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我終於放松下來,鳳凰君才開始說正事:「小帝姬可知道,他想要娶的是哪家女子?」
我心道明知故問,回:「秦聞既然要君上做主婚事,難道竟然沒有說麼?」
鳳凰君笑:「他啊,怕自己無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來,而寡人已經威逼利誘那女子成婚,有心護其周全呢。」
他眼神大有深意瞧著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能裝傻充愣,瓮聲瓮氣說:「秦聞能夠遇到您這樣的君上,真是他的福分。」
我又不是傻到沒救。
即便是顧忌著我的特殊身份,鳳凰君也不該對我這樣,隱隱有種對自己人的寬容。
話說的難聽一些,假如沒法爭取到我為了鳳凰君效命,一刀砍了我也就罷了,姐姐縱然要翻臉卻也會元氣大傷,離真龍歸位一下子遠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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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我,輕松快捷。
何必這樣纡尊降貴呢?
也不知道秦聞到底說了什麼,叫鳳凰君覺得他對我S心塌地,沒了我不能活一樣。
為了保全我性命真是煞費苦心,我才不信他這樣愛我呢。
鳳凰君卻笑道:「此非相國之福,是寡人之福。」
17
好大的福氣。
我木著臉想。
氣氛不像開始那麼緊張,鳳凰君飲了一口茶水:「小帝姬,秦聞當初用盡心機為你隔絕四方探查,可如今你即將成年,任憑他有絕世之才,也無法強行留你在他庇護之下。」
來了。
面對百鳥之王的威壓,我仍舊沒辦法不驚慌,隻能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水桶內激蕩著細微的紋路。
他將杯盞放下:「何況,他秦聞是我朝相國,又有什麼立場身份來庇佑帝姬呢。」
鳳凰君嬉笑不羈,我按到十指發白:「鳳凰君之意,池珠明白。」
「哦?」
鳳凰君拊掌:「小帝姬明白了?怎麼寡人卻不明白了。」
心頭湧起密密麻麻的戰慄,我開口:「相國位極人臣,年少得意,天下怕是沒有幾個女子不願嫁給他的。」
鳳凰君待秦聞視若心腹,而我這條未成氣候的半鮫在他眼裡也不過是用來獎勵秦聞的物件罷了。
他極其自信,料定能夠勝過姐姐。
而如今上門,也隻是為了秦聞來敲打我罷了,真是令人感慨的君臣情誼。
我心中惱恨不已,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小帝姬快人快語,果然女中豪傑!」
於是約定分化之後,鳳凰君為我舉行盛大的及笄禮,令天下人皆知龍女之妹不日將嫁於相國秦聞,以修兩國盟好。
哼,什麼盟好。
我估計鳳凰君巴不得秦聞看上的是別的女子,什麼身份沒有最好,他可用不上姻親來穩固政權。
我憤然許久,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腦子比從前靈光許多,先前想不通的事情如今砸吧砸吧也能覺察一二。
定然是從前秦聞圈養得我生了懶骨不愛動腦子,如今離了他,隻能自己費心吧啦。
可這有什麼用呢?
我靈光的這一點,比得過誰呢?
鮫人是驍勇兇悍之種,然而我至今未觸及活水,也沒有二次分化,不知下次會長出什麼東西。
或者是根本沒有二次分化。
我咬緊牙關,縱使我最厭惡被獸類的習性所影響,卻還是祈禱自己的二次分化能夠長出什麼能夠自保甚至、S人的東西。
哪怕雙手變成爪,哪怕肌膚遍覆鱗甲。
「臭秦聞。」
我呢喃:「姐姐和鳳凰君,我都不想選。」
憑什麼他是鳳凰,一身威壓便能逼得人醜態百出;憑什麼她是龍,便要所有人無論生S為其填命。
世道有枷鎖,人人以牲畜為圖騰。
都很可笑。
最可笑的,是這個拿人當野獸的天道。
什麼神獸兇獸,都是畜牲!都是無法違逆自身劣性的畜牲!
什麼天道,若姐姐真的是天命龍君,何必鳳凰坐鎮天下八百年!
我沉默下來,開始日日修習煉化之術,隻待二次分化之日。
倘若我還是無能的我,那我何必摻和天道之間的自博自弈,在龍和鳳凰這兩個高貴的種族之間徘徊不定?
倘若……倘若我能分化出什麼打破枷鎖的東西……
那我無論火海刀山,也要拼一拼!
18
第二次分化的日子如期而來,鳳凰君日理萬機,派了許多人將秦府層層把控,水泄不通。
我倒是覺得好笑。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疼痛自丹田處湧起,在四肢百骸當中遊走,似乎是在敲定該在何處一展神威,將那裡改造成面目全非的牲畜。
「佩佩……」
「佩佩——」
有人在喊我?
是誰?
我已經疼得睜不開眼了,是秦聞麼?秦聞回來了?
朦朧之間有陰影將我籠罩其中,我沒辦法否認內心的喜悅,用盡氣力讓左眼睜開了一條縫。
「秦——」
卻看見的是女子的衣裙。
我狼狽地匍匐在君寄雪腳下,這一次她沒有為我挽起散亂的發絲,也沒有清冷包容地喚我佩佩。
她說:「池珠帝姬,你在呼喚何人?」
我心下冷然一片,寄雪姐姐知道我是池珠了?
我既愧疚又惶恐,本能地想討好賣乖,別叫她不喜歡我。
卻在下一刻聽見她道:「秦聞不會回來了。」
誰?
我猛地愣住,抓住她的裙角:「你說什麼!」
一直在體內遊走的痛意摒棄了雙手,直直衝向眼眸,似乎要衝破瞳孔:「他怎麼了!」
君寄雪看著沾滿了淤泥水垢的裙擺,聲色淡漠:「他——」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他S了。」
S了?
