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像是逗著曲盈玩一樣。
像是對待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一切的動機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釋。
惱羞成怒,因愛生恨,隨便段榆怎麼理解。
利益至上的人不會講情義,今天曲盈就是不S也要掉層皮。
今天這件事少不了曜承的推波助瀾。
每一次舉辦賽事的人都非富即貴,他能接觸到的早就已經不隻是底層圈子。
想要段榆倒臺的人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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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承和我主動送上把柄,自然會被人接住了。
段榆想要解決好,維持住京圈佛子的形象,必須繼續出錢將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醫治好,還要捐款做慈善。
這筆錢不是小數目就可以的,段榆必會將這些怒意全都發泄在曲盈的身上。
我和曜承聯系好之後收起手機,抬腳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的角落有一處破舊的小洋樓,門上落著鎖。
我輕車熟路的順著一邊的樹爬到二樓陽臺,敲了敲窗子。
「姐姐。」
眼前的房間極其簡陋,牆壁都已經發霉,與前院的華麗奢侈相比,這裡簡直像是倉庫。
房間裡的輪椅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她聞聲看過來。
她的那張臉與段榆足足像了七分。
她打開了窗子,我笑著將懷裡的東西塞進她手裡。
「我給你送藥過來了。」
8
天色漸晚,月朗星疏。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響起,我才從後院出來。
曲盈已經昏迷,身上的居家服都被血浸透。
段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曲盈的腿斷了。
她是舞蹈家,段榆這樣,幾乎是要了曲盈的半條命。
他的手段一直狠毒,曲盈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站到舞臺上。
而且……她應該也不會有膽子將今天的事說出去。
我站在角落裡目睹這一切。
我不想看見太多我不該看見的事,索性打算轉身離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我轉身的瞬間,一雙手已經環在我的腰上。
段榆的胸膛緊緊貼著我的後背。
他微微彎下腰,下巴抵著我的肩頭,距離近到我幾乎可以未聞到他身上夾雜著血腥的檀香味。
我們之間的距離稍顯曖昧,然而誰的面上都沒有不適的模樣。
我與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相處。
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新的白玉佛珠,上面已經有珠子成了血色。
「樂樂說過,永遠隻喜歡我,我最討厭會騙我的人了。」
我轉而看著他,臉上的笑都有幾分不自然。
「叔叔救了我,救了我爸爸,我當然隻喜歡你,樂樂以後要嫁給你。」
當初他即將拋下我的時候,我便是用如此招數留下的。
他對我不過像是逗弄一條流浪狗,給口飯就能活,廉價卻又忠誠。
我是他用來取樂的,以何種方式並不重要,隻要最初的目的一致就好。
依靠著這個,我一直在他身邊與其曖昧到了如今。
他的手落在我的口袋裡,摸出已經壞掉的手機。
他握著我的手解開了屏鎖,看到了我發布的錄音和與曜承的聊天記錄。
他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我的臉,手上力道打得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就是這麼吃裡扒外的?我自以為對你還不錯,以為你交了男朋友,生氣說了幾句氣話,你就是這麼報復我的?
「不……或許早在這之前,你就已經開始了。」
他的指尖落在我的發絲上,看我的眼神宛若刀子。
他的指尖粘著殷紅的花瓣從我頭上拿下來。
「爬樹也太不小心了,臘梅都掛在頭發上,那瘋女人也不知道幫你摘一下。」
我見到他指尖的花瓣,眸光不禁顫了顫。
臘梅,隻有後院才有。
當初,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打算好了一切。
段老爺子和前妻生了一個女兒,但前妻S後不久就又續弦,生下了段榆。
大女兒段清成了外人一樣的存在。
一家人擔憂段清以後會和段榆爭奪段家的家產,於是將人弄的半瘋半傻,鎖在後院裡讓她自生自滅。
段清是個很好的人。
段家樂善好施的名聲是段老爺子前妻帶起來的,段清像極了母親的性子。
至於段榆,不過是為了保持名聲,東施效顰罷了。
段清斷了腿,被關在後院,默默等待著人生枯萎。
我去醫院問了治療她病的藥,每一次用各種名義過來找段榆,借機會過去後院給她送藥。
六年的時間,她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
段榆倒臺,她可以很漂亮的接手段家,外界也不會懷疑什麼。
我不會有任何顧慮。
段榆看我的眼神晦暗不明,壓抑在眼底近乎滔天的憤怒幾乎將我吞噬。
「樂樂,見到曲盈的下場了嗎?」
他本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幹淨,但偏偏把曲盈從正門抬走,像是故意想要讓我看見一樣。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
「段叔叔,上些日子學校選校花,我的票數最高。」
他笑著看我:「所以?」
「所以,我備受關注,他們都知道我受你的資助,也知道網上如今這件事,他們都在等我回學校。
「我前腳辦了走讀,來你這裡住,不到一天就S了,叔叔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吧?
