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那兩萬多的筆記本電腦也沒了蹤影。

 

我爸給我的兩萬塊現金也不翼而飛。

 

所有東西價值加起來，近八萬。

 

業主群裡很熱鬧。

 

物業發了好多個視頻出來。

 

【周可妮又犯病了，夢遊症！超級可怕，手裡拿著刀啊！】

 

監控視頻裡，周可妮手持菜刀，摁住好幾隻野貓手起刀落！

 

可憐的貓咪身首分離，血流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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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妮麻木地繼續遊走，手裡拿著兩具貓屍體。

 

不久後，她走進我的家裡，把那兩具貓屍體丟進我的飯鍋和菜鍋裡，然後把我的東西一件件地搬走。

 

看到這裡我真的是笑出聲了。

 

聽過夢遊吃飯，開燈，或者跳樓的，這刻意爬到隔壁十五樓入室偷盜還是第一次啊。

 

諷刺的是，群裡的人幾乎全都信了！

 

一個個的，都在商量著該怎麼辦。

 

其中一個戾氣濃鬱的業主還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1801 楊陽：1502 那女的騙我們，根本就沒有ƭųₚ什麼證據，周可妮是真瘋子！】

 

【哪個正常人能面無表情地砍S四隻貓，還能毫不費力地把大家電搬走啊！】

 

【還好Ŧū́₅我們沒有輕舉妄動，不然真的要被駱千害S了！】

 

【活該她東西被偷，這下看她怎麼辦！】

 

【最好她們兩個打起來，把瘋子打S了，害人精也就被S刑了，這樣我們大家就都能清靜了！】

 

看到這裡，我原本打算明天就把東西交出去的計劃，默默地往後推遲了。

 

我沒去找周可妮要回東西，而是洗澡吃飯睡大覺。

 

第二天早上九點，我才報警。

 

警察找到周可妮的時候，她正抱著小區的擬人立牌在哭。

 

「老公，你醒醒啊！」

 

我嗑著瓜子，靜靜地看著她演戲。

 

她演技比影後還好，哭得滿臉通紅，又說：「昨天傍晚，我老公化成人形來找我，說他元氣被駱千大傷，要好久才能醒來，我為了給他湊醫藥費，到處想辦法，現在，還差五萬塊！」

 

警察按流程對她說：「周小姐，監控拍到你把駱小姐家的東西全都搬走了，請你如數奉還！」

 

周可妮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啊，有這回事嗎？也許，是我老公施法讓我去做的吧，但我真的沒有記憶呀。」

 

說罷，她低頭在人物的嘴巴上猛親了兩口，感激涕零地說：「老公你真好，怕我會有心理負擔，不讓我知道那麼多。」

 

警察一臉懵逼和無奈。

 

知道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們也不問了，默默去調查東西的去向。

 

經過調查發現，那些東西已經全部被周可妮賣掉變現了，到手七萬五。

 

我當著她的面詢問警察：「同志，這個數額一般來說，會判多少年呀？」

 

警察跟我分析：「對於正常人來說，一般是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她情況不一樣，可能就是家屬賠錢了事。」

 

我點頭：「嗯，從爸媽那裡直接要錢要不到，就想這種損招套錢，可真夠厲害的。」

 

周可妮的眼睫毛狠狠顫抖了一下，哭聲都慢了下來。

 

警察問我：「這話什麼意思？」

 

周可妮更緊張了，全然沒注意自己的眼神已經出了戲。

 

我緩緩地說：「沒什麼啊，就是隨口一說。」

 

警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周可妮卻渾身一松，又將情緒釋放出來，可勁地哭。

 

我哼笑了聲，突然說：「唉，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通知她父母協商處理吧。」

 

整治這種奇葩，跟吹氣球一個道理。

 

它膨脹得越大，破裂的時候，聲音才最響，也最嚇人。

 

06

 

周家父母賠了我等價同品牌的東西，錢也都給了，我滿屋家具換了個新，看起來喜氣洋洋的。

 

東西搬進樓道時，不少鄰居都挺羨慕的。

 

