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出了名的善良。

 

村裡的傻子娶不上媳婦，她就下藥迷暈我，把我和傻子關了一夜，逼我嫁給傻子。

 

我不願意，她哭得可憐兮兮：「大洪哥這麼可憐，算我求你了姐姐，你就嫁給他吧。」

 

我被迫嫁給傻子，她替我嫁給我的男友。

 

婚後，我肚子裡的孩子硬生生被傻子打沒了，我想離婚卻被妹妹阻止。

 

「你隻是被打幾下，可他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麼和個孩子過不去啊。」

 

轉頭她就對警察說都是誤會。

 

全村人都誇妹妹善良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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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我回到徐薇薇給我下藥那天。

 

1.

 

「姐姐，大洪哥這麼可憐，你就嫁給他吧。」

 

徐薇薇抱著我的胳膊撒嬌。

 

「雖然他們家窮了點，大洪哥傻了點，但是…但是…」

 

徐薇薇但是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李大洪有什麼好，隻能用她的萬能招式。

 

「但是他很可憐呀。」

 

所以我這個親姐姐就必須嫁給他，照顧他，伺候他。

 

李家這門親事，明眼人都知道是個火坑，村裡人都避之不及，而我唯一的親妹妹卻要逼我跳火坑。

 

「姐姐，你嫁給大洪哥，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她口口聲聲勸我嫁給李大洪，可李大洪是個什麼東西她不知道嗎？

 

徐薇薇眨巴著眼期待地看著我，一直以來，她都是這副天真善良的模樣。

 

前世，爸媽S得早，我一個人帶著她，村子裡難免有些人心懷不軌，被欺負是常有的事。

 

我下地幹活不在家，有一次徐薇薇被別的孩子打了一巴掌，臉都破皮了。

 

我氣得上門討公道，徐薇薇就站在一旁，柔柔弱弱地拽著我，「姐姐，算了吧，他隻是個孩子，我不介意的。」

 

轉身對著那家人說，「我姐姐，唉，她就是不懂得善良。」

 

那時我隻以為她是年紀小，怕事，硬撐著給她出頭，教訓了那小孩。

 

第二天出門就有人對我指指點點，說我不如妹妹善良。

 

想到此，我心下冷意漸甚。

 

「是啊，大洪哥雖然痴傻，但是稚子心腸，對媳婦肯定好。」

 

徐薇薇以為我是同意了，面上閃過一抹驚喜。

 

「姐姐！你答應了！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善良，怎麼忍心看大洪哥打光棍呢？」

 

「等你嫁到李家，給大洪哥生個大胖小子，李叔李嬸就能抱孫子了！」

 

徐薇薇沾沾自喜，「你真是個大好人啊，拯救了李叔一家。」

 

「妹妹，你誤會了。」

 

我笑眯眯地執起她的手。

 

「我今年都 28 了，是個老姑娘，怎麼配得上大洪哥呢？」

 

「反倒是你，又年輕，又漂亮，還心地善良，配大洪哥正好。」

 

這下子換到徐薇薇發愣了。

 

她下意識地覺得我不該是這個反應。

 

2.

 

過了好半晌，她僵硬地笑了兩聲，「姐姐你別開玩笑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心下冷笑。

 

她所謂的善良，就是慷他人之慨。

 

上一世，她逼我嫁到李家。

 

我不願意，她就給我下藥，聯合李家把我和李大洪關了一夜，第二天又帶著滿村的人去捉奸，逼我嫁給李大洪。

 

美名其曰做好事，拯救李家。

 

可李家人是個什麼德行？

 

李大洪一個痴傻兒都知道掀姑娘家的裙子，婚後更是天天家暴我。

 

我拼命逃出來，找徐薇薇求救，可她轉頭就告訴李家，還勸誡我，要善良，要伺候李家人。

 

被抓回去後，李家把我關起來，綁到床上，為了讓我懷孕，李父李母親自指導著李大洪侵犯我。

 

可孩子還是被李大洪家暴流產，李家氣得要命，不舍得責怪兒子，就加倍地折磨我。

 

那時候的徐薇薇就勸我，「大洪哥稚子心腸，他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過是被打幾下，忍忍就過去了。」

 

想起上輩子的經歷，我恨得快要發瘋。

 

徐薇薇害了我一輩子，我的苦，她也總要嘗嘗。

 

既然徐薇薇這麼喜歡做好事，那這輩子就換她來吧。

 

「怎麼是開玩笑呢？我是真心的啊。」

 

「妹妹，李家那麼可憐，你不嫁給大洪哥不就是害了他嗎？」

 

「你那麼善良，一定會同意的吧。」

 

徐薇薇下意識地想反駁，可她又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她一直標榜自己心地善良，堪比佛祖。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去告訴李家這個好消息。」

 

徐薇薇見我真的要去，急忙一把拽住我，尬笑道，「姐姐你渴了吧，喝口水。」

 

她遞給我一杯水。

 

上輩子，就是這杯水毀了我一輩子。

 

重來一世，她還是要害我。

 

見我不接，她又急得塞到我手裡。

 

「妹妹，你這麼著急，該不會給我下毒了吧。」

 

徐薇薇面色一變，勉強笑道，「怎麼會？你可是我親姐姐。」

 

「是嘛。」

 

我笑了兩聲，當著徐薇薇的面喝下了整杯水。

 

就在她松了一口氣，轉身想出去的時候，我突然抄起一旁的棍子，照著她腦後就是一棍。

 

「你…」

 

徐薇薇的身影搖晃了幾下，暈了過去。

 

我吐出藏在舌頭下的水。

 

3.

