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管三次終於成功，想告訴林逸飛這個消息。

 

沒想到他卻在會所和兄弟們吐槽：

 

「趙悅是很好，但她生不了孩子。

 

「我現在看到她黑紫色的肚皮，都想吐。」

 

我留下離婚協議，轉身離開。

 

後來，他卻S活不離婚。

 

拿著兩份報告哭著求我別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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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孕檢報告單，打電話給林逸飛。

 

想第一時間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但沒人接電話。

 

我離開醫院，直奔他經常去的會所。

 

會所裡，我一路上開心地和別人打招呼。

 

心情實在是好。

 

正要推開包廂門，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趙悅是很好，可是我需要孩子。

 

「但她給不了。」

 

什麼意思？

 

試管太多次沒成功，失望了嗎？

 

包廂裡有人小聲開口：

 

「聽說，嫂子一直在做試管嬰兒？」

 

一時沒人敢接話。

 

畢竟我和林逸飛兩人赤手空拳，不要命地拼。

 

才讓「逸悅」在商界站穩腳跟，甚至躋身前列。

 

沒幾個人敢在林逸飛面前聊八卦。

 

惹他不高興，可能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我沉浸在懷孕的喜悅之中，忽略掉了林逸飛語氣中的冷淡。

 

一門心思想告訴他，我懷孕了。

 

我們也有自己的孩子。

 

砰，酒杯碰桌。

 

透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林逸飛嘴角嘲弄的笑，又故意拖長語調：

 

「都三次了，這次估計也不行。

 

「她肚皮上打針打得都成了黑紫色，我現在看了都覺得想吐。」

 

一陣強烈的耳鳴，我愣在門外。

 

幾句話讓我滿腔喜悅變為苦澀。

 

握住門把的手有點疼。

 

被硌到的不知道是手還是心。

 

2

 

包廂裡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大家看著林逸飛的神情，覺得他沒太在意的樣子，也逐漸放開。

 

「林哥這個條件，要什麼女的沒有啊，是不是～？」

 

「女的還是得乖、聽話，趙悅太強勢，一點女人味也沒有，也就林哥看得上她。」

 

不少人隨聲附和。

 

林逸飛卻一反剛才的態度：

 

「趙悅的魄力你們幾個可比不上。放尊重點。」

 

好笑。

 

現在讓別人尊重我的人，上一秒還在說看到我想吐。

 

男人真是有錢就飄。

 

「哈哈哈聽你的，不過上次我看到你和一個小姑娘一起，怎麼？又換一個新的？」

 

「很乖，嬌氣得很，非得要我陪著。」

 

雖然是嫌棄的話，林逸飛語氣卻很寵溺。

 

接著他又吸了口煙，沉下聲音警告：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大家心裡應該都有數。」

 

吊兒郎當的語調說出狗都惡心的話。

 

眾人了然：「懂，都懂。」

 

林逸飛出軌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而且好像不止一個。

 

胃裡難受，突然想吐。

 

我彎下腰，右手按緊肚子，極力忍耐。

 

明明還沒到孕吐時間。

 

「那個，請問您需要幫忙嗎？您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會所的服務員擔心地看著我。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

 

等這陣惡心過去，我深吸一口氣直起身。

 

抬手捋了捋頭發，整理一下衣服。

 

沒有絲毫猶豫，走出會所。

 

趙悅，永遠是風輕雲淡的。

 

這樣才對。

 

3

 

回到家，思路已經理清很多。

 

我沒辦法做到直接和林逸飛離婚。

 

理智告訴我，這個人已經髒了不能要。

 

但情感上……

 

我和他大學同學。

 

一起創業三年，結婚三年。

 

這麼一算，竟然有十年。

 

忍不住自嘲。

 

成天大女主掛在嘴上，說著不愛就離開的話。

 

真到了自己，才發現做到很難。

 

不如在接下來的相處中，慢慢情感割離。

 

再說財產分割也是個問題。

 

門口傳來動靜，回頭發現是林逸飛。

 

一身酒味，和創業成功那天的他重合。

 

當時要更醉一點，走路都歪歪扭扭。

 

眼睛卻異常的亮。

 

一直抱著我，用腦袋蹭我的脖頸，撒嬌傻笑：

 

「小悅，小悅，喜歡小悅。

 

「最喜歡小悅了！」

 

我也是開心極了。

 

不隻是公司能順利開下去。

 

更重要的是，性格內斂的林逸飛，竟然這樣直白地說喜歡。

 

我邊哄邊笑：

 

「我也最喜歡你了！

 

「不過你不洗澡臭臭的，我就不喜歡了～」

 

哪知道他猛地坐起，邊走邊脫，還碎碎念：

 

「那我要洗，小悅要喜歡我！」

 

「你在發什麼呆？」

 

回憶被打斷，林逸飛走到我面前問我。

 

我看著他不如當時亮的眼睛，心想，都變了。

 

他不喜歡我了。

 

面前的人皺著眉頭，把手覆在我額頭上：

 

「身體不舒服嗎？」

 

我裝作委屈癟嘴，牽著他的手放在肚子上。

 

「今天去醫院了，肚子難受，你給揉揉。」

 

4

 

我沒錯過他更皺的眉頭，和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

 

好，這下我真成癟嘴了。

 

骨節分明的手，白淨的皮膚下能看到青色紋路。

 

這雙手放在我全是淤青的肚子上，差距太大。

 

