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動結束後,我去地下車庫取車,碰上司震霆,他的車湊巧停在我隔壁。
我頓步:「好久不見。」
這是我結婚以來,第一次與他單獨相見,以往在公眾活動中,我們各自避嫌,最多隻有眼神上的幾秒交流。
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關上了半開的車門,朝我走來,手肘微彎,搭著自己的西裝外套。
歲月沒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他仍是當初那個溫潤素養極好的樣子。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唇角露出一絲淺笑:「你變了很多。」
我回以微笑,輕輕點頭:「感謝歲月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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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外界關於你的傳言有很多。」
我挑眉:「我記得司先生從不是喜歡八卦的人。」
他輕倚著車前蓋,長腿交疊,突然問:「對現在的局面,你滿意嗎?」
說起來,這種老友式的詢問,對我們這種好些年不來往的關系來說,其實有些交淺言深了。
我把玩著手裡車鑰匙上的小鈴鐺飾物,想了想:「這已經是我的人生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局面,自是滿意的。」
司震霆眼裡帶著淡淡的審度,像是在思考我的話。
「你的成長,讓我意外,也讓我佩服,但是——」
他話音微轉:「讓一個女人活得這麼通透和堅強,中間所受到的磨難一定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
我沉默地看著他。
他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憂愁,很淡,如一片雲。
「陸宜,你,真的愛上顧之辭了吧。」
鑰匙扣上的小鈴鐺聲音驟停,我抿唇不願作答。
「我看了你們出席活動的視頻和照片,在所有媒體的鏡頭中,你的眼裡隻有他,且帶著光。
「陸宜,你曾一心臣服於他,外界說,生孩子亦是你算計顧之辭的手段,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手心裡的鑰匙硌得我刺痛,我仍定定地看著他,沒有挪開目光。
「你是受過父母分離之苦的孩子,我相信,孩子曾是你們婚姻的救贖,隻是,顧之辭辜負了你。」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也不介意,輕輕朝我點點頭,繞過我,繞過車頭,回到了車內。
一聲短促的鳴笛聲後,偌大的停車場隻剩下我一人。
我遙望著漸去的車尾,就好像一粒沙迷了我的眼,視線漸漸重影虛無。
司震霆從不是多話的人,他有良好的教養。
但今天,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誠。
真正的真誠。
也許他如外人所說,對我念念不忘,也或許,他對我從來就不缺真誠。
獨自站了一會,我正要轉身時。
「司總那時就在您身後,也聽到了陳小姐對您的詆毀。」
我訝異,來人正是司震霆的助理,早年間我們關系還算不錯。
「嗯,感謝他的理解。」
我不願再多言,他有些不S心,急急地問:「陸小姐,司總還沒結婚,你們還有戲嗎?」
我愣了一瞬。
見他仍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於是搖頭:「沒有。」
「是我唐突了,陸小姐別介意。」他失望與我告別。
10
我徹底從家庭中解脫,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
顧之辭則相反。
半年後,他求復合的姿態越來越明顯,用安安當紐帶,試圖擠滿我所有私人時間。
媒體拍到他,總是以好爸爸的形象出現。
有記者要攝影,他穿著親子裝,遮住安安的面容,很大度地配合,笑容滿面。
他帶著安安騎馬、釣魚、滑雪、射箭、打高爾夫,或是開著豪車等在學校門口。
最離譜的是,暑假,他還帶著安安去了非洲狩獵。
如我所料,若想給孩子最好的一切,怎麼投入付出都是不夠的,這本就是一個無底的黑洞。
隻看他願意做出多少。
我作客一個訪談節目時,主持人調侃,現在的顧之辭就像一個開屏孔雀,正式進入求偶期。
若不是愛我,怎麼會這麼大方讓前妻拿走 600 億呢。
末了,八卦地詢問我,是否還會給顧之辭機會。
我看著鏡頭,想了想:「未來誰知道呢,現在他願意做個好爸爸,我很感激。」
要想馬兒跑得快,不能不給它吃草,為了安安,幾句好話我是不會吝嗇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顧先生,您加油吧。」主持人隔空喊話。
就連安安都被他收買,期期艾艾幫他說話。
我在一次商業晚宴途中,服務員走過來:「陸小姐,有自稱是您孩子和孩子爸爸正等候在門外,您看需要請他們進來嗎?」
身旁的人皆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
這服務生大約是新人,不認識顧之辭,才會真的聽話過來詢問。事實上,顧之辭幹這樣的事不是一回二回了。
他若想進哪個會場,哪需要巴巴候在外面,舉辦方想請都請不來。
我捏了捏拳,放下酒杯:「抱歉,我去處理一下。」
外面飄起了雪,父子二人正在花園裡砌小雪人,玩得不亦樂乎。
「安安。」我喚了一聲,嘴角已經掛上了笑容。
安安轉過頭,朝我飛奔而來,顧辭跟在身後,走近便體貼將外套披在我的晚禮服上。
