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前他總這樣,直到將我弄得酥痒不已,癱軟在他懷中才肯罷休。
可現在,我隻覺惡心。
我偏開頭,赫連禛掌心落空的一瞬間,我站起身,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兩個月前,他說母親重病,需回家侍疾。
後來,西詔的老皇帝突發惡疾,暴斃身亡。
傳聞中一向不受寵的西詔三皇子赫連禛率領人馬,一夜之間血洗皇室宗親以及數十名皇子皇女,最終鐵腕上位。
我恨恨地盯著他。
他走前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隻說不會與我分開太久,很快就能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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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相見......原是兵戎相見。
赫連禛嘴角譏诮,眼中翻湧著怒氣,拽著我胳膊將我按到銅鏡前。
我看見了自己。
一個頭發凌亂,狼狽到了極致的瘋子。
他一手將我的臉按在銅鏡上,一手毫不留情地捏著我的後腰,迫使我完完全全貼在他身上,聲音中帶著幾分陰惻。
「孤說了,你要乖一點,為什麼不聽話?」
我咬牙盯著鏡中的他:「赫連禛,我會S了你!」
他似笑非笑。
「怎麼還是這麼孩子氣?從前不是將愛我掛在嘴邊嗎?如今怎麼不說了?」
「開心點,孤喜歡看你笑。若雪為後,你為貴妃,這難道不比公主來得風光?」
我心中憤恨,直接啐了他一臉。
憫蘇爬過來,朝他不停地磕頭:「公主還在氣頭上,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我仰起頭,直視赫連禛那雙曾讓我迷失許久的眼。
「我蕭重華一生最大的恥辱,就是愛過你。」
重華是個沒用的公主。
享天下供奉十八載,卻不能饋之於民,報之於國。
是我害S了父皇母後......是我為東楚帶來了這場災禍......
我可以嫁給燕北的小獵戶李禛。
但我絕不會嫁給西詔的赫連禛。
他眸光震顫,力道極重地捏上我的下颌骨,痛得我面容扭曲。
「孤沒有把你扔入軍中充妓已是對你的恩賜!」
「一個亡國的公主,除了孤,你還有誰能依靠?」
他陰鸷又瘋狂的目光忽然落到憫蘇身上,眉心一壓,聲音極冷:「他麼?」
他一腳踩到憫蘇頭上。
「不許動他!」
我失聲開口。
赫連禛唇角譏诮,腳下愈發用力。
憫蘇被踩得面色青紫,因為呼吸不過來,整個人臉上都爬滿了血絲。
可就算如此,他依舊竭力用那隻獨眼看著我,裡頭滿是安撫。
我癱軟在地,用力按住鈍痛的心口,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了出來。
「求你......求你了,放過憫蘇吧......」
可赫連禛眼眸裡卻醞釀著冽寒,「蕭重華,你怎麼敢為了別的男人落淚?你怎麼敢!」
他拿出一柄短刀扔到憫蘇身上。
「想在孤身邊當狗,就得有個狗的樣子!我西詔宮中,可從沒有什麼侍臣。」
片刻後,憫蘇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他盯著那柄刀,許久許久,我聽見他說:「公主,不要看。」
心頭狂跳,想撲過去把刀從他手中搶下來。
可赫連禛強硬地摟著我,將我圈禁在他懷裡。
下一瞬,憫蘇拿著刀朝胯下猛地刺去,剎那間,血泉噴湧而出。
7
鮮血緩緩蔓延開來,凝成一條血色長河洇進我心中,與昨日父皇母後身下的血泊匯集在一起。
我心痛難忍,哭喊出聲。
幾天前,我還在和母後商量著,想給憫蘇尋門親事。
他那樣好,那樣溫柔,當有一位同樣好的女子去匹配。
我挑了十幾幅畫像,還沒來得及給他看一看。
可現在......憫蘇......
