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老夫人身邊的二等大丫鬟,一等大丫鬟有四個。
不出意外,珍珠姐姐嫁人後,我就會成為一等大丫鬟。
爹爹是府裡車夫,駕車時不小心撞到了人。
為了湊錢賠償,我給風流的二公子做了通房。
後來,我在二公子的後院蹉跎一生。
弟弟借著我的賣笑銀子進了學堂,他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
我被拋屍亂葬墳,無人收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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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的下身常常流血,應該是上次被二公子的正頭夫人發現我懷孕,灌了太多的紅花。
我三十了,二公子愛美人,現在幾乎不來我房裡。
做丫鬟時候的小姐妹覺得我爬床丟臉,不和我往來。
父母嫌棄我做通房,帶累弟弟的名聲。
弟弟前幾年考中秀才,娶了知府家三嫁的胖小姐,現在已經是七品官。
我太孤單了。
有一個孩子就好了,這個念頭在我心中瘋長。
於是,在二公子來我院裡的時候,我偷偷吐了避子藥。
很幸運,我懷了孕。
很不幸,二少夫人發現了,我被灌了很多的紅花。
當晚,我就流了很多血。
二少夫人下令不許給我請大夫,我偷偷使了銀子,讓小丫鬟去請我爹娘過來。
他們早在幾年前就脫了奴籍,又有知府做親家,如果願意過來為我說說話。
我們這樣的商戶人家不敢不給面子。
小丫鬟隻帶回一句。
「丟人現眼的玩意,早S早好」。
我能想到我娘說這話惡狠狠的樣子,她本是浣衣的婆子,有一把子力氣,脾氣更是不得了。
隻是,我沒想到,我都要S了,他們都不願意來救救我。
我咳出了血。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能愛我一點呢?
我也不想爬床做通房的,是你們說爹爹撞了人,如果不賠償就要抓爹爹去坐牢,我才爬床做了二少爺的丫鬟。
直到我S,爹娘和弟弟也沒有過來看一眼。
2
「翠兒啊,你救救你爹爹,要是不賠錢,人家就要報官,抓你爹去坐牢。」
我重生了,重生在爹爹駕車撞了人的時候。
好在,這時候我還沒有爬床,還是老婦人身邊風光的二等丫鬟。
我們全家在府裡伺候多年,我爹是車夫,我娘是浣衣婆子,本也有些積蓄。
隻是我娘聽識字的管家說,弟弟有些讀書天賦,於是把家裡所有積蓄都拿出來,給弟弟贖了身。
本朝規定,奴籍不可以參加科舉。
把錢花在了弟弟身上,現在又來找我要錢。
我推開她的手。
「我就是個小丫鬟,救不了爹爹。我看,不如讓弟弟賣身,這樣就有錢了。」
提到弟弟,她頓時發了怒。
「你個黑心肝的,竟然想讓你弟弟賣身。他和你不一樣,將來是要做大官的。」
她突然想到什麼,又開始抹淚,哀哀切切地說。
「這二少爺啊,雖然是個庶出的,可是姨娘得寵,手裡有錢,要是能漏點,估計你爹就有救了。」
說完,又懊惱地扇自己嘴巴。
「呸呸呸,我在說什麼呢,人家二少爺憑什麼幫我們。」
上輩子就是這樣,不明說讓我去勾搭二少爺,一味賣慘,最終我心軟,不忍爹爹這麼大年紀了,還要遭遇牢獄之災,爬了床。
他們一邊嫌棄我丟人,嚷嚷著我敗壞門風,一邊趴在我身上吸血,找我要錢。
說因為有個通房的姐姐,弟弟在學堂裡受欺負。
我還真被他們忽悠住了,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錢全部給他們了。
可憐我上輩子S的時候,身上十兩銀子都沒。
看夠了她表演,我附和道。
