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之辭?!」我驚訝地張大唇。
深夜 12 點多,他竟然在姜慈恩的身邊?那安安呢?!
「我無意介入你的家事,但你不該這樣誤解慈恩和你父親,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父母的好意,就這樣讓你惡心嗎?」
顧之辭不悅:「就是這樣的心態,你才隨意把離婚掛在嘴上,我覺得你需要好好學習一下家庭責任感這門功課。」
我聲音都顫抖起來:「你站在什麼立場質問我?」
「作為一個父親,更作為一個丈夫!」
我厲聲回:「作為一個丈夫,偷聽小情人與老婆的電話,還要站出來為小情人講話嗎?」
「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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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父親,便覺得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父母全是善良仁慈的嗎?」
「夠了!」
「作為妻子,作為母親,我也許不是最完美的,但至少比趙志誠那個混蛋強上百倍!這段孽緣出生的我,難道連怨恨的資格都沒有嗎?你憑什麼讓我原諒!你又有什麼資格當和事佬!」
明知這一切是姜慈恩有意引導,但我還是在電話裡和顧之辭大聲爭執起來。
我們從姜家,吵到司家,再吵到我前男友司震霆。
顧之辭固執地認為,我提離婚,是我原生家族缺憾,我仍對司震霆舊情難忘,他想讓我和姜家和解是為了我好。
「顧之辭,我竟不知道,你何時變得這麼自以為是!」
我大吼,聲音既屈辱又哽咽,更是有幾分狼狽,當年被小蜜逼到近前,我都未這麼失態過。
顧之辭終於意識到不對,聲音有些驚慌,匆匆道:「等我回來。」
我的回應是將手機狠狠拋到夜空,用力摔碎,留下一地的殘渣。
在夜風中呆立了一陣,我整個人仍在狂風驟雨中心微微顫抖,同時又有一種瘋狂過後的極致冷靜。
那一刻,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也好,顧之辭不會乖乖離婚,這事正好是突破口。
之後我趕緊驅車回去,我要去找安安。
陪安安睡著後,許是受姜慈恩說的話影響,我竟夢到六年前的事。
那時的我剛從京大畢業不久,憑借清純出色的容貌和耀眼的學霸履歷,很多企業都向我伸出橄欖枝。
就在我準備接受司氏集團的 offer 時,我媽衝到我公寓,氣急敗壞:
「司震霆不是你男朋友嗎?為什麼你爸說姜慈恩在和他交往!你給我聽著,絕不能讓那賤人的女兒贏!」
彼時我和司震霆已低調交往兩年,隻差雙方父母相見這一環節。
「誰都好,為什麼是姜家,她們母女就非要跟我們過不去嗎?」
我媽氣得抹了眼淚,然後不管不顧跟我又念起陳年舊事,痛恨命運對她不公,罵趙志誠渣男害了她一生。
那猙獰、憔悴又狼狽的模樣,看得我不由皺眉。
但我又是感謝她的。
因為幾天後,我和司震霆約會時正好被司太太看見,高貴的婦人身邊跟著三兩姐妹,對我一陣打量後,似笑非笑:
「我早對陸小姐有所耳聞,震霆也跟我說過,你很努力自強,可一個生父不詳——」
「夠了!」司震霆將我護在身後,阻止了他媽後面的話。
待隻剩我們二人時,他略顯疲憊,表示讓我等等,他會處理好。
我定定看了他一會,搖了搖頭。
兩年了,我對司震霆還是有些了解的。
他是那種把對人的紳士尊重和疏離感印在骨髓裡的男人,雖家世傲人,卻沒有傲氣和高高在上。
所以他從不缺女人緣,隻要結交過的,皆會贊他一聲待人真誠,有風度。
可我知道,他真誠到跟人談完話後,掉頭就忘,?過無痕。
他的真誠就如同有些人的笑容,隻是一種表情,而無關心情。
兩年,還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兩年,就這麼收場,我自是不甘心的,胸腔裡的猛獸龇著獠牙在蠢蠢欲動。
可我突然想到我媽,想到趙志誠,想到姜妍。
我之於司震霆,注定會是門當戶對聯姻的犧牲品,我不賭。
我又閉上眼,任我媽自艾自怨、瘋癲不甘的形象在我腦中演繹了一會,心情突然就平靜了。
看著別人瘋狂失態,總比自己親身嘗試的好。
我目光堅定起來。
我陸宜絕不會任由自己變成像她那樣隻會訴苦,把痛苦剖開給人嘲笑的那種軟弱之人!
