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謝家父子正商議怎麼討回公道,聽聞消息的鄭氏已經到了女兒的蒹霞院。
謝晚凝沐浴過後,出了盥洗室,就見母親在屋內等著自己。
鄭氏拿起帕子親自為女兒絞幹頭發,望著銅鏡裡自家姑娘瑩白如玉的臉蛋,愛憐道:“今日我兒受委屈了。”
謝晚凝鼻尖一酸,怕母親擔憂,勉強寬慰道:“他也沒佔著什麼便宜,同裴家護衛動了手,被那麼多人看著,看他笑話的人肯定比看我的多。”
畢竟被退親後,攔著姑娘家不讓走的是他。
無論落在誰的眼裡,陸子宴今日行為也真是毫無風度,體面全無。
而謝晚凝充其量是個被前未婚夫糾纏不休的弱女子罷了。
另外一個角度看,陸子宴越是舍不得放手,越是證明謝晚凝的好。
隻是……
鄭氏拉著女兒坐下,仔細去瞧她的面色,試探道:“晚晚,你同為娘說句實話,裴世子跟你……他是否對你有意?”
謝晚凝一愣,猶豫許久,還是道出了實情。
除了裴鈺清是擎天衛統領一事過於隱秘沒有說外,她從兩人初見起開始講,一直到今日那人護著她的事,都合盤道出。
鄭氏聽的有些咋舌,“你是說他心悅你已久,而你卻不曾記得何時見過他?”
她眉梢微蹙,略有不贊同道:“算一算年紀,他可大了你足足十一歲。”
“我也沒說要嫁給他呀,”謝晚凝哪裡好說自己求婚,都被人家拒絕的事,聞言隻小聲道:“再說,大十一歲也沒什麼,我瞧著他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裴鈺清幾日前才來過謝府,鄭氏當然見過他,這會兒想起來,倒是忍不住點了點頭:“確實生的芝蘭玉樹,那性子瞧著就比陸子宴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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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宴那狗脾氣,兩家婚約在時沒見著他多上心,如今退了親,反倒死纏爛打起來了。
仗著一股子武力,竟能做出攔著女孩不許人家走的事來。
兩廂一對比,鄭氏還真不覺得大十一歲有什麼要緊了。
“晚晚若是有意,為娘也不反對……”
說著,她又猶疑道:“不過,裴世子這身子可真如傳言中那樣不康健?”
……瞧著也不像啊。
“謠言誤人,以我幾次見他的觀察來看,他康健的很,”見母親面露滿意,謝晚凝又趕緊道:“阿娘不要多想,我還沒打算嫁人呢。”
按照她的本心,就沒有嫁人的想法,夢裡婚後的慘烈歷歷在目,她算是徹底怕了。
在父母身邊做女兒,可比給別人做妻子、兒媳來的快活多了。
隻不過,陸子宴今日隻是見她同人單獨賞花,便如此癲狂,她若一直待字閨中,他真能任由她過安生日子嗎?
一想到未來的日子,她可能都要被陸子宴這麼永無止境的糾纏下去,謝晚凝就覺得眼前一黑。
那個隨便找人把終身定下的念頭再度席卷重來。
今日她尚未出嫁,憑借著兩人先前有過婚約的關系,他半路攔人的行事雖蠻橫霸道,但真要認真說起來,也能自辯是痴情人,放不下前未婚妻,想試圖挽回。
而一旦她出嫁為他人婦,陸子宴再敢半路攔人,那就屬於欺男霸女了。
用嫁人來擺脫陸子宴糾纏的念頭再度出現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鄭氏留下陪女兒用了晚膳方才離開。
當天夜裡,謝晚凝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想了許多。
細數她所認識的外男,若真要嫁人,那裴鈺清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今日陸子宴那股子瘋勁,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發慌,要是嫁個門楣低些的人家,隻怕他還不會輕易罷休。
而裴鈺清身份貴重,長公主是聖上嫡親胞姐,她在聖上心中的分量可不輕。
他乃當今聖上的嫡親外甥,血脈親近,長公主又盼他娶妻盼了這麼多年……
自己真要嫁進沛國公府為世子妃,陸子宴就是再囂張,功勞再大,也要掂量掂量。
最重要的是,裴鈺清品行絕佳,等事過境遷,她想恢復自由身,他必然也不會不允。
這麼想著,謝晚凝便覺得再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
真要嫁給這樣端方如玉的人,她心裡竟也沒有排斥之感。
就在入睡前,謝晚凝都在想著,還好陸子宴要離京幾月,可以容她喘口氣。
至少讓她有時間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直到想的腦子昏昏沉沉,她終於睡了過去。
或許是這段日子睡眠質量本身就不好,也或許是白日裡受驚的緣故,不知道睡了多久,謝晚凝感覺有些口渴,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發現床前立著一道黑影。
她還當是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後,人影還未消失,嚇的猛地竄起,張嘴喊了半嗓子,就被捂住嘴。
“是我,”來人聲音低沉,似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肩,道:“院子裡守夜的丫鬟婆子都被點了睡穴,不過你還是得小聲些,不要驚動了外院巡夜的護衛。”
畢竟,若是喊得一群護衛衝進來,看見自家大姑娘床榻前站著一個男人……
黑夜中傳來一聲低笑,捂在唇上的手松開。
“陸子宴!”謝晚凝抱著被子往床角縮,聲音又急又怒,難以置信:“你是不是瘋了!”
第50章
瘋了?
