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鳥認主儀式上，繼妹先我一步，得了神鳥認主。

 

於是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她驕傲地上前接過族長手中權杖，成為溫氏這一代的聖女。

 

而我卻成為了她的侍女。

 

她以為這一世得遇先機，終於能將我踩在腳下。

 

卻不知道，這是我故意的。

 

所謂聖女，不過是個騙局罷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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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繼妹溫綺突然闖進祠堂。

 

而原本停留在我面前的青鸞神鳥頓時振翅飛起，落在她的肩頭。

 

它低下頭顱的瞬間，溫綺額間綻開一抹飛羽仙印。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

 

隻因，得仙印者方為聖女。

 

而溫家這一代的聖女原該是我。

 

所有人都在感嘆我時運不濟，空有靈根，卻無機緣。

 

卻不知，這機緣，是我故意讓出去的。

 

2

 

溫綺得意洋洋地捧著青鸞：「如何？我說得沒錯吧？」

 

說罷，她便擠出指間血，準備和青鸞結契。

 

人群中，卻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

 

繼母林氏衝了進來，臉色煞白地看著捧著青鸞的溫綺，上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溫綺不敢置信地看著氣急敗壞的林氏：「母親，您這是何意？」

 

而父親也很快趕到，他怒斥溫綺，讓她將青鸞遞給我，讓它重擇聖女。

 

可是，我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

 

聖女人前風光無限，人後卻是聖主的禁脔。

 

前世我在聖山生不如S。

 

而溫綺卻因為我的緣故，得了和仙門的婚事。

 

既然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又怎麼會重蹈覆轍？

 

我假裝接過青鸞，實際上卻是輕輕捏了訣，將早就準備好的，沾著青鸞天敵，靈龍鱗片氣息的帕子偷偷展開，氣息隨著咒語縈繞在青鸞鼻尖。

 

青鸞歪了歪頭，眼睛突然變得血紅，轉而衝向溫綺。

 

很快，一圈血色的霧氣將它和溫綺圈住。

 

等血色散去，溫綺額間的仙印從金色轉變為血紅，再轉變成金色。

 

這便是認主成功了。

 

溫綺滿意地撫摸著青鸞。

 

林氏卻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我嘴角輕勾，青鸞認主，此事已成定局，再無更改可能。

 

隻可惜了林氏，機關算盡，卻不知我如今重生而來，再不是前世那個一無所知的溫念。

 

3

 

溫綺成為聖女後，指定我作為她的侍女陪同她一起去聖山。

 

她甚至拜託父親用溫氏特有的術法封了我的靈力，以便更好地羞辱我。

 

卻不知我前世耗費無數心血，早就知曉如何破解父親的封印。

 

更何況他身上的溫氏血脈本就稀薄，哪怕有溫氏秘法的加成，在如今的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而回聖山，也正如我所願。我要將前世所受恥辱，一一討還。

 

看她一身華服，姿態端莊，被引入聖主所在的神殿。

 

沒多久，神殿便傳來她悽厲的喊叫聲和求救聲。

 

然而殿外的人黑壓壓跪了一地，卻沒有人敢動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主殿裡面的人才離去。

 

很快，一旁跪著的人也陸續離去。

 

我這才起身走進殿內。

 

殿內帷幕重重，昏暗的燭光下，散落一地的破碎衣衫。

 

溫綺一身青紫，縮在角落裡，見我進來，伸手就狠狠一巴掌打過來。

 

我輕輕一側身，她就撲了個空，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溫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她恨恨地看著我。

 

我卻冷眼掃過去：「是又如何？」

 

「卑鄙！」溫綺掙扎著要上前，卻被我按下動彈不得。

 

「卑鄙？讓青鸞強行認主的是你，要來當聖女的也是你。

 

「我不過是將如何讓青鸞易主的方法透露給了你，是你自己貪戀聖女的權勢，如今是自食其果罷了。」

 

