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聽出來是周爺爺的聲音。
「爺爺,我知道,你已經讓步很多了,可我也答應了你如果留在國內讀書,一定會考上清華的,不讓蕭家丟臉,我相信以蕭意的成績肯定也能進入清華,你就允許我們在一起吧。」
「行之,你要留在國內把書讀完,爺爺沒意見,但你要說跟那個孩子交往,我肯定不同意,我們的產業現在大多數都在國外,你最終還是要出去接手周家產業的,難道你想一輩子留在國內?」
「可是爺爺,我也可以帶她一起出去啊。」
安靜,半晌之後,有皮鞋在輕輕地踱步。
然後我聽見一道十分堅決的聲音:「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門當戶對!」
靜脈上的針管越來越疼,我將右手覆蓋住左手,讓溫熱的體溫緩解疼痛。
「蕭意,你還好嗎?」周行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我擠出一個笑容:「我還好,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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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錄取通知書出來的那一天,我還在病床上。
周行之滿臉興奮,他掏出跟我一模一樣的通知書,非常驕傲:「蕭意,你看我們的通知書長得一模一樣哎。」
我已經恢復了很多,對他笑笑:「恭喜你。」
然後我看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既然我們又能做同學了,那麼,蕭意同學,要不要考慮和我在一起?」
戒指閃閃發光,是卡地亞。
挺好看的,但不屬於我。
我將戒指按回到周行之的手心裡:「這幾年,你都在默默陪著我,我都看在眼裡,也記在心裡,但我對你隻有感恩,沒有愛情。」
周行之看著我,手指有點發顫:「怎麼會隻有感恩。」
「我看到你在日記本裡寫滿了我的名字,我看到你看我時的眼裡有光,有星河,怎麼會是隻有感恩,沒有愛情呢。」
我這才知道,周行之跟我借筆記的時候,我給錯了一本早就寫滿了的日記本,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我對他的歡喜和動心。
「你知道的,高中生偶爾難免中二嘛,但感覺高考一結束,自己就成熟了,青春也就謝幕了。」
「我們還是同學,各自發光,也很好啊。」
我收拾著病床的衣物,周行之要幫忙,卻手忙腳亂打碎了我的玻璃杯,他慌忙去撿,玻璃割破了他的手指,頓時流了血。
「對不起,我太笨了。」
他半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裡,我看見他額前的碎發掉落下來,掩蓋了精致的面龐。
他哭了嗎?
我的心有點顫動,但很快又像結了冰似的冷靜起來。
「我叫護士來給你處理傷口。」
我起身按了呼叫,聽見周行之在背後問:「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嗎?」
「如果你是要問是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那麼就是不喜歡。」
「但如果你指的是欣賞的喜歡,那就是喜歡。」
護士走進來:「怎麼?是要換水嗎?」
我指了指周行之:「他的手受傷了,麻煩小姐姐幫忙換一下藥。」
周行之走了,我在病床上坐了很久。
沒有流淚,一直坐到了天黑。
我不知道上哪去。
爸媽在查到我分數的那一刻,開心地聯系到我:「你這分數考清華應該問題不大吧,聽說學校獎勵有 10 萬,養了你這麼久,也該還錢給父母了吧?」
