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胳膊處的位置,有一道很明顯的口紅印,那是我從來都不會用的色號。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將胳膊往後藏了藏。
「晚晚,我不是不知道你的經濟實力。」
「五十萬而已,哪怕我不給你,你自己也有絕對的能力拿出來。更別提還有曲瑤他們,湊到五十萬,對你而言很簡單的。」
「我之所以拒絕你,想必原因你也知道,你又為什麼要為難我呢?」
是啊,我知道。
知道他曾經因為「沒錢」而被前女友拋棄,所以產生了應激反應。
也正因為如此,我從來不叫他為難。
但這並不代表著,在我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身為即將要跟我結婚的男朋友,不僅漠不關心。
Advertisement
還在這一天,去陪了前女友,讓我一個人在醫院裡崩潰。
前者,會讓我懷疑他是否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
後者,讓我確定……他不值得。
「沒必要說這些了,短信發給你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了任何關系。顧北年,好聚好散吧,何必要鬧得那麼難堪呢?」
有些解釋,張了張嘴時,就發現挺沒必要的。
就像此刻突然出現的白玥。
她衝我笑了笑,一副無辜的姿態,還不忘伸手撥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紀晚,你就是北年現在的女朋友嗎?」
隨著她的動作,我看見她胳膊處有一塊傷,此刻已然處理好。
面對突然出現的白玥,顧北年顯然有些慌亂,低聲朝她吼了一句:「不是讓你做完檢查,就在一樓大廳等我嗎?你怎麼跑過來了?」
原來……隻是順道來找我啊。
白玥被他吼得紅了眼,當即垂眸就掉了淚。
「北年,我隻是等了太久,擔心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裡。我沒想對你做什麼,我也知道你現在有了女朋友,我隻是、隻是……」
她沒說完,因為哭腔太明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顧北年也並沒有硬氣太久。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兇你,有什麼好哭的。」
顯然,他很吃這一套。
可是我不吃,坐在病床上滿眼擔憂的紀歡也不吃。
所以我直接伸手把兩個人往外推:「二位如果想要秀恩愛,就請出去,我妹妹要休息了。」
而隨著我的動作,白玥故意往前衝了一步,以至於本就受傷的胳膊再次被夾了一下,痛得她又一次掉了淚。
「啊!紀晚,你就算再討厭我,也沒必要故意往我傷口上撞啊。」
還有一句綠茶式發言,很惡心。
顧北年迅速伸手抵住門,然後不滿地看著我。
「晚晚,我跟她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有必要說話這麼衝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眼睛沒瞎的話,就該看到剛才是她故意往前撞。當然如果你選擇性眼瞎,那我也沒話可說。畢竟我們之間已經分手了,從此以後如何,都沒有關系了。」
我討厭感情裡的不忠者,無論是誰。
「紀晚,我不過就是沒借錢給你,你有必要上綱上線,咄咄逼人嗎?」
顧北年也生氣了,連著說話的音量也大了許多。
我直接將手機裡的那段視頻發給他。
「你在這裡大聲質問我時,有沒有想過所謂的不過是沒借錢,而那時候我正在遭受著怎樣的痛苦,可你那時候在幹什麼?在陪著你的前任逛商場?在陪著你的前任豪擲千金?」
「顧北年,我記得你的傷痛,所以對此小心翼翼。」
「可我沒想到——」
我頓了頓,在他略顯內疚的目光中,緩緩說出最後一句話。
我說:「沒想到你狗改不了吃屎。」
4
顧北年走的時候很生氣。
想想也對。
他和白玥的那段ťüₑ感情,一直都被他視為所謂的恥辱。
可就如同我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顧北年,狗改不了吃屎啊。
關上病房門,我如同脫了力氣似的緩緩蹲下。
紀歡掀開被子赤腳跑到我跟前,十五歲的小姑娘紅著眼,伸手抱了抱我。
但她太瘦了。
渾身上下瘦得隻剩骨頭,硌得我生疼。
「你是最好的姐姐,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咱們不為人渣流淚,好嗎?」
紀歡看著我笑,眼裡含著淚,卻還是寫滿了擔憂。
我衝她輕輕搖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時,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而這次走進來的人,是紀中明。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我和紀歡最恨的人是誰。
那麼毫無疑問——
就是站在面前的這位紀中明,我和紀歡的父親。
紀中明喜歡兒子。
所以在媽媽生下我和紀歡後,他心裡很不高興,又想逼著我媽媽繼續生。可是媽媽身體不好,他就開始不著家,和各種女人鬼混。
在我媽媽去世後,他明目張膽地將女人帶回家,就為了生下心心念念的兒子。
紀歡十歲那年,外面的小情人懷了孕,哭著鬧著要他趕走我和紀歡。
彼時,那個女人在國外做了羊水穿刺,已經得知腹中是個男胎。
紀中明大喜過望,為了能讓那個女人好好養胎,果斷將我跟紀歡趕出家門,還說國外的空氣新鮮,當即就帶著那女人去了國外常住。
而現在,他回來了。
至於為什麼回來——是媽媽臨終前,曾經跟我說了那個秘密。
「晚晚、歡歡。是爸爸不對,你們始終都是我的女兒,跟我回家好不好?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放棄你們,好嗎?」
紀中明說話時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想笑。
紀歡年紀小,還是藏不住事的年紀。看著突然出現的紀中明,眼裡是完全不加掩飾的恨,她伸手推開紀中明,很是激動。
「女兒?你有把我和姐姐當作過女兒嗎!」
「紀中明,我沒有忘記五年前你是怎麼把我和姐姐趕出家門的!」
「你明明知道我身體不好,明明知道姐姐還在上大學,可你還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話,毅然決然將我跟姐姐趕走,然後帶著那個女人去國外生兒子。」
紀歡冷笑一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了些許嘲諷。
「怎麼,兒子沒生出來嗎?」
聽到這話,紀中明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那個賤人騙我說懷了孕,好不容易又生了個兒子,我當寶貝似的疼,結果居然是別的男人的種!」
「呸,賤人!」
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樣子,我故意嘲諷了一句:「就算那個女人沒為你生出兒子,你不是很有錢嗎?再換個女人生不是一樣嗎?」
