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回頭看門口，發現我哥眼神冰冷，SS盯著林逸飛。

 

他遞過手機，屏幕上是那天在醫院，我靠著我哥的照片。

 

發送人是徐曼。

 

不上臺面的人手段也真是讓人瞧不上眼。

 

「趙悅，說實話，是不是你外面找了個人想離婚？咱倆半斤八兩，繼續湊合過算了。」

 

林逸飛像是勝券在握，靠在椅背上，風輕雲淡。

 

「十年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你趙悅來說太久了，離了我誰還要你？

 

「不是我打擊你，你不能懷的事，門口那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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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發笑，當著他的面朝我哥招手，示意他進來。

 

在之前這些話還可能打擊到我，但自從上次拿了離婚協議，打了孩子之後，對於林逸飛的一切，我都十分冷靜。

 

已經沒有在意的必要。

 

我慢悠悠地說：「你腦子裡除了卿卿我我和下半身那屁大點的事，裝不了其他東西了嗎？

 

「這是我親哥，趙氏集團知道嗎？

 

「我家的。」

 

我滿意地看著林逸飛神情出現慌亂，語調也不似剛才穩定：

 

「你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

 

「從一開始就沒信任過我是嗎？」

 

我不說是因為家裡人不同意，說出來對當時的你來說也是徒增煩惱。

 

反正我喜歡你，要陪你闖，和你結婚的人也是我。

 

隻要我在不就行了。

 

但現在已經沒有告訴林逸飛的必要了。

 

我哥落座後聽到他的話，嗤笑：「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林逸飛恢復鎮定：「趙悅，我不會離婚的，之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嗖的一下，我哥全拳頭已經出去了。

 

林逸飛和我哥扭打在一起，單方面挨打。

 

畢竟我哥散打九段。

 

我攔下要來幫忙的服務員，溫柔地笑：「沒事鬧著玩呢。」

 

最終，頭上嘴角流血的林逸飛被我哥扭著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看著我們三個的眼神充滿懷疑。

 

我還是溫柔地笑：「我們是自願的。」

 

分別時林逸飛咳得不行。

 

「趙悅，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容忍你嗎？

 

「你早晚會後悔，我等著你來求我。」

 

我攔住已經挽起袖子的哥哥，警告林逸飛。

 

「30 天後準時在這，不然我不保證會做什麼。」

 

14

 

公司裡人人都知道，林總和趙總要離婚。

 

趙總這段時間都在忙碌地交接工作。

 

離婚協議上財產平分，我在公司的股權也不要，全部轉給林逸飛和其他股東。

 

當然，林逸飛全部要對半折現給我。

 

我不打算在離婚後，還和他有任何糾纏。

 

至於他給徐曼花的錢，一分不少也要還給我。

 

我是資本家，不是慈善家。

 

但股權轉讓實在麻煩，我不停地要和林逸飛碰面，搞了半個多月。

 

民政局回來後，林逸飛整個人都透露出疲憊和憔悴，時常發呆。

 

比如現在，拿著筆看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敲敲桌子：「籤字。」

 

林逸飛回過神，突然笑起來：「這是你今天第一次和我說話。」

 

「別發神經，趕快籤字。」

 

林逸飛攥住我的手，言辭懇切。

 

「小悅，我不想離婚。這半個月我完全睡不好。

 

「家裡全是你的氣息，到哪兒都能想起你，我還愛著你。

 

「是我錯了，被我媽催得緊，我一時衝動，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到最後他竟然要哭起來。

 

「你能不能回來，你在我身邊，這一切才有了意義。」

 

林逸飛很少哭，以前他哭我都能開心好久，覺得他在乎我。

 

恨不得把能給他的全給他。

 

但現在已經麻木了，我掙扎著抽出手，林逸飛見狀站起來，要走過來抱住我。

 

我一個反手抽過去，冷冷地掃他一眼。

 

「你別再搞這些狗血的戲碼了，膩不膩？」

 

林逸飛很久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惱羞成怒，啞著嗓子低吼：

 

「你別得寸進尺，我都這樣求你了，你還想怎麼樣，真的就這麼狠心離開，十年就這麼放下了？！」

 

嘴上說著愛，心裡不過還是想要一個聽話的女人。

 

我平靜地說：

 

「你說你每天睡不著，那你看到我放在床頭的報告了嗎？

 

「沒有吧？其實你根本沒有回家。

 

「如果你看了，你就會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我不會再復合。

 

「現在放不下的人是你。就算我隻活到 80 歲，10 年也隻是我生命的 1/8。但再和你在一起，要爛掉的就是 100%。

 