「我家的冰箱都用了十幾年了，冷凍層老是結冰，要是也能換新的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我家空調也用了十年了，制冷效果一點都不好，聽說現在出了新款功能都很多，還能自主清洗呢！」

 

「你說，周可妮怎麼不去禍害我家的冰箱呢。」

 

突然間，大家都沉默了幾秒鍾，然後紛紛低頭散開。

 

第二天一早，群裡面炸開鍋了。

 

百分之八十的業主都表示自己家裡昨晚遭了賊，有東西不見了。

 

丟的，還都是貴重無比的物件，最便宜的，至少也得兩千起步。

 

其中，一個名為楊陽的業主叫苦得最厲害。

 

【楊陽：昨天天氣熱，我們家沒關門，想著能涼快點，結果一醒來家裡遭了賊了，十萬塊的镯子和三十萬的古董全都不見了！】

 

【楊陽：合計四十萬的東西啊！我都崩潰了，老婆正跟我鬧離婚呢！】

 

【楊陽：迷迷糊糊的時間，感覺有個人在眼前走過去，跟周可妮的身影有點像。】

 

此話一出，其他丟失物品的人也跟著附和，都說看到了周可妮。

 

一群人火速報警處理。

 

經過調查發現，由於停電了，攝像頭是插電的，沒法工作，也就沒記錄。

 

一群人在下頭叫嚷。

 

「周可妮都有過前科了，這次肯定也是幹的！」

 

「就是啊，她腦子有病，犯病起來自己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不必聯系她了，直接叫她父母賠錢吧！」

 

警察當然不可能這麼草率，但確實把周可妮父母叫過來了。

 

一輛好幾百萬的豪車駛入小區時，大半的業主全都圍過去了。

 

穿金戴銀的夫妻倆一下車，就被伸手要錢。

 

好在警察在這裡，把秩序維持住了。

 

我切了半個西瓜坐在陽臺上一邊吃瓜一邊用望遠鏡看戲。

 

周可妮父親的聲音特別響亮：「大家別急，我女兒的情況我清楚，我們家不差這點錢，該賠多少我們不會虧大家。」

 

這句話剛說完不到三秒鍾，隔壁樓裡就傳出周可妮罵娘的聲音。

 

她破防了。

 

然而，她爸又說：「鑑於她情況加重，我們決定把她送回醫院，這邊的房子也會賣掉。」

 

尖叫聲響徹雲霄。

 

幾分鍾後，周可妮從樓道裡跑出去。

 

大聲嚷嚷：「我沒ţű̂⁺偷他們一件東西！憑什麼賠錢？我沒犯錯！」

 

鄰居們有了她父母的話作底氣，一個個全都硬氣起來了，讓她自證沒有偷東西。

 

「你就別抵賴了，你前天才偷了駱千家的東西，證據確鑿，昨天肯定是又犯病，把我們的東西全都偷走了！」

 

「你自己也說過你犯病起來沒記性，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沒做過？」

 

面對無數人的討伐，周可妮發出又一聲刺耳的尖叫，問她父母：「你們也不信我？」

 

她媽媽冷臉扭頭：「你給我們闖了多少次禍了？還有臉問我們信不信你？」

 

她爸沉聲落下重重的一句：「不管調查結果如何，你都不能再在這裡住了，必須回去治療！」

 

07

 

好些居民忍不住鼓掌歡呼。

 

一副終於把瘟神送走的雀躍表情。

 

周可妮呼吸急促，卻沒有原地發瘋。

 

她眯了眯眼，問：「是不是那個叫駱千的S小三給你們策劃的？」

 

沒人回應她。

 

她猛然抬起頭朝我這邊看來，握緊拳頭，什麼話都沒說。

 

呵，要是真的精神病，這會兒已經發狂了。她這明顯就是知道警察在這裡，原地發瘋沒好處，忍著呢。

 

可我不信，她的忍耐力沒有極限。

 

果然，當她聽到她爸給精神病院打電話的時候，情緒徹底崩潰了。

 

偏偏，那個叫楊陽的業主還在叫囂讓她賠四十萬。

 

她嘴角彎起邪笑，對楊陽勾了勾手：「來，你來，我把錢還給你。」

 