紀中明自然能夠聽出我話語裡的嘲諷。
如果換了從前,他一定會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然後罵一句孽女。
可惜,現在他不敢這麼做了。
反而臉上堆著笑,看向我的目光也帶了些許討好。
「晚晚,你一直都是最乖巧的。」
「不會有別的孩子,爸爸也不要其他的兒子了。」
「我以後隻守著你和歡歡。」
「晚晚,你是最健康的孩子,也是爸爸心目中的繼承人,乖乖地跟我回家,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好嗎?」
聽到這話的紀歡,眼裡一閃而過的ťú₅震驚,像是完全不理解他為何會這麼做。
但我知道——
紀中明本來就有弱精症,能夠生下我和歡歡,媽媽已經吃了很多的苦。
而她同樣也預見了自己病逝後,這個男人的醜陋嘴臉。
所以媽媽很早開始就偷偷給他服用抗精子藥物,本就患有弱精症的紀中明,年復一年地服用,自然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關於這件事,媽媽隻告訴了我,並且要求我永久保密。
紀中明喜歡兒子,但他更怕絕後。
老家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哪怕沒有兒子,也不可能過繼。
說到底,他們覺得血緣是最可靠的東西,拼S拼活打拼的一切,最後給一個沒有任何血緣的兒子,哪怕對方叫自己一聲爸,那也是有著極大的風險。
所以,有女兒也不算絕後。
可若是連女兒也不認他這個爹,以後S了都不能投胎,會很悽慘的。
紀中明迷信,也是媽媽賭的一方面。
又因為我和紀歡是他親生的,所以外面女人長期無孕,紀中明也隻會覺得是那些女人沒用,完全不會怪到自己頭上,更不會因此去醫院看病,否則會損壞他身為男人的自尊。
而當初那個女人有孕時,我也曾擔心是否有意外情況發生。
所以後來等到那個男孩出生,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人偷偷拿到了那男孩子的頭發,驗了 DNA 後,確定那個男孩和紀中明並非父子關系。
所以直到那時候,我才確定他真的生不出兒子了。
甚至,再也生不出孩子。
關於如何讓他自己發現被戴了綠帽子這件事,其中同樣有我的手筆,隻是他人在國外,我想要推動這一切發生,耗費的時間有些長。
直到此刻,一切才完美收尾。
我看著面前的紀中明,或許是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再次看著面前的他,我並沒有產生太多的情緒,甚至還能衝他笑一笑。
我走向他,乖巧開口:「好,我和妹妹跟你回家。」
5
「姐,你為什麼要原諒那個男人?你明明知道他當初是怎麼把我們趕出門的!」
紀歡很生氣,她扯著我的袖子,滿眼都是憤怒。
我看著再次關上的病房門。
紀中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他說先回公司,然後晚上再來接我,回家一起吃頓飯。
見我沒說話,紀歡又扯了扯我的袖子:「姐,難道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我的嗎?」
我轉過頭來看她,笑著替她撥了撥額前的碎發。
「正是因為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所以屬於我們姐妹倆的東西,我肯定要拿回來。」
我算不得什麼品行高尚之人。
紀家的產業,是紀中明跟媽媽一起打拼的,所以我一定要拿到手。
紀歡也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
有些點到為止的話,她也沒有多問,隻是還有一些悶悶不樂。
我伸手將她抱入懷裡,認真許諾:「放心,我知道你想看到什麼,再等一等,姐姐不會讓你失望。」
拿到紀氏集團的繼承權,再把紀中明踢出局,為媽媽和妹妹報仇,這是我從未動搖的目標。
隻是在這個途中,我喜歡上了顧北年,又對他失望。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晚上我就回了家,和紀中明一塊吃了頓晚飯。
在他眼裡——
兒子最好,健康的紀晚也還行,紀歡是備選。
所以聽話又健康的紀晚,在吃完這頓晚飯後,順理成章地開始接觸公司的業務,拿到了應有的股份。
他不會對我有所防備。
畢竟,我是他唯一健康的女兒。
至於顧北年,在那天我們吵完架之後,許久都未曾有過聯系。
直到某個午後——
我一早就為接手公司做準備,跟紀中明一起見客戶也從來不膽怯,跑完一個又一個飯局,沒想到恰好就遇見了顧北年。
餐廳門口,我和紀中明站在一塊,等著司機把車開到門口來。
結果恰好遇見了顧北年……還有他身邊的白玥。
這些日子,雖然沒有任何聯系,可到底有些事情還是傳到了我耳朵裡。
比如,顧北年有個很喜歡的古董花瓶。
他故意讓白玥摔碎,然後以此為理由,將人圈在自己的身邊,逼著白玥做各種各樣他認為「屈辱」的事。
比如——
帶著她去買衣服包包,出入各大珠寶行,吃各種各樣昂貴的餐廳。
「晚晚,你怎麼在這裡?」
白玥驚呼一聲,目光在我和紀中明身上來回掃視。
我看著被「羞辱」得唇紅齒白的白玥,顯然這段時間她過得極好,衣服是限定款,脖子上的首飾更是從國外拍賣來的古董,整個人打扮得貴氣逼人,跟在顧北年身邊,儼然一副嬌妻模樣。
她盯著紀中明,陰陽怪氣道:「紀晚,難怪你之前要和北年分手,原來是傍上了大款啊?隻是他那麼老,你怎麼也下得了嘴啊?」
我冷笑:「不比你,當初為了傍大款,直接劈腿。」
聽著這話的顧北年,臉色同樣很難看。
他走上前,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語氣帶著質問:「就因為我沒有出錢給紀歡當手術費,你就這麼不自愛,把自己賣給老男人?」
好歹是相愛多年的人,聽到他這麼說,我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挺可笑的。
他明明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可是經過白玥一挑撥,他就跟沒了腦子一樣,覺得我千般萬般不好。
「顧北年,我有錢,不需要把自己賣給誰。」
「不賣?」
白玥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捂著嘴嬌笑。
「我和北年眼睛可不瞎,你身邊這位,不就是你的金主嗎?」
沒忍住,我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白玥,你心是髒的,所以看什麼都髒。」
突如其來的巴掌,讓白玥一下就落了淚。顧北年也迅速衝過來,直接握住我手腕,冷臉開口:「紀晚,惱羞成怒就打人,你有意思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也給了他一巴掌。
「那你有意思嗎?」
「顧北年,我現在才發現你是蠢得可憐!」
說完,我直接轉身就走,不想再跟這種人有任何糾纏。
挺可笑的。
這就是我認真愛了好久的男人。
6
當天晚上,一張朋友圈截圖就傳到了我手機裡。
是白玥的朋友圈。
照片裡,她和顧北年應該是在酒吧。
顧北年喝得醉醺醺的,腦袋靠在她肩上,正努力地衝著鏡頭笑。
再往下,是兩個人十指緊扣的雙手。
熱門推薦

