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他來遲了,沒有保護好她。
叫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此大辱。
他頓了頓,溫聲道:“我給你安排幾個暗衛好不好?再不叫人欺負了你去。”
“……”謝晚凝沉默了。
她看了他一眼,勉強笑了下:“算了吧,是我不懂事,叫你為難了。”
他從始至終都在拒絕,她卻仗著摸透他的心意,十拿九穩的步步緊逼。
可幾次三番話已經說到了極致,他還是沒有松口的打算。
……其實挺沒意思的。
哪裡有這麼逼人家娶自己的。
她也不是真嫁不出去了,三個月內,選個人成婚,她還是做得到的。
隻是,她想在被陸子宴逼到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可以自己做選擇而已。
許是她笑容太難看,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手腕就被面前的人握住。
“不是為難……”似定下了決心,裴鈺清沒有再回避她的問題,緊了緊握住她的手,苦笑。
就連做夢,他都夢到過不止一次迎娶她的畫面。
怎麼會是為難?
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彷徨掙扎,從見到這姑娘起,他就在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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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念起時,他會想著人生得意須盡歡,不管把她交給誰,他都不會放心,擔心她受委屈,擔心她不被善待,他心尖上的姑娘就該自己妥善將人護在懷裡,小心珍視。
可等冷靜下來,他又會告訴自己,他這副病弱的身子骨不配奢求與她的終身幸福,真由著自己心意來,隻會耽誤她一輩子。
他年長她這麼多,應該多為她著想,怎麼能拖著她這樣一個花樣年華的好姑娘,入他這個無底深坑?
可偏偏,她還總要來說一些他死死克制的,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謝晚凝不會明白他百轉千回的心思,她動了動手腕,道:“放手。”
裴鈺清松開手,輕輕嘆口氣:“我娶。”
謝晚凝抬頭看他:“這麼勉強?”
裴鈺清:“……”
他垂眸和她對視,唇微微一動,道:“我從不勉強我自己。”
“……那你剛剛算什麼?”謝晚凝飛快眨眼,試圖將莫名冒出來的淚意憋回去,嗓音卻還是暴露了她的委屈:“看著一個姑娘家幾次請求你娶她,很快意嗎?”
小姑娘委屈成這樣,叫一直從容不迫的男人頓時慌了手腳,指腹撫上了她的眼簾,輕輕碰了碰,見那金豆豆還是成串往下掉,慌忙道:“別哭,我錯了。”
謝晚凝別過頭避開他的手,掏出帕子給自己抹淚。
裴鈺清手頓在半空,停了良久才握住她的肩,道:“我並非有意拒絕你,你知道的,我患有心疾。”
謝晚凝拭淚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說話。
裴鈺清自顧自開口解釋:“宮裡幾名御醫都為我診過脈,此疾無法治愈,隨時有生命危險,不能有過大的情緒波動,或許我這一刻還同你談天說笑,下一刻已經不省人事。”
說著,他松開握住她肩膀的手,垂眸望著她,澀聲道:“你若是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至於陸子宴,你不必過多煩憂,隻要有我在一日,絕不會眼看著你受他逼迫。”
夜色下,他目光溫柔如水,跟他這個人一樣,瞧著就脾氣很好。
謝晚凝抬著頭看了會,反問他:“我為什麼要反悔?”
他身體好不好,能不能陪著她終老,跟她決定嫁給他有什麼關系?
