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金無忌留下兩面侍衛看守,自己走了出去。
謝晚凝心跳如鼓,從未有哪一刻這樣期待陸子宴的到來。
究竟是不是他!
還是尋常的盜賊?
大汗境內匪寇四起,專門打劫行商船隻的水賊不少……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若不是陸子宴來,她總得自己想法子。
就算是死,也不能任由自己被帶去金國軍營。
她此刻就站在餐桌旁,雖然有兩名侍衛看守,但對方顯然沒將她一個弱女子放在眼裡,兩人的目光都時不時看向窗外動向,明顯想知道自己的隊伍遇上了什麼敵人。
趁著他們轉頭的空隙,謝晚凝眼疾手快,將一把鐵湯匙藏進袖子裡,湯匙把手不夠尖利,但狠狠心用力,尋死足夠了。
湯匙才落入袖中,金無忌就從外疾步進來,再無之前的從容不迫,雙目死死盯著她,似不解,似震驚。
謝晚凝被他盯的渾身發毛,胳膊就是一緊,被扯著往外走。
“陸子宴竟然為一個女人置邊疆戰事於不顧,奔赴千裡來此!”他一邊走,一邊快速道:“謝姑娘,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重要。”
畫舫甲板上,狂風大作,謝晚凝被身後男人死死箍著腰,鬥篷被風吹的鼓起,隱約可見裡面輕薄的衣衫。
對面船上,陸子宴一襲玄衣,面朝著這邊遙遙相望,目光落在她腰間的手上,雙眸微微眯起。
手向後一攤,鳴風當即將一把長弓放上去。
“且慢!”金無忌面色一變,大聲道:“陸兄若敢拉弓,這位謝姑娘會如何,孤可不敢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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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的手毫不顧忌扯開謝晚凝的鬥篷,輕薄的紗裙顯露出來,隨風擺動。
衣裳不算暴露,但這姿態多有折辱。
陸子宴牙關猛地一緊,下颌隱隱在抽搐。
“放開她,我繞你一命。”
冷硬如冰的聲音,被秋風送來。
謝晚凝心口劇烈跳動,雙眸通紅,說不出什麼感受。
她寧願求一死也不願受辱,趁著金無忌的注意力都在對面的人身上,當機立斷將袖中的鐵勺拿出,長柄對著脖頸狠狠一劃……
“不要!”陸子宴心神俱裂,“晚晚不要!”
金無忌也嚇了一跳,奪過她欲再次揮下的鐵勺丟到一邊。
謝晚凝用了全身能用出來的所有力道,但半月的軟筋散,加上鐵勺長柄確實不夠鋒利,脖頸隻劃出一道四指長的傷口,皮開肉綻,血肉橫飛,看著十分嚇人。
金無忌打量了一眼傷勢,冷笑道:“想死,也得看我讓不讓。”
怕她再影響局勢,指尖輕點她頸側啞穴。
看向對面失態到面目全非的陸子宴,他哈哈大笑,“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位美人雖有些帶刺,不過體態婀娜,身子甚軟,無怪陸兄你心心念念。”
陸子宴雙手猛地用力,沉重的精鐵弓身扭曲變形。
他身後鳴風低聲道:“請主子勿要中計,此賊是故意擾亂您的心智。”
話雖如此說,但誰都知道,謝晚凝這樣貌美的姑娘落在金賊手裡半月,恐怕早就……
陸子宴深吸口氣,將弓往後一丟,沉聲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聽聞陸兄一身傲骨,從不低頭,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嘛,”金無忌笑意更深,“不知陸兄可願屈膝向孤請個安?”
“欺人太甚!”鳴風大喝,“金無忌你找死!”
旁邊陸子宴的副將們早就氣紅了眼,叫喊聲震徹雲霄,字字句句裹挾著殺意。
金無忌挑眉,他倒也不懼,而是手緩緩伸向謝晚凝腰間的衣帶,揚聲道:“好東西獨享就沒意思了,陸兄可認同這個觀點?”
