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知不覺,初夏竟然已到了。
一切部署都準備妥當,他該遠赴北疆,徵戰金朝。
他需要一場大勝來聚攏人心,一旦得勝歸朝,儲君之位再無懸念,甚至軍權在手,加上民心所向,亂世為王,不會再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
哪怕是搶奪臣妻,也無人敢質疑。
包括皇帝。
而打仗這件事,陸子宴從沒怯過誰,前世金朝就是他的手下敗將,如今輕車熟路去收拾一回罷了。
他隻是不放心那個姑娘。
雖然他已經將護衛安排妥當,但經歷過絕望,他隻覺得做的再多都不夠。
……若真有哪個不長眼的,看出她的重要性,再去動她。
光是想想她可能會遇到危險,可能會……死,萬軍從中搏殺尚且面不改色的少年,就控制不住的心慌手抖。
前世他最後悔的便是沒有帶她一起去北疆,導致她被陸夕瑤暗算。
而現在,她已經成為他人妻,他要是強行帶她走,以那姑娘的烈性,不知道會如何心狠。
他自詡乾綱獨斷,可每每遇上謝晚凝,便開始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突然,空中一道黑影極速而下,自窗戶飛進來,落到陸子宴手臂上。
這樣猛烈的衝擊力度,陸子宴卻紋絲不動,他垂眸看向愛寵,略帶冷意的目光落在雲錦空蕩蕩的脖子時驟然發亮。
“她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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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鳴叫了聲,十分心虛的拍打翅膀飛遠。
陸子宴怔怔的站了會兒,許是被拒絕太久,一時之間竟然覺得不太現實。
畢竟,她厭他至極,怎麼會願意收下他的東西。
第168章
他身後的鳴風見狀,喜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主子的心意蒼天可鑑,謝姑娘總算被您打動了。”
為博美人一笑,連調動京城足足上千親衛的信物都主動相送,鳴風確實是不理解的,不過主子求愛之路能得償所願,他自然為之開心。
而陸子宴已經冷靜下來,“她心硬如鐵,哪裡是這麼好打動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難倒她遇上了什麼難事?
陸子宴心頭一緊。
“您何必妄自菲薄,謝姑娘跟你本就有多年感情,被您打動回心轉意也是常理,”鳴風卻不這麼認為,他自信道:“您信中邀謝姑娘明日去五臺觀紫竹林一聚,她若是有意,必定前來。”
總歸已經確定對方收下了信物,看了書信,就算不是回心轉意,而是真遇上難事,有求於人,那更該應邀前來。
此言的確有理,陸子宴勉強按捺住了當即動身前去沛國公府一探究竟的打算。
可一顆冷硬的心,終究還是維持不了平靜,他看向窗外天色,期盼著明日早些到來。
不論她是對他的情意而動容,還是真的遇上了難事而收下了他的示好都不要緊,他隻希望他們兩個不要斷了幹系。
她別被另外一個男人勾的樂不思蜀,徹底忘了他。
…………
第二日。
謝晚凝根本不知道一個被雲錦掉落的竹筒竟然鬧出了這樣的烏龍,更不可能知道陸子宴天蒙蒙亮就在某片竹林等著自己。
她的確出了門,但確是回了娘家。
今天是段珹來謝家下聘的日子,是謝茹瑜的大喜事,她身為堂姐自然該回去道賀。
說來,她靠夢境覺醒的前世記憶太過走馬觀花,除了跟陸子宴那點子糾葛外,對其他人的記憶終究還是朦朧了些。
隻記得謝茹瑜為了給她出頭,指著陸子宴的鼻子痛罵了好一頓,後來被兩個堂哥拉走才罷休。
她都記不清在她死之前,謝茹瑜有沒有正式成婚,婚後過得如何了。
不過目前看來,這樁姻緣確實是眾人交口稱贊的良緣。
新科探花迎娶國子監祭酒的長女,還是侯門貴女。
的的確確的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謝晚凝也悄聲問過堂妹心意,謝如瑜自己對這門親事也是滿意的,算是皆大歡喜。
雖然起了個大早,但馬車停下時,謝府門口已經熱鬧極了。
系了紅綢的一箱箱聘禮已經擺滿了整個前院。
涼州段氏雖不是扎根京城的世家,卻也不是無名之輩,為嫡長子聘娶宗婦,裡子面子都做的齊全,十分有誠意。
叔母劉氏素來溫婉端莊的面上,都有幾分真切的歡喜在眼角眉梢流露出來。
謝晚凝沒在前院湊熱鬧,而是直接去了謝如瑜的院子。
姐妹倆感情極好,親親熱熱的說著話。
這個才定下親事的姑娘,半點不見羞澀,才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有了當家主母的沉穩。
一直暢聊到晚膳時分,前廳送走了客人,謝衍譽才脫出身來尋歸家的妹妹。
第169章
一身月白色廣袖長袍,又年長一歲的謝衍譽立在庭院臺階之上,一如既往的玉樹臨風,朗月入懷。
兄妹倆許久未見,謝晚凝這會兒也記不得當日對這個兄長的惱意了,見到他來,面色頓時一喜,歡快的迎上去。
走到近前,她吸了吸鼻子道:“阿兄你飲酒了?”