「我賤命一條,不值錢,叔叔不惜賭上自己的前途毀了我嗎?」
段榆的額角青筋暴起,目眦欲裂的盯著我。
過了良久,他扯了扯嘴角,涼薄一笑。
「讓人生不如S的法子有的是,樂樂,是你在拿自己的人生和我鬥。」
8
我被逼著喂下了當初和段清一樣的藥,意識開始時而清醒,時而不清。
電視裡,段榆穿著西裝革履站在發布會上,氣定神闲的解釋著網上的錄音,還拋出了這麼多年自己做善舉時候的不易和心酸,一番話說得讓人落淚。
他拼盡全力的救治我爸爸和過往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甚至還追究了責任。
一件又一件的事接連著發生,網上對他的風評又回到了以往那般。
然而,這一切我都隻能透過小小的屏幕看見。
因為自從那一晚之後,他就再沒放我出去過。
為了給我的消失做合理的解釋,他荒唐的對外公布我和他是情侶關系。
我雖然叫他一聲叔叔,但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並不大。
有些疑惑的聲音,但都被戀愛腦的發言蓋過。
我吃過藥之後就會變得不清醒,被他支配著拍下一些和他一起的親密合照發到媒體上。
評論區一眼望去全是祝福。
他抱著我,看著那些評論,笑的輕蔑又嘲弄。
「寶貝,你那麼聰明,現在你該怎麼翻盤?
「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扛著,就連你爸爸都不知道,他現在恢復的很好,甚至還在媒體面前對我感激涕零,說我是你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這麼久以來,我和我爸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手機聯系居多。
我知道他的身體情況不好,這些事和他說了也隻會讓人多擔憂。
我依靠在他懷裡,看著一副勢在必得模樣的他,緩緩開口:「你是不是算漏了什麼?」
段榆英氣的眉頭輕皺,不解其意。
房門被敲響,門外阿姨的聲音響起。
「段先生,後院的那個瘋子不見了!」
段榆發布的照片下面,有一條評論極為扎眼。
【童樂不是有男朋友嗎?交往四年了,她男朋友經常騎機車來學校門口接她呢。】
10
阿姨的話剛剛說完,門外警車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警察破門而入。
「段先生,我們懷疑你私藏違禁藥品,請配合我們調查。」
與警察一同過來的,還有坐在輪椅上的段清。
女人一身白裙, 原本姣好的面龐已經枯瘦萎黃。
段榆戴佛珠念佛經裝出來的善良聖潔,在她面前宛若一場笑話。
我透過人群看向她, 淚水溢出眼眶。
「救我。」
段榆眸光復雜的看著我,良久, 他嘆了口氣。
「我以為你起碼對我有半分真情。」
我不語。
我是故意放走段清之後自己沒跑,在段榆的面前露出所有破綻。
等的, 就是被他關在這裡。
我和段榆都被帶走。
我被帶去檢驗, 果然查出了我服用過致人痴傻的違禁藥品。
段榆的電腦裡有大量我的不雅照, 都是他為了管制我拍下來的。
如今,這一切都成了他罪名之一。
曜承也過來了, 他將我抱在懷裡,控訴段榆非法拘禁,說他才是我的男朋友。
早在四年前, 我和他就一直在眾人面前營造情侶的假象, 一切隻為今天。
牆倒眾人推。
段榆入獄之後, 原本的那些競爭對手都恨不得過來踩一腳。
那些他與人勾結, 害得那些學生父母重傷的證據訂成了厚厚的一摞送到了警局。
上幾日還意氣風發的男人, 如今戴著手銬, 再不見曾經風骨。
他紅著眼睛看我,眼裡有懊悔, 有失望。
沉默良久,他啞著嗓子開口。
「我是真的沒有想過放棄你。」
我聽見這話幾乎忍不住作嘔。
「所以呢, 我應該感謝你嗎?」
惡心的富人遊戲, 將自己看做上帝一樣的存在, 試圖改變別人的人生,看破人性。
將一切強行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前行,結束後故作失望的長嘆口氣,說一句, 人性就是如此。
殊不知,最惡心的人性,已經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父親的治療花錢如流水,家裡的存款已經花空了也不見效果。
「「他」他得罪的人數不過來,誰也不會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想好好的出來,無疑是難如登天。
11
我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藥物的影響已經徹底消失。
段家完全落在了段清的手裡, 段清為了感激我,給了我一個肥差。
那些被段榆傷害過的人,段清已經在竭盡所能的善後。
我從公司出來, 看見了在公司樓下接我的曜承。
曜承降下車窗。
「男朋友接你回家。」
我調侃的坐在副駕駛, 笑道:「曜老師這是下課了?」
我才知道他身上的紋身是貼的, 拿命去拼比賽也不過擠時間去的。
反差還怪大的。
他沒說話,隻是懲罰似的敲了敲我的腦袋。
已經臨近年關, 街上滿是新年的氣息,放眼望去很是喜慶, 積壓在心底這麼多年的濁氣都隨之散去。
所有的一切都在重新走上正軌。
僅僅幾個月, 段榆的事被眾人遺忘, 我身邊的人也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這個名字。
曜承讓我做了許久的心理疏導,那陣日子給我帶來的陰影也在漸漸放下。
我看著曜承,心裡憋了很多話, 可最後千萬無語隻化作一句:
「買點番茄醬吧,晚上沾餃子吃。」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臉,語氣透著幾分堅定。
「這個不能答應。」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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