安安一手一個牽著我們,蹦蹦跳跳,我順從地隨他們回家。
等安安入睡後,我才忍無可忍把顧之辭揪到了外面。
「夠了,顧之辭,你已經影響我的生活了。」
「我聽說今晚司震霆也會出席。」他目光沉沉地鎖著我。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不耐煩道,這樣的顧之辭簡直不可理喻。
顧之辭突然欺身過來,摟住我的腰,另一隻手從衣擺下鑽了進來。
我啊的一聲,他馬上挑眉示意安安的房間。
我怒極,壓低聲喝道:「放開!」
他不隻不放,還發了狠抱緊我,附耳咬牙切齒:「你這女人的心鐵做的嗎?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回來?」
「我們是離婚,不是離家出走。」我不得不戳破他的幻想。
將近一年的單身生活,我非常自在,這就是我理想中的人生。
我無需再討好誰,也無須擔心他又夜宿在哪個女人床上,更沒有誰可以給我立規矩、提要求。
做了自己人生的女王,誰會願意重回婚姻。
「我就這麼讓你避之不及嗎?」顧之辭啞然問。
我好笑地看著他:「顧之辭,誰會逃離美好?」
他無奈極了,竟道:「所以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那我的產業也全交給你,我專職做你的專職煮夫——」
「夠了!」我打斷。
「顧之辭,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再信你!就算你現在表現得再好,我也不相信男人的本性!」
顧之辭徹底啞口無言。
一談到復合問題,我們總是不歡而散。
我不是沒有看到他的誠意和努力,但也僅止如此。
對別人冷血,總好過委屈自己。
11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可我沒料到,對於復婚,顧之辭有著迷一樣的執念。
除了安安外,他又使出了新手段。
商業上的合作,隻要他想,我們總能碰面。
連陶子和我媽,也成為他攻略我的對象。
不到一個月,陶子先做了他的說客:
「你先別拒絕,我可不是為了讓你跳火坑的。」陶子害怕我掉頭就走,趕緊拉住我。
她帶來了一份資料。
關於當年那個小蜜的調查資料。
在她懇求下,我勉為其難翻了翻,末了,她希冀地看著我:「你就沒什麼可說的?」
我食指輕敲地資料封面上,心如止水地搖搖頭。
她震驚:「顧之辭是被算計,那晚他不是喝酒,是被下了藥,他和小蜜也沒有滾床單!」
「你不信嗎?這裡有當時的化驗單據!」
我搖搖頭:「不是不信,隻是時過境遷了。陶子,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陶子消化了很久,才道:「可是這樣,顧之辭好像是有點可憐。」
我提醒她,心疼男人是要倒霉一輩子的。
顧之辭大約從陶子那知道我的心意,很久沒有動靜。
直到有一天,我媽突然跑來我辦公室,揚著手機大聲問我:「小宜,你知道了嗎?姓姜的家倒了,哈哈哈。」
我凝目起身:「怎麼回事?」
她樂得像小孩:「是我好女婿幹的。」
我拿過手機一看,原來是姜氏僅存的最後一家小公司,也因經營不善倒閉,姜家徹底退出資本市場,泯於眾人。
新聞的最後還貼出一條消息,由於資不抵債, 姜家老宅不日即將進行拍賣,歡迎各界人士踴躍競拍。
「我已經讓女婿將宅子買下來給我玩。我要在裡面養老。哈哈哈。」
我媽喜滋滋道, 抱著我狠親了幾口,又跑了出去,說是去找女婿和外孫。
我無奈搖頭笑笑。
當晚, 我睡到半夜,突聞門鈴聲。
我警惕詢問,才知是醉酒的顧之辭竟跑來。
門一開,他便一頭扎在我肩頭, 語帶哽咽:「陸宜, 我知錯了, 我真該S。」
我推搡著讓他把話說清楚。
他才嘟哝:「看到現在的你,我才知道,你本身是多麼優秀,內心有多麼強大, 我竟以為這樣的你,需依附姜家達成人生的圓滿。」
我愣了, 復雜地看著他。
他醉醺醺朝我露出無賴一笑:「我本想正式跟你道歉,可終究是沒膽。今晚, 我喝了二斤白的。」
他抱緊我, 渾身都微微抽搐:
「但陸宜, 請不要懷疑我的真心。
「還有,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B險櫃裡那張情書,是我故意讓你看到的, 我不服氣你是失去司震霆才選了次之的我。
「就連我幫姜慈恩撐腰,隻是想去司家耍耍威風——」
他還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最後暈睡在我懷裡。
經此一役,他似乎開了竅, 經常S皮賴臉跑到我的住處。
其實顧之辭有大把時間,他屬於在投資上極有天賦的男人,曾被號稱從未來穿越回來的男人。
「是我」結果還真讓他得逞,留了幾宿。
曾有圈內人給我介紹資質上佳的男伴,我皆避之不及。
沒什麼別的原因,純粹是不感興趣。
再說,有司震霆和顧之辭珠玉在前, 已經很難有人能入我的眼。
愛情從來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三年後,顧之辭徹底成了一個無賴, 甘願當我的附庸。
外界也就對此見怪不怪。
對於能不能復婚, 他已經不在意了。
我有時煩不勝煩,將他趕出門外, 他便在門縫裡一聲聲喊我:「陸宜,開開門,我隻想進來給你暖床,保證不幹別的。」
說的話實在是曖昧又露骨, 讓人哭笑不得。
第六年, 我們還是各過各的。
隻是我們身邊,依舊沒有其他人出現。
當然外界仍有些關於我不好的流言,說我作為公眾人物,踐踏婚姻, 用離婚實現財富自由不是好的引導。
我從來都是一笑而過。
我想,我唯一的過錯。
是沒有讓某些人看到一個離婚女人應有的落魄的樣子,讓人同情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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