謝衍譽輕輕嗯了聲:“同段家人飲了幾杯。”
身為謝氏嫡長子,還是下一任爵位繼承人,家裡姑娘下定的日子,當然要出面待客。
既然是待客,又怎麼能不陪著飲幾杯酒呢。
一旁的謝如瑜聞言,喚了婢女添了把軟椅,招呼道:“大哥快坐。”
她們姐妹倆本坐在庭院樹下圍爐煮茶,小圓桌上擺了幾碟精致的茶點,謝衍譽瞟了一眼,坐了下來。
謝晚凝亦步亦趨緊跟著入座,歪著頭一眼不眨的瞧他。
謝衍譽為她斟茶,道:“看我做什麼。”
“就是見到阿兄後忽然想起一件事,謝晚凝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言道:“阿兄可知過了今日,你就成了咱們家這代唯一一位未曾定下婚事的了。”
謝家一共就三房,三叔外放不在京城,但他的幾個子嗣都定下了親事,謝如瑜的兩個嫡親兄長也早早有了婚約,隻是還未曾完成婚儀。
現如今,細細一算,還真就剩下嫡長子謝衍譽孑然一身。
可想而知鄭氏得有多急。
偏偏當事人毫無所感,聽見妹妹的話,淡淡道:“你倒是愈發愛操心了。”
都操心到兄長終身大事上了。
謝晚凝被他這麼一堵,有些不忿,“我還不是心疼阿娘,她才是真的操心。”
京城裡,同鄭氏這個年紀的貴婦人們,膝下早有孫兒圍繞,她每每出門赴宴,看著別人家的娃娃,那眼熱的。
她一雙兒女都是人中龍鳳,不輸旁人家的半點,偏偏兒子雙十出頭還不願成婚。
女兒倒是成婚了,但女婿……
年前,鄭氏揣著一番慈母心想提醒女婿不可諱疾忌醫後,得知女兒已經圓房,那真是喜不自勝。
後來的每次見面都要盯著謝晚凝的肚子看。
盼孫子都盼魔怔了……
同樣盼孫子魔怔的還有端陽長公主,大概宮裡出來的嬤嬤都老辣的很,當日謝晚凝往上院一站,已經圓房的消息就瞞不過去。
謝晚凝也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但或許是福氣未到,又或許是她真的命中沒有子女緣,裴鈺清走之前,他們結結實實親密了那麼好幾天,結果還是沒有遇喜。
現在,不光鄭氏盯著別人家的孩子眼熱,就連謝晚凝自己,也有些豔羨。
她想,她生不出,那她的兄長生也是一樣的,就眼巴巴的看向自家兄長,“阿兄,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快成婚吧,給我生個小侄子侄女出來玩。”
多突兀的話。
謝衍譽握著茶杯的手一顫,險些將熱茶撒到手上。
謝如瑜更是笑開了花,正想跟著湊趣說兩句,接到堂哥淡淡的眼神,趕緊抿住唇,不敢再笑了。
第170章
謝晚凝見狀,輕輕哼了聲,其實很不服氣,卻也隻敢在心裡暗自嘀咕兩句,再多的,也不敢說了。
反倒是謝衍譽暼她一眼,略帶打量道:“你成婚許久,不操心自己……”
“打住!”謝晚凝飛快打斷他的話,雙手合十,打著商量道:“咱們都不提這茬了行麼?”
