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振生犯了難，沉聲道：「這樣子恐怕不好吧？」

「現在長良心？」趙欣梅拔高音量，「我看你當初給餘夢妍下藥的時候，可是毫不心軟啊。」

 

餘振生的語氣聽上去是又激動又氣憤。

 

「你小聲些，這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當初若不是你突然找了過來非要和我再續前緣，我會給餘夢妍下藥嗎？這可怨不得我，我給她下的藥可不致命，隻不過會讓她身子弱些。誰讓她這麼不中用，引發舊病才一命歸西，可算不得我S的。」

 

聽到這話，我宛如嚴冬臘月被一盆涼水從頭淋了個透，險些沒站穩，還是餘心顏扶了我一把才堪堪站穩。

 

給餘夢妍下藥……

 

我滿腦子充斥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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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夢妍就是我的親媽，她當時S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不記事。

 

隻知道是病故，卻沒想到一切都是餘振生幹的好事。

 

虧我還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爸爸。

 

真真是認賊作父。

 

原來餘心顏說要報復餘振生的時候，我還念著這麼多年的親情，既然如此，那便無須給他留半分臉面。

 

11

 

我要舉辦生辰宴，爺爺和外公早早便趕來為我準備。

 

外公拿出當年我親媽託付給他的東西，交到我手上。

 

外公單獨來找我的事情，餘振生肯定知道了。

 

外公才離開半個小時，他便迫不及待帶著酒摸來了。

 

他坐在我面前打著感情牌。

 

他盡量放緩語氣，但不停扣著大腿的拇指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泱泱啊，你覺得爸爸對你怎麼樣？」

 

我咧嘴一笑，看著眼前這副惡心的模樣，違心地開口。

 

「爸爸對我當然好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餘振生聽得心花怒放給我倒了一杯酒。

 

「泱泱啊，首先爸爸恭賀你高考取得好成績。」

 

說完一飲而盡，我也跟著抿了一口。

 

「泱泱你當時說想去國外的音樂學院，爸爸很支持你的決定。

 

「你放心去追求你的音樂夢想，公司就放心交給爸爸，我一定好好替你打理。」

 

說著又敬了我一杯，我剛喝一小口準備放下。

 

他卻老謀深算地笑著。

 

「诶，泱泱，爸爸敬你酒怎麼能隻喝一口呢？不尊敬爸爸是嗎？」

 

我知道他的目的是想把我灌醉，我便依了他趴倒在桌上。

 

見目的達成，他也不裝了，從文件夾中拿出股份轉讓書。

 

我眯著眼睛佯裝喝醉：「爸爸，這是什麼呀？」

 

餘振生拿起我的手捏住筆，讓我在上面籤字。

 

「泱泱，你在這上面籤個字，爸爸就支持你念音樂學院，以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公司裡的瑣事就由爸爸來替你解決。」

 

我嘿嘿一笑，含糊不清地說道。

 

「爸爸，你這是想要騙走我的公司嗎？」

 

餘振生怕是沒想到我這麼直白地說了起來，露出一絲不悅，隨即立馬又掛上笑容。

 

「乖女兒，我這是為了你好啊。你一個女孩子管理公司多累，還不能追求自己的夢想，得不償失啊。」

 

我呸了一聲，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大聲吼道。

 

「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嗝兒～

 

「想要卻又不敢說，隻，隻敢在背後使些小把戲。真是太，太，窩囊了。

 

「難怪外公看不上你。」

 

餘振生氣得臉都綠了，偏偏此刻又沒法判斷我是真醉還是假醉，連忙扶著搖搖欲墜的我坐下。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子。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拉扯我，不過是拖家帶口寄生蟲罷了。

 

「自己沒本事隻敢眼紅別人的東西，你活著還不如S了算呢。」

 

餘振生裝都裝不下去了，臉色陰沉，對著我咬牙切齒，語氣森森。

 

「餘泱泱，你這是在說爸爸嗎？」

 

廢話，不說你難道我在說自己嗎？

 

我知道自己再說下去真的要惹火了他，戲就沒法演下去了。

 

連忙話鋒一轉，故意懵懂地眨著眼睛：「我怎麼會說爸爸呢？我說的是餘心顏啊。」

 

我歪著腦袋：「爸爸，她是您的親生女兒，我這麼說，您該不會生氣了吧？」

 

餘振生臉色一緩，立馬和顏悅色道。

 

