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

 

我原來想平靜的在這個世界度過最後幾天的，可天不遂人願。

 

那就都別好過！

 

我以最快的速度登錄暗網，將我手上 51% 的季氏股份公開拍賣。

 

後把成交資金連同砸婚房前收拾出來的所有奢侈品和珠寶一起，統統捐給兒童慈善機構。

 

本打算最後一天完成的事情，提前都給辦了。

 

隨後我拿了把折疊斧塞包裡，又將蔣薇薇發給我那些『真愛』宣言打印個幾萬份，一路派發到蔣薇薇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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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誰呀？」

 

「你爸！」

 

蔣薇薇一開門，被我拎著斧子的樣子嚇得面無血色。

 

「你、你想幹什麼？」

 

「給你送鍾。」

 

我遞給她一個兔子鬧鍾，裡頭不停傳出我用 ai 合成她聲音做的鬧鈴聲：

 

【我蔣薇薇不到 18 歲就跟了他！他說我的手藝很好！很好！】

 

蔣薇薇見狀，羞憤地一把奪過來砸到地上。

 

可那聲音仍舊以高分貝在播放。

 

【……他說我的手藝很好！很好！】

 

她氣急敗壞再次撿了起來砸了又砸。

 

即使把兔子外殼摔得稀巴爛，隻剩最裡面一個堅硬的芯片，她用腳拼命地踩拼命地踩，那東西還在不停大叫：

 

【我蔣薇薇不到 18 歲就跟了他！他說我的手藝很好！很好！】

 

我淡淡看著她發瘋跳腳的樣子，並不比我先前崩潰時好看多少。

 

「別費勁了，用了黑科技的，你S了它還能繼續叫。」

 

技術靈感源於現世開花蠟燭的蜂鳴器。

 

為了謳歌她的愛情，我用了超能源電池。

 

主打的就是一鍾傳三代，人S它還在。

 

聞言蔣薇薇猛地撲了過來，歇斯底裡大聲尖叫：「你給我去S！！！」

 

呵，這就破防了，還以為多能舞呢。

 

我揚起的折疊斧制止了她的動作，但這一斧我沒砍到她腦袋上，而是擦著她的耳朵狠狠嵌到了門框裡。

 

蔣薇薇雙目大瞪，驚恐地癱坐在地。

 

淡黃液體瞬間在她身下漫開來。

 

「你在吵什麼？」

 

聽到季隋從裡頭傳出的聲音，我嫌惡地轉身離開。

 

最後用手機發送了一個程序指令。

 

這個世界的網絡，將不會再有任何我存在過的痕跡。

 

時空緣淺，季隋，往後不必再見了。

 

14

 

季隋剛從浴室衝洗幹淨出來，就聽到樓下傳來蔣薇薇砸東西的聲音。

 

他不由感到一陣煩躁。

 

蔣薇薇最近確實太不懂事了。

 

這兩天時玥似乎變得很敏感，他越來越拿不準她的脾氣。

 

當初看蔣薇薇識時務，不鬧騰又討喜，才讓她一直留在身邊。

 

他有想過和時玥生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寶寶的。

 

可時玥當初陪他吃苦，把身體熬壞了，每到生理期都會疼得S去活來。

 

等日子好過了，又給她調理了兩三年才相對緩和。

 

他舍不得時玥為了生寶寶再遭罪，才允許蔣薇薇懷上孩子。

 

他原打算婚後悄悄去結扎的，再告訴她自己不育，回頭把那個孩子給她抱養，也算填補遺憾了。

 

可不知為何，這兩天他似乎有種和時玥漸行漸遠的感覺。

 

她在生理期時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了。

 

這讓季隋隱隱感到不安。

 

算了，蔣薇薇的孩子還是打掉。

 

大不了他多陪陪時玥，等她把身體養好了，再要一個他們自己的寶寶不遲。

 

時玥的眼睛特別好看。

 

到時不論生男孩還是女孩，眼睛最好長得像她。

 

想到這，季隋心底滿是柔和，嘴角情不自禁彎了彎。

 