謝衍譽眸光一頓,想起妹妹三朝回門那日聽見的事,面色漸沉,良久,緩緩頷首。
謝茹瑜作為一個未婚姑娘,楊氏當然不會把這樣的事說給女兒聽,故而這會兒根本沒有聽出什麼不對。
待到一杯茶水飲盡,謝衍譽站起身,看向妹妹道:“走吧。”
謝晚凝知道這是有話同自己說,便乖乖起身同堂妹道別。
這會兒天色已經漸晚,紅霞染紅了半邊天,兄妹二人並肩走在青石板磚上,長長的影子交疊在一起,謝晚凝想起了小時候。
他們兩個相差四歲,打小謝衍譽性情就穩重,五六歲的時候就會掉書袋,講起道理規矩來,那是一套一套的,就跟個小大人一樣。
謝晚凝是府上第一個女娃,受盡嬌寵是不錯,但父親那會兒年輕,作為謝氏一族的承爵子,他的心力都放在朝堂上,母親是賢內助,自然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她可以說是在兄長的背上長大的。
懂事起,比起父母她更親近兄長,後來沒幾年認識了陸子宴,又覺得他哪哪都好,十歲前不講究男女大防,她跟著陸子宴滿京城的玩鬧。
十歲後他們定下了婚約,成為了未婚夫妻,更是光明正大的追逐在一起,哪裡顧得上一腔老父親心態的兄長……
這麼想著,謝晚凝忽然有些心虛。
她拽住了旁邊人的袖口,笑著問:“那些年我日日追著陸子宴跑,阿兄是不是都要被我氣死了。”
“都是舊黃歷了,”謝衍譽偏頭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淡淡道:“還提它做什麼。”
也對……
謝晚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莫名就想起了從前。
她小小年紀,就知道以貌取人,沒見到陸子宴前,兄長在她眼裡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見到陸子宴後,才發現好看這個詞是多樣性的。
總之,對著陸子宴那張就算是皺眉都好看的不行的臉,她覺得自己都能多吃一碗飯。
“長卿既然不在京中,你為何不回家住著,爹娘時常惦念你,”謝衍譽道:“沛國公府有長公主執掌中饋,你回家小住一段時間,想必誤不了什麼事。”
謝晚凝何嘗不心動,她想了想,還是搖頭道:“萱兒正在議親,我身為長嫂,不能躲回娘家享清闲的。”
謝衍譽微微一頓,“還是那人?”
“……”謝晚凝黙了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面色,可惜實在看不出端倪,隻道:“是的。”
謝衍譽側頭看來。
“那兩個投奔而來的表小姐確實對趙銳有意,”謝晚凝解釋道:“不過趙家說了,那都是一廂情願而已,絕對不會留作兒子的妾室。”
端陽長公主身份擺在這兒,借趙家一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做出哄騙她將女兒嫁過去,再翻臉不認人的事。
況且……
謝晚凝頓了頓,見兄長似乎不解為何堅持是趙家,繼續解釋道:“趙銳是郡主自己看中的人。”
自收下薔薇花後,趙銳幾次登門邀裴鈺萱出門遊玩,她都欣然而去,盡興而歸,瞧著還真像已經處出了幾分情意,現在正在合八字,隻要八字相匹,就該定日子下聘了。
當日提起她家兄長,滿眼都是光亮的小郡主還恍然在眼前,如今卻已經開始跟別人談婚論嫁。
謝晚凝正感慨著,頭就不自覺偏了偏,正好看見她那句‘自己看中的人’一出口,旁邊的兄長神態便是微微一滯。
她頓時心驚肉跳,“阿兄你對郡主不會……”
“晚晚!”謝衍譽斥道:“事關姑娘清譽,不要胡說。”
“……”謝晚凝咬牙笑了,“你就嘴硬吧,我早發現你對郡主略有不同,你卻總不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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