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暴隻有一次和無數次,希望鏡頭前所有正在經歷家暴的姐妹們,可以勇敢地站出來反抗,不要一味逆來順受,生生毀了自己一輩子。」
稍稍調整了一下氣息,我繼續苦口婆心道:
「更不要為了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就百般忍耐,品性好的孩子自然明白你這麼做是在帶她逃離苦海,品行不好隻會助紂為虐的孩子,也不值得你有任何留戀,女人先是自己,之後才是孩子的母親,我絕不允許自己胯下生出背刺自己的尖刀。」
無數女性都在經歷著家暴的折磨,雖然有不少人已經漸漸活成陳爽那般麻木不仁,逆來順受的模樣,甚至做起了男人的幫兇,但我還是希望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讓這些人覺醒。
哪怕隻能覺醒一個,也是功德無量的好事。
與此同時,我給張國濤所在的公交公司打去電話,狀告張國濤品行不端,有這樣的員工是公司的恥辱。
社S嗎?當然要方方面面,最重要的就是熟人圈子。
張國濤這種惡心的臭蟲,就應該被狠狠踩進臭水溝裡,一輩子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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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輿論哗然。
張國濤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諷刺辱罵。
他畏畏縮縮,一句都不敢反駁。
其實這也不奇怪,凡是家暴男都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隻會窩裡發橫,在外面慫的一批。
誰也想不到在外面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S的老實人張國濤,關上家裡那扇門,就會變成一個打老婆成癮的惡魔。
上輩子我為了維護張國濤的體面,信了家醜不可外揚的鬼話,除了親近的幾個人,並未在外面提及過張國濤的家暴行為。
反差感越是強烈,張國濤的惡劣行為被曝光出來後,人設崩塌得越徹底。
他現在已經是人人喊打的家暴男代名詞,出門時時刻刻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除了我這個受害者,更有許多飽受家暴之苦的人,義憤填膺地向公交公司舉報張國濤的惡劣行為,讓公司把這樣的劣跡員工開除。
公交公司的領導本就因為張國濤的事煩不勝煩,索性借著這個由頭,以張國濤人品卑劣,給公司造成巨大惡劣影響為由,直接把人辭退。
之前在網上給他打賞過的網友,也紛紛留言讓他退錢。
張國濤承受不住這樣巨大的心理落差,更不可能把已經到了口袋裡的錢吐回去,關閉評論區再次當起了縮頭烏龜。
眼見他起高樓。
眼見他宴賓客。
眼見他樓塌了。
陳晶晶原本就是衝著張國濤的網紅身份才跟他在一起的,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留戀,隻說自己受了張國濤蒙騙,幹淨利索地跟他撇清關系,辭了職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趁著張國濤在外面東躲西藏醉生夢S的機會,我趕緊回家取之前忘記帶的畢業證。
之前為了家庭耽誤了那麼多年青春,放棄了繼續讀研深造的機會,如今是時候彌補回來了。
小白眼狼窩在沙發上哭,見我開門進來,立刻撲了過來。
「媽媽,你終於回來帶我了,我知道你不會扔下我的!」
呵呵,這莫名其妙的自信,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批發來的。
我冷冷一笑,直接打破她天真的幻想。
「你想多了,我是回來拿畢業證的。」
「......」
小白眼狼愣愣地盯著我,似是不敢置信,我也沒有搭理她,迅速從主臥櫃子裡找到畢業證。
「媽媽......」
小白眼狼這些日子許是被張國濤打怕了,見我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要轉身離開,惶恐地衝上來扯住我的衣服。
「媽媽我錯了,以前是我不知好歹豬油蒙了心,你帶我走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我微微蹙眉,毫不猶豫地甩開她的手。
從小白眼狼背刺我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我的女兒,而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更何況她背刺過我無數次。
如果我就這麼輕飄飄地原諒了她,之前我所遭受的一切非人折磨,真真都是活該了。
對於小白眼狼而言,我無疑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很快又撲了上來,兩隻手SS拽著我的胳膊:「媽媽我真的不是故意把蘇荷家園的地址告訴張國濤的,我受了他的蒙騙,之後又威脅我......」
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妥,小白眼狼驟然止了話頭,沒再繼續往下說。
我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蘇荷家園,正是我上輩子被張國濤打S的地方。
這輩子在我的運籌帷幄下,我根本沒有去 B 市,也就沒有租蘇荷家園的房子,小白眼狼怎麼會知道?
難不成......
「你重生了?」
我SS盯著小白眼狼,想要從她的神色中得到確切答案。
小白眼狼被我盯得發毛,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媽媽,你也......」
「是,我也重生了。」
在小白眼狼驚恐的眼神中,我很快給了她肯定答案,旋即甩了她一巴掌:「原本我就沒有理由原諒你,如今更沒有理由。」
她對我的背刺,不是從那一次開始的,罪孽自然也不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如果她沒有記起前世的事,我最多隻是讓她自生自滅罷了,現在她記起來了,那就別怪我加碼報復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她應得的。
出了門,我把張國濤的聯系方式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直接將小白眼狼求著我帶她走的錄音發了過去。
備注:【管好你女兒,別來騷擾我。】
張國濤最是個心胸狹隘的,在他看來無論老婆還是女兒都是自己的私人財產,隻有任由他打罵的份兒,不能有任何反抗。
如今他心裡憋悶到了極點,正需要一個發泄口,小白眼狼在我面前這番卑躬屈膝的舉止,勢必會引起他的狂怒。
刀子割在誰身上,誰才知道痛。
小白眼狼之前不是一直說打是親罵是愛,張國濤隻是打了我幾下,不至於矯情嗎?
