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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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名:和你 字數:4210 更新時間:2025-04-27 15:22:19

「朝朝,你願意,一直和我四手聯彈嗎?」


 


鋼琴曲結束十秒後,少年遲了十年的心意才傳到我的耳中。


 


連同他的S訊一起。


 


1


 


年輕出色的鋼琴家沈鬱庭在國際鋼琴比賽中摘得金獎後,回國的第二天就因抑鬱症發作在自己的公寓裡自S,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媒體約見了負責他工作及生活的助理,想要給沈鬱庭的生平做一個直播專訪。


 


直播當天,上百萬人在線觀看。


 


第一個引爆的話題就是,沈鬱庭喜歡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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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源於直播開始沒多久就意外發現夾在樂譜裡的一張照片,是高中時期大合唱表演時拍的。


 


少年沈鬱庭坐在一側的角落裡負責鋼琴伴奏,他微微抬頭,目光落在舞臺中央的合唱團方向,不知道是看誰。


 


觀眾甚至需要觀察得很仔細,才能從他唇角微彎的弧度裡品出一絲幾不可察的溫柔。


 


照片的背後寫了一句話:我將等待著黎明,而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會看到在光明裡的你的城池。


 


助理說:「在家的時候,沈老師偶爾會投影這張合照,然後看著照片彈琴,彈很久。」 像是在思念著某個人。


 


網上引發了熱議,有人眼尖地發現合唱團中還有另一張青澀但熟悉的面孔——餘菲然。


 


餘菲然是一名優秀的小提琴手,兩人畢業於國外同一所音樂學院,早些年也試過幾次同臺演奏。


 


細扒之下才發現兩人從小就相識,如此一來,沈鬱庭喜歡的人是餘菲然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餘菲然很快在個人微博賬號下澄清: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而這一切,我是從剛果當完志願者回國,看到沈鬱庭助理送來的包裹才知道的。


 


在非洲的時候,因為所在地區信號不好,時常會失聯。 他通過餘菲然輾轉聯系了不少人,才得知我家的地址。


 


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你們才會了解那種情緒逐漸蔓延的崩潰。


 


知道沈鬱庭去世消息當下那個瞬間,我感覺「嗡」的一聲,隨後腦袋一片空白,暈眩不已。


 


我很想說點什麼的,但心髒處傳來的沉悶感,一下比一下跳得更重,壓得我發不出聲。


 


當我的視線觸及那張合照,看到背後那熟悉的字體時,心髒突如其來的刺痛激得我的眼睛又溫熱又漲痛,連鼻子也跟著泛酸,但體溫卻似乎在一點點變冷。


 


至此我都覺得自己的情緒尚算可控。


 


包裹裡還有一個小小的 U 盤。


 


沈鬱庭的助理在卡片上寫著:「我總覺得這首曲子應該被它真正的主人所知曉。」


 


U 盤裡隻有一個音源,時間顯示是十年前。


 


是沈鬱庭自己譜的鋼琴曲,他的琴聲溫柔又包容,仿佛在透過曲子安靜訴說著某種期盼。


 


直到一曲畢,我想重新播放,發現音源還有接近 20 秒的時長。


 


於是,在曲子結束的 10 秒後,我聽到少年熟悉的嗓音響起,「這首曲子,叫 With You。」


 


溫柔的嗓音中夾雜著絲絲顫音,泄露了說話人內心的緊張,「朝朝,你願意,一直和我四手聯彈嗎?」


 


豆大的眼淚就是在那個時候掉下來的。


 


我崩潰地顫著手把進度條一遍遍地往回拉,好幾次握著鼠標的手都抖得無法對準進度條。


 


於是沈鬱庭的聲音一遍遍地重復。


 


「朝朝,你願意,一直和我四手聯彈嗎?」


 


「朝朝,你願意,一直和我四手聯彈嗎?」


 


「朝朝,你願意,一直和我四手聯彈嗎?」


 


為什麼不把 U 盤交給我啊沈鬱庭? 既然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為什麼,卻退縮了啊??


 


心髒的疼痛愈漸加劇,巨大的窒息感席卷著我,我整個人趴在書桌上,一手捂著發疼的胸口,一手緊緊摳住桌面,細密的冷汗冒出,比以往任何一次發病都要折磨。


 


意識仿佛被吸入了一個黑洞,陷入無窮無盡的痛苦裡。


 


明明痛苦的情緒可以通過哭泣來發泄和平復的,可我隻覺得越哭越無法控制,越哭越崩潰。 不管我怎樣大口大口地喘息來調節,還是覺得心痛得無以復加。


 


沈鬱庭,我最難過的是,你為什麼沒有好好活著??