「當然不會，泱泱在爸爸眼裡也同樣是我的寶貝女兒啊。」

 

我點點頭，乖巧一笑。

 

「爸爸你真好，我，我這就籤字。」

 

說著捏緊筆歪歪扭扭地在上面寫下三個大字。

 

餘振生。

 

餘振生看著我一筆一畫寫著他的名字差點發作，又掏出了一份新的轉讓書。

 

我心底冷笑一聲，這準備做得還挺足啊。

 

不過，我這次又故意寫錯了名字後，倒在桌上徹底不動了。

 

絕佳的機會就此浪費，餘振生不肯善罷甘休，非要把我搖醒。

 

最後我含糊地回應他，等第二天成人禮過後自然會給他籤。

 

他這才肯放過我，喜不自勝地離開了。

 

我盯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哂笑一聲。

 

等到明天你就笑不出聲了，我會讓你徹底跌入地獄。

 

12

 

成人禮兼生辰宴這天，一大早我爸就過來笑眯眯地祝賀我。

 

話裡話外都在提醒我昨天的事。

 

我淡淡一笑：「爸爸，我記得昨天的事，你放心吧，我對繼承公司什麼的才沒有興趣。你是我爸爸，我不交給你還能交給誰呢？」

 

餘振生這才滿意地離開。

 

可能是得到這個好消息，一整天餘振生和趙欣梅都對我態度特別好，有求必應。

 

簡直是把我當尊菩薩供了起來。

 

當天我們家訂了五百桌，都擺到了街道上，免費宴請周圍的居民。

 

這種情況下，人越多越好。

 

終於到了萬眾矚目的晚上，賓客滿堂，我穿著量身定制的裙子緩緩走到臺上。

 

拿著話筒，說了一堆客套話。

 

餘振生望眼欲穿，我卻隻字不提他的名字。

 

隨後在眾人的見證下，我正式宣稱自己接手公司。

 

聽到我這話，餘振生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隨後我拿著話筒，對著他微微一笑。

 

「接手公司第一件事，我要開除餘振生。」

 

此話一出，眾人哗然，就連我外公也是不可思議。

 

本來臉色大變的餘振生此刻更是再也忍不住，跳上臺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在公司這麼多年豈能是你說開除就開除的。」

 

我優雅拍手，大屏幕上立即出現了餘振生和餘心顏媽媽的照片。

 

一張又一張，從戀愛到懷孕的每個階段都有。

 

我把舞臺暫時讓給餘心顏。

 

看到自己媽媽的照片，餘心顏紅了眼眶，控訴餘振生。

 

說到她的身世時底下又是一陣喧鬧。

 

「真沒想到餘振生是這種人，婚內出軌又拋棄孕婦。」

 

「呸，真是男人的恥辱。」

 

「難怪餘小姐要開除他，活該！整天幹不了什麼正事，全靠餘老爺子撐著。」

 

餘振生慌亂地掐掉大屏幕，睚眦欲裂。

 

「餘心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當時明明讓她去打胎……」

 

話音未落，他才意識到自己是承認了這件事。

 

趙欣梅在下面像是才反應過來餘心顏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老公和別的女人在外面生的孩子。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餘心顏。

 

「心顏，我的乖女兒，你告訴媽媽這不是真的，我相信你。」

 

餘心顏白了她一眼。

 

「老娘們，你是耳聾眼瞎，還是腦子不好使啊？

 

「剛剛我說的話你沒聽見，照片沒看清嗎？

 

「你個酸雞婆娘還想做我媽媽，也不撒泡尿照照，怎麼，你的尿是啞光的？」

 

這番話徹底打破了趙欣梅的希望。

 

她臉色扭曲得厲害，衝上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花了餘振生的臉。

 

邊抓邊踹。

 

「餘振生，你居然背著老娘在外面偷腥，還生了這麼大的女兒，我打S你。」

 

兩人在臺上纏鬥起來，互不相讓，像是個滑稽的跳梁小醜。

 

趙欣梅穿著十釐米的恨天高，底盤不穩一時落於下風，被餘振生按在地上。

 

趙欣梅瘋了一樣掙扎，腳在下面亂踢。

 

正好準確無誤地踢中了他的命根子。

 

他在臺上疼得扭曲起來，臉色發白冒著冷汗。

 

13

 

這場鬧劇愈演愈烈了。

 

