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這都是我媽媽和我哥計劃好了的，我，我隻是按照他們的計劃……」

計劃？

 

這一家人，為了可夏能嫁入豪門，為了攀上有錢人，居然集體行動。

 

而我，隻是可憐的棋子。

 

他們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李向跑掉，要可夏跟著去國外。

 

但是，他們家沒錢。

 

可夏知道，我手裡的新遊戲價值連城，於是將我帶回家，在他們一家人面前上演了一場好戲。

 

逼著我低價賤賣了遊戲版權，供可夏留學，幫她和李向雙宿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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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言哥哥，我給你寫欠條，看在你那麼愛我的分上，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想過苦日子了。

 

「成全我好不好？」

 

可夏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又爬到茶幾上寫下了欠條：

 

「我還你一百萬，李家有的是錢，這一百萬都是小錢！」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憋紅臉的馬瑤，奇怪，她竟然繃得住，沒有笑場。

 

這家人離開前，可夏還在不斷地求我：

 

「牧言哥哥，明天的訂婚宴事關我的幸福，你那麼愛我，也希望我幸福對不對？」

 

她眼裡全是淚花，楚楚可憐，惹人憐憫。

 

「這個送外賣的窮逼有了一百萬，你就是讓他吃屎他也會答應，妹妹，別理他！哼，就是可惜了一百萬。」

 

可卿滿臉是血，還在罵罵咧咧。

 

我一言不發，可能可夏也覺得一百萬可以吃定我，加上李向的背景和我夢想的行業重合，她依然有底氣：

 

「牧言，到時候我給李向說點好話，說不定可以給你一份好工作，你好好考慮一下你的未來，難道要送一輩子外賣嗎？」

 

是啊！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可夏一家人離開之後，馬瑤請我去酒吧喝酒解悶。

 

她隻給自己點了酒，給我叫了一杯熱牛奶。

 

「你胃不好，以後不許喝酒了。」

 

我竟然有些感動。

 

「明天就當我是你的新女朋友，氣S那朵白蓮花。」

 

馬瑤臉上一紅，自己做了安排。

 

「牧言，這事該不會影響你和我們合作的事情吧？你得振作起來，為那個白蓮花不值得。」

 

我聽著酒吧的民謠，思緒亂了。

 

我是什麼時候發現可夏骯髒的秘密的呢？

 

三個月前，我獨自出國去了可夏留學的地方。

 

那時候，我的新遊戲已經完成收尾工作，根據網上試玩的反饋，那將是一款劃時代的手遊。

 

馬瑤父女倆給我開出了天價，但我一概拒絕。

 

這個耗盡我兩年多心血的傑作，是我獻給可夏，獻給我們未來的禮物。

 

我信心滿滿，打算將這個好消息當作禮物送給可夏。

 

可我看見的卻是，可夏和李向在異國他鄉的校園出雙入對。

 

我那天孤獨地坐在校園咖啡館，看著他們在草坪上秀恩愛，忍不住讓孫淼幫我查了李向，一切就明朗了。

 

李向是我們大學同級校友，是出了名的富二代，很多拜金女投懷送抱。

 

不知道孫淼從哪兒弄來了李向的朋友圈，從大四開始，可夏就出現在他朋友圈，他們一起商量留學，一起商量著他們的未來。

 

儼然一對陷入熱戀的鴛鴦。

 

可那時，可夏明明和我到處租工作室，和我暢享未來，背地裡卻在做那些惡心的事情。

 

我在可夏眼裡，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金主唄，你連備胎都算不上。」

 

孫淼說得直白，一點情面都沒給我留。

 

後來我才知道，可夏需要錢，但又要在李向面前裝出看淡金錢的樣子，以此證明她和那些拜金女不一樣。

 

既要享受生活，又要立牌坊，婊得徹底。

 

於是，我成了冤大頭。

 

可惜了，可夏，你的美夢恐怕是一場空了。

 

李家的訂婚宴辦得極為隆重。

 

聽說李老爺子要在訂婚宴上宣布集團喜訊，加上獨子李向訂婚，真是雙喜臨門。

 

