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漾：「我替她喝。」

 

葉青青不滿地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麼。

 

遊戲開始了，徐舟漾仿佛故意似的，回回開葉青青的骰子。

 

這把葉青青又輸了，她朝旁邊的男人撒嬌道：「我喝不下了，你替我喝唄。」

 

徐舟漾沉聲道：「自己喝。」

 

葉青青臉一黑；「為什麼，既然姜柚之可以讓你替她喝，我也可以讓我男朋友喝。」

 

「因為我雙標啊。」徐舟漾坦蕩極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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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就自己喝吧。」葉青青的男朋友不耐煩極了。?

 

14

 

接下去徐舟漾倒也不隻針對葉青青了，他還針對起了葉青青的對象。

 

那個男生哀號起來：「不是，漾哥，我怎麼惹到你了？」

 

徐舟漾冷笑一聲：「因為你眼光太差。」

 

一旁的葉青青，臉瞬間綠了。

 

我偏頭看向徐舟漾，昏暗光影浮動，隻能看見他極其淡漠的下半張臉。

 

他這是聽到我和葉青青剛剛的談話在幫我出氣？

 

那他豈不是也知道我和程燁的關系了？

 

結束後，徐舟漾將車鑰匙扔給我。

 

我感慨道：「少爺，你還真是一天一輛車啊。」

 

徐舟漾毫不在意：「喜歡哪一輛，我送你。」

 

「謝謝，不用了。」

 

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加不起油。」

 

開出一段路後，我才想起徐舟漾還沒有把他家的地址發我。

 

「去哪？我導航。」我詢問在副駕駛閉目養神的人。

 

徐舟漾睜開眼，卻沒回答我。

 

不是，是房子太多了，在思考去哪個？

 

好久，他才出聲。

 

「姜柚之，你想去看星星嗎？」?

 

15

 

月朗星稀的夜，海風輕輕拂過。

 

我們將車座放倒，愜意地躺著。

 

見我不說話，徐舟漾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從瑪莎拉蒂的車頂看星空，感覺星星都變得更好看了呢。」

 

徐舟漾：「……」

 

徐舟漾：「你要是喜歡，我送……」

 

「不喜歡。」

 

我立馬打斷他：「瑪莎拉蒂這類車，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徐舟漾輕笑了一聲。

 

一個晚上了，終於見他開心點了。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我爸生意忙，也不怎麼管我。所以小時候我就喜歡去周家，在那裡我能感覺到家的溫暖，我也喜歡和周茜然待在一起，我曾經想過一直就這樣也挺好的。」

 

我在心裡犯嘀咕，要是徐舟漾知道我和他的青梅吵了架，他會不會現在就趕我下車讓我自己走回去？

 

「我不愛學習，我爸隻能送我出國，等我回來的時候，周茜然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訂婚那天我很難過，我發現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還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我爸說我是因為闲得慌，讓我去公司上個班就好了。

 

「他給我安排相親，我不肯去。我說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他說我不懂愛情的美妙，真搞笑，他自己就懂嗎？

 

他以為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喜歡他嗎？不，是喜歡他送的車，喜歡他願意給她們花錢。」

 

噢，原來他動不動就送車的毛病是向他爸學的。

 

我轉頭，一臉正經地問他：「你爸現在還缺女朋友嗎？！」

 

「姜！柚！之！」徐舟漾氣得坐了起來。

 

我賠笑道：「嘿嘿，我開玩笑的，這不是看氣氛有點太沉重了。」?

 

16

 

沒想到平時一直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徐舟漾，內心也有這麼細膩的時候。

 

我安慰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呢？你有親人，有朋友。你覺得你爸不愛你，可我見過的有錢男人在自己妻子去世後，都馬不停蹄地再娶了。你爸沒有，他沒有再婚，更沒有給你生個弟弟妹妹，讓你不用去經歷勾心鬥角的家庭關系。至於他愛找女朋友這個問題，他都這麼努力賺錢了，給自己找點情緒價值怎麼了？」

 

徐舟漾沒有再說話，估計是在思考。

 

車內重新恢復了安靜，安靜到能聽到我們兩人彼此的呼吸聲。

 

「姜柚之。」

 

徐舟漾突然喚了一聲，我偏頭看向他，正巧對上他的目光。

 

「謝謝你。」

 

「不用。」

 

謝字還沒說出口，徐舟漾俯身過來，吻住了我的嘴角。

 

涼涼的，混著淡淡的酒氣。

 

當下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MD 這得加錢。?

 

17

 

我是被一陣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昨晚回到家已經凌晨，困得倒頭就睡。

 

我摸索到手機，放到耳邊：「喂。」

 

「姐！不好啦！我們之前談好的客戶要退單！」

 

我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

 

網上有人發了黑我的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話術。

 

說我技術不怎麼樣但脾氣挺大，毀壞新娘特意定制的禮服。

 

哦，還說我破壞新人關系。

 

評論裡更是一群人現身說法說和我合作過就知道我有多難搞。

 

還有一群吃瓜群眾義憤填膺到上升人身攻擊。

 

「姐，水軍，這些都是水軍，肯定是前公司搞的鬼，他們就是看不慣你開了工作室還接到單子，所以惡意抹黑你。」

 

小圓握緊了她胖胖的拳頭，滿臉憤憤不平。

 

我想不止，背後應該還有某些人的推波助瀾。

 

這張如此清晰，沾到咖啡的婚紗照片，隻有一個人能拍攝到。

 

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周茜然還真是趕盡S絕。

 

她自導自演的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因為我是程燁的前女友。

 

可我從分手到現在和程燁一點聯系都沒有，唯獨那次在衛生間門口聊天被她撞到。

 

如果隻是因為這樣她就不開心要找我麻煩，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真是闲得沒事做了嗎？

 

況且她真不會覺得我沒長腦子沒張嘴不會給自己解釋，任由她欺負吧？

 

我打開電腦，將所有帖子截圖下來打包到郵箱。

 

在收件人一欄裡輸入一串雖然拉黑了但是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不是汙蔑我破壞新人關系嗎，行，那我就坐實了。?

