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偷了我新買的內褲後，倒打一耙：「我女兒穿你的內褲懷孕了，你必須負責。」

 

我一臉問號。

 

對面卻咄咄逼人：「要是不賠我們一百萬，我就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走。」

 

好好好，我也很想知道一條全新的內褲是怎麼讓人懷孕的。

 

1

 

我喜歡薅羊毛，經常會在各大平臺上搶購生活用品。

 

用不著的東西我會在小區二手群裡出掉。

 

因為物美價廉，所以大家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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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剛把六包抽紙以兩塊錢的價格發在二手群裡，樓下的王大媽就火速搶下。

 

她上樓來拿，我把東西遞出去時，601 的門突然開了。

 

601 業主走出來，憤憤地看著我，質問道：「602，你賣的什麼破爛貨？

 

「我女兒穿你賣的內褲懷孕了，你知道嗎？」

 

這話一出，王大媽目瞪口呆，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仿佛在辨別我的性別。

 

我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怎麼 601 業主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懂，組合起來我就不懂了？

 

而且我不記得我有賣過東西給她。

 

想到這裡，我發出了疑問：「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沒有賣過這種私人衣物。」

 

601 業主卻將一條發黃的內褲扔在地上，鄙夷道：「這個不就是你的嗎？」

 

我定眼看去，他媽的，這不是我丟的快遞嗎？

 

這套貼身衣物到的時候，我讓快遞員放在了門口。

 

結果等我回家時，這個快遞早已消失不見。

 

我在業主群裡詢問是否有人拿錯了，卻沒人理我。

 

因為樓道沒有監控，所以我隻能自認倒霉。

 

沒想到是被 601 業主偷走了。

 

偷了不說，還想訛我。

 

我氣笑了：「望周知，內褲是不能作為受孕傳播途徑的。

 

「而且，你偷了我的東西怎麼還有臉來碰瓷？」

 

王大媽忍不住笑了出來。

 

601 瞪了她一眼，理直氣壯地看向我：「你憑什麼說我偷你的東西，你有證據嗎？」

 

她也知道樓道沒有監控，所以絲毫不怕，反而繼續道：「不要以為我讀書少，就把我當傻子，女生一個人是不可能懷孕的，我女兒說就是內褲的問題，你別想逃避責任。

 

「要麼給我們一百萬，要麼我們報警把你抓進去。」

 

還真是獅子大張口，不過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我毫不客氣地回懟道：「眼瞎就去醫院看看，姑奶奶是個女人，怎麼讓你女兒懷孕？

 

「我要是有這能力，還要那些治療不孕不育的醫院幹嘛？」

 

601 業主不依不饒：「你是女的又怎麼樣？你家裡進進出出這麼多男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小區裡招客，故意弄了什麼東西在內褲上又裝進包裝盒裡。」

 

說著她拿出手機找了幾張照片展示給我，是偷拍的其他業主過來拿生活用品的照片。

 

我一臉震驚，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拍的。

 

601 以為我心虛了，她得意道：「你這種放蕩的賤人就該被曝光，要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賠償，我跟你沒完。」

 

我翻了個白眼：「行，你報警吧，趕緊報。」

 

2

 

我不想和她繼續糾纏。

 

601 一家是小區裡有名的奇葩。

 

一家子偷雞摸狗，無惡不作。

 

小到偷外賣，大到偷電瓶。

 

人人都不想搭理他們，生怕被他們黏上。

 

我剛搬來的時候，還不清楚她們家的底細，隻是經常會在走廊裡看見 601 業主的兒子。

 

每次我買了水果，小孩就會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秉持著與人為善的觀念，我一般會讓他自己從袋子裡拿點。

 

頭兩次，小孩拿了就跑。

 

結果後面，我讓他拿的時候，他卻故作天真地推辭：「姐姐，我手小，拿不了多少，讓我媽媽拿吧。」

 

眼裡全是不符合這個年齡的算計。

 