 


2


 


我是在《致愛麗絲》的鋼琴曲中緩緩醒過來的。


 


窗外是漫天的霞光,木制課桌,隨風擺動的窗簾,落在地板上的夕陽餘光,黑色鋼琴,以及坐在鋼琴前,身穿白色潔淨校服的少年。


 


這久遠記憶中的熟悉場景,曾經多次夜裡入夢。


 


我動了動身子,蓋在身上有著淡淡薄荷香氣的校服隨著我的動作滑落,我下意識伸出手一把捉住抱在懷裡。


 


秋風輕輕吹起少年的額發,依稀露出俊朗的眉。


 


我忍不住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對方,可心髒的跳動卻一次比一次強烈。


 


這種感覺真實得不像是夢,可眼前人,隻能在夢裡出現。 我連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一開口,夢就碎了。


 


和沈鬱庭第一次產生交集就是在這間音樂教室裡。


 


初時的沈鬱庭為人孤僻清冷,習慣獨來獨往,那種淡淡的距離感讓人不敢輕易上前攀談。 我們的座位離得遠,所以並沒有任何接觸。


 


直到有一天我經過音樂教室,看到裡面的鋼琴想起已經許久沒彈了,來了興致就即興彈了一段。


 


因為過於沉浸,直到一曲畢,我起身準備離去,才看到不知道在門口處站了多久的沈鬱庭。


 


他的黑眸微動,跟我說了第一句話,「你彈得很好。」


 


沈鬱庭對我的第一印象便是跟彈琴有關。 他坦言,我的琴聲幹淨純粹,又帶著可以安撫人情緒的安心感和包容感,讓聽者的心境都平和下來。


 


沈鬱庭自幼學鋼琴,每天都會練習,其實他的技術比我純熟多了。


 


談及喜歡的鋼琴,他所給出的反應會稍微多一些,隱約可見他眼眸裡有光湧動。


 


鋼琴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時間久了之後我經常和沈鬱庭一起出現在音樂教室裡。


 


他習慣在吃了晚飯之後,晚自習之前的時間裡練琴。


 


偶爾我會跟他一起練習,更多時候我吃了晚飯會困意上頭,然後把沈鬱庭的琴聲當催眠曲,在音樂教室裡睡過去。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回憶都能讓人的心髒這樣抽疼抽疼的。


 


最後一個音落下,沈鬱庭似有所感地轉頭,見我已經醒過來了,漆黑如墨的眸子湧現點點笑意。


 


我的眼睛一瞬間紅了,怎麼辦啊沈鬱庭,你就隻是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不跟我說一句話,我都已經難過得想哭。


 


發現我的情緒有點不對勁,沈鬱庭微微一愣,眼裡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擔心。


 


他起身走到我跟前,彎腰平視著我,問話的聲音又輕又柔,「沒睡夠?還是做噩夢了?」


 


沈鬱庭頓了頓,說道:「要不我繼續彈,你再睡會兒?」


 


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沈鬱庭手足無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並沒有找到紙巾。 無奈之下隻能拿起被我抱在懷裡的他的校服袖子,給哭得傷心的我擦眼淚。


 


他蹙著眉頭,聲音難得有些緊張,「怎麼突然就哭成這樣了? 你想讓我做點什麼嗎?」


 


我抽泣著讓他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然後背對著我。


 


少年的身形清瘦,肩膀並不算寬厚。 可用額頭抵在他後背的瞬間,空落落的心卻感覺落到了實處。


 


我揪著他身上校服的下擺,眼淚依舊一顆一顆往下掉,隻是沒再哭出聲。


 


沈鬱庭的耳根通紅,他的身體僵硬地保持著同樣的姿勢,頭微微轉了過來壓低聲音問我,「朝朝,你怎麼了?」


 


我啞著嗓子說出心底的渴望,「沈鬱庭,你別S……」


 


沈鬱庭:??


 


他失笑,「你都在夢些什麼?」


 


隨後又想起,所以她是因為夢裡的自己去世了,才哭得那麼傷心嗎??


 


沈鬱庭抬起手,克制地輕輕拍了拍我的頭,溫聲安慰,「別哭了,我還好好的。」


 


結果我又哭出聲了,他不知所措地閉緊了嘴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情緒才勉強平復下來。晚自習的時間快到了,沈鬱庭隻能帶著眼睛微腫的我回教室。


 


我掃過班上同學那一張張清晰的臉,心裡覺得有點不對勁。 直到我看到桌子上攤著的試卷,直接瞳孔地震。


 


不是,誰做夢會連題目都夢得那麼具體? 我明明連知識點都忘了。


 


深呼吸了好幾下,我想起自醒來後這漫長又細節的一切,這無比真實的感覺。


 


我猛地回頭看向坐在我右後方的沈鬱庭, 他停了筆跟我對視,好一會兒才別扭地移開視線,用手指了指試卷,示意我快做題。


 


不是夢!?