 

18

 

徐舟漾一大早就來工作室找我，抱怨我為什麼又不回微信。

 

我：「大少爺，因為不是誰都像你一樣不用工作，闲得 24 小時捧著手機的好嘛？」

 

徐舟漾：「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捧著手機在等你的消息？」

 

我：「……」

 

徐舟漾將腦袋湊了過來：「明天是你的生日啦！」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徐舟漾：「因為租賃合同上有你的身份證啊，你準備怎麼過？」

 

我：「不過。」

 

最近煩心事一堆，哪有心情過生日。

 

徐舟漾：「女孩子怎麼能不過生日呢？你不僅要過，還要過個不一樣的！」

 

我被他逗笑了：「怎麼不一樣？」

 

徐舟漾笑得一臉燦爛：「和我一起過。」

 

我：「……」

 

「那好，我就當你默認了，明晚六點我來接你。你……你記得打扮得好看一點。雖然你不打扮也挺好看的。」

 

說到後來徐舟漾還害羞起來，倉皇逃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電腦提示有新郵箱，我點開一看，隻有簡短的三個字。

 

【見一面。】?

 

19

 

我沒有回程燁約見面的消息。

 

但我知道他已經有了動作。

 

網上的黑貼都已經刪除了，甚至有一些還公開進行道歉。

 

不愧是大公司，專業的法律團隊就是迅速。

 

這也是我發給程燁的原因。

 

我沒有證據能證明我沒有做過這些，那隻能從源頭解決。

 

但我解決不了周茜苒，那就解決另一個。

 

我和小圓在工作室布置了一天，打開手機才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全是來自徐舟漾的。

 

我撥了回去。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點匆忙：「抱歉，我臨時有事，現在可能沒辦法過來接你。」

 

電話那頭有人叫了他一聲，是周茜苒的聲音。

 

哦，原來他說的臨時有事就是和周茜苒在一起。

 

「沒事，我也正好有工作要忙。」

 

我掛了電話，內心竟然有一點失落。

 

是因為有過期待嗎？

 

我苦笑了下。

 

我拒絕了小圓要帶我去海底撈慶生的提議，說要留在工作室 p 圖。

 

「那好吧，姐，我給你點了晚飯，你等下一定要記得吃哦！」

 

當有人推門進來的時候，我以為還是外賣，連頭都沒抬。

 

「外賣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好了，謝謝。」

 

直到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沒有吃飯嗎？」

 

居然是程燁，我有點意外。

 

「你……你怎麼來了？」

 

「你不答應我見面，我隻好自己找來了。」

 

他認真地環顧了四周，作出了評價。

 

「你的工作室很漂亮，恭喜你，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我垂下眼，原來他還記得。?

 

20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吃飯？」程燁又重復了一遍。

 

「因為外賣還沒到。」

 

「今天你生日，就吃外賣嗎？」

 

「生日也要工作啊。」

 

程燁沉默一會兒，開了口：

 

「抱歉，是我沒有處理好，之前是，現在也是。」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我釋然一笑：「都過去了。」

 

「可我過不去。」

 

我呼吸一滯。

 

程燁的聲音喑啞低沉，黑沉的眼睛，似有情緒湧出。

 

「我無數次地想，我寧願你在發現我和周茜苒見面後，和我歇斯底裡地爭吵，我寧願你逼迫我，讓我在你和我家裡人之間作出選擇。可你都沒有。

 

「你隻是一句不愛了和我提了分手，拉黑我所有的聯系方式，退出我的圈子，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是說放下就放下。

 

「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再回頭。

 

「和周茜苒訂婚時，我甚至抱有期待你會生氣過來質問我，可你沒有。我想那也就這樣吧，反正不是你，和誰都一樣。可偏偏你又出現了。

 

「柚之，即使我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還是想問，我們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打斷他。

 

我用力攥了攥手，極力壓住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可卻怎麼也壓不住。

 

看到程燁這樣還是會難過的吧。

 

畢竟他出現在我愛意最純淨也最濃烈的時候，並且在我心裡拿到過滿分。

 

可愛終究抵不過現實。?

 

21

 

「程燁，你居然在這裡。」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在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徐舟漾衝過來一拳揮在程燁的臉上。

 

「周茜苒因為你生病住院，她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你都不接，你卻來這裡？」

 

說著，他又想一拳頭揮過去，對面的程燁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連躲也不躲。

 

我大聲喊了一聲阻止他：「徐舟漾，你不要那麼衝動，有話好好說。」

 

徐舟漾不可置信地回頭看我：「你護著他？」

 

我一把拉開他，對程燁說道：「你去醫院看看吧。」

 

程燁沉默著站了一會兒，緩緩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