是以,我退開幾步,雙手交疊於小腹,微微垂頭躬身:
「很感謝您兩年的相伴和幫助,在您身上,我學得夠了。」
他身形微晃,目露幾分晦澀:「陸宜,你不信我?」
我朝他緩緩笑開:「司先生,好聚好散吧。」
隨後輕輕點頭,轉身離開,為我們這段感情畫上最圓滿又體面的句號。
得知我分手後,我媽又衝到我公寓,將一切砸得稀巴爛,痛罵我無能:
「我以為能靠你翻身,結果你啥也不是,白瞎了一張好臉!你學習再好又怎樣,沒有家世,誰看得起你!」
發泄完後,她揪住我,眼裡閃著奇異的光:「小宜,就算做不成司震霆的老婆,也沒必要分手,像他那種男人,不可能隻有一個家——」
「夠了,滾!」我終於怒了,指著門外大吼著讓她滾。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那天之後,我和她徹底斬斷聯系,直到一年後,我和顧之辭結婚時,她厚著臉皮上門才勉強破冰。
「除了名分,他哪點比得上司震霆?」她不滿朝我嘟囔。
我冷冷地看著她:「想再被我趕出去嗎?」
4
晨起,我便發現顧之辭坐在客廳,顯然一夜未睡,客廳煙灰缸裡滿是煙蒂。
送完安安上學我又返回。
這次直接拿出離婚協議:「離婚吧。」
他倏地抬頭,眼裡全是紅血絲:「陸宜,別任性,離婚說一次就足夠了。」
他聲音軟了下來:「咱們過得好好的,別胡鬧好嗎?」
我漠然看著他:「好好的?很抱歉給你這樣的錯覺。」
「你什麼意思?那秘書的事我早跟你解釋過的,是被人算計。」他臉色瞬間蒼白。
「如果因為姜慈恩,更沒必要。昨晚你就看出來了,我是知道你和姜家的關系才幫她,她畢竟是你姐姐。」
我狠狠把離婚協議摔到他自大的臉上:「你若知道,就不會說出那些狗屁不是的話!」
「顧之辭,你到底想幹什麼?挖出我那段黑歷史,來給你和姜慈恩洗白嗎?」
由於太過用力,紙張鋒利的邊沿割得他的臉道道血?,他像是不知道痛覺般看著我。
良久,他才出聲:「陸宜,上一輩的事與你無關,幫你和姜家和解對你是有好處的,我知道因為司震霆,你對身世很介懷。」
我多年的鎮定,在此時潰不成軍。
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控制自己的情緒。
「怎麼,姜慈恩是這麼跟你說的?還是你以為?顧之辭,你竟卑鄙至此。我的出身,還有司震霆,那些與我要和你離婚有何幹系!」
我的眼淚像是沒有感情的洪水,大顆滾落。
「你承諾過我,說不會再因為外面的女人傷害我,可現在你不隻傷害我,還傷害安安,你不隻不知錯,還假裝要當我的救世主!」
他難道不知道,我傾盡一生都在和姜家撇清關系。
我媽瘋癲鬧騰我時,我更恨不得他們一家去S!
他憑什麼輕飄飄站出來,說在助我認祖歸宗,完成我的心願?
