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我提劍自刎。

 

前一秒還讓我去S的男人，被溫熱的血濺了一臉。

 

他怔怔地看著我，跪著小心翼翼的靠近，雙手顫抖著抱起我。

 

嘴裡喃喃道：「怎麼會呢？不可能……」

 

他以為我恨他至極，不會尋短見。

 

可是，系統給我的期限已到，攻略失敗，我必S無疑。

 

1

 

「度追，求你了，你就向我邁一步，一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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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我雙眼通紅，哀求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攻略對象。

 

來到這個世界的兩百年，我沒有一刻停止攻略他。

 

可他的好感度在十年前卻莫名其妙的停在 99，隻差一點我就能成功了。

 

我向度追伸出手，期盼的看著他。

 

與此同時，系統的倒計時開始。

 

它給我兩百年，去攻略修仙界的高嶺之花，度追尊者。

 

度追看著我臉上的淚，眸光微閃，禁錮了十年的好感進度條悄然松動。

 

我眉頭舒展，還未綻放出笑容。

 

他突然退後一步，眼神戲謔：「柳相思，你的表情真讓人惡心。」

 

「你不是要S嗎？跳下去啊，怎麼還不跳？全宗的人都在等著呢，別讓大家掃興。」

 

度追話音剛落，一道機械的電子音響起：【攻略倒計時最後十秒，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否則你將會在骨肉一點一點化成血水的痛苦中S去。】

 

看我怔住的表情，度追笑了。

 

「柳相思，你裝什麼深情？我S了你的好友，廢了師兄，還把師父做成了人彘，他們都是對你至關重要的人，你那麼恨我，怎麼舍得在我前頭S？」

 

度追說得沒錯，我恨他。

 

甚至多次嘗試過刺S他。

 

但我是異世界來的人，處處受限於系統。

 

每當我要SS度追時，系統就會出手攔下我。

 

隻因為度追是這個世界的男主，系統隻準我感化他，不準我傷他。

 

可是憑什麼？

 

一個生來就壞到骨子裡的惡魔，憑什麼被救贖？

 

阿婉，師兄，師父……

 

這些人哪裡對不起他，憑什麼因為他心情不好就要丟掉性命？！

 

【懲罰倒計時五、四……】

 

與其被系統折磨到痛S，不如我自行了斷。

 

我仰頭，血淚順著臉流下，我看著度追，像是索命的厲鬼。

 

接著我喚出本命法劍，利落一轉。

 

血液噴發。

 

我軟軟倒在地上。

 

面前的度追，雙眼瞪得極大，血濺了他一臉。

 

「柳師姐！」

 

「柳師叔！」

 

匆匆趕來的人隻來得及看到我一身慘烈。

 

度追不可置信，跪在地上，雙眸控制不住流下淚。

 

他慢慢靠近。

 

一言不發的抱起我，不要命的給我輸送靈力，試圖溫暖我漸漸冰涼的身體。

 

「怎麼會呢？不可能……」度追陷入魔怔，「明明沒有攻略成功，你為什麼還會離開我？」

 

度追靈力暴亂，「柳！相！思！你不準S！！給我醒過來，醒過來啊——」

 

度追的眼淚不斷打在我臉上。

 

我的意識漸漸消逝。

 

他奔潰大喊：「師姐！！」

 

2

 

【撿破爛系統發現目標，開始綁定……】

 

我看著眼前的光屏，嘴角有些抽搐。

 

撿破爛系統，專門撿那些任務失敗的宿主綁定。

 

【宿主你好，我們的任務是要收集攻略對象的悔恨值哦。】

 

這次這個系統說話軟嘰嘰輕飄飄的，聽起來特別不自信。

 

我問：「你以往的宿主都是怎麼完成任務的？」

 

【嗯……他們都是先對任務對象特別好，在被任務對象傷害到極致的時候突然S盾，往往那一刻攻略對象的悔恨值會達到頂峰，是個百試不厭的好辦法呢！】

 

「呸！」

 

用自己的S讓對方後悔，算什麼好辦法。

 

「你走吧。」

 

【哦。】

 

機械音消失那一刻，我猛地醒來，溺水般大口大口喘氣。

 

我打量了下自己身處的環境。

 

我在一個洞裡，周圍很溫暖。

 

可是……

 

我正睡在一個草垛裡，翻身都困難。

 

張嘴想罵人，發出的卻是咿咿啊啊的聲音。

 

兩隻小胖手在空中飛舞。

 

我氣笑了。

 

系統解釋，它是低級程序，能量有限，隻能找到這麼一副軀體，但我的修為還在。

 

「嗯？就是你麼？」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我抬頭對上一雙狹長的眸子。

 

來人身穿一襲白衣，手拿一隻骨簫，修長的手指掐捏著，「辰時三刻，怨鬼崖下，唯一的活物，嗯，就是你了！」

 

說著男人將我抱起，御劍離開。

 

我被撿走的第五年，體內的靈力恢復了一半。

 

我吐出一口濁氣，感受著身軀裡澎湃的力量。

 

「小柳兒，走了。」

 

破廟門口，白衣男子挑著兩摞破爛，對我招招手。

 

「你又去和那些老妪搶破爛了？」

 

「怎麼說話呢！這等無主之物向來是各憑本事。那些小娘子們非要贈我，我能如何？唉，都怪我年輕又貌美。」

 

我一頭黑線。

 

此時破廟外一群女子追了過來。

 

老少都有。

 

我看向門口的男人：「這是這個月第幾波了？」

 