陸子宴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他死死握緊拳頭,將滿腔殺意壓制住,“我陸子宴發誓,今日你敢傷她一絲,我屠盡你金國最後一人!”
金無忌絲毫不懼,他手中的血腥不少,聞言朗聲大笑,指尖一動,就要扯落腰間衣帶,被陸子宴急聲喝止。
他聽了動作,笑問:“這個屈辱,陸兄可願為謝姑娘受了?”
陸子宴目光始終放在謝晚凝身上,兩人隔著長長湖面四目相對,一個滿臉是淚不斷搖頭,一個目光漸漸柔和。
望著她滿臉的湿意,陸子宴輕輕眨了眨眼睛,側身看了鳴風一眼,膝蓋彎曲,當著眾人的面,重重跪在了甲板之上。
四面八方都安靜了一瞬,就連金無忌都震驚的瞳孔放大。
第180章
四面八方都安靜了一瞬,就連金無忌都震驚的瞳孔放大。
就在此時,鳴風紅著眼搭箭、拉弓、放箭,一氣呵成。
鋒利的箭矢破開空氣直直奔向對面,金無忌想將面前人推出去擋箭,又反應過來這個謝姑娘的重要性,下意識將人松開,自己急急側身躲避。
誰知那支箭準頭不好,像是生怕射中他們,直接偏到了一旁的護衛身上,金無忌面色一變,反應過來,但雙膝跪地的陸子宴已經凌空向這邊而來。
謝晚凝前腳才被金無忌甩到一邊,後腳就被攬進一個熟悉的懷裡。
發帶因著過大的動作滑落,滿頭青絲被風吹散,還未反應過來,肩上一重,連帶著長發都被裹進一件大氅裡,陸子宴手指輕顫,小心避開她脖頸上的傷口,為她系上帶子。
兩人身後的金無忌臉色沉冷,拔出腰間佩劍朝著這邊撲了過來,陸子宴仿佛身後有眼睛,護著懷裡姑娘側身避開,他無意親身入戰,隻想將人帶離此地,好好包扎傷口。
傷在脖頸,隨時會有生命之危,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深秋晝短夜長,天邊夕陽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西沉,天色昏暗。
雙方人馬激烈廝殺,陸子宴攔腰抱起懷中人,凌空而起,縱身躍過數十丈,回到了自己船上。
落地之時,謝晚凝看見鳴風跟幾名副將在圍堵金無忌,隻是似乎力有不逮,竟然被金無忌抓住機會翻身一躍,掉入幽暗的江水裡。
她急得不行,但她被點了啞穴,隻能眼睜睜看著。
船上就有隨行的大夫,謝晚凝被抱進一間溫暖的廂房,脫離了驚心動魄的危險,這才感覺到脖頸上的傷口有多疼。
她不想哭的,但上好的金瘡藥撒在皮開肉綻的傷口處,生理性的淚珠便一顆一顆的湧出來。
陸子宴站在床邊,周身散發出森森寒意,他沒有動,隻是一眼不眨的看著她。
直到她的淚順著臉頰就要滑落到脖頸上,才伸指揩去。
“別哭,你受的委屈,我都會給你討回來。”他說話時,面上毫無表情。
既沒有對她落入金賊手裡的經歷而柔聲寬慰,也不曾對她的遭遇而展現出嫌惡之色。
他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目光執拗的盯著她的脖頸,親眼盯著傷口被妥善包扎起來,大夫說出不會有生命危險,緊繃的脊背才肉眼可見的松懈下來。
他揮了揮手,大夫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謝晚凝感覺到,腳下船隻在緩緩滑動。
房間裡徒留他們兩人。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有彼此的呼吸聲輕輕響起。
經歷死裡逃生這一遭,謝晚凝已經不知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按理說,是因為他,她才被金賊盯上,遭了這無妄之災。
可又是他,將她從賊人手裡救出來。
在她最無助,最絕望,最需要的時候,猶如神兵天降。
兩世為人,謝晚凝都身處花團錦簇的富貴窩,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絕境,不曾體會過絕境中得到一絲生機的感覺。
更不會忘記,他雙膝跪地時,她那一瞬間的失神。
一個落入敵國太子手裡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對方出言羞辱,肆意輕薄。
而他身為一國主帥,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向著敵人跪地求饒。
她最愛他的時候,是在十六歲,看見他就歡喜,滿心雀躍。
但也從不曾有過這樣的震撼。
一片安靜中,陸子宴動了。
他緩緩坐到床沿,伸手解開她的啞穴,嘴唇動了動,輕聲道:“……疼嗎?”