蔣薇薇突然又爆發一聲尖叫，他斂了笑意不耐開口：

 

「你在吵什麼？」

 

當季隋穿好衣服下樓，看到蔣薇薇癱坐在地上，以及門框插的那把折疊斧時。

 

巨大的恐慌瞬間籠罩了他。

 

這把斧子是他從前買來給她防身用的。

 

那時他開玩笑說，將來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就用這把斧子砍他……

 

季隋慌忙給時玥打電話，發信息，統統被拉黑。

 

他跑回婚房，除了房子的主體框架，已經被人拆卸一空。

 

時玥最喜歡回憶過去，她一定在老房子那。

 

季隋著急忙慌跑過去，看到承載他們所有回憶的老房子，已經變成廢墟一片，連牆皮都沒有留下。

 

他這才意識到，一切都完了。

 

他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生生挖出了一塊，他迫不及待想找到時玥，隻要她肯原諒自己，S了他都可以。

 

然而他發動自己所有的勢力和關系。

 

都找不到時玥任何蹤跡。

 

她消失了，仿佛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

 

他不停在兩所房子之間瘋狂來回，試圖尋找兩人相愛過的證據。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季隋徹底崩潰了。

 

他仿佛陷入了一個隻有黑暗和寒冷的地方，聽不到也看不到，整個人不停往下墜。

 

突然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

 

是他給時玥設置的專屬鈴聲。

 

他一下又從地獄回到了人間，狂喜地接通電話。

 

「嗚嗚嗚季哥哥，警察來了要把我帶走，你快來救救我……」

 

聽到蔣薇薇的聲音，季隋厭惡地直接掛斷。

 

他現在隻想找到時玥，或者找到任何跟她有關的東西。

 

等等。

 

他那串老房子的鑰匙還在蔣薇薇那，他要去拿回來！

 

等季隋一路狂奔到蔣薇薇住處，她已經被警方帶走，隻剩衛傑幾個在著急的商量如何救她。

 

季隋看也不看衛傑他們，隻是發瘋似的找他那串鑰匙。

 

鑰匙扣上的黑兔掛件，搞不好是時玥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他一定要找到它。

 

最終他在一個抽屜的角落找到了。

 

失而復得的喜悅也僅僅維持了一瞬，因為他的玥玥還是沒有找到。

 

季隋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一輛電驢將他蹭翻在地，手裡的掛件一下甩飛到馬路中間。

 

他手無足措想要跑過去撿起來。

 

但疾馳來往的車輛瞬間將掛件碾爛，碾碎。

 

時玥最後留下的痕跡也沒有了……

 

季隋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直到雙目猩紅，怔忪良久，在路人訝異的注視下哭得撕心裂肺。

 

一陣風吹過，一張傳單啪一下蓋到他臉上。

 

他木然將它掃開，卻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再也生無可戀。

 

原來蔣薇薇一直在挑釁時玥，她早就知道自己幹了哪些齷蹉的事。

 

想到自己不久前吃的是南南的肉，他的胃不住地幹嘔抽搐。

 

時玥說過的，如有背叛，她會消失。

 

她沒有騙他，她真的消失了。

 

15

 

倒計時第二天。

 

其實我哪裡也沒有去，隻是找了間寺廟，借住那裡的禪房靜靜等待回家的時刻。

 

我已經不願再想起和季隋有關的事了。

 

可彈幕不停在我眼前滾動，我想看不到都難。

 

【真是賤啊，早知現在，當初幹嘛不管好自己的下半身，還有臉到和時玥初遇的地方哭！】

 

【裝模作樣！想讓時玥看到熱搜會心軟吧，笑S，人家上山前連手機都扔了，主打一個與世隔絕。】

 

……

 

【蔣薇薇終於在她有生之年火遍全網了，這些罪判下來，能S三生三世還有剩。】

 

【畜生啊，竟然讓人在看守所裡把蔣薇薇弄到流產，真夠狠的，怎麼不弄S自己啊。】

 

……

 

我盤坐在禪堂，聽和尚們講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沫，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

