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御寒的力度更大了，我哭著搖頭，腦袋裡靈光一閃，我抓住了重點，抱著他的腰大聲道：「凝兒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夫君……凝兒，凝兒要和夫君共白頭的啊……」

姜御寒沒說話，沈小九被他隨意扔在一邊，一陣咳嗽後暈S過去，而他則是蹲下身子，用粗糙的指腹擦過我臉上的淚痕，「走，跟本宮回家。」

 

他的語氣強硬不得忤逆，我被他抱在懷裡，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

 

17

 

這一天發生的變故太多，我再次染了風寒，高燒不退。

 

無論如何灌藥，我都喝不下去，姜御寒來了，他坐在我身邊，強硬地將藥喂了下去。

 

明明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可我卻硬生生憋了下去，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之中，也不敢吐出來。

 

「明明難受，為何不吐出來？喝完藥，為什麼不抱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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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便體弱多病，來到姜府也沒少得病，每每都是姜御寒喂我喝藥，受不了我就不憋著，借此機會還能要姜御寒抱抱。

 

他嫌棄，卻還是任由我抱著他，之後更是不用多言，將我圈在懷裡，笑罵：「蠢貨，乖乖坐好。」

 

但現在，我縮在被子裡不敢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好的說辭。

 

「凝兒……有些困了……」

 

姜御寒沒說話，他起身，吹滅了屋內的燭火，隨後寬衣解帶，上床睡在我身側。

 

我恍惚，腦海裡閃過些許畫面。

 

塞外的夜裡，他擁我入懷，說了很多話。

 

他說，他心悅沈嫣然。

 

他說，他要和沈嫣然白頭到老。

 

我也不知為何會想起這些，但現如今也不覺得難過了，恐懼與害怕衝淡了對他所有的情愫。

 

我怕疼，從小到大亦是，這次疼得我在鬼門關走了好幾遭，我不要再喜歡他了。

 

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姜御寒喚道：「沈幼凝。」

 

我裝睡不敢動，他摟著我的力度更緊了，像是要把我融入骨髓般。

 

「沈幼凝。」

 

他不知疲倦地叫著我的名諱，一個接一個的吻落在我的脖頸，那股湿熱卻讓我想到了蛇窟裡陰冷的觸感，害怕地顫抖著蜷縮了身子。

 

「別親凝兒……」我小聲抗拒著，隻露出通紅的眼望著他，「凝兒怕。凝兒怕疼。好疼好疼。」

 

18

 

那晚的姜御寒眼裡情緒太復雜，他用手遮住了我的眼，欺身而上，將我壓在身下，衣裳被盡數解開，微涼的風劃過肌膚，我忍不住瑟縮。

 

姜御寒指尖留在那淺淺的嫩粉色傷痕上，隨後不顧我的掙扎與反抗，強硬地落了吻。

 

堪堪天明他才放過我。

 

我哭到暈厥，閉眼前就聽他說：「沈幼凝，你今生今世，也隻能是本宮一人的。你逃不掉了。」

 

姜御寒真奇怪，他明明喜歡的人不是我，卻還要我留在他身邊。

 

可我不敢說，我怕下次就會被丟去喂狼。

 

我醒來後，發現姜御寒不見了，老老實實待在屋內，也沒多問，為了解悶繡起了香囊，阿姐一個阿娘一個阿爹一個……還有小九兒也有一個！

 

正當我繡著小九兒的香囊時，冷不丁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繡給本宮的？」

 

是姜御寒，他回來了。

 

我轉過身，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若是換作以往，我定會喋喋不休地問他，沒有得到滿意的答復，便不會罷休。

 

可現在我隻想，為什麼都這樣了他還不S？

 

「技藝倒是精湛不少，本宮很滿意。」

 

姜御寒一邊說，一邊就伸手來拿，而我卻迅速地藏了起來，正好錯開了他的手。

 

我斟酌：「這個香囊不好看，配不上夫君。」

 

姜御寒冷著臉，「本宮說滿意，它便是好看。」

 

局面僵持住了，我餘光看向旁邊的火盆，故作不小心將香囊丟了進去。

 

原以為這事就此作罷，卻沒想姜御寒就是個瘋子，竟然徒手從火盆裡把香囊拿了出來。

 

火盆剛才添了不少新炭，燒得正旺，即便姜御寒手快，香囊也被毀了不少。

 