他衣衫下擺已被鮮血染紅,見我在赫連禛懷中劇烈掙扎,哭得撕心裂肺,他抬眼看我。
往日溫柔的眼眸氤氲成一抹水色,憫蘇面容蒼白,努力扯出一抹難看的笑。
「公主......別......別怕......」
忽然,幾名黑衣侍衛推門而入,強行將他帶走。
「你們要帶他去哪?站住!」
我掙扎著,憫蘇驚慌過後迅速望向我。
隻一剎那,我便讀懂他的眼神。
他要我等。
等皇兄歸來。
赫連禛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孤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做孤的貴妃?」
我盯著地上蜿蜒的血痕:
「我蕭重華,生是東楚的公主,S是東楚的幽魂。」
他沒再說話,拂袖離去。
當晚,他讓人將我押去紫陽殿。
齊若雪說我母後是亡國皇後,說她的宮殿定是腌臜晦氣,不利於西詔國運。
赫連禛為了哄她開心,將我的紫陽殿送給她,做未來的皇後居所。
我到時,殿內軟香溫玉,曖昧的氣息在空中浮動。
身後的嬤嬤一棍子打在我腿彎上,疼得我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
赫連禛抱著齊若雪,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要我跪在殿內,聽他和齊若雪一夜歡好。
「你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那孤便把從前屬於你的,都給若雪!」
我掙扎著想起身,我可以S,但我不能丟東楚的臉,我絕不跪。
可一具屍體拋在眼前。
我的神經突然崩斷了。
是採蝶,我的貼身婢女。
她扎得一手好風箏,夏日裡,無論是將飛的雄鷹,還是踴躍的錦鯉,隻要我想要,她都能做出來。
採蝶沒有和其他宮女一樣到了年紀便出宮。
她爹娘早亡,在宮外無依無靠,在這個世上,她親近的人隻有我。
我愣怔地,看著採蝶。
她纖瘦的四肢皆被折斷,扔在地上,就像是一隻被碾碎翅骨的蝴蝶風箏。
赫連禛:「你若再不跪,孤便再S一人。」
齊若雪嗔怪地拍了下他的胸膛,又看向我。
「本公主身子冰清玉潔,不像你,還被馬賊給......」她輕笑了一聲。
「你呀,就在殿外好生伺候著吧,也算全了你對陛下的一片真心。」
紅绡帳內,床榻搖曳,齊若雪的嬌笑與低吟充斥耳畔。
「採蝶就是公主的小風箏,公主牽著軸線,無論何時,採蝶都在呢。」
我跪在地上,伸出手,輕輕摸了下採蝶斷裂的手骨。
對不起。
8
從小到大,父皇母後從未罰過我,皇兄也不曾用規矩禮法拘著我,我雖生在皇家,卻如平常人家的小女兒一樣被千嬌萬寵,無憂無慮地長大。
像今天這樣跪在地上一整夜,倒還是頭一遭。
天方大亮時,耳邊終於清靜了。
赫連禛下了床,徑直走到我身前。
凌亂敞開的睡衣領子露出幾道淡紅色的抓痕,白皙的鎖骨滿是曖昧的痕跡。
他蹲下來與我平視,身上屬於齊若雪的脂粉味刺得人鼻子生疼。
他問我:「重華,你有沒有什麼想對孤講的?」
我抬眼,視線越過他的肩看向齊若雪。
她肚兜的系帶極細,赫連禛在床上向來不懂憐香惜玉,想也知道是昨夜就被他扯壞了去。
如今她半遮半掩地倚在床頭,肩上胸前遍布著情愛的痕跡,她嬌弱喚著:「陛下。」
可赫連禛沒理她。
他指尖劃過我的側臉,「重華,你不嫉妒麼?」
齊若雪眸光像淬了毒一般落在我身上。
痛到極致,怒到極致,竟真的會忍不住笑出來。
笑過之後,我目光很淡地看著他,語調毫無波瀾:「我為什麼要嫉妒?」
赫連禛攥緊了拳,他雙眼赤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你是不是忘了,究竟誰才是孤的發妻!」
發妻?
一個被斬S雙親,毀家滅國的發妻嗎?
他眉心暴戾地擰成一團,伸手拉我,那股脂粉味鑽進我的鼻腔,我終於忍不住吐出來。
赫連禛攥緊了拳:「你竟敢嫌孤惡心?」
「來人!把她給我丟到冷宮去,不學會怎麼討好孤,就永遠別出來了!」
我吐得厲害,整個人失了力氣,隻能任由他們像拖拽一隻S狗一樣拖拽著我。
可東楚皇宮裡根本沒有冷宮。
父皇自登基以來,後宮唯有母後一人,他們膝下,也就隻有我和皇兄兩個孩子。
西詔這些宮人沒辦法,隻得隨意找了所宮殿將我扔進去。
我捂著小腹,蜷縮在冰冷潮湿的地面,迷蒙中,我看見了皇兄。
他逆光而站,朝我伸出手,唇邊笑意溫柔。
「小重華,怎麼又在賴床啊?」
前些日子,瀾河一場雪下了二十幾天,積雪越來越深,百姓都被困在家裡,民不聊生,皇兄便帶著一群官員去清雪賑災。
算一算,已有兩月多了。
幸好......幸好他當時不在宮中。
隻要皇兄在,東楚就還有希望。
我忍不住哭出聲:「哥哥....」
一個耳光打過來,尖銳的護甲在我臉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口子。
「蕭重華,你這個賤人!」
9
齊若雪帶著一群人站在我面前,臉上盡是恨意。
我摸了摸臉上那道口子,霎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都快當上皇後了,還會為一句發妻生氣?」
又是一耳光。
齊若雪語帶怨毒。
「我最恨你這副驕傲到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我和齊若雪很早就認識。
比赫連禛還要早。
彼時燕北戰亂不歇,燕北王將這個心肝一樣的小女兒送到東楚,求東楚收留,待一切平息,再將她接回去。
我與齊若雪,也曾有過一段親親熱熱的好姐妹時光,那時我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分給她。
再後來,燕北朝綱穩定,便將她接了回去。
她當年離開東楚時,愣是哭透了我的衣襟,口中一直喊著,「若雪不想離開姐姐。」
我看著齊若雪,原來過去多年光景,她已成了這副模樣。
這種性子,也難怪燕北王想找個大樹給她乘涼。
可燕北又是什麼時候搭上赫連禛,搭上西詔的?
她帶來的嬤嬤將我按在地上。
婢女給齊若雪搬了個太師椅,她倚在上頭,腳尖勾起我的下巴,臉上忽然顯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蕭重華,當年你總是施舍給我許多你不要的東西,踩在我頭上去炫耀你有的一切!但你知不知道,陛下是我施舍給你的?」
「當年是我先遇上的陛下,也是我同意他去騙你的。」
她俯下身,面容陰狠地看著我:「你所謂的發妻,所謂的恩愛三年,不過是我指縫裡漏出去的!陛下愛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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