我那些勢利的同學都想趁這個機會和李家人攀上關系，果然全員出席。

 

但個個心懷鬼胎，更想看我的笑話。

 

我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全場哗然，梅姨和可卿氣急敗壞地衝了過來攔住我：

 

「牧言，你跑這裡來幹什麼？

 

「呵，是不是舍不得我家寶貝女兒啊？還痴心妄想呢？

 

「給我轟出去。」

 

保安要攔我，卻被李向攔住，他以勝利者的姿態鄙棄地看著我，而可夏，正一臉蒼白地站在他的身後。

 

「喲，你就是那個刷爆信用卡討我女人歡心的外賣員吧？

 

「可夏告訴我，大學幾年隻是把你當成哥哥，你的信用卡還得上嗎？

 

「要不，你跪著求我，我幫你還了？」

 

宴會上的人全都在嘲笑我：

 

「真是不要臉，我怎麼有這樣下賤的同學呢？」

 

「這種場合也是一個送外賣的人可以進來的？」

 

我不為所動，可夏拉著我到了門外，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牧言，你太過分了，我可以給你錢，你給我馬上消失。」

 

今天的可夏珠光寶氣，氣質出眾，但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面，再也看不見一絲吸引我的光芒。

 

「可夏，我隻是來參加宴會的，請你不要誤會。」

 

我從懷裡掏出請柬。

 

可夏一把搶了過去。

 

那是李老爺子親自發出去的，隻邀請了藍雪集團馬總和千金馬瑤，還有一個神秘的股東。

 

「你，你是貴賓？」

 

我抽回請柬，欣賞著可夏臉上的陰晴變幻。

 

李向也看見了請柬，臉頓時就綠了。

 

可能李老爺子告訴過他，今天要宣布的是和藍雪集團重大合作，我的身份，他不敢得罪。

 

可卿和梅姨還不相信，衝過來推搡，要搶那張請柬。

 

請柬掉在地上。

 

我看著他們冷冷一笑：

 

「李向，你爸就是這樣對待嘉賓的嗎？別忘了，你們李家隻是個不入流的代理商，還要藍雪集團賞飯吃。」

 

我不緊不慢地逼問著李向，一旁的可卿還護著未來的小舅子，揚起巴掌就要扇我。

 

但他的手被李向抓住，還被李向一腳踢倒在地。

 

「給我撿起來，給貴賓賠罪。」

 

梅姨和可卿愣在原地，他們絕沒想到，未來的女婿突然神色大變，但他們屁都不敢放。

 

可卿趴在地上，雙手捧起請柬，梅姨拿過去在身上擦了又擦才遞到我面前。

 

我厭惡地避開，馬總和馬瑤剛巧到了。

 

馬瑤挽著我的手，和他爸爸馬總一左一右護著我坐進了貴賓席。

 

全場寂靜無聲，那些想看我笑話的同學竊竊私語，大氣都不敢出。

 

「牧言什麼時候加入藍雪集團的？」

 

「看那身份，還不一般啊。」

 

「這下有好戲看了，雷鳥集團還要藍雪集團賞飯吃呢。」

 

「……」

 

可夏一家人，緊張地捂住了嘴巴，他們認出了馬瑤。

 

「她？」

 

「竟然是藍雪集團千金？」

 

「媽媽、哥哥，怎麼辦啊？」

 

可夏無助地向梅姨和可卿求助，這對母子大眼瞪小眼。

 

「別怕，李向那麼愛你，就是不和藍雪集團合作也會選你的。」

 

我真是想笑，和生意比起來，她可夏真有那個魅力嗎？

 

說是李家的宴會，但藍雪集團的三位貴賓才是主人。

 

李老爺子帶著李向跟哈巴狗一樣討好我們。

 

「剛才在門口到底怎麼回事？」

 

李老爺子氣得呼吸急促。

 

「爸，一點小誤會。」

 

李老爺子轉身就是幾巴掌：

 

「沒用的東西，這些人你也敢得罪？今天要是合作的事情泡湯了，你就給我滾蛋，我沒你這個兒子。」

 

馬總很隆重地介紹了我：

 

