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比起將來可能會分開,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寧願不要開始。
他骨子裡是懼怕的,怕她是一時興起,怕她中途離開,怕她欺騙……他思慮太多太多,可那又怎樣,他最終敵不過對她的喜歡,他卸下了心防,拔掉心裡的刺,跟她在一起。
答應她的時候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會親手將這根刺再扎進他的心髒,比八歲那年還要深。
徐衍風眼裡猩紅一片,逼迫自己收回視線,背過身,擋住跟進來的其他人的目光,薄唇啟開,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出去。”
夏熙沒穿衣服,不能走光。
唐亦洲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是他帶頭衝進來的,雖然他嘴上嚷著“捉奸”,哪裡會算到真的會捉奸在床。他以為夏熙和那男的頂多舉止親密,誰曾想會滾到床上。
這不是出軌是什麼?
鐵證如山,沒得辯駁!
凌煙心髒狂亂地跳,忘了形象管理,兩隻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唇角卻不停顫動,想要笑出來,被她死死地咬著牙忍住了。
夏熙當真是比她預想的還能作死。
在場的幾人緘默,帶著復雜的心情退出了裡間,全程沒發出半點聲音。
徐衍風一隻手撐在隔扇門邊沿,手背上根根青筋鼓動,他閉了下眼,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走出去,給身後床上的兩人穿衣服整理的時間。
如果他不那麼正人君子,此刻回一下頭,便能看見夏熙掀開被子,裡頭穿了白色的抹胸,除了臂膀和肩頸,其他地方都裹得嚴嚴實實。
她套上了針織衫,將故意揉亂的頭發梳理柔順,心裡已經痛到麻木,反而什麼感覺也沒有了,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
周渡比她先走出去,剛經過徐衍風身邊,就被他側過身攥住衣領揍了一拳。
半邊臉痛得要死,口腔裡瞬間湧上來一股血腥味,周渡面無表情,當然不可能還手。他默嘆一聲,該來的跑不掉,他就知道會遭一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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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熙過去,扯住徐衍風的胳膊。她沒用多大的力氣,但徐衍風松開了手,她擋在他們中間,回頭看了一眼周渡。
周渡垂著頭不說話,大概是心虛,沒法面對徐衍風,手背揩了下嘴角,擦掉血跡。
就是夏熙望向周渡的那一眼,刺激了徐衍風,他緊繃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眼裡迅速漫上一層湿潤,他撇開了臉。
三秒後,徐衍風腦袋轉回來看著她,眼底的湿痕已經被他壓下去了,他喉結滾了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那句話說出口的,那麼難堪,那麼不要尊嚴,身上的驕傲都喂了狗。
“夏熙,隻要你說你喝醉了,腦子不清醒,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唐亦洲他們並沒有走太遠,還在外間,徐衍風說的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到他們耳中,他們一致認為他被氣糊塗了才會失去理智冒出這樣的話。
這都不分手,他竟還想著挽留。
唐亦洲沒話跟徐衍風說,衝著神情呆滯的夏熙罵了句:“婊子。”
徐衍風看都沒看他一眼,吼道:“滾!”
唐亦洲:“……”
瘋了瘋了,徐衍風真是瘋了。
別說其他人,就連夏熙自己都覺得荒唐,她用力掐著掌心,一遍遍跟自己說,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心軟,不能功虧一簣。
她自以為痛到麻木的心髒,原來還能更痛,好像被撕裂開來,鮮血汩汩往外冒。她忍著那股痛,開口說:“我沒喝酒。”
徐衍風盯著她,不確定自己笑了沒有,應該是笑了一下,裹著濃濃的自嘲意味:“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他?他到底哪裡不好?
都這樣了,他還想問一個原因,他也覺得自己糊塗了,腦子裡白茫茫一片,像是經歷了一場暴風雪,什麼都不剩,隻有大片大片的白。
“跟你談了才發現不合適,我本質上不怎麼喜歡你這樣的。”
夏熙把演練了無數遍的話說了出來,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可她真的沒有感情嗎?如果沒有,她為什麼渾身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像是快要死了。
原來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是會死的,她好像不能呼吸了。
誰來救救她……
第227章 忘掉這一切
即使大腦發空,快要死去,夏熙還是聽到了徐衍風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回響,一個字一個字砸在她的鼓膜上。
“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徐衍風走了。
他走了,他的那些發小自然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
付離落在最後,回頭,神色難辨地瞧了一眼夏熙,她臉上的痛苦那麼明顯,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身體抖個不停,哪裡有半分擺脫徐衍風的快感。
按照她說的,她不怎麼喜歡徐衍風這樣的,如願跟他分開,她不是該感到解脫嗎?
為什麼這麼傷心?