可聽說我人在醫院後,他們就忙不迭地給掛了。
「別找我,我們準備把你弟弟送出國,我們可沒錢。」
忘了說了,聽何芳說,弟弟把錢花光後又回來了。
他承諾之前的事情都是鬼迷心竅,被人誘惑,已經改邪歸正了。
「我會娶老婆生孩子的。」
弟弟的承諾,讓爸媽眉開眼笑。
決定先送他出國鍍金,將來娶個一線城市的老婆,爭取升級姜家的血脈。
「我們家天耀,得娶個城裡女孩回來,光宗耀祖,生個聰明的大胖孫子!」
我聽著何芳打聽來的八卦,好像在聽別人家的事情。
因為對於我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住哪裡。
19
病已經好了,就不應該再接受周氏集團資助。
我主動跟周氏集團那邊的對接人說明了情況,並讓他們給了我這幾年的治療賬單和學費情況,一共花了一百二十萬。
「這些錢全部是從周氏集團的公益賬戶出的,姜小姐不必有心理壓力,每一年周氏集團都有 50 位資助名額,您成績好,還救過周家少爺,完全受得起。」
見我特意要了一份賬單記錄,對接的工作人員寬慰我。
「謝謝,我也隻是希望將來有能力,能給周氏的公益賬戶出一份力。」
辦完這些事情,我拎著行李去了北京。
在群租的地下室,我將高中三年的每一門科目,都整理出清晰易懂的筆記,然後又分別掃描成電子版放在網上出售。
為了影響力,我在某書上開始做講課直播。
一塊黑板,一個小蜜蜂,兩個直播燈,成了我全部的創業家當。
一開始壓根沒人看,但我堅持每天直播,從未中斷,漸漸地粉絲從 100 到 1000,最後在開學的時候已經累積到了 20 萬粉絲。
各科筆記,最高銷量的英語,單月銷售額有 2 萬塊錢。
一個暑假我賺了十萬。
後續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有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我查看平臺直播打賞時,卻發現一個叫一意孤行的賬號,刷了不少禮物。
一看 IP 是紐約,我就猜到了大概。
那個賬號刷來的錢,我都單獨存了起來。
20
我在大三的時候,已經累計粉絲有一百多萬。
何芳也在北京念書,她當時也在做各種兼職,很累,還賺不到什麼錢。
我把她也請到我直播間做老師,同時還讓她自己開新的賬號,從我的賬號上引流。
何芳很會講題,漸漸地自己的賬號也開始擁有了不少粉絲。
每個月光接廣告都能有一兩萬。
「媽呀,姐妹,真是跟著你混有肉吃啊。」
第一個月拿到 2 萬廣告收入的時候,何芳請我吃了三天飯。
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真的不行了。
「芳姐,求你了,請我喝粥就行,不想再去吃貴得要S的海鮮了。」
「感覺身上都快有海鮮味了。」
我SS拖住何芳訂座的手,她才作罷。
那天,我們一人一碗白粥,吹著北京的晚風,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她問:「為什麼不答應和周行之在一起啊,你救過他,他又救過你,多有緣分。」
我夾了一口碟子裡的豆角,咬在嘴裡,無比清脆。
「是挺有緣分的,但也就是互相救彼此一命的緣分了。」
說完,我想了想,問何芳,你知道《紅線盜盒》的故事嗎?故事裡紅線是個寨子裡的野姑娘,喜歡薛嵩,什麼都能依著他,甚至不惜用命去救他,可後來薛嵩當上萬戶侯,紅線卻回寨子了。
用她的話來說,當上朝廷命婦,就得三绺梳頭兩截穿衣,關在家裡不準出來,還得裹小腳,捆得像個豬蹄子,這她可受不了。
紅線就對薛嵩說,她還是上山繼續自稱老娘,寨子是她的,她當寨主,將來有什麼需要的,她養的一幫子人也能繼續支援薛嵩,至於什麼萬戶侯夫人,還是拜拜了您呢!