顧之辭眼裡有些迷茫,也有些無措:「陸宜,如果你不願意,這事我——」
我沉默地一張一張撿起地上的協議,收集完時,我已經恢復平靜。
「沒必要了,籤字吧。還記得 6 年前我在生S邊緣時,你答應我的話嗎?」
我拋出最後的撒手锏,盯著他的眼睛,逼他回想起那天。
「我說,顧之辭,如果哪一天,我發現自己還是不能釋懷,請你別攔我,放我自由。」
那時他跪在我手術床邊,抓著我的手,懊悔自責到哽咽,眼淚流淌到我手心裡。
「陸宜,不會的,我不會再犯錯,我一定會好好對你。」他一遍又一遍地向我承諾。
醫生在旁催促,說我必須盡快清宮,鮮血已經流了滿床。
我慘白著臉,固執地看著顧之辭,一定要他給我一個答復。
「好,我答應你,如果你想要自由的話。」
他話音剛落,我便痛暈了過去。
顧之辭像是突然醒悟過來,抱住我,語帶懇求:「陸宜,別這樣,我改,我全部改可以嗎?」
我沉默拒絕。
良久,他終於緩緩放開我。
然後直起身,雙手捏在我的肩膀上,沉聲問我:「陸宜,我們非要走到這個地步嗎?」
我知道顧之辭可以朝我低頭,但高傲的他不會允許自己再糾纏不休。
「是。」我道。
他眼神倏地狠厲起來:「縱然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離開,縱然我可能會讓你一無所有。」
我靜靜地看著他,毫不示弱:「是。」
顧之辭仰頭閉了閉眼,然後一把甩開我,背過身。
「離婚協議,我會重新起草,安安我要,至於其他的,你放心,會是一個讓你滿意的結果。」
「多謝顧先生成全。」
我走出了大門,他都沒有回頭。
陶子急急迎了上來,見我的模樣,驚聲問:「怎麼,吵架了?還是打架了?結果怎麼樣?」
我拿出紙巾拭去未幹的淚痕,輕輕拋向一旁的垃圾桶。
「成了。走吧。」我冷靜地鑽入車內。
陶子不明白,和顧之辭那樣精明的投資人談離婚,情緒化的爭吵是愚蠢的,與他理智地算賬談判亦沒有勝算。
我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我應該不用去姜慈恩那邊鞍前馬後了吧。」陶子摸著下巴。
我低頭一笑:「不用,接下來她會自顧不暇的。」
5
在等待顧之辭寄協議這段時間裡,我辦了兩件事。
第一,我帶著法務團隊去了青藤,以安安的名義設立了一個反霸凌救助基金會,首批一千萬由我個人單獨出資。
學校宣傳後,得到許多家長的認可加入,救助會成立那天,顧之辭也出席了活動。
校長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感謝我們夫妻對學校做出的貢獻,還讓安安作為學生代表做了一個小發言。
臺上的他,自信大方,發言非常精彩,臺下響起陣陣熱烈的掌聲。
我和顧之辭情不自禁為他驕傲。
第二,我與姜慈恩見了一面。
那天,我母親不知道從何處得知,我與顧之辭即將離婚,又犯病朝我鬧。
我揪住她要摔東西的手:「我要去姜家痛打落水狗,你去嗎?」
她驚喜地看著我:「去!」
她貪戀顧之辭今日的財富和地位,但與姜妍比出個高低仍是她此生最大願望。
眼界狹窄,耽於情愛。
還好我不像她。
在車上,她樂得像個小孩,毫無形象大罵姜家,最後又罵起了我,說我離婚後一定會後悔,不一而足。
助理下車時為我不平:「陸小姐,你能真忍,雖說她是您母親,但您也太縱容她了。」
「對這樣的她,我還能要求什麼?」我道。
從小她沒短過我吃穿,沒家暴過我,沒帶我再嫁寄人籬下,我成年後直到現在,她也沒在外面給我惹過事。
更何況她還給了我一張清純到能騙人的好臉。
我是應該感謝她、包容她的。
姜慈恩目前住在外灘小疊拼,全海市最貴的地段,可惜她隻是借住。
保安攔住我,我拿出快要失效的結婚證順利進入。
「媽媽壞,你說安安的爸爸很快就是我爸爸。現在同學們都笑話我是騙子,老師也不喜歡我了,我不想上學了。」
我正要按門鈴,便聽到屋內熱鬧非凡,六七歲女娃的哭聲震天動地。
我媽興奮捶門,嘴裡大叫著報應。
我在客廳坐下來,淘淘哭得滿臉通紅,敵意地盯著我:「你是安安的媽媽?誰讓你來我家的!你給我滾出去!」
我盯著小女孩的眼睛:「恐怕不能。不隻顧之辭不是你爸爸,你住的房子也不是你的,你媽媽沒告訴你嗎?」
女孩哭聲一噎,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媽媽。
姜慈恩趕緊讓保姆把孩子帶進去:「小宜,淘淘還小,你何必欺負一個小姑娘呢?」
她此時仍舊裝作一副白蓮花的樣子,連控訴都是軟弱的。
「一個會搞小團體霸凌低年級同學的小姑娘嗎?我們觀念都該變變了,孩子不是還小,是壞。」
她紅了眼睛:「我知道你風光,可你也不用特地上門來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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