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初我也讓你請假歇一天啊,可嬸嬸不樂意啊!」
說完我就放下飯急匆匆的走了,走得太急我都沒注意到護工王姨的臉色不對。
三天之後我再去的時候就發現伺候妹妹的人不是護工了,而是我那消失半個月的嬸嬸。
見我去她一反常態笑得很開心,「清清又來給你妹妹送飯了啊!讓我看看嫂子今天做的什麼好吃的!」
我疑惑的問陸然:「怎麼沒讓護工過來啊?」
陸然沒吭聲,嬸嬸直接接話道:「護工一天二百呢多貴啊,我是然然的親媽,免費!省下錢給然然看病多好!」
我看向陸然她神色淡淡也沒表示反對。
嬸嬸特別懶,小時候陸然不幹活都挨揍,現在讓她去伺候陸然那不是開玩笑麼!
但人家的事我也不能多管,沒想到陸然非讓我陪她出去曬曬太陽。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故技重施,隻是這次從手變成了用腳去絆我,我心裡一涼,她還真是死性不改。
但我本來心裡就警惕,而她身體虛弱也沒多大勁,我輕輕一躲就閃過去了。
她見失敗就可憐兮兮的說道:「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我甩了甩衣服袖子上的土指指頭頂的監控說:「一切有監控說話,你是不是故意的一看便知。」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個樓梯口有監控,前世我是不設防,死過一次了我怎麼可能還那麼蠢,所以我這次特意引著她來了這個有監控的樓梯口,她損傷太大精神不好自然沒注意這個。
我送她回房時嬸嬸見到我毫發無損還有些詫異。
我看她的神色還有什麼不懂的,這分明就是母女兩人朝我身上撒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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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過桌子上的飯盒轉頭就走,走時冷冷的說了一句:「以後不會再送飯了,嬸嬸自己想辦法吧!」
她還想裝傻,被我瞪了一眼也沒敢再說話。
回家之後爸媽聽我說完特別氣憤,等他聯系老同學將醫院監控調出來時更是氣的砸碎了手裡的茶杯。
他給小叔打電話卻發現打不通,所以他和媽媽特地往醫院跑了一遭和陸然說斷絕關系。
嬸嬸理虧又怕這事捅大被逮起來隻能默默認了。
但她懶又不想為了做飯來回跑,所以見陸然情況穩定就拿著小叔打給陸然的護工錢出去租了房子。
12
之後我沒再見過兩人。
開學後我偶然刷到了她和嬸嬸的直播。
兩人為了圈錢愣是將陸然打造成了美強慘人設,給爸爸打電話時才知道小叔為了賺更多錢去了國外,現在壓根就聯系不上。
大家都對長得好看又慘的美女格外寬容,嬸嬸圈了一波錢之後更來勁了,有一天突然翻到陸然初中時畫的漫畫。
七八年過去了嬸嬸也懂得鑑賞了,她挑出幾張好看的圖片在直播間裡擺了出來。
【哇,博主很有靈氣啊,老天爺賞飯吃!】
這條彈幕一下子引起了嬸嬸的注意。
她接著回道:【我女兒畫的很好麼?能賺錢麼?】
【肯定能啊!神態精髓都抓的特別棒,線條流暢度也很好!】
此時有個榜一大哥也打出彈幕。
【這幾張漫畫我買了,一張五千!說實話我公司的設計師都畫不出那麼好!】
【要是以後還有我有多少要多少!】
嬸嬸兩眼放光,她回頭問正躺在床上的陸然,「你再繼續畫吧,有錢不掙是傻子啊!」
陸然悲涼的笑了笑。
她抬起空空如也的雙臂道:「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畫?」
直播間隨之是一陣恐怖的靜謐。
自那以後嬸嬸就很少讓陸然露臉了,我周末回家給爸爸去醫院拿藥時碰見了陸然的主治大夫。
他叫住我問:「陸然是你妹妹吧?最近是誰在照顧她啊,來復診的時候身上都有褥瘡了,本來就查出白血病了營養還跟不上,這樣的預後太差了,本來還能活五年繼續這樣下去可是難說啊!」
我謝過醫生扭頭就走,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當嬸嬸從陸然身上壓榨不到錢時她就不想裝了。
甚至我還聽說嬸嬸為了省租房錢將陸然挪到了她弟弟家裡,四個人拿著小叔定期打來的護工錢吃吃喝喝。
13
再次看見陸然時她已經完全瘦的看不出人樣了,她孤零零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嬸嬸也沒在她身邊。
接近十一月的深秋陸然身上隻穿著一件薄長袖,因為輻射後遺症她頭發也已經掉光了,但是奇怪的是她的眼裡很有神。
我怕被她發現特意繞了一圈離開。
結果正巧碰見嬸嬸在打電話。
「我知道啊,這不是他爸聯系不上了麼,我怎麼知道那賣房的八十萬在哪啊,問她她又不說。」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再找不著你就帶著那拖油瓶搬出去睡大街去,一個月六千塊錢夠幹嘛的啊,小寶一個月奶粉就得三千!」
「你在外邊做保姆一個月還能掙五千呢,要不然把她扔了得了,咱們拿兩份錢。反正她大伯和她斷絕關系,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原來這是陸然的舅舅,見陸然沒死竟然還想吸她的血。
更恐怖的是嬸嬸思索了一會竟然答應了。
我被這一家子惡毒的心思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回頭時竟發現陸然不知道何時自己推著輪椅正在盯著嬸嬸說話,她的眼神冷厲又狠毒,根本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嬸嬸掛斷電話之後也發現了陸然,她上前就給了陸然一巴掌。
「你怎麼又自己到處亂轉,弄傷創口不又得花錢啊!」
陸然沒反駁,嘴角竟然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14