我將早就準備好的衣物從乾坤袋中拿出來丟給她：「趕緊收拾一下，若是這副模樣出去，聖山隻會立刻抹S你。」

 

說罷，我走出門等溫綺，卻見一戴著面具的黑袍男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青鸞易主之法，乃聖山不傳之秘，你們分明初來聖山……」

 

「你……是誰？」

 

我眯起眼睛看向這個男人。

 

雖然戴著面具，然而聖山有此氣勢的唯有一人。

 

聖主謝玄。

 

他上前幾步，壓迫感迎面而來。

 

我卻隻當不知他身份，微微一笑：「聖山幾任聖女都出自溫家，家中留有隻言片語也不稀奇。

 

「我不過是試上一試，誰承想它竟真能成功。」

 

4

 

身為溫家嫡長女。

 

我自幼便知道，我的靈根是溫家這一代女孩中最純粹的。

 

而溫家依附聖山，每隔聖女交替，聖山都會派人帶著神鳥青鸞下山，在溫家女兒中擇聖女上山侍奉。

 

前世，我就是被選中的那個女孩。

 

然而上山前一夜，我偶然間聽到父親對繼母說雖然溫綺血統不如我，但是她靈根卻因著後天的滋養和淬煉比我更為純粹，若是青鸞到來，她當選聖女的概率遠高於我。

 

但是聖女上山，看似風光，實則不過是聖主的爐鼎。

 

為了確保結果萬無一失，明日務必讓林氏將溫綺拘在家中。

 

林氏聞言忙不迭地說好，並發誓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而我，因為太過於慌亂，離開的時候不慎絆倒被他們發現。

 

父親鐵青著一張臉暫時奪了我五感，直至第二日聖山來人將我接上山。

 

因為沒有五感，我被謝玄厭棄，丟給了長老和聖徒們處置。

 

我在聖山上夜夜被折磨得生不如S，溫家卻因為我的緣故，在聖山的庇佑下越發強盛。

 

溫綺甚至因此得了和仙門子弟的婚事。

 

她風光大嫁那日，我被生生採補致S。

 

消息傳回溫家，卻隻得了父親一句「晦氣」，就讓聖山隨意處置我。

 

而如今，這一世，我偷偷將這事透露給了溫綺，又趁著父親和繼母不備將溫綺放了出來。

 

除卻身份，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哪裡比不上我。

 

果真，才一放出來，她就如同我所想那般，迫不及待地去爭奪聖女的位置。

 

我蹲坐在門外，聽著殿內傳來溫綺斷斷續續的哭聲。

 

就在不久前，幾個長老結伴來找她。

 

如今，才不過進去了半個時辰。

 

我等在屋外，聽得裡面傳來男女曖昧的聲音。

 

我自然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因著謝玄的緣故，長老們暫時是不敢真正動溫綺的。

 

然而男人折騰女人的方法有很多。

 

謝玄重欲，原本聖山歷任聖主隻需一位聖女侍奉。

 

然而到了謝玄這一任，百年間，溫家已然送上三位聖女。

 

溫家並不追究聖女緣何隕落，他們隻知道，每送一位聖女上山，溫家能在仙門百家中更進一層。

 

在身為家主的父親心中，犧牲幾個無關緊要的女娃娃，便能換來家族百代的繁榮昌盛，何樂而不為？

 

我閉上眼。

 

屋內長老們興奮的聲音和溫綺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

 

我捏緊了拳。

 

我須得加快行動。

 

讓聖使出世，謝玄隕落。

 

5

 

聖山有聖主，是為天下至尊。

 

而聖主每百年隕落之際，會誕生新的聖使接替。

 

待聖主隕落，聖使便會成為下一任的聖主。

 

謝玄不甘心就此隕落，強行封印了聖使。

 

聖使不出世，他便不會隕落。

 

他在鑽天道的空子。

 

前世我臨S前誤入聖山禁地，誤打誤撞解開聖使封印。

 

聖使撞破封印而出，被正追著我的謝玄發現。

 

