有蛋糕也好,我高血糖,本來就不該吃的。
隨著手機最後一格電消失,我隻能走著回去了。
「林姜,林姜!」
忽然地,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回過頭去,卻是個穿著 T 恤的年輕男孩。
零下八度,要不是他體質異常,就是個神經病。
我快步地走,一個沒小心就摔在地上,門牙磕碎了一片。
「你還是這麼容易會滑倒。」
我順著扶著我的那手臂抬眼望去,卻震驚地在原地。
因為我看到了一個早已經死去的人。
2
我有近視眼,隨著年紀大了,又散光得厲害。
但我這次看得很清楚,這是何嘉學的臉,死在十八歲的何嘉學。
我覺得我瘋了,我掙脫開他的手,就想跑。
但轉頭就一頭扎進雪裡,梅開二度。
「扶著我吧,我的胳膊現在是你的專屬。」
何嘉學挑眉一笑,和我記憶裡那副臭屁樣一模一樣。
他的身體是熱的,有實感的,肌肉有彈性。
「不是,我說你怎麼長大了,臉皮也厚了,都敢對我耍流氓了?」
我驚訝於他對我的熟稔,又不肯相信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哎哎哎,你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是幻覺,那你可想錯了,小爺真的是十七歲的何嘉學。」
他向我展示著手臂上的一道傷痕。
我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回到我們共同的 17 歲。
我和何嘉學住在上下樓,但平常沒什麼交集。
隻是我在房間做作業的時候,經常能聽見樓上砸東西,吵鬧的聲音。
何嘉學是我們學校的校霸,燙著一頭卷卷的頭發,像隻奶兇的泰迪。
當然,這話我從沒對任何人講過,因為我就是個邊緣人物。
成績不好,長得也不好看,不喜歡交朋友,除了學習生活乏味。
我倆說上話,是他要找我借一塊錢。
當時教室就剩下我倆,我很害怕他打我,但轉眼就看見他暈了過去。
喂給他兩顆我最愛的大白兔之後,他糾纏上我了。
我一直覺得他拿我當樂子,直到某天我被兩個高年級勒索。
我貼著牆壁,心跳如鼓,拿出美工刀胡亂地耍。
被抓住手停下,睜開眼的時候,卻是何嘉學滲血的手臂。
「沒事了,那倆龜孫以後不敢找你了。」
那時候,他這麼說。
3
我帶著何嘉學回家,他摸著電視,手指點著掃地機器人,感慨科技發展的迅速。
像是二十年前,高中生的我們都還沒有手機。
「你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冷?」
「那當然是我身強力壯,一人能打一頭牛。」
何嘉學笑嘻嘻地,我瞥他一眼,轉頭去了廚房。
打開冰箱,卻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
忽然想起,因為離婚,陸川和陸凡兩兄妹都已經搬了出去,我已經好幾天沒自己做飯了。
本想著點外賣,一開手機,卻看到朋友圈裡陸川四人在西餐廳慶祝的圖片。
頓時我就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我這些年到底得到了些什麼。
有丈夫,出軌了;有孩子,覺得我壞。
到了現在,離了婚,我也就隻剩下這套房子,還有貸款沒還完。
「這是你叔叔和你表妹表弟嗎?看上去蠻像的,都一副死魚眼。」
何嘉學湊過來一打岔,我就下意識仔細看了看幾人的眼睛,都是標準的下三白。
陸川大我十歲,但也沒有老到哪裡去。
我轉頭一看,果然看見何嘉學壞笑,他壓根是故意的。
我心情好了一些,打算對自己好一點,超市也不遠。
何嘉學也想去,於是我找了件我灰撲撲的大衣。
生完孩子之後,我的身材迅速走樣,終日和油煙作伴,更是肥胖臃腫。
這衣服穿在他身上剛剛好。
去往超市的路上,何嘉學在路邊團了一把雪,捏來捏去,成了一隻小兔子。
「送給你,林姜,生日快樂。」
我真沒想到,何嘉學還記得我的生日,也沒想到今天也就隻有他對我說了生日快樂。
他像是隨口一說,把兔子給我,又跑去玩雪去了。
南方的雪沒有這麼多,對於何嘉學來說,這大雪很新鮮。
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雪天。
4
炒了個青椒肉絲和糖醋排骨,加一道清炒小油菜和一碗胡蘿卜山藥湯。
何嘉學吃得津津有味,贊嘆我廚藝高超。
「你不是不喜歡吃胡蘿卜嗎?以前在食堂的時候,你都把胡蘿卜挑出來。」
我夾菜的手頓了頓,告訴他胡蘿卜有營養。
不喜歡不重要,有營養的,人人都勸我吃下去。