 

我空空而來, 亦空空而回。

 

看破人生無常, 方能得以自在。

 

倒計時最後一天。

 

季隋聽說有家寺廟祈願很靈驗。

 

他來到山下, 對著數千臺階一跪一拜, 隻求佛祖能讓我再見他一面。

 

【真是晦氣, 這都能讓他瞎貓撞上S耗子。】

 

【時玥該不會一個心軟就跑去原諒他了吧，可千萬別啊, 好多乳腺等著通呢！】

 

這屆彈友會不會說話？

 

誰是S耗子！

 

彈幕不停實時描述季隋的情況, 說他沒跪多久膝蓋就全磨爛了, 腦袋也磕得血肉模糊，卻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從前他做飯手指被切到，我都能心疼好久。

 

如今看到這些, 我已心如平湖。

 

甚至有些擔心他上來後會找到我, 真心不想再到他了。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多餘了，因為他才磕到半山腰，就被警方的直升機逮捕帶走。

 

說是蔣薇薇那 25 個 G 中也有他的貢獻。

 

挺好的, 所求亦所得。

 

S得其所。

 

【終於通了！】

 

【結束令人舒適。】

 

【？？？怎麼突然黑屏了？】

 

時間還剩最後一分鍾，系統問我想以什麼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我站在山峰上。

 

看著夕陽最後一點一點消失在天際, 我閉上眼, 展開雙臂，翩然一躍。

 

往事乘風歸去，往後皆是安和。

 

16

 

什麼東西在蹭我？

 

我不耐煩地睜開眼，赫然看到一個不停聳動的大鼻頭在哼哧哼哧拱我, 白色長毛亂七八糟掃到鼻子, 很柔軟很痒。

 

是南南！

 

我猛地坐起身，緊緊將身邊這團毛茸茸抱在懷裡，心底滿是失而復得的驚喜。

 

許是我抱得太久憋到了, 南南發出一陣磨牙聲。

 

我趕緊松開，它趁機從我懷裡跳了出去。

 

我這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南南不是已經……而且我所在的這個地方, 不像醫院也不像住宅, 倒像是科幻電影裡的那種太空艙。

 

可太空艙裡怎麼會有兔子？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光滑的！

 

沒有疤！

 

這究竟怎麼回事？

 

叮！

 

系統的冰冷的機械音忽然在艙內環繞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您將獲得額外獎勵, 請在以下兩個選項中選擇：

 

【A：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

 

不等系統繼續，我想也不想趕緊開口：「BBBBBB——」

 

太可怕了。

 

還真愛呢，差點就又中了系統的詭計。

 

【……好的宿主, 選項 B，價值 10 億的獎品將很快寄到您家裡。】

 

【祝您今後生活愉快，有緣再見。】

 

還未從獲得 10 億獎品的狂喜中回過神, 一陣天旋地轉後我再度睜眼。

 

人已經回到現實世界 30 平的小屋裡。

 

「有人在家嗎？快遞。」

 

「來啦！！」

 

想到 10 億，我激動地跑去開門。

 

10 億啊 10 億, 有了 10 億, 想要什麼男人沒有？

 

應有盡有！

 

然而打開門，我隻看到一個寵物箱放在地上。

 

「你好, 到付 36 塊郵費麻煩掃一下。」

 

看著快遞小哥遞來的二維碼, 以及寵物箱裡的南南。

 

我：「……」

 

默默在識海對系統比了個中指。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

 

我一直想不明白, 南南到底哪裡值 10 個億。

 

它身上的毛恐怕都沒有 10 億根。

 

如果當初系統給我的兩個選項分別是南南和 10 億，我肯定毫不猶豫選 10 億。

 

難以置信，每天出門前會向我撒嬌索吻的季隋，竟然背叛我。

 

「或我」

 

直到後來。

 

有次南南發狂離家出走，尿了樓下開站的房東的貨櫃, 我被迫全買下來後，刮出兩張 100 萬。

 

我突然意識到。

 

或許這才是南南真正的使用方法，10 億的打開方式。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