「本宮說它好，便是好。」姜御寒固執地重復著，而我卻害怕得連連後退。

 

他好像已經瘋了。因為得不到阿姐，就要毀掉她的阿妹嗎？

 

還不等我有反應，他就暈倒在地。

 

暗衛來得很及時，叫來了太醫，我這才得知，姜御寒去了蛇窟，把自己關在裡面不吃不喝好些天。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也不想去弄明白。

 

姜御寒昏迷之後，抓著我的手不放，我就隻能被迫老老實實坐在這兒等他醒。

 

他嘴裡念叨著：「嫣兒……嫣兒……」

 

我不是阿姐，但如今也隻能靠著阿姐的身份保命，也不知阿姐多久才能來救我。

 

19

 

姜御寒的病養了很久，所以我被迫當牛作馬，喂他喝藥，喂他吃飯，為他暖床。

 

這樣慘無人道的日子終於迎來了它的曙光。

 

城門破，大軍齊齊湧入，阿姐帶著將軍一路S了回去。

 

彼時的我還被困在屋內，由人看守著，在聽見屋外雜亂的腳步聲後，我就知道阿姐回來了。

 

身為宦官的姜御寒，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甚至到最後架空了年幼的皇帝，成為了整個京城沒人敢得罪的人。

 

如果是姜御寒想，這天下都得姓姜，但如今他失敗了。

 

姜御寒最開始想娶沈嫣然，大概也是為了鉗制住沈家，卻沒想沈嫣然逃婚了，送來的人是沈家二小姐。

 

逃婚的沈嫣然一路向北去了邊塞，聯系上了曾經的大將軍，二人合謀計劃很久，誓S保護皇帝保護家國。

 

原本計劃沒有紕漏，卻還是被姜御寒給逃了。

 

我正打算按照演練的路線跑，卻沒承想被人給抓了個正著，來人就是潛逃的姜御寒。

 

他不顧我的反抗，帶著我四處逃竄，最後被迫停在了城牆之下。

 

隨後阿姐趕來了，我奮力想要掙脫姜御寒的束縛，可他始終不肯撒手。

 

局面僵持住了，將軍到底是沉不住氣，立馬下了命令：「來人，放箭！」

 

阿姐根本來不及阻攔，萬箭齊發，直朝著我射來。

 

我被人護在懷裡，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他的力度很大，S命抱著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沈幼凝……你是……我的妻……」

 

他脫力般跌倒在地，而我也害怕地朝著阿姐的方向跑去，裙擺卻被身後的人SS攥緊。

 

「我們……我們要……共白頭……別……別離開我……求求……你……」

 

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顯得有些猶豫。

 

也就在這時，沈小九一把將我抱起，避開了姜御寒投來的暗器。

 

「沈幼凝！你是我的妻！我們要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沈小九狠狠踢了他好幾腳，立馬拿出了原本的婚書，猶豫片刻，交到我手上。

 

我自然是明白，於是當著姜御寒的面，將婚書撕得粉碎。

 

「凝兒不願。你不是凝兒的夫君。凝兒不願和你共白頭，凝兒討厭你。」

 

姜御寒看樣子很難過，明明都要S了，也掙扎著，想抓住飄在空中的碎屑，但下一秒，風吹過，洋洋灑灑落了半邊天。

 

他還努力想要抓住我的裙擺，可我側身躲開了，頭也不回地奔向阿爹阿娘，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

 

番外：

 

姜御寒

 

1

 

我本是光風霽月的太子，到最後卻成了前朝遺孤，被當成最下等的奴隸幾經轉賣，到了個老匹夫的手上。

 

或許是被洗淨後，他發現我容貌上乘，對我沒了開始那般兇神惡煞。

 

他說，會待我如親骨肉般，當天夜裡卻摸進我屋內，不顧我的反抗與掙扎，剝下了我的衣服。

 

任憑我如何呼喊，許諾我可以給錢，很多很多錢，他也沒能停手。

 

直到最後，我都SS咬著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任由對方在身上釋放獸欲。

 

那種疼，那種屈辱，如影隨形。我惡心得吐了又吐，無論怎麼洗，也洗不幹淨那晚的痕跡。

 

後來他S了，S得怪異，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他隻剩個軀幹裝在木桶裡，血流得滿地都是。

 