陸子宴自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隨手丟在床榻上,
瑩潤的光澤自黑暗中綻放,他低頭望向抱著膝蜷在角落警惕看著自己的姑娘,唇角扯了個笑。
“深夜唐突來訪,並非我本意,我本來有的是耐心同你慢慢周旋,但是晚晚,我接到聖旨,等天亮城門一開,就要離京遠赴雲州,歸期不定。”
他語調淡淡解釋著:“不來見你一面,我不會放心。”
至於不放心什麼,他沒有明言。
謝晚凝抿著唇也沒有說話。
她此刻發髻盡散,身穿輕薄的寢衣,用薄被裹著自己,攥著被子的手指關節,因為緊張用力而發白。
陸子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聲音放柔了些:“別害怕,我不會亂來了,我隻是想見見你,可我連你家大門都進不來。”
說著,他輕嘆口氣,沒想到兩人之間會鬧到這一步。
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唐突到夜訪一個姑娘家的閨房。
可他下午才冒犯了她,若是就這麼離京,豈不是要被她一直記恨?
她有多記仇他已經深刻領教過,不敢讓她再記恨自己。
注意到他的視線,謝晚凝慌亂的蜷起手指,“你出去!”
她聲音輕顫,可見真的被嚇的不輕。
“我們說會兒話,說完我就走。”陸子宴立在原地沒動,垂眸看著她:“你別怕,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
謝晚凝一言不發,死死的咬著牙瞪他。
“……”陸子宴被她瞪的別開臉,他也想到了白日裡自己摁著人家輕薄的事。
他靜靜的站了會,等床上的姑娘沒那麼緊張後,才沿著床邊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陸子宴唇動了動:“如果你我沒有退親,那今晚本該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
謝晚凝心間驟然下沉:“你想做什麼?”
她這般反應叫陸子宴微微一愣,旋即眉梢微蹙:“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
他在她眼裡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她以為他深夜來訪就是為了……
陸子宴猛的握緊拳,“白日的事,是我不對,我隻是氣瘋了……”
言至此處,他頓了一頓,眸光幽寂難明,澀聲道:“晚晚,你明明跟我說,你同裴鈺清沒有關系的。”
怎麼能騙他呢。
才同他退了親,轉身就去赴賞花宴,誰能不知道這個‘賞花宴’是什麼深意?
甚至她還同那個男人在花房單獨私會!
他的聲音放的很低,可在落針可聞的室內依舊一字不落傳進謝晚凝耳中。
安靜的室內,響起她突兀的冷笑聲。
多可笑,這種人真是油鹽不進,跟耳聾眼瞎似得。
她對他的厭惡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還是她之前真的愛他愛到,讓他自大到如此地步?
以至於兩個人都退了親,他還心存幻想,她隻是在耍小性子,心裡還是愛他的,她會跟之前一樣,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這樣一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她怎麼就能喜歡他喜歡了這麼久?
怒意襲上頭,謝晚凝也顧不上害怕了,赫然抬眼直直的同他對視。
“你是不是賤的發慌?”
她從未說過如此刻薄的話,陸子宴再度有些怔愣。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理不睬,日日擺著一張冷臉給我看,現在我不要你了,你卻拼命糾纏?”謝晚凝瞪著他,就連聲音都沒有壓制,怒急而笑道:“陸子宴,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賤的人。”
“我同誰私會,同誰賞花跟你都沒有關系了,明白麼?”
被如此辱罵,陸子宴嘴唇繃得死緊,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室內氣氛凝滯,一片死寂。
他的眼底漸漸染上暗色,瞧著讓人隻覺得可怕極了。
謝晚凝心覺不妙,正有些後悔自己沉不住氣,現在這個情況,真激怒了他可怎麼是好時,就見坐在床沿的男人忽然傾身過來,下巴被他溫熱的指腹捏住,抬起。
看著她這雙小鹿般驚慌的眼睛,陸子宴指腹下意識松了些力道。
“之前種種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在意你的感受,現在回想起來,你會覺得委屈、失望也是應該的。”
“我性子冷淡,不善言辭,不會說好聽的話哄我的姑娘開心,還總惹你生氣,說了很多言不由衷的混賬話,叫你傷了心,但我沒有做錯事,我沒要過別的女人,你不能就這麼給我判死刑。”
面前的姑娘眼睛霧蒙蒙的,陸子宴看著有些口幹舌燥,他喉結微咽,垂下眼將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才繼續道:“我就喜歡過你這麼一個姑娘,之前隻是不懂怎麼對你好,但我會試著改的,那些混賬話我都不會再說了。”
——你別不要我。
這句在舌尖盤旋許久的話,終究還是難以啟齒。
他堂堂八尺男兒,怎麼能向著一個姑娘乞憐。
說出口的這些剖心之言,已經叫他滿心不自在了。
他們離的很近,在微微散發瑩潤光澤的夜明珠照亮下,謝晚凝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眼底的希冀之色。
他說之前說的那些混賬話都是言不由衷的。
他說他會改,他都會改。
他說他就喜歡過她這麼一個姑娘,他沒有做錯事,沒有碰過其他女人。
他在希望這些話能喚回她的心意。
這個認知讓謝晚凝心頭泛起涼意。
如果是夢裡的那個自己聽到這樣一番話該多好。
原來,在現在這個時間段他竟然隻喜歡她一個嗎?
謝晚凝沒有懷疑他說的是假話,這人性情高傲,從不服軟,沒有必要說假話來騙她。
隻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可笑了。
她該怎麼告訴他,他以後還會喜歡上別的姑娘,他會全身心為另外一個女人打算,把那個女人捧到天上呢。
扯開下巴上的手,謝晚凝深吸了口氣,努力穩住情緒。
陸子宴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她的答話,眸底希冀的光漸漸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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