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次這麼長時間，這些又不好看。」

「你這種女生啊，就是被消費主義捆綁了，我覺得這一點你應該和涵涵多學學。」

 

營業員在旁邊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

 

我就是他口中的涵涵，我聽了都忍不住了，想打人。

 

原主的肌肉記憶還挺好使，我剛站起來就伸腿踹了李雲帆一腳。

 

「做，我做。幫我選個哈。」我一邊和姜輕語說著，一邊把李雲帆拉出了房間。

 

「你是不是有病啊？」

 

「別人裹小腳你裹小腦嗎？」

 

「大清早就亡啦，你女朋友做個美甲你全家不會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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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堵在我的頭旁，壁咚我：「涵，你真的過了。我知道你從我交了女朋友起就不高興……」

 

受不了了。

 

好在，沒了姜姜的注視，在這裡終於可以打人了。

 

我直接動手打斷了他。

 

李雲帆被我打了一頓後，罵罵咧咧著。

 

系統在我腦中嘆了口氣：【宿主你怎麼還打人呢？你就應該在剛剛，順著他說你就是在意他。】

 

【你就算不在意他，也應該在意今天完成任務的獎勵啊！】

 

有道理。

 

我從善如流，佯裝傷心：「我確實是太在意你了，看你和姜姜在一起我就心裡難受。我不想看著好兄弟有了女人就忘了手足，你如果還當我是兄弟，你現在就回去吧！」

 

我也沒想到，這番話的效果這麼好。

 

李雲帆握拳糾結了半天，最後還真走了。

 

臨走前擔憂地跟我交代了半天等會怎麼打車，怎麼一定要把車牌號拍下來發給他，臨走也沒想起來去和女朋友說一聲。

 

看他離開的背影，我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宿主你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謝謝。」

 

「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你看他挨了打還得謝謝咱呢！」

 

8

 

聽到十萬元入賬的聲音，我美滋滋地回到做美甲的房間，入目卻是姜輕語寒霜般的視線。

 

看得我心裡毛毛的，不敢說話。

 

偏偏還有統在幸災樂禍：【喲喲，剛剛有多拽，現在就有多慫。】

 

我沒理它，隻一心想著怎麼讓姜輕語不要生氣。

 

「這是你給我選的美甲樣式吧，真好看。」

 

她沉默。

 

「欸你已經做了一半啦，真好看。」

 

她沉默。

 

「欸這水晶燈真……」

 

她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我：「說吧，你到底什麼情況？」

 

「我跟你雖然不熟，但之前見你都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你今天這麼奇怪，又茶又直的？」

 

眾所周知，避免責怪的最好方法是轉移注意力。

 

於是我開始開大：「好哇你，你明明知道李雲帆有個綠茶兄弟還和他談戀愛。」

 

「你不知道他以前和我一點分寸感都沒有嗎，髒黃瓜你都要？」

 

「你長得這麼漂亮，就不能吃點好的嗎？」

 

「你真是餓了，什麼都能吃得下！」

 

「……」

 

最後研討我變成了研討李雲帆，以他被翻來覆去地罵了一百二十八遍告終。

 

9

 

第二天下午，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一個電話吵醒。

 

一看備注「夢龍寶寶。」

 

Yue。

 

昨晚吃的燒烤都要被 Yue 出來了。

 

電話裡傳來仿佛被誰掐著嗓子憋出來的低沉聲音：「涵寶，你有空來 XXKTV 嗎？我女朋友想認識你一下。」

 

又是哪個神經病。

 

「寶你媽寶。」

 

都有女朋友了還叫別人寶，什麼髒東西真是的。

 

我剛要掛斷電話，系統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了：「請宿主前去完成今日任務。」

 

好好好，好好好。

 

不就是打工嗎？

 

10

 

我進去的時候，包廂裡隻有三個男生，昨天見過的李雲帆也在其中。

 

他們此時正肆無忌憚地評價著彼此女朋友，從身材到相貌，從家境到隱私。

 

見我進去，他們沒有絲毫收斂。

 

一個男生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空隙：「涵寶你來得正好，來我這兒坐。」

 

那分明是個單人沙發。

 

要是坐上去，兩個人就隻能貼在一起了。

 

說話的正是給我打電話的徐夢龍。

 

看在座各位都見怪不怪的樣子，就知道原主平時和他們這樣是常態。

 

我黑著臉徑直向一旁空著的沙發走去。

 

