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這麼想著,陸子宴都有些委屈了,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他是親眼見過那一日,這個姑娘無聲流淚的模樣,如何能不心疼。
謝晚凝沒有說話。
書房事件,確實對她打擊深重,幾乎摧毀了她對他的所有期待。
但怨懟的話,她說不出來。
能說出來的委屈,都是在期待對方給她解釋,給她安撫,哄哄她。
但現在,她已經做不到向他揭開傷疤,訴說自己當日的心情。
兩人沉默了會兒,除了院門口站著的兩名將士外,院中再無旁人。
陸子宴道:“我叫鳴劍給你尋了一批丫頭,待會兒讓他將人帶來給你過過目,選兩個伶俐的貼身伺候。”
養尊處優的小姑娘,身邊沒有人使喚怎麼行。
還有衣裳、首飾,脂粉之類,姑娘們要用的東西,也得一應安排妥當了。
她被擄走,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就連發簪都沒有一支,這一路急著回來,也沒來得及採買。
好在雖然是邊境,但北疆好歹是一座城池,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
一句吩咐下去,就有人辦妥。
陸子宴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問:“會不會覺得條件太苦?”
北地風沙席卷,尤其是冬天,那寒風吹到人的面上,簡直形同刀割,謝晚凝這會兒身披狐裘,帶著大大的帽子,毛茸茸的領子將半張臉裹的嚴嚴實實,聞言她卻搖頭道:“不苦,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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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吃穿用度都比不上京城精細,但這兒看起來是真自由啊。
前世今生,‘自由’對她都是十分陌生的詞。
侯府長大,嫁的也是高門大戶,出門奴僕成群,活的花團錦簇,但卻稱不上自由。
哪怕她是實實在在的受盡父兄寵愛,哪怕大汗民風還算開放。
若換了前朝……
謝晚凝眉眼彎彎,“那我能出門逛逛嗎?”
陸子宴一愣,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你記得帶上侍衛。”
他手底下可沒養廢物的習慣,鳴風鳴劍自不必說,其他副將也是英勇無比,甚至隻是普通親兵,那也是以一敵十的存在。
得了他的應允,確定這人沒有打算軟禁自己的想法,謝晚凝笑意真實了些,衝著他擺擺手道:“你好歹是一軍主帥,突然離開這麼久,肯定有許多軍務等著處理,不用陪著我了。”
她可聽說了,幾日前他下令攻打金朝,一改這些年被動防守的態勢,主動出擊。
結果戰事一開打,他人卻跑去了越州,隻留下鳴劍在這兒坐鎮,現在既然回來了,他怎麼還能半點不急,陪在她身邊說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陸子宴對她憂國憂民的思想有所了解,聞言笑道:“別擔心,我有分寸的,金無忌死訊傳過去,金軍必定惶恐難安,此時不用急著攻打他們,他們自己就會先亂起來,我得先替你把仇報了,大汗蛀蟲不少,先整頓好,再談其他。”
他真是吸取了前世的教訓,這會兒哪裡有惜字如金的模樣,簡直恨不得將自己所有打算一股腦都說給她聽,就怕兩人再生了誤會。
謝晚凝靜靜聽完。
金人吃了無數場敗仗節節敗退,蜷縮回了自己的領地,這回連太子都折在了大汗,這場仗已經是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大勝。
他既然不打算繼續追擊,那是要回京了?
她好奇道:“你準備回京?”
陸子宴嗯了聲,“得到等年後開春。”
不然他這會兒前腳一走,過冬缺衣少食的金人或許就要再度來行擄掠之事。
“今年咱們就在北地過,”他去握她的手,柔聲道:“你我的婚禮就匆忙些,在年前辦了如何?”