「你怎麼選？」

 

15

 

那天晚上，收到林逸飛的語音消息。

 

【趙悅我看到了，你是真的不愛了對吧？所以才會把孩子打掉。明明……】

 

明明我們曾經都這麼期待它的到來。

 

【但我不會離婚的，隻要我不同意，哪怕我們一輩子不見面。你還是我老婆。】

 

從那天起我就聯系不上林逸飛了。

 

隻有他單方面每天發來的圖片。

 

我察覺不對，給我哥打了個電話。

 

「哥哥，你最近給林逸飛公司施壓吧，我聯系不上他，我怕他不離婚，逼他一把。」

 

哥哥疑惑：「你確定這樣做了，他就會來嗎？」

 

我喉嚨一緊，眨了眨眼睛：「會的，這是我和他最後的聯系了，他……會保護好的。」

 

「逸悅」是我和林逸飛十年的見證，他如果真的有心，不會放任哥哥打擊的。

 

「但你別打擊得太狠啊！」

 

哥哥在那頭笑：「舍不得？瞧你這出息！」

 

我大聲反駁：「當然舍不得，萬一你出手重了，我到時候分的錢就少了好嘛？！」

 

電話那頭一頓沉默：「這幾年苦了你了……這點錢還心疼。」

 

果不其然，過幾天就出現「逸悅」合作被截、「逸悅」供貨不及時的負面消息。

 

哥哥每天都會分享他的戰況。

 

最開始信誓旦旦和我說，這次一定要林逸飛好看。

 

後來語氣有點惋惜：「這小子也是一把好手，給他下了這麼多套，還能及時反應過來，處理方法也不錯。」

 

然後又咬牙切齒：「不過誰叫他惹的是我妹妹！」

 

直到有天深夜，我接到林逸飛的電話。

 

他怒火和不可置信交織在一起，聲音低沉而顫抖：

 

「趙悅你瘋了嗎？為了離婚你竟然對公司下手？

 

「這是我們共同的心血！！」

 

16

 

我淡然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我平靜而堅定地告訴林逸飛：

 

「從你出軌的那一刻開始，它就已經不是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更好地開始。

 

「趁早放手吧，要不然我不會停手的。」

 

林逸飛聽完，聲音更加陰沉：

 

「就為了離開我？因為孩子報復我？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改變主意嗎？不可能！

 

「我不會讓逸飛垮掉，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而後我把手機設置成靜音，不論林逸飛的電話還是短信，我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刪除。

 

林逸飛開始猛烈反撲，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和人脈，勢必要拿下這次合作。

 

甚至有些合作伙伴都打電話到我這兒，問是個什麼情況。

 

我也隻道按各自想法去做就行。

 

哥哥疲憊地回到家裡，看見我關切又自責的眼神，戲謔道：

 

「需要我停手？」

 

聽到他這樣講，我立馬回道。

 

「不需要。」

 

哥哥對我翻了個白眼：

 

「你那點錢留著吧，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你爸？趙氏集團打他一百個都不止。」

 

心裡湧過一股暖流，對於一聲不吭地跟男人走，多年不回家的我，哥哥和爸媽還有嫂子能對我如初，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幸運。

 

眼眶微熱，我輕聲：「哥……」

 

哥哥見狀，連忙安慰：

 

「別哭。」我眼睛一轉，狡黠地說：

 

「狠狠地打，冷靜期快到了。」

 

沒想到冷靜期結束前一天，林逸飛打來電話。

 

聲音疲憊，啞得不成樣子，講話還時不時咳兩下。

 

「趙悅，你哥低價收購，破壞『逸悅』供應鏈不說，這個合作我就差臨門一腳，明明趙氏集團沒有涉獵這領域，竟然短時間內做出了一個策劃案，現在……『逸悅』沒戲了……」

 

雖然還沒結果，但如果林逸飛還堅持，最後輸的隻能他。

 

如果我是合作方，盡管趙氏集團的策劃案不如林逸飛的完善，我還是會選擇趙氏，畢竟趙氏這條船不是這麼好搭的，機會隻有一次。

 

林逸飛落寞又不甘，不停地問我：

 

「趙悅，為什麼？為什麼對我？

 

「難道我們的過去對你來說一文不值嗎？」

 

我望向窗口的月亮，揚起一絲苦笑。

 

「林逸飛，是你破壞了過去的美好。

 

「我不過，是決定不愛了。」

 

對面頓了頓，繼而聲音很輕很淡：

 