他是一點點咽氣的，我割了他的舌頭，讓他無法發聲，又當著他的面砍掉了他的四肢，殘肢被我丟去喂了山裡的野狼。

 

再後來，我成了權傾朝野的宦官，遇見了替嫁的沈二小姐。

 

她是我見過最蠢笨的人了，但這般蠢笨，卻在我手裡僥幸活了下去。

 

她說要和我共白頭，我沒信，卻下意識SS拉住了她的手。

 

我原本要娶的是沈家嫡女，那個從小對我有恩的人。

 

再遇見沈嫣然後，她說什麼也不肯嫁給我。

 

我們談崩了，不過我從不擔心，是我的，無論如何都會被我得到。

 

但從始至終都有個意外，就是沈幼凝。

 

2

 

聖上派了人刺S我，我派人放出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卻沒承想，她一個蠢貨敢去深林裡找人。

 

我在暗中跟了她一路，見她暈倒了之後，我心跳幾乎停止在那一刻，隨後不顧暗衛的勸阻，現了身。

 

我罵她是蠢貨，說壓根就不需要她來找我。

 

她難過極了，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隨後又突然問我是不是討厭她。

 

之前暗衛跟我說，我似乎喜歡的是這個蠢貨，而並非什麼沈家大小姐，給我氣笑了。

 

所以這次我果斷道：「是。」

 

為了證明我的心意，我將沈幼凝關入地牢，在暗衛的言語暗示下，我這才大發慈悲地去地牢裡看了她一眼。

 

她昏迷了，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不過她昏迷了與我何幹？就算是S，我也從不在意……當真不在意嗎？

 

我守在沈幼凝門外很多天，她的情況看樣子很不好，所以我專門請了神醫去幫忙。

 

沈嫣然怎麼可能有請得了神醫的通天本事，是我出馬，威脅如果治不好沈幼凝，就S了神醫全家。

 

病好後的沈幼凝似乎忘了很多事，連帶我也被遺忘在過去那段不堪的記憶裡。

 

我不甘心，是她說了要和我共白頭, 是她說了心悅我，她怎麼能反悔？

 

3

 

她答應和我回家了。

 

前些天沈幼凝不在身邊, 我清淨了不少，但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但回來後的她，沒了往日的靈動活躍, 待在屋內不肯出門，更別提向下人詢問我的蹤跡和去向，有股無名火在我心裡亂竄。

 

尤其想到她為了一個卑賤的暗衛，跪下來求情的場景, 我就想S人。

 

但我知道, 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 沈幼凝這輩子都不會同我說一句話。

 

我好像喜歡上沈幼凝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後悔，知道了什麼是心疼，所以我去了蛇窟。

 

其實被關蛇窟沒什麼, 以前我遭遇的可比蛇窟還要恐怖，可她卻說害怕, 她說她怕疼。

 

我這才知曉，與我不同, 她就像是溫養的嬌氣花, 並不適合這般陰冷黑暗的蛇窟。

 

可她沒有辦法反悔, 她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4

 

她說她討厭我, 為什麼？

 

目光移向站在她身側的少年郎，他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眉眼裡全都是她一個人的影子。

 

明明什麼話也沒說，我卻能察覺到，他喜歡她。

 

我好不甘心，明明她是我的妻, 她要和我共白頭的啊。

 

可方才，我又舍不得了。

 

她是嬌養的花，黃泉路太冷，還是我一人走吧。

 

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

 

我苦笑，笑著笑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隨後，我攤開了掌心，裡面正是一顆裹著皺巴巴糖衣的山楂。

 

「（我」算了，這樣已經夠了。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 我看到了她翩然離去的背影，又看到了初次見面。

 

她身著嫁衣, 微紅著眼, 帶著欣喜和好奇打量我，隨後怯生生喚了句：「夫君。」

 

這次我沒有猶豫, 生澀地開口喚道：「娘子，為夫的妻。」

 

沈幼凝：

 

我偶然翻到了幼時的日記。

 

上面說，在花燈節的時候，我遇見了個長得很漂亮的小乞丐。

 

我們度過了愉快的傍晚, 在最後, 我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對方。

 

在被問起名字時，我說了阿姐的名字。

 

阿姐告訴我，這樣以後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

 

「我叫沈嫣然。」

 

小乞丐點點頭，後來我們就再也沒遇見過。

 

我想, 對方現在一定過得很好，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不用再流浪漂泊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