這些日子,他心心念念要辦一場婚禮,哪怕賓客並不多,也不隆重,但他可以告知天下人,她是他的妻子。
“我知道這裡條件簡陋,是有些委屈你,”他道:“等明年回了京城,我再行三媒六聘之禮,迎你為太子妃。”
而那些膽敢聯合金無忌對她出手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皇帝若是識相,他就暫且做太子。
若是不識相……
他不介意再行一次逼宮生父的事。
謝晚凝完全不知道他腦子裡甚至在謀劃篡權奪位,她還在想婚禮的事,面上露出遲疑之色,叫陸子宴見了,心下就是一沉,“晚晚又要反悔?”
不是說好了願意嫁給他?
“……並非如此。”
這人步步緊逼之勢,還真像極了不打敗仗的將軍!
謝晚凝暗自腹誹了句,口中道:“你總要讓我見到和離書,才能決定要不要嫁給你吧?”
不然,她跟裴鈺清婚書還在,怎麼能另嫁他人。
“那你等著,至多少則三日,多則五日,雲錦就該帶著東西回來了。”陸子宴哼笑了聲,“到時候不僅有你們和離的聖旨,還會有給咱們賜婚的聖旨,你可別又跟我說,要那病秧子的親筆手書。”
當然,如果她真的張口要,那他說什麼也得弄來。
那病秧子骨頭確實硬,但那又如何?
在陸子宴眼裡,這世上就沒有折不斷的傲骨。
落到他手裡,就算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那總有在意的親人。
端陽長公主、沛國公、平寧郡主,這麼多血脈至親,總有一個能讓他學乖。
一封親手寫的和離書又算什麼,他要連皮帶骨一塊兒將人碾碎了。
他眼底略過一道殺意,看向她道:“婚禮先備著,你若真想要那病秧子親手寫的和離書也行,婚禮之前我一定給你。”
“我沒有一定要他寫的和離書,你不要去逼他!”謝晚凝心口緊了下,急忙道:“有聖旨就足夠了,隻是……”
她頓了一頓,面色有些古怪,“你這是讓聖上自打嘴巴,他怎麼會肯。”
畢竟,她跟裴鈺清的婚事就是皇帝親口賜下,這才過了一年,就要將婚事作罷,並且轉頭又給她賜了一樁婚。
跟自打臉,也沒什麼區別了。
這可是皇帝!
君無戲言!
聖旨豈能同兒戲!
她不願意相信事情會這樣簡單,陸子宴卻嗤笑了聲,“他當然會肯,你被擄的事,他全程坐視不理,還有他另外兩個兒子參合進來,你認為他是願意見兄弟相殘,還是犧牲一個臣子的婚事來安撫我?”
謝晚凝聽的震驚不已,“你是說皇上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兩人聯合外族……”
“誰知道那老皇帝怎麼想的,”陸子宴握住她的下巴抬起,認真道:“你聽好了,你如此信奉的聖旨,實在算不了什麼,那些規矩教條也是上位者定下,你盡可以嗤之以鼻。”
他隻信奉實力為尊。
他會把所有對她有過惡意的人都解決,一步一步登臨至高位,而她,隻需要安心窩在他的懷裡,永遠別離開。
第191章
四目相對間,他眸光柔和下來,安撫道:“別怕,皇帝的心意不算什麼,在我身邊,他傷不到你。”
謝晚凝眼睫顫了下,“你說……我是不是史書上寫的紅顏禍水。”
父子相疑,君臣反目,兄弟相殘。
前世今生兩輩子,她的存在好像害了不少人。
他篡位逼宮,瘋狂報復的那些人裡有他的親兄弟、生父、對他有養育之恩的陸家。
陸家人不知道他的身世,對這根獨苗愛若珍寶,簡直是當做眼珠子護著。
那是他喊了二十年的祖母、娘親、嬸娘、妹妹。
結果因為一個她,他……
下巴上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陸子宴沒好氣道:“不許胡思亂想,你何曾禍害過誰?都是那些不長眼的來欺負你,他們該死,你少動惻隱之心!”
