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鏡被撞歪了，沒注意到你在眼前，不知道你願不願給我一次機會？我載你去換衣服？」

他誠懇地解釋，並提出了解決的方案。

 

後來我就上了他的車，一路回家重新換了條樸素點的裙子。

 

「你穿這個更合適，徐歡。」他笑著建議。

 

也是，我平日裡很少穿得刻意性感，偶爾穿一次還覺得有些不適應。

 

「你認識我？」

 

「嗯，你學習很刻苦，你在我們院很有名，鄧教授經常在實驗室和我們提起你。」

 

鄧西旺是生物系的教授，我和他關系很好，原來詹綸彥也在跟讀他的研究生。

 

之後為了和我道歉，他還請我吃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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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往，我和他的聯系就勤了。

 

加之他老家和我也是一個地方的，更是有很多話題可以聊。

 

詹綸彥是個很謙遜的人，長得明明很帥，智商也高，但他平日裡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從不外露顯擺，很多時候都是給人親切隨和的形象。

 

再後來，我們就順其自然地確定了男女關系。

 

7

 

畢業後我留在了美國工作，詹綸彥在美讀研早就拿到綠卡，我們打算留美生活。

 

因為某個和國內合作的項目出了點問題，我被派遣回國去處理。

 

等我接到任務時才知道，好巧不巧，這個項目剛好就是和我爸公司合作的。

 

也好，這麼多年沒回過家裡，也可以順道去探望一下老父親。

 

回國的這天，恰逢高中班長發來同學聚會邀請。

 

雖然當年我的高中生活被徐禎真和龍安攪得亂糟糟。

 

不過撇開這部分，那些青澀歲月，其實我還是蠻懷念的。

 

想到這裡，下飛機後我就直接打車去了聚會的地點。

 

我算是同學裡到場較晚的，起初好幾個同學都沒認出我來。

 

這些年來，也許是在母愛的滋養下，也許也是在詹綸彥的鼓勵下，我變得比從前自信了很多。

 

「徐歡，我記得當初你在校為了保送的事，還鬧得蠻不光彩的是吧？」

 

學委起先挑起話題問我，當初在校時她就和徐禎真走得比較近，愛針對我。

 

不等我回應，她接著說：「你當初就想改保送名額耽誤禎真，之前還想和禎真搶龍安，不過呀你應該也知道他們現在都還在一起吧？你呢，這麼多年在外國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呢？」

 

她龇牙咧嘴地搬弄是非，我冷眼看著她。

 

我有些疑惑，什麼叫我想和徐禎真搶龍安？

 

我是喜歡過他，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和別人說過。

 

等我回過神，我才發現一時間，周圍的同學都投來看戲的表情。

 

「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還挺會顛倒黑白的哈，剛聽說你現在是律師是嗎？你打官司的時候不會也是這樣的作風吧？何律師？」我懟得她有一些心虛。

 

我接著說：「既然你不知道實情，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第一，當年是我徐歡被保送，徐禎真私自篡改了我的志願，搶走了我的名額；第二，我也許喜歡過龍安，不過那都是年少無知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

 

我這些話說出過，同學們紛紛露出一副吃瓜臉。

 

我故作親切地笑開，得意地繼續說：「還有啊，如你所盼，我不光找到了我的摯愛，不過他在國外，下個月準備回國和我訂婚，我到時候給你發請柬，你一定要來見證我的幸福哦～」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懟人可真爽。

 

8

 

這時，大家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我回過頭，才發現來晚了的龍安和徐禎真正攜手站在入口處。

 

「歡歡。」

 

龍安臉上一抹錯愕閃過。

 

「姐姐，你……你怎麼回來了？」徐禎真尷尬地和我打招呼，語氣裡暴露出不情願。

 

幾經寒暄，聚會結束。

 

在酒店門口，龍安找到我：「歡歡，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訂婚了嗎？」

 

我看了一下他身後，竟然沒見到徐禎真。

 

「是的。」我平靜地說。

 

他一下紅了眼眶，對我說：「歡歡，你怎麼會舍得喜歡別人？」

 

「……」

 

「你肯定是故意騙我的對不對？當初是我的不對……」

 

他正想上前，我半步後退。

 

「打住，龍先生，我沒必要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抬手做出「stop」的手勢。

 

「不可能，歡歡，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他失落地說，我突然想起什麼，問他：「你怎麼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

 

龍安眸睫微顫，心虛地說：「我看過你的日記，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

 

原來，龍安早就知道我的喜歡。

 

但是那又怎樣呢？

 

這些年來，他知道我喜歡他，可他還是一味地偏袒她，不是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我淡淡地說。

 

「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歡歡……」龍安欲言又止。

 

「龍安，你怎麼不等等我自己先走了！」徐禎真的聲音響起。

 

她跑上來挽住龍安的胳膊，像是宣示主權，親昵問我：「姐姐，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用了，我還有事，忙完我會回家裡。」

 

9

 

等我半夜回到家樓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樓道門口。

 

「歡歡。」我沒想到龍安竟然不S心，還在等我。

 