付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或許有什麼隱情,也有可能是他打心底裡不相信夏熙是見異思遷的人。
他沒時間細究,大步出去。
走廊上早已沒有了徐衍風的身影,電梯剛關閉,凌煙的聲音顯得十分急切:“阿風!”
凌煙追上去,想要安慰徐衍風,可她穿著高跟鞋,走不快,還沒碰到徐衍風的衣角,電梯就開始下行。她摁了鍵,另一部打開。
付離到底不放心徐衍風,擔心他在悲傷盛怒的情況下開車會出意外。
凌煙進了電梯,付離緊隨其後。
有另一個人在,凌煙不得不控制好表情,面上作出擔憂的樣子,其實她內心的雀躍多過對徐衍風的擔憂。徐衍風的難過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會走出來,迎接新的感情。她開心的是夏熙終於離開了徐衍風的世界。
電梯一層層往下,凌煙跟付離說:“夏熙確實夠過分的,劈腿的事都幹得出來,還被徐衍風親眼看到。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說是奇恥大辱都不為過。”
付離沒附和她的話,隻說:“待會兒別在徐二面前提了。”
凌煙訕訕道:“我知道。”
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所幸來得及,徐衍風還沒離開,剛坐進車裡。
付離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拉開駕駛室的門,將臉色陰沉的徐衍風從裡面拽出來,推進後座,他來開車。
付離慶幸自己晚上沒喝酒。
凌煙從另一邊上車,坐在徐衍風身旁,凝視著他的臉,想要安慰他,又覺得任何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抿抿唇,嘆息了一聲。
付離發動引擎,駛出停車場,平和地問:“想去哪兒?”
徐衍風沒答,付離就自己做主,載著他四處兜風。
*
包廂裡,夏熙仿佛聽見“咚”的一聲,心髒直直墜落到地上,摔得稀巴爛。
眼淚跟開閘的堤壩一樣流個不停,她抬手擦拭,卻怎麼也擦不幹淨,臉上的皮膚都被衣袖磨紅了,針刺般疼痛。
室內沒有其他人,周渡也不再偽裝,走到夏熙身邊,寬大手掌罩在她發顫的肩頭:“你還好嗎?”
話一出口,周渡就意識到自己問的是廢話,皺起眉頭懊悔不已,她怎麼可能好。
夏熙緩慢地扭頭,看著他,竟破涕為笑。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周渡說不出安慰的話,嘆氣,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腦勺、肩背,好讓她的身體抖得不那麼厲害。最艱難的那一步已經邁過去了,剩下的就是漫長的療傷治愈的過程。
總會好的。
周渡一個大老爺們兒都紅了眼:“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夏熙想離開這裡,雙腳卻像釘在原地,怎麼也動不了。她手指揪著身前的衣服,緩緩蹲了下去,將自己縮成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止住了哭聲,腿已經麻了,嗓子啞得像在砂紙上摩擦:“周渡,你陪我去喝酒吧。我好想把自己灌醉,忘掉這一切。”
周渡:“好,我陪你喝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隻要她還能提要求就說明還有救,就怕什麼念頭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嚇人。
周渡彎腰,握住她細細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半拖半扶著帶走,離開這個浮華如幻境的場所,回到熱鬧的人間。
周渡常跟朋友聚會,知道哪裡的酒吧清淨,帶她過去。
到了地方,他下車繞到副駕駛座那邊,替夏熙打開車門。
夏熙推開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為了證明自己很好,她扶著座椅靠背跳下了車,環視周圍一圈,找到了酒吧的入口。
亮藍色的燈牌,黑色藝術字體寫著“往前走”,門前四級臺階,臺階上裝了燈箱,一踩就亮起藍色的箭頭,指向裡面。
夏熙扯著唇苦笑,她指向頭頂的酒吧燈牌,對周渡說:“看到沒有,它在告訴我,人要往前走,不要回頭,沒人會走回頭路。”
周渡詞窮,講不了多麼有哲理的漂亮話,“嗯”了一聲,重復她的話:“往前走,不要回頭。”
夏熙唇邊的苦笑變成了傻笑,抬步踏上臺階。
她身體搖搖晃晃,還沒喝酒就像已經醉了,周渡怕她摔倒,要扶她,她搖頭拒絕,還是那句話:“我自己可以走。”
話音落地,不過兩秒,她就摔了。
周渡伸出手,沒撈住她,她右邊的膝蓋重重地磕到臺階邊沿,痛得她叫出來,額頭直冒汗,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飆了出來。
“你怎麼樣?”周渡慌忙扶著她坐到臺階上,蹲下來查看。
夏熙勉強穩住的情緒裂了一道縫,再度崩潰:“我好痛,周渡,我真的好痛……”
膝蓋痛,但身體裡有個地方比膝蓋還要痛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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