何嘉學似乎是看穿了我,將胡蘿卜都舀到他碗裡去了。
飯後主動地洗碗刷盤子,比陸川、陸凡、陸娜省心多了。
他等著電視上的《龍王歸來》小短劇傻笑,我趁機問他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過年後吧,林姜,日歷上還有十天就要過年了,我應該是回不了家了。」
春運期間,車票確實很緊張。
但我沒告訴他的是,當年出了那樣的事,他的父母早就帶著他弟弟搬走了。
沒有聯系方式,這麼多年過去了,更是難找。
何嘉學大概,已經沒有家了。
我收留他在家裡,和他約法三章,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要出門晃悠。
我怕附近的鄰居會對何嘉學產生疑惑,我很難解釋得了。
「知道了,姜總的命令,我保證遵守。」
很久以前的時候,我們愛互相戲稱某某總。
他說他想開家玩具公司,我說我想去做房地產開發商。
夢想很美好,現實卻是我是個身無分文的失敗者。
也不知道何嘉學心裡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5
天氣晴朗,我出門找老同學敘舊。
她是一家很不錯的私立中學主任。
我小女兒陸娜上學的事情還得拜託她。
但我的禮沒有送出去,陸娜的分數實在太低了。
正當我失望而歸,卻在家門口看見了陸凡和陸娜。
他們兩個的表情都很不耐煩,催促著我快開門,他們都凍壞了。
「要不咱們出去吧,屋子裡面亂,咱們去外面吃個飯。」
「什麼屋子亂,我看就是做賊心虛,我爸早就說你把每月的生活費都拿去養小白臉了,不會現在那小白臉就在裡面吧?」
陸娜冷著臉,我氣得上前一步,卻被陸凡一把推開,砸在鐵門上。
手中的酒掉在地上,瞬間彌漫起嗆人的酒氣。
「你還想動手,我告訴你,要不是我東西落在這兒了,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你個老女人,比不上陳姐姐一根手指頭,怪不得爸爸不要你了,你不配!」
我在這時候終於認清楚了,我生出的不是兩個孩子,是兩個畜生。
我沒心思爭辯,就想趕快進門。
但門開了,何嘉學笑眯眯地叫了我一聲姐姐。
「姐姐,這兩個人是精神病院剛放出來的嗎?怎麼張嘴就咬人,有狂犬病嗎?」
陸凡當下就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下賤,養男人。
「怎麼,你很羨慕姐姐養得起男人嗎?現在的姑娘哪個不看臉,你爸長得那麼老那麼醜,怎麼配得上姜姜?」
何嘉學一句「黃臉夫」,徹底逗笑了我。
我進了門,直接從櫃子下面拉出了個紙盒子,抱著給了陸凡。
「既然你們選了你爸,那就別再來找我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努力賺錢養小白臉了,而不是你們兩個白眼狼。」
我真不知道陸川是怎麼和他們說的,每月的零花錢隻有三千。
我省吃儉用,給兩兄妹最好的,卻被他們認為我欠了他們。
不過以後,都沒關系了。
碎掉的瓶子,也粘不回去了。
6
何嘉學似乎愛上了叫我姐姐,一天到晚不厭其煩。
「謝邀,以我的年齡,你該叫我阿姨。」
「我就不,那不就顯得你比我大一個輩分,你以後欺負我怎麼辦?」
可我本來就比他大一個輩分,這句話在我喉嚨裡滾了滾,終究是沒有吐出來。
何嘉學現在隻有 17 歲,比陸凡還要小幾歲。
我不和他一般計較。
在網上找工作的時候,陸川打來了電話。
「林姜,聽凡凡和娜娜說,你找了個小男生?」
我說是,陸川就說他會告訴我爸媽。
他希望我即使是和他分開之後,都不要墮落,要懂得自重和廉恥。
「那你找小三是自重和廉恥嗎?你把錢一分都不留給我,也不想給一毛錢撫養費,這是廉恥嗎?」
陸川說別鬧,他那樣的男人,很容易吸引小姑娘崇拜,這不是他的錯。
而和我離婚,僅僅是因為沒有愛了。
「林姜,你已經不年輕了,滿身市侩,這個家你什麼都管,會讓我們感到很窒息。」
說得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我有些無力地不想反駁。
隻告訴他,如果要找我父母那就請便吧。
我也知道我爸媽會怎樣說教我,他們都是老師,但思想很保守古板。
打小就教我勤快,長大後又叫我忍耐,他們要我做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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