我有些無語，還沒來得及說話，601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竄了出來，把我手裡的水果搶了過去，揚言道：

 

「小孩子需要營養，你每次都隻給這麼點水果，哪夠？

 

「趕緊多買兩箱車釐子給我們家送來，要做好人就別這麼小氣，跟活不起似的。」

 

我氣得牙痒痒，一把奪過水果袋，徑直回了家。

 

從那以後，再看見小孩，我就隻當沒看見。

 

沒想到佔不到便宜，小孩又感冒後，601 像發了瘋似的，找上門要我賠償。

 

原因是她聽網上的專家說，水果有寒性，是一種慢性毒藥，會冷到五髒六腑。

 

所以她認為她兒子生病都是我的責任，要我賠償她兒子看病的錢、買藥的錢，以及調養身體的錢。

 

林林總總加起來給我算了十萬的賬。

 

我氣炸了，直接以敲詐勒索的罪名報了警。

 

警察來之後，她才老實下來，沒想到現在又來找碴。

 

3

 

見我沒有跟著她的思路走，601 傻了。

 

她威脅道：「我報警，你可是要坐牢的，你想清楚了嗎？」

 

一看她這個語氣，我就知道要麼這件事是她編造的，要麼就是她根本不為女兒著想，隻想從我這裡騙錢。

 

我也不和她多說，反手替她報了個警。

 

601 目瞪口呆。

 

王大媽發現有熱鬧看，也不走了。

 

等警察到來後，我向警察說明了來龍去脈。

 

警察讓 601 把女兒叫出來。

 

601 業主有些不情不願，但她還是照做了。

 

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出來了。

 

我有些意外，這個小姑娘我見過，叫方悅。

 

她每天都會在小區裡撿廢品。

 

我看她可憐，便每次家裡有了什麼紙箱子都會拿給她。

 

沒想到她是 601 業主的女兒。

 

方悅看到我，叫了聲姐姐，就懦弱地躲在了 601 業主的身後。

 

601 看到我們的互動，眼睛轉了轉，大罵道：「還說不是你讓我女兒懷孕的，你們明顯認識。

 

「警察同志，你可要查明真相。」

 

方悅臉色一白。

 

一個小孩從她身後衝了出來，對著她拳打腳踢：「賠錢貨，本來媽媽把你嫁出去，我就有錢買玩具車和飛機了，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都怪你，都怪你。」

 

方悅默默承受著虐打，不敢反抗。

 

我皺了皺眉，把小孩抓了過來。

 

小孩看到我，翻了個白眼：「你幹嘛，摳女人？」

 

摳女人？

 

我咬了咬牙，警告道：「打人是犯法的，你信不信警察叔叔把你抓進去？」

 

小孩愣了愣，眼裡閃過幾分害怕。

 

601 連忙把她兒子奪回去，又伸出手揪住方悅的耳朵，呵斥道：「你快和警察說真相，是不是這個女人害的？」

 

同時眼裡閃過一絲貪婪。

 

我暗覺不好，這家人是想賴上我了。

 

果然，方悅哆哆嗦嗦地告訴警察，她穿了我的內褲後，就懷孕了。

 

警察有些無語。

 

我搖搖頭：「小妹妹，你讀過書，應該知道內褲是不可能讓人懷孕的。」

 

方悅臉色慘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601 臉色一變，惡狠狠地瞪著她。

 

方悅忍不住哭了出來：「對不起，不關這個姐姐的事。」

 

601 滿臉怒氣：「你胡說什麼？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懷孕，不是她害的還能是誰？」

 

她狠狠掐住了方悅的腰，一副威脅的姿態。

 

方悅疼得龇牙咧嘴。

 

但她還是向警察說道：「對不起，警察叔叔，我懷孕是騙我媽的，我要是不這麼說，她就要把我賣到山裡去，給人生孩子。」

 

一瞬間，大家都愣住了。

 