那就讓她好好承受張國濤洶湧澎湃的愛!
至於會不會被打S,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張國濤是個行動派,有仇立刻就報絕不隔夜。
當天晚上,小白眼狼就被打得鬼哭狼嚎慘不忍睹。
但她的運氣比我上輩子好,不知道哪個鄰居實在聽不了這慘絕人寰的求救聲,悄悄報了警。
警察及時趕到,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白眼狼解救了出來,張國濤被拘留十五天。
然而這終究隻是家庭糾紛,張國濤在拘留期間痛哭流涕地積極懺悔,表示自己已經知錯了,絕不會再對孩子動手,在警方的監督下寫下保證書,人也就被放了出來。
小白眼狼身上多處是傷,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我這個遭受家暴網暴雙重打擊的受害者,如今自己還需要康復治療,自然沒有辦法顧及她。
警察隻能把我那住在鄉下的婆婆找了過來。
婆婆最是個重男輕女的,自從小白眼狼生下來就沒看她幾眼,這會兒更是動輒怒罵。
「倒霉的賠錢貨,不就是打了你幾下嗎,竟敢報警抓你爸,我看你是想S了!」
「吃什麼吃,餓S你個喪門星!」
「趕緊滾去找你那賤人媽,別在我面前礙眼!」
「......」
有些人就是天生賤骨頭。
這八年來,我對她掏心掏肺照顧得無微不至,沒有換來她半分感激,還時不時對我諷刺不滿,不斷背刺。
這會兒面對老潑婦一天幾個小時的連續咒罵,愣是一句話不敢說。
隻能說賤人自有賤人磨。
咳咳,這盛世如我所願。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轉瞬即過。
我在保鏢和許多媒體記者的陪同下,去民政局跟張國濤離了婚。
結婚那套房子我也是出了錢的,如今卻什麼都沒要,全部折算成小白眼狼的撫養費一次性給了張國濤。
對此,律師有些憤憤不平道:「韓姐,您也太好性子了,這房子理應有您一半,我能給您要來。」
「不用了。」
我笑著搖搖頭:「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如今張國濤沒了工作,手裡隻剩下這套房子了,如果再被分走一半,必定會做出更加喪心病狂的事。」
雖然張國濤並不知道我現在的住址,但如今資訊發達,他如果一門心思要找到我,保不齊哪天就能找到。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還是破財免災,徹底了斷的好。
至於錢財,我如今徹底沒了拖累,還怕賺不到嗎?
拿到離婚證那一刻,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如獲新生。
張國濤還想跟我說什麼,我卻不想再看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至於小白眼狼,也不知是上次被張國濤打乖覺了,還是知道我也是重生的之後徹底S了心, 並沒有出現在民政局。
出了民政局大門,我在保鏢的嚴密保護下上了車。
到了車上, 保鏢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韓姐,我發現張國濤腰上別了一把斧子,原本想著等他掏出斧子就過去把人制服, 大庭廣眾之下故意傷人,少不得要判幾年,沒承想那孫子是個慫比,看著人多愣是沒敢拿出來。」
我笑笑道:「他就是個慫比。」
不止張國濤, 所有的家暴男都是慫比, 隻敢欺凌比他們弱小的妻子孩子, 在外面連個屁都不敢放。
保鏢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再開口時已是換了輕松的語氣。
「恭喜韓姐重獲新生。」
「謝謝!」
我笑著點點頭,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窗外。
街角處,一個小小的身影悄悄探出頭來, 神色復雜地目送我的車離開。
小白眼狼終究還是來了。
看著她瘦小單薄的模樣,我的心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但也僅僅隻是一下,很快就恢復如常。
我忘不了自己上輩子在張國濤的拳打腳踢下漸漸斷氣時的絕望, 哪怕過了這麼久, 拳頭落在身上的疼痛依舊那麼清晰。
原本我已經脫離了苦海, 這一切,都來源於小白眼狼的背刺。
我永遠都不能原諒她, 否則就對不起曾經絕望慘S的自己。
原以為事情到此就算徹底結束。
可憐我一生悲催,竟是從胯下生出了背刺自己的尖刀。
「路未」他不許小白眼狼去上學讀書,把她關在家裡買菜做飯收拾家務伺候自己, 稍微做得不合心意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小白眼狼也不是個一味逆來順受的,被打罵得實在受不了,偷偷在湯裡下了老鼠藥,趁著張國濤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灌了下去。
可惜老鼠藥的質量實在不過關, 沒能把人給毒S,隻毒成了半身不遂,一輩子隻能躺在床上。
小白眼狼是個聰明的,一口咬定是張國濤自己喝醉酒誤把老鼠藥當成調料放到湯裡,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她還不夠十歲,原本就不能判刑, 如此言之鑿鑿又沒有什麼證據,最終也隻能不了了之。
等待張國濤的, 隻有日復一日的無盡折磨。
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見上輩子張國濤出獄後,跟小白眼狼沒過幾天父慈女孝的日子, 就找了個女人再婚。
婚後不久,那女人就懷了孕,生下一個男孩。
有了兒子後,張國濤對小白眼狼女兒日漸冷淡, 初中畢業後就不允許她再上學, 逼著她出去打工賺錢養弟弟。
小白眼狼幾次想要逃跑,都被張國濤追回來一頓拳打腳踢。
那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我的好,可惜一切都晚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賣給一個中年暴發戶換彩禮。
冤有頭債有主。
這輩子她也算報了仇。
不過, 這裡的一切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已經辦理好了去德國留學的手續,等待我的將是嶄新的人生。
未來,路在前方。
路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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