半個月之後消失倆月的小叔竟然主動聯系了爸爸。
「大哥,我才看見你發的消息,然然欺負清清是她做的不對,可我現在回不去國內,然然的主治大夫給我發消息說她這周沒過去復查,打電話也不接,你就幫幫我過去看看她吧!」
爸爸推脫不掉,於是我們一家三口一路找到了陸然的舅舅家。
一進樓層就聞到一股臭味。
一個鄰居走出來罵道:「這誰家死耗子了啊,好幾天了還不收拾。」
我的心裡隱隱閃過一絲猜測,該不會陸然出事了吧。
媽媽是退休的法醫,她一湊近門縫就覺得味道不對。
門被警察打開之後媽媽第一時間捂住了我的眼睛,而爸爸已經朝門外去吐了。
我其實很想告訴媽媽我不怕的,前世我從樓梯上翻下去直接扭斷脖子樣子也挺嚇人的。
於是我偷偷的睜開了眼睛,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陸然的舅舅舅媽形態各異的趴在餐桌上,因為時間久了,大綠蠅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最小的死者小寶在地下躺著,嘴唇都爛完了。
嬸嬸泡在浴缸裡早就成了巨人觀發出陣陣腐臭味,在浴室一旁趴著的是瘦成骷髏的陸然。
令人驚奇的是,長期營養不良又被嬸嬸虐待的陸然胸膛竟然還微微起伏。
死了四個人的兇殺案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而唯一的幸存者陸然雖然還有一口氣但也早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誰也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後來警方用技術手段恢復了家裡的監控。
餐桌上的一家三口是陸然給他們下了毒鼠強害死的。
樓裡鬧耗子,陸然那天起了個大早,腿上沒有力氣她就用殘肢扶著牆一點一點的走到廚房, 最後用嘴含著勺子將放在角落裡的毒鼠強放在了做飯用的飲用水裡, 然後她又裝沒事人躺回到床上。
等那三個人剛要上桌嬸嬸也準備坐下吃飯時, 陸然就說自己拉褲子了, 要嬸嬸給她洗澡。
嬸嬸讓她等著卻挨了陸然舅舅一頓罵。
「這麼臭你還讓不讓我們吃飯啊!」
沒辦法嬸嬸隻能又罵又打的將陸然推進了浴室。
怕淋浴衝不幹淨嬸嬸就放水給她泡澡,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 嬸嬸為了懲罰她故意將缸裡的水放的滿滿的。
再後邊的監控就沒拍到了, 警方怎麼也想不出嬸嬸是怎麼跌進浴缸的。
就當案子存疑無法繼續偵辦準備封存時, 陸然醒了。
15
長期的虐待加上她本身的白血病已經讓她的身體油盡燈枯。
加之她靠喝腐屍水撐了這一周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警方急於解惑趁她回光返照之時在床邊提審了她。
她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見我。
看見我之後她說的是:「我錯了, 姐姐。」
我裝不懂讓警察開始詢問,她又接著說:「我認罪,想必你們都從監控裡知道我是怎麼殺的那畜生的一家三口了。」
「我媽啊是被我活活溺死的,她起身試水溫的時候, 我將她早就準備好給我洗澡的廉價肥皂踢到了她腳下。」
「她一踩就撞暈了, 與此同時客廳裡的那三個人也肚子疼的開始哀嚎,他們四個人啊各有各的慘樣。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媽斷了氣。」
實習的女警察隻是來做筆錄的不太清楚陸然的人生經歷,她不解的問道:「就因為她們虐待你你就害死他們?」
陸然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從小到大,我的好東西都被舅舅搶走, 小寶出生後,我媽又隨意使喚我開始全心全意的為小寶做貢獻。讓我截肢得輻射病的工作也是她為了給她的好侄子買蘋果全家桶才騙我去做的, 我一遍遍說手指疼,她怕少掙錢一次次的逼我去上工, 結果呢, 看不能掙錢了她才說給我買電腦是騙我的。」
看著她的左手三個指頭還好好的待在手掌上,我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後」「他們就打我, 不給我穿衣服,不讓我吃飯, 我一個好生生的姑娘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是我媽不假,可是我寧願從來沒被她生過!她真的該死!」
說完這些之後她長長的吐了口氣眼神也渙散起來。
兩個警官站起身來說道:「已經籤字了, 案情鏈也都完整了, 最後的時刻你們留個人給她整理一下儀容吧,一會兒我們再進來。」
我點頭上前給陸然擦臉,擦到耳邊時我輕輕的說:「我不原諒你。」
她的眼眸突然睜大喉嚨發出荷荷的聲音, 她想問什麼卻問不出直接咽氣了。
我怎麼會原諒她呢!
如果她真的念我的好這一世又怎麼會想用同樣的法子害我, 歸根結底就是她本來就壞, 截肢隻是她傷害我的理由而已。
陸然下葬那天小叔從國外趕回來了,他身形佝偻,一問才知道他因為多掙錢被人騙到了黑船上, 陸然失去消息之後他花了不少錢才逃出來。
聽到陸然殺了四人之後他跪在碑前捶胸頓足, 一個勁的在後悔。
我卻沒覺得可憐,他早就知道嬸嬸是那種人,也知道嬸嬸對陸然不好, 可他一直在和稀泥, 他始終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算嬸嬸一味的當扶弟魔他也覺得忍忍就過去了,忍到最後家破人亡一無所有。
後來聽說小叔又不知道去哪裡打工去了,那我就不關心了, 這一世我珍惜我上學的每一天,因為啊,夢想即將實現的每一天都是甜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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