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時嫁給了皇帝，先後產子。

 

她孩子夭折，皇帝把我的孩子搶去，十分不耐煩。

 

「你是姐姐，總不能看著妹妹鬱鬱難過。」

 

可是我假S離開後，他卻發瘋一樣滿天下找我。

 

我終於看到那百卷陪情書，字字鮮紅，耗盡了他所有的心頭血。

 

1

 

「皇後娘娘，是奴婢沒用，陛下，陛下他……」

 

侍女小薇跌跌撞撞跑進來，帶進來一股寒氣，我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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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派出去請楚圍獻的。

 

今天是我十月懷胎發動的日子，皇帝楚圍獻本該來看望我的。

 

可是隻看她身後空無一人，便可知道結果。

 

「楚圍獻說他政務繁忙，不過來了，是嗎？」

 

這是他經常用來敷衍我的借口，我早已經習慣了。

 

可今天我生產，我本來以為夫妻一場，又是鬼門關闖一遭，他總會憐愛我一點的。

 

但小薇臉色卻更難看了，最後幾乎咬牙說道。

 

「貴妃娘娘也發動了，陛下在錦繡宮陪著。」

 

聽到這話，我猛地抓緊了旁邊的床單，硬生生抓出幾道白痕。

 

生產的劇痛讓我幾乎難以忍受，但遠遠比不上我心裡的寒涼。

 

我和妹妹李涼意同時進宮，先後查出有孕，又在同一天生產。

 

楚圍獻竟是看都不來看我一眼。

 

身邊的產婆驚呼著讓我放松，不然恐怕對生產不利。

 

我閉了閉眼睛，強壓下翻滾的心緒。

 

是我太過天真，自以為找到了幸福，卻不想枕邊人如此涼薄。

 

幸好我還有我的孩子。

 

就在這一刻，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他平安降生，讓他幸福快樂一輩子。

 

不知道疼了多久，終於在我快要力竭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嬰兒響亮的哭聲。

 

產婆喜笑顏開：「恭喜皇後娘娘，是個男孩兒！」

 

我強撐著剛要看看孩子，他小小一個，可愛極了。

 

可是下一秒，大門卻突然被人打開。

 

又是一陣冷風，楚圍獻大步走了進來，表情疲憊。

 

我垂下眼眸，沒看他一眼。

 

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或許是聞到了血腥味，楚圍獻皺了皺眉：「怎麼也不通通風？」

 

小薇快人快語：「娘娘剛生產完，通風豈不是會著涼？」

 

她一說完，我就心道不好。

 

楚圍獻最容不得忤逆，小薇這麼頂撞，很可能被降罪。

 

就在我想要求情的時候，楚圍獻卻忽然緩和了神色。

 

「對對，我差點忘記了，我給皇後賠個不是。」

 

我松了口氣，總算楚圍獻還是有點良心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處罰我的侍女。

 

誰知道下一秒，他的話幾乎讓我懷疑自己的耳朵。

 

「涼意剛剛產下一個S胎，抑鬱難過，哭得昏過去了。」

 

「朕聽聞你剛產下一個男孩，思來想去，你是涼意的姐姐，總不能看著妹妹鬱鬱難過吧？」

 

他這話什麼意思？

 

我心裡陡然傳來一個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楚圍獻拉住了我的手，緩緩道。

 

「涼心，把孩子交給涼意撫養吧，以後朕會補償你……」

 

2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楚圍獻。

 

一切都明了了，他根本不是什麼良心發現來看我的。

 

他原來為了搶我的孩子來的！

 

一瞬間，我心裡翻江倒海。

 

我和妹妹李涼意都是出身晉陽將軍府，我是嫡出，她是庶出。

 

那個時候楚圍獻還是皇子，我們同窗讀過書，又同在馬場練習騎射。

 

年少慕艾，少年男女互相吸引，或許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們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晚上偷溜出府，他帶我去郊外的山上看星星。

 

我記得那時候的星空很美，楚圍獻眼睛亮亮，意氣風發。

 

他說這天下會是我們兩個的，我們並肩而立，共享天下繁華。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信他的。

 

後來也是我在他危難關頭極力勸說了父親，在奪嫡之爭中支持了楚圍獻。

 

他也答應在登基之後，會迎娶我為皇後。

 

楚圍獻和李家是交易不假，但和我則是真感情，我無法不相信他。

 

我沒想到變故會來得這麼突然。

 

京城動亂了一日，等我再有了消息的時候，就是楚圍獻奪嫡成功了。

 

而我一早就不見蹤影的妹妹李涼意，更是忽然跟在了楚圍獻身邊。

 

兩人同進同出，親密得不像話。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切。

 

楚圍獻就在本該是我立後的朝堂上，提出了要立李涼意為後。

 

這一舉動，無疑是把我和李家的臉面往地上踩。

 

我從小就是家裡的掌上明珠，父親更是當場質問楚圍獻。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最後還是李涼意甘願為妃，把後位讓給我，才結束了這一切紛爭。

 

楚圍獻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多可笑啊，我的後位是李涼意讓出來的。

 

我情投意合的意中人，我本該相守的如意郎君，隻一天就消失了。

 

之後楚圍獻見了我，更是異常的冷漠。

 

我早已心如止水。

 

和父母商量後，我們一直認為李涼意心思太多，我們誰都不放心。

 

如今這個皇後之位，也不過是為了李家撐著。

 

我竟然沒想到，楚圍獻竟然寵李涼意到了這個地步。

 

他竟然要把我的孩子給李涼意養！

 

