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之後,餘歸晚日日會讓我跟她說,那些姑娘每日都做了些什麼。
不過那些姑娘什麼都沒做。
可餘歸晚依舊憂思過度,她在擔心侯爺的心被別人勾走。
特別是在侯爺接連好幾日歇在書房之後,餘歸晚終於坐不住了。
「桃紅,除了你,我誰都不能信了。我給你開臉,你去伺候侯爺。興許侯爺就會多來我院子了。」
她這次,用的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命令。
我正想拒絕,可是餘歸晚卻笑著拍了拍我的手,「我知道你想得多,所以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考慮。」
「我定是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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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晚上過後,侯府就變了天。
10
侯爺醉酒之後,寵幸了太子送過來的姑娘。
正好是長得很像鳶尾的那位。
伺候餘歸晚梳妝之時,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烏青,便提醒她:「夫人,還是照顧自己身子要緊,您現在腹中還懷著侯爺的骨肉呢。」
「再說了,您不是說了,妾室都是玩物嗎?那些姑娘再怎麼樣,都越不過您的。」
我將她先前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可是餘歸晚卻抬手打了我一巴掌,「你懂什麼?!」
我捂著臉,「對不起夫人,是奴婢多嘴了。」
瞧,跟別人分析之時,說得頭頭是道,可到了自己身上,就變成另外一回事了。
她喘著粗氣,把首飾盒掃到了地上。
名貴的首飾散落一地。
似乎還不解氣,她把當初跟侯爺的信物拿了出來。
「侯爺不可能變心的,定是那狐媚子勾引侯爺。」她自言自語著,把那塊粗糙的玉佩收好。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是啊,錯的都是別人,你的親親相公怎麼會有錯呢?
等她發泄完之後,收拾好了自己的儀容,又成了那個寵辱不驚的侯夫人。
「起來吧,桃紅。幫我梳妝,別讓侯爺久等了。」
等到了正廳之時,侯爺跟那位姑娘已經到了。
餘歸晚的步子一滯,但還是強撐著若無其事地走到了主位上。
「夫人來了。想必昨日之事你也知道了,給雪兒安排個位份吧。」
似乎是怕餘歸晚多想,侯爺又補了一句,「總歸是太子的人,位份低了也怕被指指點點,說是苛待了她,便抬成姨娘吧。」
從此,侯府中多了個雪姨娘。
而侯爺為了讓餘歸晚心裡好受一些,便把剩下的姑娘遣散了。
餘歸晚因此還在說著,侯爺心裡定是有她的,否則不會這麼做。
嗯,怎麼不算有呢?
柳綠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呲著大牙樂,「那不就是剩下的沒被侯爺選上嗎?怎麼就成了心裡有她了呢?」
我們當下人的,哪能揣度主子的心思?
主子說是心裡有她,那就是心裡有她。
11
有了雪姨娘之後,侯府熱鬧了許多。
一開始侯爺心中有愧,還會宿在餘歸晚房中。
可聽說餘歸晚為了彰顯自己大度,勸侯爺去雪姨娘那邊。
之後侯爺便順水推舟,都是宿在雪姨娘院中。
可這都是餘歸晚自己勸的,再怎麼不高興,她都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跟餘歸晚不同,雪姨娘人生得嬌媚,性子又潑辣,逐漸哄得侯爺整顆心都拴在了她身上。
而且雪姨娘待下人們也是極好的。
就是她會敲打著她的下人:「你們可別對侯爺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然仔細你們的皮。」
侯爺知道後,寵溺又無奈地說她是小醋壇子。
雪姨娘柳眉倒豎:「我就是醋得很,侯爺多看別的小丫鬟一眼,我心裡都燒得慌。」
「侯爺這種天下頂好的男子,誰知道多少人覬覦著。」
這一席話哄得侯爺暈頭轉向。
餘歸晚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此事,特地過來雪姨娘的院子敲打她。
雪姨娘的禮儀沒有出任何錯。
隻是在聽到餘歸晚讓她大度的時候,滿不在乎地說:「我可沒辦法像夫人這麼大度,否則我也不會隻是個姨娘了。
「夫人您大度,所以您能當侯府的主子。
「我可做不到跟夫人一樣,把陪嫁丫鬟送給侯爺。」
餘歸晚被氣得狠了。
當天,院子的瓷器便又換了一整套。
此事之後,兩人的梁子也就結下了。
餘歸晚不再張羅著給侯爺找丫鬟,而是開始處處跟雪姨娘爭個高低。
可面上,她還是那個寬厚的侯夫人。
雪姨娘也不是吃素的,經常氣得餘歸晚大晚上睡不著。
「夫人,她不過就是個姨娘,如何敢跟你鬥?還不是仗著侯爺給她撐腰?但是後院中,還是夫人說得算啊。」
我在夫人身邊給她出著主意。
我的話一下子點燃了餘歸晚的鬥志。
可餘歸晚的段數,還是不如雪姨娘。
連續幾次爭鬥。
都隱隱落了下風。
雖不至於吃甚大虧,可多年來順風順水的餘晚歸如何氣得過?