 


我遲鈍地意識到,我回到了十年前。


 


而沈鬱庭,還好好活著!?


 


3


 


我又崩潰了。


 


這種崩潰,某種程度上隱隱壓過了穿回來後冷靜下來的喜悅。


 


看著那一堆待完成的試卷,我頭皮發麻,根本無從下筆。 畢業多年,高中的知識點我早已拋諸腦後,這作業我是做不了一點。


 


淚汪汪地看著沈鬱庭,他眼神疑惑地用唇語問我怎麼了。


 


我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說:「作業借我抄一下。」


 


我們倆的同桌本來在認真刷題,聞言都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沈鬱庭微愣,隨後問我,「哪科?」


 


我紅著臉回答,「全部。」


 


於是,沈鬱庭在我們倆的同桌沉默地注視下遞了幾張寫滿的試卷給我,還補充道,「物理還沒做完,晚點給。」


 


我點了點頭,轉過身子認真地完成作業。


 


兩同桌看著毫無底線的沈鬱庭,對他的濾鏡碎得如同一菜刀拍下去的蒜瓣似的,見者落淚。


 


第二天早上,我被鬧鍾吵醒,房間還是十年前的模樣,客廳還有媽媽催促我起床吃早餐上學的聲音。


 


不放心地給沈鬱庭發了一條早安的信息,很快就得到他的回復,我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我穿回來的時間點不怎麼好,下個月就是期中考了,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


 


我們所在的班級是重點班,雖然知道此次考試是一定拖後腿的,但我還是想掙扎一下,不要當那麼大的顯眼包。


 


於是白天上課接受精神上的摧殘,晚上熬夜看書挑戰體能上的極限。 時不時還要喊一句,「沈鬱庭,救我!」


 


我以前的成績隻能保持前五名,而沈鬱庭的成績穩定得令人發指,就沒掉出過第一名。


 


穿回來的一周後,餘菲然出現了。


 


那天早上回到教室的時候沈鬱庭沒在座位上,隻有黑色書包掛在課桌旁邊的鉤子上,我的桌面倒是放著一個粉色的保溫杯。


 


我想起沈鬱庭如果早上在家有榨豆漿,都會順手給我帶一杯。


 


他為人雖然看著清冷,但心思細膩,真正走進他的世界之後會發現他其實比許多人都溫柔。


 


當初注意到沈鬱庭犯低血糖獨自坐在一邊壓下不適,我到小賣部買了瓶可樂給他緩解一事就被他記在心上,給我帶豆漿也是從一開始表達感謝,到後來形成了習慣。


 


大抵習慣孤獨、心思細膩的人,在接收到外界的善意時,都會比常人生出更多的感謝吧。


 


我打開保溫杯,微微抿了一口豆漿,淡淡的甜在嘴裡化開,我忍不住嘴角微彎,目光盯著門口,等著他回來。


 


沒多久我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走廊處,身邊還多了一個女生。


 


我的眼皮跳了跳,想起這個時候沈鬱庭的小青梅應該轉來我們班上了。


 


上一輩子,沈鬱庭的不對勁就是從餘菲然出現開始的。 甚至在離高考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候,他們倆一起退學出國,等我終於回校,兩人的位置已經空了。


 


我一度以為是我自作多情,沈鬱庭喜歡的是餘菲然,所以在十年後知曉他真正的心意時才更加心痛,無法釋懷。


 


我定定地看著在跟小青梅說話的沈鬱庭,他神色平靜,跟餘菲然溢言於表的開心相比實在是淡漠了些。


 


他忽然偏頭朝我望來,嘴角浮現淡笑,與早晨傾瀉而來的柔和陽光相互融合沉澱,我隻覺得那一刻的沈鬱庭是明亮、溫暖的。


 


沈鬱庭很快回到座位上,告訴我今天班上會新轉來一個同學,對方是他認識許久的人,希望他幫著熟悉一下校園,所以就帶對方走了一圈。


 


我哦了一聲,沒有繼續那個話題,反而問他想考什麼大學。 因為我想知道,沈鬱庭的出國計劃是不是早就有了。


 


結果他說的是國內的一所音樂學院。


 


「你呢?」


 


沈鬱庭的嗓音喚回了我的思緒,我注視了他幾秒,說出了和上輩子的選擇截然不同的答案,「醫科大。」


 


我想攻讀臨床醫學和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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