「所以嫁入豪門,哪有自己當豪門有意思呢。」
我端起一杯茶,何芳笑了笑,也舉起杯:
「來,一起做豪門!」
21
我在大四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直播公司,深耕高考和考研兩個賽道。
有了錢,第一時間就給周氏的公益賬號匯入了 200 多萬。
使用範圍設定的就是資助貧困學生。
我自己的公司也有公益基金,主要是定向援助女子中學建設和青少年公益心理咨詢兩個方向。
我的父母聞到錢味兒後,找到了我。
她說自己得了肝癌,還跟我哭訴弟弟在國外已經結婚,不過是個男的。
「早知道他光不了宗耀不了祖,我就對你好了,真是白瞎了那麼多錢投到他身上。」
我這才知道他們竟然是借高利貸送弟弟去的美國。
「還盼著他從美國鍍金回來娶個大城市的老婆,他倒好,變性做了女人嫁給了一個黑人!」
我爸咬牙切齒,我媽顫顫巍巍:「我們跟你弟要錢,他說要錢沒有,說你在直播,有的是錢,讓我們來找你要!」
媽媽哭著拿出診斷報告:「你也換過肝,知道一個肝髒手術前前後後至少要一百多萬,你心疼心疼媽媽吧。」
看著他們蒼老的面容,我突然想起自己查出肝癌那天,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放棄,還怨恨我生病毀了弟弟的 50 萬彩禮。
「要錢啊,可以啊!」
說著,我就吩咐助理買來了三斤紙錢,當著面給他們燒了。
「這是你們S後提前給你們燒的錢。」
「至於活著用的錢嘛。」說著,我就給他們轉了一筆 9 萬 8 的金額。
「爸之前用記賬本記錄了從小到大我花過的錢,現在全部還清。」
媽哭著喊道:「我們生了你,你欠我們一條命,怎麼還!」
我冷笑:「我得肝癌,你們兩個功不可沒,那條命早就還給你們了,想要錢,去打官司吧, 能打贏,每個月 700, 我一分都不會少。」
說完,轉身就走。
留下他們罵罵咧咧,說一定要去網上曝光我。
我隻說了一句:「你們要是曝光我,我就跟全村人說你們兒子是個 0。」
爸媽立刻住了嘴,訕訕地走了。
後來,弟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我的聯系方式,大罵我是白眼狼:「你那麼有錢就不能給爸媽幾個百萬, 現在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了電視臺要搞什麼尋親,攪得我生活亂七八糟的, 這都是你的錯,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弟弟, 現在立刻馬上把爸媽接到你家裡去住!」
我回了一句:「好的!」
第二天,就著手辦理爸媽的籤證, 一個月後他們帶著《尋情記》欄目飛到了美國。
「蕭意, 你把爸媽弄到這裡是什麼意思。」
我笑笑:「沒什麼意思,就是意思意思。」
後來聽說, 父母賴在了美國, S活都不肯回國,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讓他們一家大團圓了。
隻可惜,後來聽說蕭天耀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把爸媽帶去了最臭名昭著的毒品交易區。
父親蕭立宗當天晚上就遭到槍S, 患肝癌的母親受到驚嚇竟然發了瘋。
回到家裡看到蕭天耀, 竟然把他認成了我,直接一槍斃了弟弟。
整個事情, 我都是從新聞上得知的。
雖然都S了,但何嘗不算是另一種團聚呢。
我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倒了一杯白酒,然後朝著美國的方向灑在地上。
「再見, 下輩子也最好別見。」
尾聲
因為自己早就退居幕後, 所以那個叫一意孤行的賬號堅持打賞了一年後就終止, 一共有 200 多萬。
我一直留心周行之在海外的產業發展,周氏集團的海外業務受到重擊的那一年,我飛到了紐約。
他不肯要錢,我直截了當:「都是生意人,就當我是融資, 出資比例和股份比例完全由雙方律師來約定, 誰都不吃虧。」
我冷冷地指著那堆紙錢:
「(我」由於資金的及時融入,周行之的海外業務最終起S回生,沒有拖累國內的資產持有。
沒有讓一個員工失業, 也沒有拖欠任何企業的債務。
周行之飛來北京見我。
「其實, 那個時候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我笑了笑:「曾經,是的。」
我取了一支紅酒:「不過,現在我也喜歡你。」
周行之眼睛一亮, 我卻跟他輕輕幹了一杯,說道:「喜歡和你合作。」
「那合作一輩子好嗎?」周行之向我靠近。
呼吸裡的紅酒味,讓情緒發酵到了極致。
「好啊。」
我吻了上去。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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