聽見她的話,裴鈺清眼睫一顫,僵硬良久,恍然回神。
像是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眸中的光亮漸漸熄滅。
他沉默許久,緩緩點頭:“好,我答應你,無論什麼時候你想和離,我都放你走。”
原來這才是她要他答應的事。
原來她不隻是想讓他娶她。
而是想讓他在娶了她之後,隨時放她自由。
……這樣也好。
裴鈺清心裡想著,又覺得自己方才的掙扎過於矯情了。
這姑娘對他頂多是幾分見獵心喜的新鮮勁,就算為了避開陸子宴而起了倉促嫁人的心思,也有的是高門貴族公子可以挑選,哪裡就到了非要嫁給他的地步。
不過一轉念,裴鈺清就想明白這個姑娘為何選擇自己的原因所在。
他輕扯唇角,擠出個笑;道:“我明日就稟告父母,定個吉日,去你家提親。”
“不用專程選日子,咱們婚事一切從簡,”謝晚凝道:“最好在三個月內,趁陸子宴沒有回來之前,完成婚儀。”
裴鈺清面上的笑徹底維持不住,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三書六禮,但凡有些規矩的人家,走完全程,最少也得一年,她先前同陸子宴,從十歲那年議親,到去年請期,一共五年。
現在輪到他,卻要在短短三個月內完成婚儀。
謝晚凝握住他的衣袖,輕輕扯了扯:“我沒有不看重和你這樁親事的意思,隻是……”
“一切聽你的,”裴鈺清淡淡打斷:“就三個月,一切從簡。”
謝晚凝:“……”
再遲鈍,也看出這人似乎在生氣。
他在氣什麼,她也能了解一二。
第58章
是覺得自己不被尊重了?
畢竟人家雖然年紀不小,但這確實初婚。
這麼想著,謝晚凝就有些內疚,她開口解釋道:“我隻是想盡快嫁給你,以免半路又出了什麼岔子。”
我隻是想盡快嫁給你……
明知道她這話不是他想聽的那個意思,但裴鈺清心口還是滾燙極了。
他眼睫顫了一下,說出的話又快又急:“隻要你不反悔,就出不了岔子。”
這可說不準。
真等陸子宴回來了,他怎麼可能坐視她嫁給別人,而不生事?
謝晚凝沉默了會,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我們說會兒話吧。”
裴鈺清嗯了聲,反握住她的手,牽著人坐到石塊上,自己蹲下來,平視著她,輕輕一笑:“說吧。”
“……你也坐,”謝晚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坐下,就坐我旁邊。”
除了偶爾響起的幾聲夏蟲鳴叫外,夜色下,這片湖泊安靜極了。
石塊不算大,兩人坐的很近,見他正襟危坐之態,謝晚凝莞爾一笑,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香囊上,歪著頭好奇道:“我送你的那個呢?你有佩戴過嗎?”
裴鈺清聲音很輕:“未曾。”
至於為什麼不佩戴,他沒說,謝晚凝也沒繼續問。
她看著他搭在膝上的修長手掌,眉梢微挑,好笑道:“咱們現在也算互許了終身,坐在一起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吧?”
“……嗯。”裴鈺清被她調侃的有些窘迫,卻還是伸手握住了她,小心的收攏。
謝晚凝可沒有那麼乖的被他握著,她確實喜歡逗他,他越是羞赧,越忍不住想逗他。
兩手交握的瞬間,她的手指就鑽入了他指縫中,同他十指相扣。
兩人的掌心貼著掌心,這是她第一次跟人這麼親密,就算是交好的閨中好友們她也從未如此親近過,但此刻卻並無半點不適。
她想,她一定也是喜歡他的,至少她願意同他親近,也特別喜歡看他被她逼到退無可退的窘迫難言之態。
這麼想著,謝晚凝手指微微用力,低聲問:“在我之前,你有這麼握過其他姑娘的手嗎?”
裴鈺清怔了一下,道:“沒有。”
“真沒有?”謝晚凝唇角一彎,笑著湊近些,盯著他這張俊俏的臉,道:“你生的這麼好看,你身邊伺候的丫鬟們就沒有動心思的?”