我忍不住戰慄起來,連分化的痛苦都仿佛在一瞬間消失在茫茫白色當中,秦聞怎麼可能會S?
他怎麼會S呢?
就像月亮怎麼會掉落呢?
我緊緊抓著君寄雪的裙擺,又支撐起身體向上攀緣,她在原地不躲不避,任由我抓住她的衣袖。
我盯著君寄雪:「不,他沒有S對不對!」
「他,鳳凰君那樣在意他,他有那樣大的志向,怎麼可能壯志未酬就這樣輕松S了!」
君寄雪垂眸,眼裡有什麼我看不懂的東西:「你可以為他一哭。」
「為他一哭?」我木訥地重復一句。
不——我絕不信秦聞這樣輕易就S了,我才不要為他哭!
秦聞S了,他S了……
那我就更不能哭。
我自知不是英雄兒女,遇見事便愛哭,企圖有個人能夠為我拭淚,應下我的一切祈求……可如今秦聞S了,我又向誰哭泣?
我感到分化之痛盤亙在雙眸,直等著我痛哭出聲,便在此扎根,將我的雙眼變成屬於鮫人的招子。
沒了秦聞,我隻能一個人走這條天下無人與共的路。
我絕不能讓第二次分化用在這裡。
哭是沒有用的,鮫人能夠哭出珍珠的眼睛是沒有用的。
我要能夠撕開千軍的利爪,我要能撥弄風雲的口舌!
「你!」
君寄雪看我驟然松手SS捂住自己的喉嚨,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這樣愕然的神色打破了她的淡然面具。
她不顧我滿身髒汙俯下身將我拉入懷中,語氣焦急:「你為何不哭?」
我將淚水盡數咽下,瘋狂逼迫著分化之力走向最近的喉嚨,此刻已經咳血數鬥,不能出聲。
君寄雪卻仿佛比我還要無措:「你,你為何要更改分化的部位?」
「你這樣會S的!」
我看著她焦急的神色,咧嘴笑出帶血的尖銳牙齒:「我不會S的。」
這是屬於鮫人的口舌。
我一字一句地開口:「告訴我,寄雪姐姐,秦聞沒有S。」
她被鮫人音蠱惑,眼神空洞:「他沒S。」
我又是咳出一口血:「告訴我,寄雪姐姐,你是龍女的人。」
她帶著理想的笑容:「我是。」
隨著我再也無法維持剛獲得的天賦神通將鮮血吐滿她的胸前,君寄雪從被蠱惑的狀態中清醒出來。
而我,笑著看她。
下一刻,衣襟帶血的青衣女子環抱著昏S鮫人,化身青鸞,避開天上地下眾守衛,直入雲霄不可見。
19
再睜眼,赫然身處在大海中心一座孤島之上。
君寄雪背對著我,帶著湿意的海風將她的發絲掀開又落。
我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鋼刀刮過一樣。
君寄雪轉過身,很難想象非梧桐不棲,非清泉不飲的鳳凰後裔,竟然穿著血漬泥水幹涸的衣裙。
「哈,哈哈哈哈哈——」
君寄雪聽著我嘶啞難聽的笑聲,默然轉過身:「……你的嗓子。」
我撐著身體笑盈盈地瞧著君寄雪。
她瞧著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
我沒有秦聞那樣聰明,他大約一開始就知道君寄雪並不站著她君父的那邊,那時他大約也是想告訴我的,隻是我當時著急逃走,沒叫他把話說完。
我本以為,君寄雪待我好是因為秦聞。
可她分明沒有那個意思。
總不可能我是人見人愛吧?
「我不信秦聞就那麼S了。」
我這才發現我嗓子嘶啞得厲害,再二次分化後的第一時間我就連續用了兩次天賦神通,還是對著比我煉化早了不知多少年的鳳凰後裔,想也知道損傷嚴重。
可是,我卻覺得快意:「你之前頻頻來秦府瞧我,每次說助我煉化卻將靈氣多在眼睛四周穴位遊走,我分化的重要關頭,你又跑出來,要我為了秦聞哭。」
周圍那麼多守衛,她卻偏偏選在今日前來。
又偏偏帶來了秦聞的S訊。
我看著她:「寄雪姐,你想要我分化出鮫人目。」
「為什麼。」
顯然君寄雪沒有料到而今我還願意喚她一聲「寄雪姐」,故作冷淡的神色僵在臉上。
她或許不是對我一見如故,可是我不信她是個包藏禍心的壞人,沒有其他緣故,全憑我的直覺。
良久,君寄雪才開口:「這裡四周遍布海水,我是來要你入江海,應天命,為龍女尋得河圖。」
我搖搖頭,沒有偏聽偏信:「可這和你非要讓我分化出鮫人目又有什麼關系。」
君寄雪抿唇:「我為青鸞,五鳳之首,天子車架。當秉持天下之志。鮫人有淚可以避水,此身願褪盡青鸞羽,為君瀚海S。」
天子之車衡上有鸞,鸞口銜鈴,故而青鸞亦作「青鑾」。
正如秦聞寧願與生母決裂也要選擇自己所侍奉的君王那樣,君寄雪所認定的天子,是龍女,池御風。
鳴青鸞於東郊,冕朱紘而蒞事。
君寄雪凝視著我:「抱歉,佩佩。」
她說:「我知道,你不願應天命,也不願……而今因我私欲令你為天下身陷險境,寄雪自知罪孽無赦,然而此為我本願,縱赴火海無悔。」
君寄雪在我面前緩緩幻化出青鸞本像,鳳眸蒼蒼,帶著堅定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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