「算你聰明！趕緊給錢！」

 

楊陽湊過去。

 

突然，周可妮從背後口袋裡抓起一把刀，徑直插入楊陽的胸口裡。

 

「去S吧你！」

 

連續兩次手起刀落，楊陽胸口血水噴湧。

 

現場驟然陷入更大的混亂，人群四散。

 

警察立刻採取行動，奈何現場的人衝來衝去，不好出槍。

 

周可妮就是趁這時跑進我這棟樓裡。

 

一分鍾後，我的門口被斧頭劈開。

 

周可妮拖著斧頭走進來，雙眼噴火，S氣騰騰。

 

「就算離開，老娘也要弄S你再走，去S吧！」

 

呵，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武者的血液已經蘇醒！

 

我將手裡已經吃光肉的西瓜皮甩出去，精準扣住周可妮的腦袋。

 

在她的斧頭劈過來的剎那，我熟稔地下腰，同時抓起地上的鞭子甩過去。

 

繩子套進斧頭手把上，我隨意一扯就扯掉了。

 

周可妮又抓著匕首朝我過來。

 

我隨意側偏躲過，打掉她手裡的刀手，抓著她的領口給她左右開弓甩耳光。

 

啪啪聲響亮又好聽。

 

大了大概二十下後，我一腳衝她肚子踹過去，直接把她踹出門外。

 

這時候，警察也趕到了。

 

迅速制服她，把她雙手扣上手銬。

 

她嘴角流著血，卻揚起邪惡又得意的笑。

 

對我說：「老娘是精神病，S了人也不用坐牢，而你，把我打傷，你是故意欺負弱勢群體，就等著吃牢飯吧！

 

「過不了多久，我還會回來的，而你，再也不可能舒心地生活了！」

 

我哂笑：「精神病？我看不見得吧？不過是一個把小區當對象談的終極狂想夢女罷了。」

 

說完，我把早已備好的視頻發進業主群。

 

這是我那天傍晚在她的秘密基地找到的證據。

 

那張巨大的海報之後，有一個暗格，裡頭全都是筆記本和 u 盤。

 

我看過之後，稍微整理了一下，把精髓集中在一個視頻裡，此刻，已經發進群裡面了。

 

08

 

視頻的開頭，是周可妮站在小區外面對小區拍照的自言自語。

 

整座小區一共六棟樓的全景被她拍進去。

 

她感嘆：「他真的好美好漂亮，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利用陽光給我傳遞愛意。」

 

說著說著，她就害羞起來了，「哎呀，真沒想到我會對幾棟建築起反應，不過，真的好爽啊，他真的好威武。」

 

下一個鏡頭，她惡狠狠地盯著出入小區的人，眼睛裡鋪開極致的嫉妒。

 

「該S，他們憑什麼住在裡面，他是我的，隻屬於我一個人！」

 

又一個鏡頭出現，是她撫摸小區牆面的自拍，極度引人不適。

 

三更半夜，她對鏡自拍：「江山越秀來找我解釋了，他說讓那些人住下是為了賺錢養我，我決定原諒他了。

 

「哎呀，雖然知道他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可是，誰說夢就不能成為生活呢？不是經常有人說我們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嗎？

 

「所以，我不是怪人，一點都不是！」

 

「嘿嘿，我終於想到一個超級完美的點子跟我老公在一起了，看，這是法律對精神病犯罪的調律，隻要我是個精神病，全世界都會給我讓路！

 

「到時候，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得幹什麼，不讓他們用什麼，他們就不能用，不聽話，我就動手！」

 

鏡頭切換，她一臉興奮：「我今天在公司當著所有人的面發瘋，哈哈哈，他們看我跟看精神病一樣，我離我老公又近一步啦！」

 

一個月後，她對著鏡頭報喜：「在連續刺傷三個同事後，我終於被鑑定有病啦！那幾個醫生真的超級好糊弄。

 

「嘿嘿嘿，等我從精神病院裡改造出來，就去嫁給我老公咯！」

 

三個月後，她更新記錄：「我終於出來啦！哈哈哈，那些破醫生太蠢啦，完全看不出我在演戲，其實他們給我開的藥我一點都沒吃，全是演出來的，一個個都是蠢貨！」

 