裴鈺清多聰明的人,幾乎瞬間就聽出她想問的是什麼。
他微微偏著頭,側目望她,眼底生出笑意:“沒有丫鬟,也沒人對我動心思。”
兩人目光對視上的瞬間,都能在明亮的月光下,看清對方的眸色。
謝晚凝心頭一動,暗自感嘆月下看美人,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就連挺直的眉骨都格外好看。
想著反正親都親過了,還幾次主動要人家娶她,什麼矜持早就所剩無幾,幹脆抬起空著的左手,從心的撫上他筆直的鼻梁……
“晚晚,”裴鈺清扯下她的手,嗓音幹澀:“你我夜間相會本就於理不合……”
話說到這兒,他聲音豁然頓住,垂下的眼眸微縮,盯著她的目光神色不明。
謝晚凝已經坐直身體,她抿了抿唇,笑吟吟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親的那麼慢,你要是不願意,那你可以躲開的。”
真是口是心非,裝模作樣。
裴鈺清面上有些被戳破心思的惱意,更多的卻是羞赧。
謝晚凝卻還沒打算停下,她繼續道:“你別跟我講規矩禮數,我要是在意這個,就不會在臨近婚期前堅持要跟陸子宴退親,也不會獨自一人去雨軒茶樓同你見面,現在更不會坐在這片湖邊,問你要不要娶我了。”
“……而且,”她停下話頭,手肘拐了拐他,笑意愈深:“你明明也很喜歡的。”
她眼裡滿是笑意,瞧著驕縱的很,裴鈺清何時被人這麼戲弄過,他怔怔的同她對視許久,最後還是別開臉去。
謝晚凝對他的脾性已經有了幾分了解,這人真的是跟陸子宴截然不同。
陸子宴冷峻桀骜,霸道專制,無論是什麼事,隻能由他的心意來決定,冷漠無情的是他,夜闖閨房的是他,擄她去假山親吻的也是他,他從來不會顧忌她的心意,她的想法。
而裴鈺清是溫潤無害的,他脾氣好的要命,任你逗耍任你欺負,被逼急了,就用沉沉的目光盯著你,兔子尚且會咬人,而他目前看著好像連咬人都不會。
這麼想著,她更是有些按捺不住,盯著他追問:“喜不喜歡?”
裴鈺清:“……”
謝晚凝低聲笑道:“別不好意思啊,聽你說句好聽的情話,就跟要你命一樣。”
“……你坐好了。”裴鈺清緊了緊握住她的手,等她不再湊那麼近後,才輕聲道:“想聽什麼話?”
謝晚凝被問的先是一愣,旋即實在忍不住笑了,自夢到未來境遇後,她第一次笑的如此開懷。
也是,這人端方自持,高雅知禮,長到這個歲數,連姑娘家的手都沒牽過,怎麼能指望他會說好聽的話哄人。
她笑著道:“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別口是心非就行。”
不等他反應,她又問:“喜不喜歡我親你?”
“……晚晚,”裴鈺清的表情似窘迫似無奈,謝晚凝也沒催他,就這麼耐心的等著。
一直等了好半晌,才聽見他的聲音。
他嗓音微顫,道了聲:“喜歡。”
謝晚凝目光一直看著他,見他這糾結難言的模樣簡直就像被逼迫的良家子,心裡忍俊不禁,都有些舍不得再逗他了。
可她還是道:“那你以後還要不要把規矩禮儀掛在嘴邊點我?”
裴鈺清抬起眼眸,神色微正:“你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說了。”
“這樣才對,”謝晚凝對他的識相很是滿意,笑著緊了緊兩人相握的手,“阿兄天天念叨我就已經夠頭疼了,你要是也總愛說這些規矩禮儀,那我嫁給你還有什麼意思。”
嫁給一個跟她兄長一樣的男人……
謝晚凝打了個冷顫,嚴肅道:“我最怕我阿兄了,你不想讓我看見你就害怕吧?”
“我不說了,你想如何都依你,”裴鈺清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但是晚晚,你不可過於胡鬧。”
他們名分未定,夜間相會已是逾矩,她卻還三番兩次親他……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緩緩往下,落到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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