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信是鳴劍寄來的,道京中一切安好。
那狠心的姑娘意料之中的沒有給他回信。
不過不要緊,他沒有失望,更不會生她的氣。
隻要她願意等他就好。
陸子宴抬筆回了兩封信,一封是給鳴劍,另外一封則是給謝晚凝。
信中除了軍事上的戰略部署沒有透露外,連飲食起居都恨不能件件說與她聽。
寫著寫著,忽然,他動作一停,不知想到什麼,遲遲落不下筆。
最後,他抿了抿唇,手腕轉動,潔白宣紙上,飛快出現四字。
思卿欲狂…
他的字如其人,透著股子傲氣凌然的味道,可字裡行間卻全是與之相反的溫和細語。
一封書信寫完,陸子宴看著信上的字,都有些無法相信這些情意綿綿的話竟然是自己寫的。
他一個鐵骨錚錚,滿身殺伐之氣的男兒,居然會寫出這樣綿軟的情話。
可猶豫了半晌,他還是叫下屬寄回京城。
副將們還在爭論,幾個脾氣烈的已經吵的臉紅脖子粗,聲音之大叫角落的陸子宴眉頭微蹙。
第74章
誰不想早點將呂平拿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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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緊閉的城門之高,哪裡是那麼好攻進去的,那都得靠人命堆。
陸子宴做不到如此急功近利,為了自己的功勞,置士兵性命於不顧。
他伸手按揉自己的眉心,不耐道:“都出去。”
爭論聲頓時停住,幾名將領面面相覷,拱手退了出去。
帳內安靜下來。
陸子宴微微闔著眼,嘴唇抿的死緊,表情並不好受。
近段時日,他總是做一個夢,醒來後夢中情景已記不清,隻有那痛苦和絕望之感殘留,久久無法消散。
哪怕已經記不起是因為何事,但那種痛意像是已經深入骨髓,形影不離,
他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胸口空空蕩蕩,似有寒風不斷灌入,呼嘯而至將所有溫度帶走,徒留一片死寂,空洞。
陸子宴受傷最重的一次,是一年前在幽州查案,受到當地官僚的暗算,後背自左肩到後腰被敵人一刀劈下,刀口深可見骨。
那樣的傷,也沒讓他難受成這樣。
一個甚至根本記不清內容的夢境,卻讓他痛到夜不能眠。
……陸子宴隱隱明白,那是失去的痛。
因為他在答應退婚時,曾感受過。
可就算是跟那個姑娘退親,也沒有絕望到死寂的地步。
夢裡的自己,是失去了什麼,才會如此痛不欲生。
心裡莫名其妙的一緊,陸子宴深吸口氣,鋪開宣紙,再度提筆。
這一次,抬頭所書乃‘聖上’二字。
就算鳴劍來信說京中一切安好,他依舊不放心。
夢境或許就是在提示他什麼……
不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他都不會徹底放心。
若不是這邊戰事離不開,陸子宴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回京,將那個讓他牽腸掛肚,思之欲狂的姑娘擄來隨軍。
可他離不開,就隻能請求陛下替他看顧一二了。
京城,陸子宴心中所想的陛下,正蹙著眉看向自己的胞姐。
“長卿瞧中了宣平侯府長女?”皇帝思忖幾息,問:“是同潤之定過親的謝家大姑娘?”
“是她,”端陽長公主頷首道:“不過她同陸家的親事已退,婚書庚帖也盡數退回,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幹,我同驸馬都不是迂腐之人,退過親不算什麼,隻要長卿願意娶妻便好。”
別說隻是退親,就算是和離的婦人,隻要她家兒子瞧中了,她都不帶搖頭的。
這麼多年來,端陽長公主求媳心切,已經到了根本不挑的地步。
皇帝見長姐急切成這樣,也想到自己嫡親外甥一把年紀還是個孤家寡人,如今終於有了個他喜歡的姑娘,原本有些猶疑的心瞬間定下,笑道:“既如此,那朕就下旨成全這對眷侶。”
……反正都已經退親了,想必也無甚情意。
賜婚聖旨當日就到了宣平侯府。
鄭氏領了旨,心裡算了算婚期,吩咐身旁的李媽媽,“你去農莊一趟,把姑娘請回來。”
婚期已近在眼前,還在別院住著怎麼行。
再如何,嫁衣上的針線也得親自動上兩針,圖個好彩頭。
…………
謝晚凝聽說婚期隻有十日時,也是吃了一驚,轉身就看向坐在琴案旁的男子,問:“竟然這麼快嗎?”
她預計是三月內成婚,可這根本沒到三月。
“這是鎮國寺高僧以你我八字,合出來的最好日子。”裴鈺清道:“錯過這個日子,下個吉日在半年後。”
聞言,謝晚凝再無意見。
早些就早些吧,她本來也打算早點成婚的。
隻是……她心中不得不感慨,端陽長公主確實厲害。
風風火火忙活了個把月,諸事皆妥當不說,婚期都是由聖旨傳下。
裡子面子都給足了她。
她放下手中的玉笛,道:“我要回京了。”
這一個多月來,除了夜間沒有同塌而眠外,他們幾乎朝夕相處。
一個本就情根深種,另外一個也對對方大有好感之下,兩人感情升溫很快。
這會兒乍然要分開,都有些不舍。
尤其是裴鈺清,他搭在琴弦上的指節微頓,良久,輕輕嗯了聲,“我同你一起回去。”
還是那輛馬車,還是相對而坐。
謝晚凝想到自己十日後就要嫁給對面的男人,心情還是有些復雜的。
歡喜有之,焦躁有之,還有些絲絲縷縷的慌張。
見狀,裴鈺清顧不上心頭不舍,伸手握住她:“可是婚期臨近,有些緊張?”