見方悅的樣子不像說假話。

 

601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咬牙道：「臭丫頭，你竟然敢騙我，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她拎著方悅就往屋裡走。

 

方悅不斷呼救，掙扎中，她身上的青紫傷痕暴露了出來，條條猙獰。

 

王大媽哎喲一聲叫了出來：「601，你不會還家暴孩子吧？」

 

警察也連忙叫住了她。

 

601 十分不滿。

 

她雙手叉腰，不耐煩道：「我教育孩子關你們什麼事？你們可以走了。」

 

我冷笑一聲：「販賣人口是要坐牢的，虐打孩子也是要承擔民事責任的，你猜和警察有沒有關系？」

 

601 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嘴硬道：「這是我生的，我就算打S了也不關別人的事。」

 

王大媽卻不贊同：「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女兒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家畜，哪能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警察對視一眼，把 601 和她女兒都帶走了。

 

哪怕 601 再怎麼叫囂，都逃脫不了被帶去警局的命運。

 

4

 

601 業主被警察教育了好久才放出來。

 

回來後，她收斂了很多。

 

方悅特意向我道了歉。

 

我沒和她計較，隻說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別人能幫一時，幫不了一世。

 

她若有所思。

 

沒想到第二天下班回來，我發現家裡一片狼藉。

 

冰箱仿佛被蝗蟲掃蕩一般，吃得一個不剩。

 

客廳裡那些家具七零八碎地倒在地上。

 

601 業主帶著一群人正在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我惱了，厲聲呵斥道：「你們在幹嘛？」

 

601 業主眉毛倒豎，倒打一耙：「我女兒不見了，你把她藏哪了？」

 

我感覺到了一陣荒謬：「你女兒不見了，關我什麼事，你們立馬停手，我要報警了。」

 

或許是已經進過警局了，601 業主絲毫不畏懼。

 

她的手不僅沒停，反而從我的衣櫃裡翻出我的貼身衣物，甩在了我的臉上，鄙夷道：「你報啊，正好讓警察看看你是一個多麼不要臉的蕩婦，這種東西都有，還說你不是賣的？

 

「要抓也是把你這種賤人抓進去。」

 

我拿下臉上的衣物，定眼看去，這不過隻是一套去海邊玩穿的泳衣。

 

而且我買什麼穿什麼是我的自由，關她什麼事？

 

我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601 業主眼疾手快地把我的手機拍掉。

 

手機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屏幕被摔成了玻璃網狀。

 

601 業主揚揚得意：「手機沒了，我看你怎麼報。」

 

我氣得全身發抖：「你們是真不怕被抓啊？想好怎麼賠償我了嗎？

 

「入室搶劫，損壞財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我呸。」601 業主惡狠狠地淬了一口，「你嚇唬誰呢？要不是你把我女兒拐走了，誰想進你家？

 

「你最好老實交代我女兒在哪？不然我跟你沒完。」

 

她身後那些幫著翻箱倒櫃的人也站起身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我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門口傳來聲響。

 

附近的鄰居被我家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603 的老太婆在門口探頭探腦。

 

這個老太婆平時最喜歡嚼口舌，搬弄是非，又愛看都市狗血劇。

 

看見全身名牌的年輕女孩就說人家是小三，不走正道。

 

看見舉止親密的男女，就說人家不知羞恥，是見不得人的關系。

 

隨隨便便就能腦補出一場大戲。

 

看到我家裡的狼藉和我手上的泳衣後，她眼睛都亮了，大呼小叫起來：

 

「哎喲，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都好的不學，去做小三了，這下好了，被大老婆找上門了。」

 

說著還拿出手機開始錄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我氣笑了，反手搶過她的手機砸向了幸災樂禍的 601 業主。

 

601 業主痛呼一聲，額頭被砸了個正著。

 

她氣得把掉下來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

 

老太婆急了，挽起袖子就衝了上去：「天S的賤人，你賠我的手機。」

 