我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氣：「楚圍獻，這孩子是中宮嫡子，本宮還尚在，怎麼能交給別人撫養？」

 

一字一頓，字字泣血。

 

全是一個母親的哀鳴，一個皇後的尊嚴。

 

可楚圍獻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不是交給涼意撫養，而是過繼給她，做她的孩子。」

 

楚圍獻稍稍停頓了一下，給我解釋。

 

「你不用擔心涼意對他不好，涼意傷了身子，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我閉了閉眼睛，強忍著要流出的眼淚，冷聲道。

 

「這事絕無可能，除非我S了。」

 

楚圍獻的表情一下變得無比難看。

 

「你向來懂事，還是她的姐姐，怎麼就不能為她著想呢？」

 

好一句懂事，可真是好算計。

 

我為她著想，誰為我著想呢？

 

總不能他們恩愛，要我做犧牲吧？

 

長久以來的失望，我的心已經跌落了谷底。

 

我偏過頭去，再也不看他一眼：「皇上不必多言，請回吧。」

 

「李涼心，你好自為之！」

 

楚圍獻摔門離開。

 

我以為我們最多是不歡而散。

 

我沒想到，楚圍獻為了李涼意，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3

 

我給我的孩子起名梓麒，希望他未來一切都好。

 

可就在我疲憊過頭，睡醒之後，我的梓麒不見了！

 

我不顧自己的生產之痛，發瘋一般地到處尋找。

 

直到小薇面色蒼白地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陛下下了聖旨，中宮之子無福夭折，貴妃娘娘誕下了大皇子，普天同慶！」

 

楚圍獻罔顧我的反對，還是對我的孩子下手了。

 

甚至更狠，直接繞過我，搶走了梓麒！

 

他已經昭告天下，天子之令，絕無更改的可能！

 

楚圍獻是在斷我所有的後路。

 

頓時，我眼前一黑，幾乎是用力扶住了桌子，才沒有栽倒在地。

 

饒是如此，我的嘴角也克制不住地流出了血。

 

小薇驚叫一聲「娘娘您吐血了」，就要去找御醫。

 

我卻攔住了她。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睛裡是一片森寒。

 

我和楚圍獻成婚的這段日子，數不清的冷落和屈辱，全靠我在忍耐。

 

可我現在忍不了了，我也不打算再忍了。

 

既然楚圍獻如此無情，我也不必把我這一輩子耗在這冰冷的宮裡。

 

但在此之前，我有些事情要搞清楚。

 

「小薇，找我的人進宮來，做的隱秘一點。」

 

我出身將軍府，謀略，武力一樣不缺，父親更是早早地就給了我一批人手。

 

以前我那麼天真，以為楚圍獻就算移情別戀，起碼也會尊重我。

 

尊重我這個皇後，尊重晉陽將軍府。

 

就是這個念頭，害得我如今徹骨寒心的後悔。

 

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要搞清楚，為什麼楚圍獻一夜之間就對我變了態度，對李涼意情根深種。

 

我把一切都交代好之後，稱病不出。

 

其實我根本不用稱病，本來就沒有人在意我的S活。

 

他們的目光都在誕下大皇子的錦繡宮李涼意那裡。

 

李涼意志得意滿，接受了所有妃嫔的朝拜，儼然已經是後宮之主。

 

楚圍獻知道我的脾氣，更是不聞不問。

 

這樣也好，反而方便了我調查那些事情。

 

我計劃著一切，聽著屬下的匯報，聽著聽著就笑了。

 

真相竟然是這麼的荒唐。

 

4

 

原來奪嫡宮變的那天，楚圍獻曾經被人追S，不得已流落到了一個破廟裡。

 

正巧，背著家人去上香的一個可憐女子救了他。

 

楚圍獻被她精心照顧了一天，臨走的時候被她偶然露出的月牙狀玉佩所吸引。

 

他從懷裡也掏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

 

楚圍獻小時候備受排擠，在御花園裡曾經受過責難。

 

有個路過的小女孩救了他，臨走時丟失了一雙玉佩中的一個。

 

這是楚圍獻珍藏了多年的秘密，是他心裡最柔軟的一塊。

 

舊人重逢，又再次救了他，兩人很快就產生了情愫。

 

而楚圍獻也從李涼意口中得知，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苛待』她的。

 

因此，楚圍獻對我們晉陽將軍府開始仇恨。

 

而這個時候的晉陽將軍府，或者說我的利用價值也消失了。

 

所以就落得這麼個下場。

 

他在為李涼意報仇，在為她討回公道。

 

原來楚圍獻不是薄情寡義，他一直都像我以為的那樣，是個十分有情有義的人。

 

隻不過不是對我而已。

 

小薇疑惑地問道：「這雙月牙玉佩，不是先皇後賜給娘娘的嗎？怎麼就成了李涼意的？」

 

事到如今，我也終於明白了一切。

 

我小時候救過的那個男孩就是楚圍獻。

 

我僅剩的月牙玉佩也早就丟了，原來是丟到李涼意那裡去了。

 

之前李涼意身邊多了個老嬤嬤，是從宮裡來的。

 

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李涼意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和楚圍獻的身上。

 

我們從來沒有苛待過李涼意，可是她的心太小，也太大了。

 

我閉了閉眼睛，隻覺得莫名的諷刺。

 

一向精明善於謀算的楚圍獻，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盲目。

 

我忽然就覺得釋然了。

 

那些舊日的恩愛，就像是一個夢一樣。

 

是我緊抓著不放，是我陷在裡面不肯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