一個男生向我解釋著：「她們幾個女的上廁所去了，去個廁所都要一起，磨磨唧唧地。」

 

「女的就這樣，麻煩得要S，還是咱們涵寶好。」

 

「你們是不知道，我上次陪我女朋友逛街，那才叫一個墨跡。又要試這個，又要試那個。還不讓人說，隻能誇。我女朋友那身材，你們是知道的，肥得跟個豬似的，我真的誇不出口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怎麼有勇氣把自己塞進那些裙子裡的。當初要不是看她是學生會主席，又追我追得火熱，我肯定不要這種坦克。後悔，真的。」

 

「這算什麼，我對象那才是真的丟人。自己經期都記不清楚，上次跟我出去，裙子上都弄上血了，還叫我去給她買衛生巾，我真是丟不起那人。」說話的人叫陳星任，他不止一次向我們吹噓追到了一個富二代。

 

「我還以為這種富家小姐都應該很講究，誰知道這麼惡心。」他一邊嫌棄著一邊洋洋得意，「不過也有好處，那次之後她在我面前更聽話了，不過也是，除了我，還有誰能對她那麼好，我一個大男人特地給她買衛生巾送去。」

 

其餘幾人跟著附和，交流幾句 PUA 言論。

 

然後李雲帆突然 Cue 到了我：「涵寶，我知道我們幾個談戀愛以來有點忽略了你，你不開心了，昨天才跟我們鬧。你放心，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在我們心中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你才是第一位的。」

 

徐夢龍也站出來打圓場：「是啊，今天我們組這個局，叫上你，也叫上我們女朋友，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在我們心裡才是永遠的兄弟。你跟夢龍置什麼氣？你不喜歡他這個女朋友，讓他換一個不就好了唄。」

 

「就是，別跟他一般見識。話說我還需要你幫忙出個主意呢，最近我女朋友對我總有點冷淡，你給我想個招兒，怎麼才能讓她對我百依百順。哄她給我拍點照片能有用嗎？」

 

我忍著氣一直沒吭聲，聽見這話忍不住了。

 

這三人真的夠惡心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原主的這群兄弟，真的全都是人渣。

 

不過想來也是，能一直待在綠茶身邊的男的，肯定都是經過篩選的。

 

要麼本來就是爛人，要麼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假好人。

 

我本想將就著完成任務，能苟一天是一天，但現在，我是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我面色不善直接問他：「你已經拍過了？」

 

「還沒有啊。」

 

「那別拍，這是違法亂紀的事你不知道？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想進監獄玩玩是嗎？」我仗著原主法學生的身份，故意把後果說得嚴重。

 

問話的陳星任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我就開個玩笑，你這麼認真幹什麼？」

 

「誰在跟你開玩笑，你以為你有多大臉？」

 

11

 

正說著，兩個女生推門而入。

 

看見我她們愣了一下。

 

其中紫色頭發的超酷姐姐直接開口，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李雲帆開口質問道：「你說的好兄弟，好到能睡一張床那種的，是個女生？」

 

【宿主！宿主！】隨著兩個女生的出現，系統開始在腦海裡瘋狂 Cue 我。

 

【快說茶言茶語。】

 

「還說個屁說。」我在心裡罵了系統一句。

 

李雲帆替我解釋著：「涵寶平時都不愛和女生玩的，她嫌女生矯情，隻愛和我們幾個玩。」

 

見紫發姐姐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我直接說道：「跟漂亮姐姐玩我會害羞的，不像跟他們幾個，能學到好多東西。你看他們人長得不咋地，還這麼自戀，又不尊重女性，下頭至極，我跟他們一起能見識到物種的多樣性。」

 

說完我自來熟地直接挽住了紫發姐姐和旁邊的陳星任說的富家小姐希希：「我今天過來，就是怕姐姐們被他們這種渣男騙了。」

 

說著我點開了手機裡的錄音機，他們剛剛的話傳了出來。

 

聽著男朋友揭自己短的聲音，兩個兩個女生臉上露出了憤怒，但還有一絲絲羞赧。

 

我連忙安慰：「我錄這個，隻是想讓你們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不是認為他們說得對。拒絕身材羞恥，拒絕月經羞恥，這幾個傻逼，嫌棄這嫌棄那，好像不是從女人肚子裡出來的一樣。」

 

「而且，」我捏了捏被我自來熟挽在手裡的紫發姐姐的胳膊：「姐姐你的身材超級好的好嗎，不要管那個沒審美還嘴巴臭的男人說的話。」

 