「牧總是遊戲設計的天才，三年前他賣了一款遊戲給我，讓我們集團賺了幾十個億。

 

「今天牧總帶著新設計的遊戲加入了我藍雪集團，那將是一款顛覆性的創新作品，以後我們藍雪集團遊戲開發方面的事情都由牧總負責。

 

「而且，牧總還是我們集團的股東。」

 

那些行業大佬們，紛紛舉杯祝賀，圍著我暢談未來的合作。

 

隻有可夏一家人，坐在貴賓席的末端，像吞了蒼蠅一般。

 

「那個遊戲原來是牧言寫的？」

 

「我的天啦，新遊我試玩過，果然是天才。」

 

同學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他們討好地看我，但我一概視而不見。

 

「李老爺子，我帶了些遊戲資料，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讓大家了解一下啊？」

 

馬瑤說完，對我神秘兮兮地一笑。

 

馬總拍著我的肩膀：

 

「我們去包間喝茶，那些齷齪的畫面你就不要看了，髒眼睛。」

 

我猜到了馬瑤要在宴會大廳播放什麼。

 

她將可夏一家衝進我的工作室，逼我的場面全都錄了下來。

 

我和馬總坐在包間裡，外面吵翻了天。

 

吃瓜這件事，不分地點場合, 總能讓人宣泄情緒。

 

「牧總，至於要不要和雷鳥集團合作，你一句話的事。」

 

我看著杯中的養胃茶，嘴角一彎：

 

「不合作, 我要搞S雷鳥集團。」

 

我又不是聖母婊，裝什麼大善人？

 

【訂婚宴上婚事一句沒提，還被曝光真相了，笑S我了。】

 

【我就說李向怎麼可能看上可夏，她在李家人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可不是, 我就知道牧言會成功，他是我們的驕傲啊！】

 

【我聽說，李向把可夏甩了, 跪求牧言放過。】

 

【……】

 

同學群裡熱鬧了幾天, 和網上一樣，到處都有人在手撕白蓮花可夏。

 

我冷冷一笑, 果斷退出了大學同學群, 永遠不會和這些勢利小人為伍。

 

孫淼告訴我, 可夏一家人徹底完蛋了。

 

梅姨和可卿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可夏身上，還和她斷絕了關系。

 

「不至於吧？」

 

我倒是有些意外。

 

「你忘了可夏給你寫的欠條了？那對母子生怕和自己扯上關系, 自然躲得遠遠的。」

 

這我倒是不意外。

 

畢業那天，可夏哭紅了眼睛，她說梅姨在逼她相親，要她成為家裡的搖錢樹。

 

「（一」而可夏, 可能是被網絡輿論逼急了, 她在網上的言論越來越不正常：

 

【作為一個海歸, 真是看不起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

 

【在國外, 根本沒人管你的錢靠什麼手段獲得的，那是個人自由，那是個人權利。】

 

【我利用牧言又怎麼了？我願意，我有那個能力！】

 

【你們沒權幹涉我的自由。】

 

有網友嘲諷她：

 

【白蓮花, 滾去國外, 你們不是講契約精神嗎？】

 

【那你給牧總寫的欠條, 上面的錢還了嗎？】

 

再後來，又聽說可夏急著賺錢去了緬甸, 從此再無音訊。

 

一年後, 我親自主導收購了雷鳥集團。

 

我和馬瑤結婚那天，翻到了那張欠條。

 

馬瑤依偎在我懷裡：

 

「大債主，你還留著啊？哼，舊情不忘是不是？」

 

她故意逗我, 其實知道我早就忘了這回事。

 

但欠條的存在，讓可夏心裡一直惴惴不安，她和她的家人都不敢聯系我, 甚至說一句祈求原諒的話的勇氣都沒有。

 

這反倒是讓我的世界幹淨了。

 

我將欠條燒了, 馬瑤生氣：

 

「大債主, 你不怕她賴賬啊？」

 

我聳肩一笑，還錢的賬號當初就給了可夏，還不還我不在乎, 我也不會知道。

 

因為，我留給她的是一家公益基金的捐款賬號。

 

一個人，要走什麼路得自己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