十珩挑著破爛，攔腰抱起我：「先別罵，速走速走。」

 

現在抱著我逃命的男人就是五年前在山洞撿走我的那個。

 

他叫十珩，是個散修。

 

很窮。

 

臭美。

 

有病。

 

且不要臉。

 

甩掉一眾追隨者後，十珩將挑子上的破爛賣了，給我換了兩個肉包子。

 

「我們小柳兒又長大了點哈，今日肉包，兩個銅板，哥哥先記賬。」

 

十珩從儲物戒裡掏出比他命還長的賬單，在末尾加上兩個銅板。

 

沒錯，這家伙還是個S摳門的財迷。

 

但他有一張非常哇塞的臉，因為這個，五年來想給我當嫂子的人來了一茬又一茬。

 

我問十珩當初是怎麼在山洞裡找到我的。

 

他說：「哦，有個老和尚給了我十個銅板讓我去的，誰知道我費勁把你弄上來，他就不見了！」

 

說起這個，十珩非常氣憤，「你知道你那個半山腰的山洞有多難找嗎？你知道我費了多少靈力嗎？等我找到那孫子！」

 

他喝了一大口水，「一定把那十個銅板要回來！」

 

我：「……」

 

二十二歲這年我的靈力全部恢復，遇到的散修已沒人是我對手。

 

可我還是打不過十珩。

 

我不知道這家伙修為有多高，反正這些年我從沒見過他用盡全力。

 

「小柳兒！今日我撿破爛撿到一個寶貝！」

 

十珩一腳踹開木門手上高舉著一塊玉石。

 

原本搖搖欲墜的門，轟然倒下。

 

他吱哇亂叫著躲避灰塵，保住了他雪白的僧袍。

 

這家伙近兩年不知發什麼瘋，將一頭烏發剃了，整天學著和尚捻佛珠。

 

我一問，他隻說以前的日子過膩了，想換一換身份。

 

我看向十珩手裡那塊玉石。

 

表情微怔。

 

先前攻略度追時，我曾親手為他煉了一柄劍，劍鞘上就鑲了那麼一塊石頭。

 

那是我能拿得出的最好料子，耗時一年鍛造而成。

 

可當我滿心歡喜送給度追時，得到的卻是他的冷眼嘲笑。

 

劍被他隨手扔進熔爐。

 

這塊玉石材料特殊，不會被熔爐毀掉，可那天我在一堆灰燼裡找了很久，卻什麼都沒找到。

 

我愣神的時間，十珩湊過來，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我：「你認識？」

 

我閉眼接著打坐：「送過一個垃圾一塊一模一樣的。」

 

「什麼？！那這豈不也是垃圾？」

 

十珩隨手一揚，那塊價值不菲的石頭被他拋出窗外，「我撿破爛從不撿垃圾的。」

 

說著嫌棄的擦了擦手。

 

十珩拉著我往外走：「別練了，我請你吃燒鴨！」

 

「你不是要當和尚，在戒葷嗎？」

 

「害，今日休沐，明天再戒！」

 

於是，燒鴨店門口一個白白淨淨的光頭大口啃著鴨腿，旁邊百姓指指點點。

 

我嫌丟人，準備悄悄閃。

 

誰知剛一轉身，十珩就指著我的背影：「掌櫃的，給我大姨也來一個！」

 

我按住想一拳錘爆他狗頭的手，回頭接過鴨腿。

 

對周圍驚恐八卦的大娘們假笑。

 

我算算這些年我和十珩的關系變了多少次。

 

剛撿到我時，他是我二叔。

 

我五歲時，他是我哥哥。

 

我十五歲時，是他S乞白賴甩不掉的追求者。

 

昨天我還是他遠方表姐呢。

 

今天就成大姨了。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十珩給的。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十珩騰出手在我頭頂一拍。

 

打坐幾月都沒用的修為，竟在那一刻松動了。

 

我感覺周圍的靈力都灌入身體，腦袋嗡地一聲。

 

我竟然進階了！

 

進階那一刻，我的靈力外泄，本命的法劍受到召喚的，兀地向我飛來。

 

我下意識伸手接過。

 

看著手裡紅豆劍，當初自刎的痛又湧上腦海。

 

隻是紅豆怎會在這裡？

 

還未感懷，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從身後襲來。

 

度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師姐……是你嗎？」

 

手裡的劍輕顫著發出低鳴。

 

度追見狀紅了眼眶，慶幸的笑，

 

我緩緩轉身。

 

他笑容一頓，眼底柔情瞬間化為暴戾：「你是何人？！」

 

說著一掌襲來，「誰給你的膽子碰我師姐的東西！」

 

我腳尖點地躲開，紅豆劍輕轉，化解了攻擊。

 

度追眼眸微眯：「你怎麼會我師姐的獨門劍法？為何紅豆會聽命於你？」

 

我運轉靈力，在他愣神之際，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讓看熱鬧的宗門弟子倒吸一口氣。

 

度追頭被打偏，呆在原地愣了好久。

 

眾人都以為我S定了時，度追怔怔回頭。

 

「師姐…」

 

「真的是你……」

 

他撲進我懷裡，高興得渾身顫抖，「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丟下我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師姐，你終於回來了。」

 

度追希冀的看著我，像隻找到主人的小狗

 

「我不是你師姐。」我將手搭在他的頭上，慢慢靠近：「我是你爹！」

 

我一把抓住度追的頭發，把他砸到地上，用盡全身力氣去揍。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的新系統並不約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