當聽到他們說到要拍不雅照的時候，兩個女生對望了一眼，拿出手機按了按。

 

而幾個男生還沉浸在我放出這段錄音的憤怒當中。

 

他們原本隻是被我懟得有些尷尬，現在更是惱羞成怒：「不是，你有病吧楚涵，今天吃錯藥了是吧。」

 

我搖搖頭：「我不是今天吃錯藥了，是以前吃錯藥了。」

 

李雲帆紅了眼，問我：「不就講了幾句難聽的嗎？我們才是你的兄弟，你跟她們認都不認識，你跑去護著她們？」

 

我回道：「奇怪，我們都是女生，互相幫助有什麼問題嗎？我不護著她們，難道護著你們這種下頭男？」

 

明明我看他們氣得漲紅了，卻還是假模假樣地故作冷靜。

 

「楚涵，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把錄音刪了，不然以後兄弟也沒得做了。」

 

好好好，現在還在想著兄弟兄弟呢，我都忍不住要為原主和他們的兄弟情鼓掌了。

 

但我心裡清楚地知道，他們真的是這麼看中這份所謂的「兄弟情」嗎？

 

他們真的這麼需要一個異性兄弟嗎？

 

不，他們隻是享受身邊有一個異性和他們曖昧。

 

享受那種遊走在好幾個女生之間的快感和刺激感。

 

見我不為所動，陳星任想關上包廂門來硬的，卻被幾個保鏢趕來按倒在地上。

 

希希朝保鏢點了點頭：「看來我媽說得對，男人沒幾個好東西，還好姐姐我剛剛就發消息讓候在附近的保鏢過來了。」

 

無視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三人，我們挽著就往外走的時候，李雲帆開口喊道：「你們這麼相信她幹什麼？你以為她會是什麼好東西嗎？就是個綠茶婊而已。」

 

希希直接把桌上的酒潑他臉上：「你別管，茶不茶的，我們自己不知道嗎？」

 

紫發姐姐揚了揚手裡的手機：「我已經把你們的所作所為都發校園網了，也舉報到了你們幾個的輔導員那裡，你有空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12

 

希希穿著精致的香奈兒套裙，被我拉著人生第一次體驗路邊攤，她一邊惡狠狠地撸串，一邊罵著那幾個渣男。

 

「你別擔心涵涵，他們報復不了你，我爸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嗯嗯……姐姐對我真好……不愧是你呢！」我嘴裡全是串，隻能支支吾吾回應她。

 

被我用電話召喚出來的姜輕語無奈地看了眼吃得正香的我，替我又點了好多：「老板，再來二十串五花肉，我這朋友像是餓S鬼投胎來的。」

 

我嘴邊有油滴落，紫發姐姐一邊往我手邊遞著紙巾，一邊認真地跟我說：「涵涵，真的要謝謝你，不然我一直被那個人渣蒙蔽了。別的不說，他們幾個演技還是有的。裝得人模人樣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背地裡是那樣的。」

 

「唔唔……姐姐這麼厲害，就算沒有我也一定能看清人渣的。」

 

姜輕語點了點我的腦袋，嘆了口氣：「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討厭的不是綠茶，是她們沒對我茶啊。」

 

我朝她嘿嘿一笑，接著往嘴裡塞五花肉。

 

畢竟，我沒能完成任務，這是最後一頓了啊！

 

13

 

吃飽喝足以後，我一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索性抱著她們的胳膊纏著讓她們帶我去選衣服。

 

畢竟我已經，兩年沒有穿過好看的衣服了呀。

 

而且我是發自內心地覺得我姜姐的品位槓槓的。

 

女生之間的感情真的好美好好美好，看出我挑衣服的品位確實不咋的以後，她們三人嘰嘰喳喳地，一邊嘴上嫌棄著，一邊把我像洋娃娃一樣打扮著。

 

我們四人簇擁著，在夜市的小服裝店裡挑選試穿，嬉笑歡聲。

 

我沒穿過名牌，但還是能認識 Logo 的，從她們的打扮我能看出來她們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小店裡買過衣服。

 

但她們陪著我在這裡選也沒有嫌棄一句，陪著我試穿了好多好多衣服。

 

直到進了一家店，那裡的試衣簾子有些短，是沒有拖地的。

 

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進去後，旁邊一個猥瑣大叔開始鬼鬼祟祟地在試衣簾前停留。

 

地面光滑，映出了女孩年輕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