隨後餘心顏拿出另外一個連接音響的遙控器。

 

我接過遙控器點開。

 

裡面是上次我和餘心顏在門外偷聽並錄下來的聲音。

 

「當初若不是你突然找了過來非要和我再續前緣，我會給餘夢妍下藥嗎……

 

「這可怨不得我，我給她下的藥可不致命，隻不過會讓她身子弱些。

 

「誰讓她這麼不中用，引發舊病才一命歸西，可算不得我S的。」

 

音響的聲音很大，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下毒的事。

 

外公拄著拐杖顫巍巍站起來，眼淚在皺紋上肆意流淌。

 

「你這個畜生，枉我女兒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餘振生捂著下面哀嚎，咬牙衝著我外公怒吼。

 

「我呸，她要是相信我, 怎麼寧可把公司股權交給什麼也不懂的S丫頭也不肯給我。

 

「明明是你女兒短命還賴我身上，你這個老不S的一把年紀了還不去S, 怕不是你自己克S了她。

 

「她該S！你們都該S！」

 

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屁話。

 

嘴真臭，該給他清洗一下了。

 

我示意餘心顏準備下一環節，她拿出手機搖人。

 

沒過幾分鍾幾個婦女拖著密封的桶進來。

 

打開一看, 周圍的人退避三舍, 瞬間大堂人少了至少一半。

 

因為這幾個大姐拖來的是一桶排泄物。

 

我捏著鼻子指向臺上的餘振生：「他的嘴實在是太臭了，給他洗洗，以毒攻毒。」

 

幾個大姐得了令, 一人一瓢澆在餘振生身上。

 

原本餘振生痛到在上面哀號, 這下正正好澆在他嘴巴裡。

 

他惡心到差點昏厥過去。

 

警察過來的時候, 看著這一幕，甚至有些不明的蟲子在蠕動, 捂著鼻子誰都不肯上前。

 

14

 

餘振生故意S人定罪被判刑。

 

趙欣梅整天瘋瘋癲癲地要去找自己的女兒。

 

看她可憐, 我拿出一份親子鑑定給她。

 

趙欣梅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我女兒！不，不可能！」

 

我拿出的是趙欣梅和徐嬌嬌的親子鑑定結果。

 

當時我被徐嬌嬌圍堵的時候，不小心拽到了她手上的手表, 意外發現了手腕處被手表遮住的胎記。

 

又想起曾聽聞徐嬌嬌是被領養來的，所以有這麼個猜想。

 

後來我特意回了那個地方, 在地上找到了一根屬於徐嬌嬌的頭發。

 

拿去和趙欣梅的頭發做鑑定，果然，顯示兩人是母女關系。

 

趙欣梅失魂落魄地去監獄探視徐嬌嬌。

 

結局可想而知, 趙欣梅親口咬掉了徐嬌嬌的耳朵，怎麼可能會原諒她。

 

更何況現在的趙欣梅已經不是衣食無憂的富家太太，隻不過是缺了半個耳朵的瘋婆子。

 

徐嬌嬌的養父母得知她的親生父母是這麼個德行後，也放棄了徐嬌嬌，斷絕了關系。

 

15

 

接手公司的第五年, 餘心顏順利從商學院畢業了。

 

在校期間她刻苦學習，成績優異, 拿下了很多獎項。

 

「真是老天憐我，讓我們一家人還有重逢的一天。」

 

「（我」不過卻被她拒絕了。

 

「以我的身份, 怎麼好意思待在你的公司呢？」

 

我失笑：「我知道你是因為你爸的原因心有芥蒂，我都不在意你還怕什麼？

 

「再說了, 你不是你爸那種人，我相信你。回來吧，我需要你這樣的高材生。」

 

餘心顏還是搖搖頭，微微一笑。

 

「我也想出去闖蕩一番, 看看自己能混成什麼模樣。等到有朝一日我能跟你並肩而行的時候, 咱們在一起合作也說不定。」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知恩圖報，堅韌不拔，且一直為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奮鬥。

 

知道她心意已決, 勸不動, 隻好祝願她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很多年後，餘心顏真闖出了一片天地。

 

那些曾經用身世攻擊她的流言蜚語都成了她前進的動力。

 

我外公也對她刮目相看，沒有因為她是餘振生的女兒有所輕視。

 

我也不甘落後, 帶領公司發展越來越好。

 

我們曾經相愛相S，如今頂峰相遇，互相扶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