難怪他討厭。

 

敷衍地摸了兩下，林逸飛把手抽走，語氣微冷：

 

「難受就早點休息。」

 

我反問：「如果這次試管還不成功，我們還要不要？」

 

林逸飛微怔，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語氣略帶生硬，又好像松了一口氣。

 

「不行就算了，孩子可以不要，我不忍心你這麼辛苦。」

 

「為什麼？你不想要孩子嗎？」

 

他面色似是不耐煩，冷笑著往房間走。

 

「你這不是懷不上嗎？」

 

怪我？

 

懷孕是我一個人自交嗎？

 

我這麼辛苦地做試管是為了什麼？

 

當面聽他說這些傷人的話，氣得我渾身發抖。

 

拿起手機給律師發消息：

 

【林逸飛出軌，我準備和他離婚，擬個離婚協議給我。】

 

【收到。】

 

晚上睡次臥，一夜無眠。

 

凌晨 2 點，林逸飛經過門口，聲音溫柔：

 

「別怕，我現在過來了。」

 

沒有問我是不是還難受，也沒有問我為什麼睡次臥。

 

他的關心在半夜給了其他女人。

 

砰，門被關上。

 

我對林逸飛的感情也關了。

 

沒關系。

 

接下來的每一次都是失望。

 

每一次都是慢性疼痛。

 

失望慢慢累積會壓塌。

 

但疼痛適應了，最後會減輕。

 

我和林逸飛一周沒聯系。

 

今天的產檢也是我一個人。

 

醫院叫號：

 

【請 023 徐曼到診室 1 等候就診。】

 

旁邊傳來女聲：「曼曼，我扶著你，小心點啊。」

 

不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聲音。

 

我抬頭，發現最前面人竟然是我婆婆？

 

她正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陌生女人。

 

5

 

我拿起手機錄像。

 

我婆婆很開心的樣子：「你可得好好養胎，這可是我們林家第一個孩子！」

 

徐曼乖巧又嬌羞：「我都聽逸飛哥和您的。」

 

他媽都陪著人來產檢了，我還在想慢慢離婚。

 

太蠢了。

 

立馬發消息給林逸飛：

 

【我們離婚。】

 

視頻還沒發送成功，對面秒回：

 

【別鬧，在忙。】

 

我冷笑，走到診室門口。

 

兩人聊得正歡：「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你啊，曼曼。你可比家裡那個順眼多了，她隻會工作……」

 

我面帶和善的假笑：「媽，在這說我呢？」

 

兩個人神色尷尬，婆婆的手更不知道往哪裡放。

 

徐曼先開口：「啊，是趙悅姐嗎？今天我……男朋友沒空，所以逸飛哥才好心叫阿姨來陪我的，你別生氣。」

 

女孩小小個，看起來嬌弱得很，但說出來的話信息量還挺大。

 

我不理瘋狂振動的手機，盯著徐曼的肚子，反問：

 

「孩子幾個月了？」

 

徐曼緊張地把手放在肚子上，小心地看了眼婆婆。

 

婆婆一下站在徐曼前面，中氣十足地吼我。

 

「三個月，趙悅你想幹嘛？這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又變臉似的牽徐曼進去。

 

時間算起來是在我第一次試管失敗之後。

 

第一次慶幸我是做試管。

 

要不然同一個東西兩個人用，更惡心了。

 

林逸飛快步走來，喘著氣。

 

「徐曼呢？」

 

「晚上回家籤離婚協議。」

 

兩人同時開口。

 

我嗤笑：「這麼著急她，也不問問我？」

 

「你又沒懷孕！」林逸飛瞪了我一眼，邊說邊快步走向診室，「等這結束一起回家。」

 

他進門就摟住徐曼，輕聲安慰：「別怕，我來了。」

 

他又轉頭認真聽醫生說注意事項，和對待我的態度完全相反。

 

但其實，林逸飛最開始也是溫柔的。

 

6

 

事業穩定後，我們開始備孕。

 

可是一年多都沒懷上。

 

我提出做試管，林逸飛堅決反對。

 

「做試管太辛苦了，我不忍心。

 

「孩子沒有你重要。」

 

我被他感動，想法更加堅定。

 

後來，盡管工作很忙，林逸飛也沒有錯過我每次去醫院的時間。

 

取卵後痛到臉色發白，他都差點哭了。

 

「等孩子生下來，讓臭小子和我一起疼你！看你為他受這麼多苦。」

 

這個過程，更難受的是心理上的。

 

為了讓我保持好心情，他會給我準備小驚喜。

 

兩個人每天都出去散步散心，暢享午後。

 

……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現在想想，應該是第一次試管失敗的時候。

 

那天醫院復查後，我和林逸飛都沒有說話。

 

我躲在衛生間裡哭完洗了臉，可是眼淚它就是止不住。

 

林逸飛安慰我：「不哭了，好好休息，不是還有胚胎嗎？」

 

後來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第二次做宮腔鏡感冒了，對我也不管不問。

 

我強撐著自己做完第二次移植。

 

結果還是失敗。

 

出醫院忍不住給林逸飛打電話，但這次沒有安慰的話，他冷漠地嘆了口氣就沉默了。

 

讓他陪我去醫院，也隻有冷冰冰的話：

 

【在忙。

 

【醫院自己去不就行了？】

 

婆婆開始著急，對我冷言冷語，各種不滿，甚至還說要給他兒子再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