謝晚凝沒有隱瞞,緩緩點頭,又問他:“難道你不緊張嗎?”
“……緊張的,”裴鈺清垂著眸看她,道:“日日都在緊張。”
他眼神繾綣,溫柔至極。
被這樣的眸光注視著,謝晚凝心底的慌亂忽然就安定下來。
也是,有什麼好緊張的,這不是夢裡嫁給陸子宴那次,毫無底氣,隻憑借一腔孤勇穿上嫁衣。
面前這個男人是如此愛她,十幾年來除了至親外,她所感受到的最深愛意,皆來自於他。
他的愛並不炙熱莽撞,也沒有遮掩,而是帶著潤物細無聲的溫柔。
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不自覺的便展露出來。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這樣溫柔愛著的感覺,謝晚凝同樣是。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過來抱抱我。”
她語調平緩,卻帶著點嬌蠻之氣,似在撒嬌。
也確實是在撒嬌。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小姑娘脾氣愈發嬌氣,不把他折騰個夠嗆不肯罷休的。
裴鈺清握著她的手沒松開,依言坐到她身邊,直接將人抱進懷裡,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問:“要十天見不到面,晚晚會不會想我?”
謝晚凝揪住他的衣襟,將臉埋入他懷裡輕輕嗅了嗅,口中道:“我不知道。”
臨近婚期的日子,她經歷過一回的,真是忙的很,哪裡有時間想他。
裴鈺清輕嘆口氣,緊了緊臂彎,抱住懷裡這個沒良心的姑娘。
他沒說話,謝晚凝卻心頭發痒,自他懷裡昂著頭把唇湊過去,重重的親了口他下颌。
‘吧唧’聲很大。
裴鈺清被親的一愣,就聽見懷裡的小姑娘笑嘻嘻道:“誰說會十天見不到面的,你想見我可以來找我的呀。”
第75章
裴鈺清沒有說話,隻是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
婚期本就緊湊,馬上要成婚了,他還總是登門像什麼樣子。
“不來?”謝晚凝眉梢輕挑:“該不會是怕我阿兄趕你出去吧?”
那日,謝衍譽散值回府,得知妹妹婚約就這麼定給自己好友後,連夜出城來了農莊。
陰沉著臉,面色那叫一個不好看,謝晚凝根本不敢惹他,直接就把裴鈺清推了出去,滿口都是這人勾引她。
她隻是一個不諳世事,卻被年長她許多的男人誘惑了的小姑娘啊。
謝衍譽還能說什麼,掉頭就去了隔壁,找那個誘惑他家小妹的男人去了。
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他們聊了什麼謝晚凝不知道,兄長那邊她根本不敢去問,而裴鈺清也不肯多說。
被問急了,就溫柔的看著她,道了句‘君子之約’,便不肯再說了。
這會兒被小姑娘調侃,他倒是神態如常,道:“不怕這個。”
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叫人真是忍俊不禁。
謝晚凝伸手摸他的臉,道:“你就算沒有一張這樣的臉,單靠這性子也是很招人稀罕了。”
裴鈺清聽的一笑,垂首親她額頭,問:“有多稀罕?”
他笑意輕緩,眸色溫柔明亮,謝晚凝瞧的心尖有些發痒,似被細嫩的毛筆輕輕搔過,就著撫摸他臉的姿勢,抬頭就把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再次親了口他的下巴。
這次裴鈺清卻沒那麼簡單放她走了。
在她退去的瞬間,男人寬大的手掌扶上了她的後頸,輕輕一握,謝晚凝隻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唇上傳來一抹溫熱的觸感。
她下意識地眨眨眼,很快便反應過來,雙手捧著他的臉將人推遠了些,急聲道:“不可以!”
吻落了空,裴鈺清掀開眼,抿了抿唇,道:“是你先親的。”
往日裡明亮溫潤的眸底,這會兒染上了些不可言說的暗色。
謝晚凝氣呼呼的:“我隻親了你的臉,不是你這麼親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唇,控訴道:“你親這裡會腫的,上回你就親腫了,我還忘了說你。”
那日一覺睡醒嘴唇都是腫的,誰曉得他用了多大力,好在後來回京爹娘沒有發現,不然……
現在他們馬上就要到京,再給他親腫了嘴,就不一定能瞞得過了。
她還是在他的懷中,兩人靠的很近,小姑娘仰著頭,眼裡都是埋怨,可裴鈺清的目光卻直直落在她的唇上。
剛剛才被吻過的唇瓣透紅,鮮豔欲滴。
裴鈺清定定的看了會,啞聲道:“你提醒的很對,好在現在還沒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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