「你贏了，心狠還是比不過你，叫你哥停手吧。

 

「你最近還好嗎？身體……調養得好點了嗎？」

 

我松了一口氣，沒有正面回答：「明天見。」

 

明天見，林逸飛。

 

17

 

第二天在民政局看到林逸飛時恍惚了一下。

 

太久沒見了。

 

白色襯衫，黑色褲子，手上還拿了個本子。

 

我拼命眨眼睛趕走眼淚，走近才發現他還特意打扮過，雖然還是能看出疲態。

 

很簡單, 就像十年前的他。

 

「太犯規了。」我帶著哭腔說。

 

林逸飛抬手想幫我擦掉眼淚, 伸到臉旁又放下。

 

也是強忍著，語氣佯裝輕松：「這麼久都沒哭過, 今天也別哭啦。」

 

明明十年前的林逸飛沒錯。

 

錯的是十年後的他。

 

為什麼今天要穿成這樣, 太委屈了。

 

如果面前的真的是 20 歲的林逸飛, 我一定會和他抱怨 30 歲的他有多過分。

 

可惜的是人不會穿越, 時間也不會倒退。

 

「走吧。」我率先進去。

 

林逸飛遲遲沒跟上來, 我轉頭聽見他問。

 

「是不是真的沒機會了？」

 

「這麼辛苦要來的孩子, 我都不要了, 你說我還會要你嗎？」

 

林逸飛聽完苦笑，低頭掩飾他發紅的眼眶。

 

結束得很快。

 

停車場分別時，林逸飛叫住我：

 

「這本日記給你。

 

「能不能最後抱一下？我們很久沒擁抱了。」

 

曾經在一起之後，林逸飛紅著耳朵問我：

 

【現在能不能擁抱了，趙悅？】

 

「好。」

 

兩個時間線上的我給出了同一個答案。

 

林逸飛勾住我的腰，用力往懷裡一抱。

 

抱得很緊，能感受到他在顫抖。

 

頭埋在我的肩膀上，聲音哽咽：「對不起，對不起趙悅。」

 

我咬住嘴唇, 同樣用力回抱他。

 

「林逸飛，我從來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後悔過。

 

「和你創業沒有, 偷偷和你結婚沒有。

 

「當然, 現在和你離婚也沒有。」

 

感受到肩膀上一片湿潤，我拍拍他後背。

 

「但我們, 隻能到這了。

 

「徐曼她……真的喜歡就好好對待吧。」

 

腰上的手臂收緊，林逸飛聲音已然帶了哭腔。

 

「隻喜歡你。

 

「林逸飛這輩子隻喜歡趙悅。」

 

松開他, 沒回頭。

 

剩下的感情就交給時間。

 

18

 

回到家哭了個爽。

 

不想結婚, 不想談戀愛，不想上班了。

 

好苦啊。

 

終於結束了。

 

沒幾個人敢在林逸飛面前聊八卦。

 

「日「」多虧八卦新聞和小道消息。

 

知道「逸悅」現在發展得越來越好。

 

知道趙悅原來是富二代, 和林逸飛已經離婚。

 

知道林逸飛現在身價越來越高，行事越來越果斷，但暴躁又陰沉。

 

知道他最終沒有和徐曼在一起，要求徐曼打掉孩子，給了她一大筆錢, 夠她下半輩子生活。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離開這裡。

 

我和林逸飛沒再聯系，也沒拉黑他，對於他發的有特殊含義的朋友圈也毫不理會。

 

彼此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向前走。

 

似乎是前半生拼累了, 也做出了一些成績，接下來的日子完全不想動。

 

所以我決定在家啃老，順便養身體。

 

不過，我也不算啃老吧, 畢竟我自己也很有錢啊。

 

「錢多還我。」我哥在旁邊說風涼話。

 

我猛踹他一腳：「你那五十萬我不是早就還你了？還問我要錢？！嫂子你看他～」

 

「你離開家以後我每年送你的生日禮物, 是被狗吃了是吧？

 

「也沒見你記著我和你嫂子，還有你爸媽生日，現在問你要點錢, 瞧你那摳搜樣，說你是趙氏千金都丟人。」

 

我又送了他一腳，結果這貨裝柔弱，靠在嫂子身上：「老婆～你看她～」

 

得, 我理虧，又轉了五十萬給他：「別叫了，別叫了。」

 

「吃飯啦～」我媽在廚房招呼。

 

「來咯來咯！」

 

「別跟我搶啊趙悅！」

 

「嫂子！！」

 

日子一定會慢慢變好的。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