落日愉歡
我嫌前夫嘴太碎。 離婚後,索性找了個啞巴當男友。 小啞巴年輕乖巧,簡直深得我心。 這日我去他學校接他。 卻聽到他跟舍友對話。 「羽哥,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啊?」 「玩膩為止。」

我與宿敵成雙對
重華公主脾氣古怪,飛揚跋扈,是京城出了名的不好惹。 十七歲那年,一道聖旨將她許配給了同樣不好惹的車騎大將軍。

角聲吹徹小梅花
新帝登基後,我本該立刻脫離這個世界。可系統卻突然掉線了。此後兩年,我遲遲聯系不上它。

代駕遇到校霸前男友
受不了校霸的死纏爛打,我答應他先 gay 一年。他生日那 天,我卻在包廂外聽到。「你們懂個屁!徵服直男才有成就 感。「等老子玩夠了就甩了他,看他不哭成傻逼。」

有恃無恐
"秦恃的白月光宋玥回來了。 就在我做好和秦恃離婚的準備時,他卻意外和兒子互換了身體。 無奈之下,秦恃代替兒子上幼稚園,兒子扮演起人人畏懼的冷面秦總。"

侯府主母
"我被父親嫁給了大我十歲的永寧侯做繼室。 可他府上有個逼死主母的貴妾。 母親跪求了父親一夜未果。 他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侯府親事,怎麼可能拒絕。 府上眾姐妹看我笑話。 我不在乎。 在狼窟裡我都活下來了,這侯府主母能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