謝玄當即便汙蔑他是魔族，強行鎮壓，又聯合聖山眾人，讓聖使神魂俱滅，再無生機。

 

隨著聖使的消失，我的記憶也因此戛然而止。

 

隻是，這禁地十分隱蔽，出口神出鬼沒。

 

而聖山最愛做的，便是將犯了錯的人罰去禁地。

 

謝玄來溫綺處的時候，我「不慎」將滾燙的茶水倒在溫綺手上。

 

而溫綺剛承完寵，身子最是脆弱的時候，尋常的傷勢此刻到她身上都會嚴重許多。

 

溫綺當即發怒，狠狠一巴掌打來：「蠢貨！」

 

我下意識地躲閃開，溫綺卻因為我的「避讓」，徑直撞向一旁裝飾的骨刀。

 

前幾日，我特意為此尋來的，極寒之地的大妖妖骨制成的骨刀。

 

溫綺的慘叫聲傳來，再回頭，臉上已然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忙不迭地跪拜在地：「聖女饒命！聖女饒命！」

 

溫綺氣得拿著骨刀便要刺來。

 

卻聽得謝玄出聲喝止：「夠了！」

 

「可是我的臉！」溫綺不甘地看向謝玄。

 

謝玄一揮手，溫綺臉上便多了一隻深褐色的蠱蟲。

 

溫綺嚇得花容失色。

 

謝玄卻輕飄飄地道：「不過是極寒之氣割裂的傷口，咬壞了重新長一次便好。」

 

「不……不，求尊上憐憫……」溫綺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不久前還在和她溫存的人，馬上便可以如此無情。

 

謝玄上前挑起她的下巴：「聖女對本尊的處置方式可有異議？」

 

溫綺身子微顫：「奴……不敢。」

 

謝玄這才松開他，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你這婢女倒是有趣，分明便是故意。你和她雖為姐妹，卻一為聖女，一為婢。隻聖女歷來便是由神鳥擇出，你既如此不甘，且去禁地受罰三日，若是能活下來，三日後本尊允你來本座殿中侍奉。」

 

「聖主！這般居心叵測的賤婢，怎配去您的神殿？」溫綺大叫起來，卻被謝玄冷冷一個眼神看得噤了聲。

 

待謝玄消失在殿內，我才松了一下緊繃的神經。

 

去禁地是我所求，隻是不知，謝玄緣何對我有了興趣。

 

不過，那又如何？

 

總歸我是無須去的。

 

6

 

我如願入了禁地。

 

聖山禁地果真如傳聞一般陰森可怖。

 

然而這禁地的禁制，對渾身沒有法力的人來說，形同虛設。

 

這是上一世我被採補吸空靈力後進入才發現的。

 

循著上一世的記憶，我找到了聖使的封印之地。

 

謝玄大概對自己太過於自信，對禁地的禁制十分放心。

 

所以聖使的封印之地便大剌剌地出現在禁地的中心。

 

我穿過重重禁制，看著面前被封印的銀發白衣的少年。

 

這便是聖山鮮為人知的聖使。

 

前世慌亂之中將他喚醒，導致他才出世便被謝玄發現。

 

這一世我有備而來。

 

我滴落指尖鮮血松動封印。

 

於是如同上一世一般，少年緩緩醒轉，轉開眼看向我：「你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我知道，你叫白灼，是聖山聖使，被聖主謝玄封印百年不得出。」我看著少年。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我繼續道：「你來世間的目的便是讓謝玄隕落，而我的目的也是讓謝玄S。

 

「你我目的一樣，所以，我要和你做一個交易。」

 

少年看向我：「交易？」

 

「我解開你的封印，你我合作，一同，S了謝玄。」

 

「可。」少年允諾。

 

7

 

三日後，禁地門打開。

 

我和白灼結伴而出。

 

聖使出世，聖山自有預警。

 

頓時紅霞漫天，沉睡的青鸞神鳥振翅飛來，匍匐在地。

 

謝玄匆匆趕來的時候，禁地門口已然圍繞著一大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