 

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李叔李嬸。

 

他倆鬼鬼祟祟地藏在門口，看樣子等得有些時候了。

 

李嬸看到我一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怎麼…」

 

「我怎麼沒暈過去嗎。」

 

我笑眯眯地接話。

 

「薇薇就是太善良了，她覺得大洪哥這麼優秀，我配不上，所以她決定要自己嫁給大洪哥。」

 

我側身，露出身後暈倒的徐薇薇。

 

「那她怎麼暈了？」

 

李母狐疑的眼神來回打量。

 

「姑娘家嘛，難免有些害羞，暈過去也好辦事。」

 

見她還不信，我收了笑意，轉身從廚房抽了把菜刀。

 

「李嬸，您要知道，我這個人別的不行，就是脾氣硬。」

 

鋒利的刀鋒閃過一絲寒芒。

 

李嬸忍不住後退一步。

 

上輩子，我被李大洪強迫後也是抄著菜刀，抵S不從。

 

結果是徐薇薇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哀求我。

 

「姐姐，算我求你了，大洪哥那麼可憐，你就嫁給他吧。」

 

轉身她又對李家授意，「我姐姐脾氣暴躁，她要是不從，你們就…」

 

她比劃了個綁人的手勢。

 

李嬸心領神會，直誇她聰明。而後我被李家人打暈擄走。

 

想到此，我眼中寒意更甚。

 

「薇薇嫁到李家，以後是S是活，隨你們李家。」

 

李嬸聞言面上一喜，忙招呼人把徐薇薇抬走。

 

白得了這麼個又年輕，又漂亮的大姑娘，李嬸喜的嘴都要咧到後腦勺。

 

她挽著我的手，連聲誇我。

 

我跟在李家人身後，直到確認徐薇薇被送進李大洪的屋裡，我才滿意地回家。

 

徐薇薇毀了我的一輩子，我受的苦，她總該嘗一嘗。

 

4.

 

第二天一早，我出門時碰上行色匆匆的周平。

 

周平是我的男朋友，平時在外地上大學。

 

趕上放假，他恨不得天天來我家，但是大部分都是來找徐薇薇的。

 

這次也不例外。

 

他看見我先是皺眉，不耐煩地質問，

 

「薇薇呢？我給她發信息怎麼沒人回？」

 

「她該不會出事了吧？薇薇不見了你也不著急？」

 

「你怎麼當姐姐的？」

 

我還沒開口，他就一連串的質問。

 

我上下打量著他，良久嗤笑了一聲，「你急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徐薇薇是你女朋友呢。」

 

周平著急的神色僵硬了一瞬，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了許多。

 

「薇薇是你親妹妹，我是因為你才著急。」

 

我和周平是同班同學，又是一個村的，一來二去就好上了，後來爸媽車禍沒了，隻留下年幼的徐薇薇。

 

我隻能輟學，下地幹農活。

 

其實我能感覺到，自從我輟學，周平對我的態度就冷淡了很多。可後來又突然對我熱情起來，隻要放假，恨不得天天來我家。

 

我想了想，好像是從徐薇薇當著他的面，救了一隻兔子開始。

 

上輩子我被李家折磨S後，周平和徐薇薇來參加葬禮。

 

那時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

 

周平摟著徐薇薇，眉眼憐惜，「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善良就好了。」

 

「她的S是她活該，和你沒關系，你別自責。」

 

他懷裡的徐薇薇破涕而笑，兩人你儂我儂。

 

下葬時，我屍體上被折磨的青紫露了出來，那是我S前被李家人拿鞭子抽出來的。

 

徐薇薇撇了一眼，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接了李家給的封口費。

 

整整五萬塊。

 

後來徐薇薇拿著李家給的封口費，賣了爸媽留下的房產，和周平一起去了外地上大學。

 

從始至終，痛苦的隻有我。

 

想到此，我笑得神秘。

 

「薇薇呀，做好事去了。」

 

拯救無賴一家，可不就是做好事嘛。

 

周平松了一口氣，轉而又得意洋洋，「我就知道薇薇善良，你要是有她一半的優秀就好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上輩子我看不懂，這輩子我卻看得清楚。

 

他分明是嫌棄我。

 

我看了眼自己，曬得黢黑的皮膚，常年勞作而長出的皺紋，確實不如徐薇薇漂亮，年輕。

 

可他也不想想，爸媽S後，徐薇薇還不到 10 歲。

 

我一個半大的孤女要養活徐薇薇，隻能拼了命地幹活。

 

為了給徐薇薇賺學費，我頂著大太陽，在工地上連續幹了三天，汗水混著眼淚流下，有多少次我都想著直接跳樓S了算了。

 

可想起年幼的薇薇，我隻能強打起精神。

 

可我辛苦了一個暑假賺來的學費，最後卻被徐薇薇一句好可憐，就給了村裡的無賴。

 

那時徐薇薇說，「他都吃不起飯，好可憐呀，我把學費給他了。」

 

我險些當場氣S，拉著徐薇薇就去找無賴要錢，可無賴之所以是無賴，就是因為他不要臉。

 

最後錢沒要到，我還被無賴打了一頓。

 

我趴在地上，徐薇薇卻撇著嘴指責我，「不就是三千塊錢嗎？姐姐你真是太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