入住小區的第一晚，就制定規矩，惹怒了全部的人。

 

上門找她理論的人不計其數，最後都被她發瘋的樣子嚇到了。

 

物業也拿她沒轍。

 

畢竟警察幹涉了十多次都沒用。

 

有能力的，立刻就搬家了，剩下的，隻能忍著。

 

她把這些事情當作功勞一樣記錄起來，計劃要把小區裡面所有的人都弄走，自己獨霸小區。

 

她甚至給自己和小區做了婚紗禮服。

 

看完視頻的鄰居們，全都氣瘋了，吵得快要翻天了。

 

周可妮雙腿發軟，癱在地上，渾身顫抖。

 

「不，我有醫院的精神鑑定報告，你們不能抓我！」

 

警察一臉嚴肅，沒有跟她浪費時間多說什麼，直接帶走。

 

下樓的時候，周可妮看到父母，直接就跪下來了。

 

「爸爸媽媽，救救我，我隻是犯病了，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可憐啊！」

 

「夠了！」

 

她爸紅著眼怒吼，「自從你生病，我和你媽為了治好你，到處奔走求人，花費無數，你媽夜夜都失眠，頭發都掉了一半了, 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為你著急擔心，卻無動於衷，簡直是大逆不道！」

 

周可妮哭得更大聲了, ẗů⁼跪著去求母親：「媽, 我知錯了，我是你親生的女兒啊，你不救我救誰啊？以後誰給你們養老啊？」

 

她媽沒有動容, 利索地甩過來一個巴掌，冷冷地說：「你S了人, 還想讓我怎麼救你？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你！」

 

周可妮還想繼續說點什麼, 但楊陽的家屬沒給她機會, 衝她劈頭扔了一隻鞋子過來，直接就拍在她嘴巴上，讓她住了嘴！

 

要不是警察攔著，憤怒的家屬能把她打S。

 

她被帶上警車, 哭聲裡有害怕有不甘有恨意, 就是沒有後悔。

 

09

 

人一走, 那些本來要讓周可妮父母賠錢的人，全都默默掉頭走了。

 

誰也沒提賠錢的事。

 

他們清楚, 周可妮既然不是精神病，就有證據證明自己沒偷東西。

 

那這時候還去要錢，不是自投羅網嗎？

 

可是，警察沒那麼傻，我也沒那麼心慈手軟。

 

我將昨晚錄下的視頻交給警方。

 

視頻顯示, 那些報被偷東西的住戶趁著夜色偷偷出門，把東西全都挪到周可妮的地下室去。

 

這樣一來，全都明了。

 

周可妮父母雙眼含著淚感激我，送了我一套價值兩萬的新家具表達謝意。

 

其他沒有鬧事的居民也都很感激我, 紛紛在群裡給我發小作文稱贊我勇敢聰明。

 

我扭了扭拳頭，嘆息：「還是不夠爽。」

 

不過，看著那些真摯感謝，心裡別有一番爽感, 那是武力無法給予的感覺。

 

喧囂過後, 小區回歸寧靜。 Ťūₘ

 

周可妮的房子被掛到網上便宜出手，半個月就賣掉了。

 

新住進來的是一對很親和的中年夫妻，逢人就笑臉相迎。

 

他們有一個孩子, 嘴特別甜, 每次見到我都說我很帥。

 

我腦袋一熱, 就問他要不要學武。

 

小家伙狂點頭。

 

於是, 我一身的勁都得到了宣泄。

 

小區的其他居民看我把小家伙教得很好，也紛紛幫自家孩子報名學武。

 

物業還特地在一樓給我騰出一個教室大的空間, 讓我教武。

 

畢竟，我可幫他們解決了三年來的一塊最大的心病。

 

我帶著孩子們每天晨起跑步，學習武術，強筋健骨。

 

隔年, 周可妮被執行S刑的時候，我已經帶孩子們參加市裡面的兒童武術比賽，妥妥地拿下了冠軍。

 

我驚喜地發現, 這樣的武術宣泄，比暴力打人更加有趣。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用搬家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