「是啊,二少爺有錢,娘不如去求求,說不定二少爺心善,就出錢了呢。老夫人那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完全不理會她在後面哭天搶地。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我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一看就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老夫人很快注意到我眼圈紅紅的,她一輩子吃齋念佛,最是心善,要為我做主。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隻一味地哭著不說話。
等到老夫人說出讓我隻管說,有事她護著我的時候。
我猛然跪倒在地,用力磕了三個響頭,聲淚俱下。
「我爹駕車前天撞了人,我娘讓我給二少爺做通房,說這樣就有錢賠償了。可是奴婢不願意,奴婢在您身邊長大,怎麼能去做那爬床的勾當,可是奴婢也不能不孝啊。」
多餘的話我不肯再說,隻是跪在地上倔強的落淚。
老夫人最是講究三綱五常,父為子綱,要是讓她覺得我不敬父母,她可不會庇護我。
老夫人讓旁邊的丫鬟將我扶起來,拉著我的手。
「好孩子,你是個好的,你娘糊塗啊,怎麼能讓你去爬床,說出去我這老臉都沒了。」
老夫人頓了一下,繼續說。
「可是,你爹爹這事,你也不能不管。要不我讓賬房給你提前支取兩年的月銀,左右你在府裡也沒有開支。」
我一噎,辛苦我做了這麼場戲,居然是這麼個結果。
見我不說話,老夫人有些不開心,聲音也冷了下去。
「怎麼,你不願意,你爹都要被抓了,隻是要你兩年月銀,你居然不同意。枉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很是孝順。」
眼下老夫人是唯一能庇護我的人,如果老夫人嫌棄我了,那好色的二少爺,我肯定躲不過。
我心一橫,正想認栽。
旁邊的珊瑚妹妹突然說。
「翠兒姐姐的爹前天沒撞人啊,前天晚上我爹爹還和他一起喝酒呢,還說要把兒子送去城裡書院讀書。」
這話一出,老夫人連帶著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驚呆了。
能在深宅大院裡待著的都是人精,大家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狠狠放下茶杯,正想發作,門外的婆子掀開簾子來報,說我娘過來告我不孝。
老夫人連說了三聲,「好好好」。
命人將我娘打二十個板子。
我連忙跪在地上,邊哭邊為我娘求情,可惜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唉,我真是個孝順女兒。
老夫人更加心疼我,又加了五板子。
3
我娘挨了板子總算消停一段時間。
趁著這段時間,我託珊瑚妹妹,請她爹幫忙打聽。
果然,壓根沒有撞人這回事。
是我娘聽說大書院的夫子好,想送弟弟去讀書,束脩太貴,便將主意打到我身上。
這次要不到錢,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老夫人向來以道德標杆自居,這次會懲罰我娘,隻怕是覺得遭到愚弄,隻是為自己出氣。
我必須靠自己盡快賺錢贖身,隻是怎麼賺錢,這是個難題。
以前我是個蠢的,每個月的月銀都給了家裡,手裡隻有幾十個銅板,什麼都幹不了。
而且,蔣府雖然是做生意的,但是很以祖上出了一位舉人老爺為榮,對待下人規矩甚是嚴苛,二等丫鬟每個月隻休一天,休息日可以離府,其餘時間輕易不得出府。
我的女紅不錯,倒是可以繡些帕子出去賣,有了本金再想其他的,隻是買布也需要銀錢,隻能等發了這個月月銀才能開始做。
到了發月銀的時候,管事告訴我,我娘說家裡出了事,一大早已經將我的月銀領走。
我氣急。
「你怎麼能把我的月銀給別人!」
管事的面色也很不好看。
「之前你娘也經常幫你領月銀,你不也沒說什麼嗎?現在又來鬧。」
得,都怪愚蠢的自己。
月銀是我的啟動資金,可不能讓我娘得逞,錢到了她手裡,也不好要回來,我得想想辦法。
賤人自有天收,沒等我想出辦法,我娘自己撞上來了。
可能是拿了我的月銀,讓她覺得又一次拿捏住了我,她居然攬了給老夫人送衣服的活。
特意來老夫人院子裡擠兌我。
「賤人,你居然害我挨板子,你現在手裡沒錢,日子不好過吧,我勸你還是乖乖從了二少爺。」
「是嗎?」我冷笑。