他離的很近,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直往她耳道裡鑽,吹散了謝晚凝的自我審判。
她頓了頓,乖乖點頭道:“上輩子就算了,總之這輩子你要收斂殺心,別造那些殺孽了。”
陸子宴笑了下,“放心,就算是為了給你積福,我也不會濫殺無辜。”
他想啊,既然能死在他手裡,那當然不會無辜。
而謝晚凝完全不知他心中所想,其實當日,他輕易答應放過裴鈺清,她心裡是有些沒底的,現在她隻盼著自己能勸這個殺神能收收屠刀,別動輒取人性命,想著要將人剁成肉醬。
兩人心思迥異,竟然聊的還算愉快。
沒一會兒,鳴劍就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
選人進將軍府,當然要查明身份來歷,時間又緊急,根本沒有時間去外頭買,故而這會兒站在謝晚凝面前的,都是北疆城裡其他官員府上的奴僕。
他們都是陸子宴的親信,聽說將軍府有了女主人,還沒有奴僕伺候,當然願意盡一份心。。
這不,鳴劍挑挑揀揀選了這麼幾個,連帶著賣身契一起,都帶了過來。
也就隻住幾個月,謝晚凝對選貼身婢女的事並不上心,便道:“我用不著人貼身伺候,你們幾個可有誰會梳頭。”
梳頭是個細致活,她確實不會。
一行婢女中有五人向前一步,謝晚凝依著眼緣隨手指了兩個,問了她們的名字,道:“就你們了。”
至於其他幾個,便在院中做做灑掃的活兒。
這樣的小事陸子宴沒有過問,他握了謝晚凝的手,起身帶著鳴劍去了前院書房。
恰好幾個裝滿衣裳、首飾的箱子被送了進來。
被選中的兩個婢女在主子面前露了臉,成了院子裡的大丫鬟,有條不紊的帶著其他人整理起來。
一直到了晚膳時間,陸子宴都沒有回來。
他太忙了,就算決定不再乘勝追擊,今年也已經沒有仗要打,但前幾日的戰事才停,金無忌又死在大汗,京城還有幾隻上蹿下跳的耗子在找死,各州各郡的消息他也得一一悉知。
最重要的是…那個病秧子的消息。
他得將那人的行蹤掌握在手心,不能讓他們即將到來的婚事出什麼變故。
夜間,謝晚凝自己用了膳,沐浴後躺在床上拿了本書翻著準備入睡時,陸子宴才從外回來。
一襲玄衣如踏著風雪而至,面上盡是冷厲的寒氣。
見到榻上讀書的姑娘,眉眼才柔了下來,贊道:“晚晚真是用功。”
“……”謝晚凝結結實實默了一默,懶的理他。
陸子宴合上門,幾步走到床邊,俯身去吻她。
他氣息還有些冷,隱隱帶著些酒氣,謝晚凝蹙眉避開,“你飲酒了?”
吻落了個空,以為她是嫌棄自己身上的酒味,陸子宴喉結咽了下,道:“我去洗洗。”
他行動力果斷的很,不待謝晚凝說什麼,轉身就去了旁邊的盥洗室。
那急匆匆的陣勢真是唬了謝晚凝一跳,腦子裡閃過那夜他的狠勁兒,腿都有點軟,急急忙忙將書往旁邊一放,躺了下去,閉著眼睛強逼自己入睡。
她還記得記憶中有幾次他來她院子裡太晚,隻要她睡了,他沒有為了行房事,而專門吵醒她。
於是,等陸子宴出來,方才還怡然看書的姑娘已經消失不見,隻有一團鼓起來的被褥。
他低低咳了聲,掀開被子躺下去,手臂擁住她的肩,低聲道:“……還疼?”
謝晚凝想,她睡著了不能說話。
可陸子宴是什麼人,她隻要還能喘氣,他就能聽出究竟是真睡還是假寐。
等了會兒,見懷裡姑娘真不打算說話,他垂著眸看了她緊閉的眼睛一會,握著她的手腕一路朝下……
掌心碰到一片滾燙,謝晚凝心尖狠狠一跳,差點下意識睜開眼。
……可算體會到騎虎難下是什麼滋味兒了。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眼睫顫成了什麼樣,陸子宴忍住笑意,索性將褲頭解了。
將她的手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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