「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悅地問他。

 

「歡歡，現在就我跟你兩個人了，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你故意氣我才編的訂婚假象？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男朋友？」

 

龍安皺眉，情不自禁地說個不停。

 

「都是真的，龍安。」

 

「你如果和我說實話，我就願意和你和好，我們還像從前那樣，我可以為了你放下禎真。」他下巴微微高揚，眯起眼睛帶著些試探的口吻。

 

我「噗嗤」笑出聲。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當年我們之間的隔閡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對嗎？」

 

雖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早該放下了，隻是當他重新提起，我還是會心裡泛起陣陣酸楚。

 

「歡歡……」

 

「龍安，夠了，說到這裡就行了。現在看來當初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也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出在哪兒，你還是選擇了傷害我，不是嗎？當初你的選擇，就注定了我們之間的結局，那你現在是在幹嘛呢？」我打斷他。

 

「不是這樣的，歡歡。」他蒼白地否定我的話，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好了，你既然選擇了禎真，你就應該好好對她。我現在也很好，我晚上就說過，我沒必要刻意騙你，我可不是你。」我冷冷地對他說。

 

說完我就上樓了。

 

回到家裡時，我爸還沒睡。

 

「歡歡，這麼多年沒見，你瘦了不少。劉姨給你留了飯菜，還是熱的。」

 

「我吃過了，您早點休息。」

 

10

 

後來從其他同學那裡我才得知，原來龍安和徐禎真關系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

 

當初，龍安為了她，自願報考了第三梯度的學校，隻為了和她念同一所大學。

 

本以為可以甜蜜戀愛，彼此相守。

 

不承想，進入大學後，徐禎真就一改往日對他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冷漠。

 

龍安變得越來越敏感，整日焦慮，疑神疑鬼。

 

不久後，徐禎真就變心了。

 

她跟富二代男同學好上了，直接甩了龍安。

 

龍安多次去找到她，想要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

 

直到有一次也是去找她的時候，剛好撞上那個男同學在徐禎真家裡。

 

龍安被傷得徹底，才願意放手。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暗想，這很符合徐禎真一貫的作風。

 

這麼多年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能做出這種事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事情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再後來，就在最近，徐禎真被富二代拋棄了，她又找到了龍安。

 

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總之他們又復合了。

 

所以說，權衡利弊間，龍安那天才會對我說出「願意為了我放下徐禎真」這樣的話。

 

……

 

早在高三那年，我就看透了這個男人。

 

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是為了他會暗暗失落。

 

原來我徐歡在他眼裡，從始至終，都是可以利用的，或者說是，他的備選項。

 

這樣想來，這對狗男女，還真是般配。

 

11

 

這天我正出門準備去爸爸的公司處理工作。

 

沒想到龍安又找到了我。

 

「歡歡，我想再和你聊聊。」他這次態度誠懇了很多。

 

我帶著些許不解，問他：「你還想聊什麼？」

 

「你方便嗎？要不和我去小區外的那家咖啡廳坐坐？」

 

「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你有事說事吧，咱就在這裡說。」我拒絕他的邀請。

 

他垂下眼簾，過了半會才說：「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你真的喜歡別人了，歡歡。」

 

我一時很無語。

 

他好像很闲啊，都是成年人了，一直纏著我說重復無聊的話。

 

「龍安，你是不是沒事幹呢？」我有些生氣地說。

 

「不是的，我隻是想要知道真相……」他著急地回答我。

 

「好，你既然想要真相，那我就給你真相。」

 

說完我就拿起手機，給詹綸彥發了個消息，讓他趕緊給我打個電話。

 

他最近正在忙著改論文，各種熬大夜，我知道他這會兒肯定在。

 

果然不出一分鍾，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把手機屏幕轉過來，對著龍安，示意他看清楚我給詹綸彥的「寶寶」的備注。

 

龍安眼神一沉，眉頭鎖得更緊。

 

我當著龍安的面，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寶寶，怎麼了？」詹綸彥先問我。

 

「沒怎麼，我想你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他擔憂地問我。

 

「沒有，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和我訂婚？」我聲音嬌軟撒嬌道。

 

「下個月吧，等我這陣子忙完，我們不是提前說好的嗎？」詹綸彥帶著些許疲憊地說。

 

聽到這裡，龍安眼角湿潤。

 

我和詹綸彥沒聊幾句，就潦草掛斷電話。

 

龍安也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12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陌生的好友申請。

 

雖然早有預料，可還是好奇想要看看對方的來意。

 

「歡歡你睡了嗎？我是龍安。」

 

「你加我有什麼事嗎？」

 

「歡歡，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當初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我看到這個消息，心裡忍不住覺得好笑，真是諷刺。

 

「你在忙嗎？

 

「你當初說走就走了，也不再和我聯系。

 

「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歡歡。」

 

他一口氣給我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歡歡，讓我彌補過去對你的傷害。」

 

「龍安，我看到這裡都覺得滑稽。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我回復他。

 

「我知道，我在挽留你，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怕以後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