601 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摔的是老太婆的手機。

 

她想要解釋，但老太婆卻不聽。

 

情緒激動之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放過誰。

 

老太婆的兒子一看自己媽要吃虧了，也急了，一家子都衝向了 601 業主。

 

其他鄰居面面相覷。

 

怕出問題，他們拿出手機報了警。

 

601 帶來的那些混混見大家報警後，灰溜溜地逃了，隻剩下 601 還在孤軍奮戰。

 

直到警察到來，601 業主和老太婆才被分開。

 

5

 

別看老太婆年紀大，下的可都是狠手。

 

兩個人都鼻青臉腫，但 601 業主更為狼狽。

 

看見警察來了，老太婆和 601 都罵罵咧咧地要警察給她們做主。

 

警察對於這種打架事件已經見怪不怪了，三言兩語就給出了處理辦法。

 

要麼和解，要麼一起被拘留。

 

她們不說話了。

 

我冷眼看著，走上了前：「你們說完了，該我了吧？

 

「警察同志，這個女人私闖民宅，破壞財物，我申請立案處理。」

 

601 急了：「警察同志，你別聽她瞎說，是她把我女兒拐走了，我才進的她家。」

 

我皺了皺眉：「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把你女兒帶走了？」

 

601 從兜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著：【媽媽，顏顏姐說得對，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她幫了我這麼多，我也不能自暴自棄，我走之後，你們不用找我了。】

 

601 憤憤不平：「S丫頭留下一張不明不白的紙條就不見了，不是被這個女人帶走了還能是什麼？」

 

我感覺到了一陣荒謬。

 

老太婆一聽有驚天大瓜，比大老婆打小老婆還刺激，便顧不上和 601 的矛盾，開始對我指責起來：「要我說，人販子就該被槍斃，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居然能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

 

我翻了個白眼：「人販子要不要被槍斃，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造謠是犯法的。

 

「我勸你一把年紀了，多讀點書，別字都不認識就給兒孫找事，你說話是痛快了，小心你孫子考不了公。」

 

一聽考不了公，老太婆住嘴了。

 

我轉頭看向 601 業主：「說我拐走你女兒，麻煩你向警察提供更準確的證據，而不是一張模模糊糊的紙條。

 

「而且你覺得我拐走你女兒是你的事，你報警什麼的我都不在乎，但你想用這個理由擅闖我家，毀壞我家財物就是在違法，我要求立案應該沒問題吧？」

 

我看向了警察。

 

警察點點頭。

 

她還想說什麼，我卻直接戳穿她的想法：「你找什麼人需要找進我家冰箱，把我冰箱裡的水果都吃幹淨？」

 

601 的臉漲得通紅。

 

或許在她的設想裡，她找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能把我嚇住。

 

就算我報警，她也能有理由糊弄過去。

 

但她沒想到我根本不會跳進她的自證陷阱，也不會哭哭啼啼地咽下委屈，而是條理清晰地抓住她的錯處報警。

 

總之，惹到我，她算是踢到鐵板了。

 

6

 

朋友林月陪著我核對了家裡的損失。

 

家具其實沒什麼損壞。

 

最大的損失就是我的手機被摔壞了以及衣櫃裡的金首飾不見了。

 

不知道是被 601 拿走了，還是那幾個渾水摸魚的混混拿的。

 

不過，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我和林月去警局的路上，突然在拐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方悅。

 

我叫了她幾聲。

 

但沒想到她聽到我的聲音後，跑得更快了。

 

我有些疑惑，沒多想就追了上去。

 

還好我以前是學校的長跑冠軍，很快就把她追上了。

 

林月跟在我身後氣喘籲籲：「顏顏，你怎麼突然跑這麼快？」

 

看到方悅，她有些疑惑：「這小女孩是誰啊？」

 

我面露沉重：「601 她們家失蹤的小姑娘。」

 

林月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