氣大傷身。
憂思也傷身。
終於,在侯爺帶著雪姨娘去參加皇家圍獵之時,餘歸晚因為憂思過度,見紅了。
侯爺是沉著臉回侯府的。
這些日子餘歸晚和雪姨娘鬥法,侯爺是兩邊都討不得好,本就心中鬱鬱難平。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放松幾日,餘歸晚又出了這個幺蛾子。
雪姨娘十分誇張地抹著不存在的眼淚,「哎呀,姐姐怎麼回事啊,侯爺不過跟妾身出去參加了個圍獵,這車馬都還沒到皇家園林,姐姐怎麼就出事了?不要緊吧?」
原本就不開心的侯爺,臉色一下子黑如鍋底。
餘歸晚有苦難言。
而雪姨娘則是溫柔小意地安慰著侯爺。
餘歸晚坐不住了,她還是想讓侯爺記起她的好。
「我也沒什麼事,侯爺不必如此緊張,大概是最近府中事務太繁雜了,我有些累到了。」
侯爺冷哼了一下,張口就是:「累到夫人,倒是我的不是了,那以後你就安心養胎!府中內務……」
侯爺把管家權交給了雪姨娘。
12
那日之後,餘歸晚和侯爺就開始冷戰了起來。
侯爺更是一連半個月都宿在了雪姨娘的房中。
餘歸晚日日以淚洗面。
可我猶記得她當時跟那些貴夫人說的話。
有些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怎麼會知道疼呢?
餘歸晚就好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一樣,本來這胎就懷得十分兇險,可是她又沒有養好身子。
再加上雪姨娘日日借著請安的由頭,跟餘歸晚炫耀著和侯爺有多恩愛,餘歸晚直接被氣得病倒。
起不來床。
終於,到了餘歸晚發動的那日。
可不知為何,穩婆遲遲沒有過來。
餘歸晚拉著我的手,痛得滿頭是汗:「快,桃紅,我快生了,你去請侯爺!」
我坐在餘歸晚身邊,淡淡地,拂去了她的手。
「夫人,您就不要跟雪姨娘爭了,等真的快生了,穩婆會過來的。
「再說了,要生了也不應該是喊侯爺,而是喊醫女和穩婆啊。
「您啊……就安心睡吧。」
她捂著肚子,臉上滿是痛楚:「不……桃紅,我真的快生了,你快去……」
聽著餘歸晚氣若遊絲的聲音。
我耐心幫她掖了掖被子,聲音溫柔又恭敬:「夫人,別說傻話,您這還不足月呢。」
說完之後,我笑了笑,離開了餘歸晚的房間。
並吩咐下去,夫人要睡了, 大家手腳輕一點, 誰都不要打擾到夫人。
餘歸晚的屍體被發現之時, 已經涼了。
侯爺這時又突然發現,自己愛著餘歸晚了。
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啊。
因此侯爺在給餘歸晚守靈的晚上, 因為太過悲痛,而不小心打翻了靈堂的香爐,失了火。
而此前,他為了彰顯自己的深情, 把下人都遣散了, 隻留了他自己跟雪姨娘在靈堂中,等到下人們發現著火的時候,隻發現三具焦黑的屍體。
侯府一下子掛滿了白綾。
13
我叫桃紅,曾是侯府已故夫人的陪嫁丫鬟。
此時,我跟著雪姨娘,還有柳綠,正在前往江南的馬車上。
雪姨娘,原名叫沈晴雪,是鳶尾的親妹妹。
她入侯府, 從來都隻有一個目的, 給鳶尾報仇。
鳶尾被賣給人伢子之後,輾轉被賣到了青樓。
等沈晴雪找到她時, 已經形銷骨立了。
耗盡家財贖回鳶尾之後沒幾天,她就去世了。
沈晴雪恨餘歸晚。
我也恨。
我的命是素月救的。
原本我當不上餘歸晚的下人, 原本我應該被凍S在冬日。
是素月說了一句, 「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挺有福氣, 姑娘心善, 不若救下來當個丫鬟使喚也好,滿京城定會稱贊姑娘的仁義之舉。」
於是我多了這麼多年的活頭。
沈晴雪到侯府的第一日, 便來找我了。
是鳶尾告訴她,我跟柳綠兩個人時常幫襯她的。
可其實是鳶尾幫襯我們更多。
我跟沈晴雪一合計,便做好了S了餘歸晚和侯爺的準備。
哪怕S。
我本就孑然一身。
縱然失敗S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
柳綠笑著說, 要S一起S。
我伸了個懶腰,跟柳綠一塊回了屋子。
「陽柳」索性, 一切順利。
沈晴雪拿了管家權之後,就把我跟柳綠的賣身契還給了我們,帶著我們去銷了奴籍。
靈堂守靈之時,沈晴雪給侯爺下了迷藥。
等侯爺昏S過去後, 又打翻了靈堂的香爐。
而我跟柳綠則趁著沒有下人靠近,把一具從亂葬崗帶過來的屍體,搬了進去。
一把火燒幹淨餘歸晚和侯爺的罪惡,也算是便宜了他們。
14
沈晴雪跟著我們, 上了前往江南的車。
她也沒有家人了。
都S了。
柳綠的家人早就不知在哪了, 於是她也跟著我回到了江南的鄉下。
這些年攢下來的銀錢,夠我們無憂無慮過下半輩子了。
柳綠挽著我的手笑道:「找什麼男人,還是跟姐妹一起, 最舒坦了。」
是啊。
柳綠難得聰明了。
陽光正好,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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