趁著四下無人,我一把掀翻了她託盤裡的衣服,又嫌不解恨,狠狠地踩了兩腳。
接著連扇自己幾巴掌,撲倒在衣服上,大喊大叫。
「娘啊,老夫人雖然打了你,你也不能懷恨在心,踩踏老夫人的衣服啊。」
「你對我不滿意不要緊,我隨便你打,老夫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您不能這樣做。」
「我的月銀都已經被您領走了,我不能再聽您的去偷老夫人的首飾。」
我在地上爬行,打滾,嘶吼,很快就圍上來了一群小丫鬟。
我娘撲過來,捂住我的嘴,著急的解釋,說不是這樣的。
看著四周竊竊私語,好像掌握了驚天秘聞的小丫鬟,我很滿意,又暈了過去。
此時無聲勝有聲,苦主已經暈了,想象空間更大。
再說,我要是不暈,過會求情還是不求情。
我娘也是夠倒霉的,這堆衣服裡居然有老夫人最愛的蜀錦,舊傷未好,又被賞了二十板子。
嘖嘖,可憐吶。
晚上的時候珊瑚將我的月銀送來給我,她和我同為老夫人的二等丫鬟,父親又都是府裡的馬夫,很是親近。
上輩子,我爬床以後,隻有她偶爾還去看看我。
她上輩子被老太太許給了一位瘸腿的花匠,因為花匠看著可憐,老夫人心善不忍心花匠孤獨終老。
珊瑚貌美,花匠總懷疑她有外情,對她動輒打罵,她上輩子S的比我還早。
這輩子,我不但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要救下她。
「翠兒姐姐,你怎麼了?」
一時想得愣了神,珊瑚叫我。
我笑著回。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月銀居然能還給我。」
珊瑚很興奮。
「是珍珠姐姐和老夫人說,不能讓那黑心的婆娘一直欺負你,你沒錢伺候起來也不用心,老夫人才做主讓你娘把錢還給你呢。」
「珍珠姐姐平日裡看著嚴厲,沒想到居然會為你說話。以後,咱們要對她好點。」
「是是是,多謝我們珊瑚幫我把錢送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有和她說了一會私密話。
同時商量好了,以後我繡出帕子,就讓她爹爹幫我帶出去,放到繡莊寄賣。
每條帕子,給她爹十文錢辛苦費。
這天到了一月一日的休息日,想到我的帕子在繡莊寄賣一段時日了,我決定去繡莊看看賣的怎麼樣。
剛進繡莊,就發現我的帕子被擺在鋪面很顯眼的位置,用竹棚撐著。
這樣的帕子,價格應該不低,這可不是珊瑚爹爹說的不好賣,50 文一條。
我叫來伙計,詢問價格,居然要二兩銀子一條,那就是 200 文。
我有想過可能會被佔了便宜,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多,想到這些日子為了多繡些帕子,熬紅了眼,就,很氣。
也氣自己,珊瑚她爹既然能和我爹一起吃酒,能是什麼好人,我居然相信他。
我打定主意不再和他合作,以後自己出府交給繡莊,隻是一個月隻能出來一次,雖然不方便,總好過中間商賺差價。
過了幾天,珊瑚爹爹又來找我拿帕子,我以事情忙,沒空繡拒絕了。
誰知過了幾天,珊瑚竟和我說。
「翠兒姐姐,你之前還一門心思要賺錢,怎麼剛繡了兩天就不繡了。」
她越說越起勁。
「我娘本來還說,你再繡一段時間,我們家有了錢,就可以給我弟弟贖身,讓我弟弟也去上學。」
我被氣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
她伸手又捻了一塊桌子上的糕點,繼續說。
「你和你爹娘關系不好,本來借著賣手帕,可以和我們家打好關系的,你突然不做了,我爹和我娘也要不喜歡你了。」
好好好,這是仗著我沒有親人,合起伙來欺負我呢。
我把桌子上的糕點收走,冷聲說。
「我這人沒有親緣,也沒有朋友緣,當不得別人的喜歡,以後沒事還是少來往吧。」
和珊瑚不歡而散以後,總能聽見一些小丫鬟嚼舌根,說我不敬父母,冷漠,沒有人情味。
珊瑚好像又交了一位朋友,是個總被欺負的四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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