話問出口,他反應過來,呼吸一滯。
這樣的傷,對於一個嬌養在深閨的姑娘,怎麼會不疼。
他抬手,想將人抱進懷裡,又怕嚇到她,再次開口時,聲音又低又啞,“以後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都不要再傷害自己。”
剛剛那一幕,他差點就要嚇死過去。
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被驚起,他心神俱顫,恨不得跪地磕頭,祈求滿天神佛。
謝晚凝聽出他聲音顫抖,忍不住抬眼望去,就見面前人不知何時紅了眼眶,那雙平日裡冰冷如刀的眸子,此刻全是殘留的驚懼。
見她看過來,他再也忍不住,小心的扣住她的肩,想將人擁入懷中。
謝晚凝急忙往後挪了挪,“不要碰我!”
她神情驚慌,猶如驚弓之鳥。
若是平時,這樣的狀態,陸子宴隻會覺得她對自己抵觸厭煩,可現在……
他的手頓在半空,面容就像死人一般的僵硬。
許久,他脖頸緩緩轉動,目光鎖住她,眼神沉痛,一字一句,“對不起,是我的人沒護好你。”
“……”謝晚凝怔了怔,對他的態度有所明悟,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手指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小聲嗫嚅道:“他們…他們…”
他們!
陸子宴驟然彎起腰,熟悉的痛意似被翻了幾倍,在胸腔翻湧,蔓延至四肢百骸,渾身透涼。
他死死咬著牙,面上一陣青白,強忍幾息後,猛地噴出一口血。
謝晚凝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有幾滴血漬濺到她的裙擺上,這一幕讓她回憶起了從前,眉頭不禁皺起,“……你又受了內傷?”
還是,之前的傷根本就沒好?
多久了。
終於再度聽到她的一聲關心。
陸子宴昏昏沉沉的想著,恍惚抬頭,“我會把他們都剁成肉醬,用他們的血來洗盡你的恥辱。”
“晚晚,你別想不開,”他的唇一張一合,手抬起,下定決心般,握住她的手腕,嗓音破不成聲,“不許傷害自己。”
他的齒間還帶著猩紅的血漬,看著極為慘烈,謝晚凝咽了咽口水,直愣愣的看著他,喃喃道:“我被金軍凌辱過……”
“不要緊,”陸子宴急聲打斷,“不管發生什麼,隻要你活著,晚晚,我隻要你活著。”
……真是荒謬。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荒謬的話。
他竟然會說出這樣荒謬的話!
她落到外族手裡半個月,她告訴他,她在這半個月裡被賊人輪番凌辱。
而這樣一個霸道專制,嫉妒成性,獨佔欲遠超於常人的男人告訴她,不要緊。
第181章
“忘記這些天的經歷,忘記這一切,”陸子宴看著她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看著她的眼睛,道:“你相信嗎?我一定會為你雪恥。”
……這個她相信的。
謝晚凝愣愣點頭。
她終於有了反應,陸子宴唇角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拉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甲板上,火把被燃起,燈火通明。
幾十名金國將士背對著這邊,被堵著嘴,捆綁著雙膝跪在地上。
鳴風手拿鐵鞭,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在這些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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