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害真千金偷盜時，看到一串彈幕。

 

【女配好沒腦子，看不見頭頂的大監控嗎？】

 

【聽話，咱當個漂亮的花瓶，別做被打臉的惡毒女配】

 

我乖乖把項鏈從真千金的書包裡拿走。

 

卻被爸爸撞見誤會。

 

「你為什麼要偷你妹妹的項鏈？」

 

【別慌！你哥帶著愛來救你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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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右手拿著一條鑽石項鏈。

 

下方就是妹妹打開拉鏈的書包。

 

兩步遠外。

 

爸爸沉臉盯著我。

 

任誰來看，這一幕都是我在偷東西。

 

偏偏我還不能調監控證明。

 

我剛才鬼鬼祟祟放項鏈的樣子，會更讓人起疑。

 

「其實……」

 

我還沒編好怎麼解釋，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

 

「爸，你認錯了，這是我上周送給沫沫的項鏈，和你送給諾雨的那條很像。」

 

我哥許喻言笑著走過來，將項鏈拿給爸爸辨別。

 

「沫沫開心諾雨能回家，特地把項鏈藏在她書包裡，想給她一個驚喜。」

 

爸爸臉色緩和許多。

 

「沫沫長大懂事了。」

 

「我還以為你是怕妹妹回來會分走你的愛，所以想汙蔑她偷東西，借機把她趕出去。」

 

不愧養了我十八年。

 

真了解我啊！

 

我心虛地目送爸爸離開。

 

清冽的雪松香氣襲來。

 

許喻言拿紙擦去我額頭的薄汗，眉眼溫柔寵溺。

 

「瞧把你嚇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調皮。」

 

「我會以你的名義給諾雨送份禮物，這條項鏈你留著自己戴。」

 

「哥哥最好啦~」

 

我習慣地想抱住他的手臂撒嬌，卻看見彈幕抖動。

 

【哥哥把給女配擦汗的紙團揣兜裡了！】

 

【懂了，他又要偷偷拿走珍藏，深夜幹見不得人的事】

 

【真少爺暗戀假千金好刺激】

 

我當即撤回一雙手。

 

震驚地看著俊美溫雅的許喻言。

 

我哥……對我有非分之想？！

 

2

 

信息量太大，我暈乎乎的跟隨許喻言來到餐廳吃早餐。

 

真千金許諾雨已經過來，小心地討好媽媽。

 

「媽媽我給你剝了雞蛋，你要不要吃一口……」

 

媽媽看都沒看她一眼。

 

體貼地給我盛湯，目光慈愛。

 

「是你最愛的蘑菇湯，媽媽都給你晾涼了，快喝吧，」

 

「謝謝媽媽~」

 

我迫不及待地坐下喝湯。

 

對面的許諾雨，陰沉沉地瞪了我一眼。

 

【為什麼真假千金文裡的媽媽都隻疼愛假千金，不喜歡真千金？】

 

【爸爸還好點，會對真千金感到愧疚】

 

【沒感情唄，等女配作S幾次，媽媽看透她乖巧假面下的真面目，才能意識到親女兒的好】

 

我邊喝湯邊看彈幕拼湊劇情。

 

真千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我就一個沒腦子的女配，負責被她打臉，最後再被男主送進監獄。

 

當年孩子抱錯又不是我幹的。

 

憑什麼要我受劇情擺布，犧牲一輩子，去成就另一個角色……

 

「沫沫，張嘴。」

 

我下意識照做，

 

許喻言喂給我一隻扒好的蝦肉，順手抹掉我唇角殘留的湯汁。

 

指腹若有似無的揉了一下我的唇瓣，

 

「都多大了，吃東西也不知道注意形象，」

 

【我看哥哥是想吃她！】

 

【不會吧，哥哥就摸一下女配的唇，反應這麼大嗎？】

 

我笑不出來了。

 

以前沒感覺許喻言對我的舉動暗藏心思，現在知道後渾身別扭。

 

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像我饞肉時飢渴難耐。

 

「媽媽哥哥我吃飽了！我去上學了！」

 

我飛快地跑出餐廳，衝進車裡。

 

到達學校才徹底放松下來。

 

卻看見爸爸的車停在不遠處。

 

帶著許諾雨下來，不悅地走向我。

 

「沫沫你為什麼不等妹妹一起來學校？」

 

「她剛才在家喊你，讓你等等她，你還裝作聽不見。」

 

我實在是冤。

 

從小疼愛我的哥哥變成大灰狼，我的人生是寫好的一堆文字，哪有心情去聽女主說什麼？

 

「我沒聽到。」

 

「咱家那麼多車，她隨便選一輛，一月都不重樣，幹嘛要跟我坐一輛？」

 

許諾雨怯生生地開口：「我隻是想跟姐姐親近一些。」

 

「我從小生活在山裡，沒有坐過幾回汽車，再加上今天轉學第一天到陌生的環境，我有點怕。」

 

「爸爸，不怪姐姐，是我膽子太小……」

 

爸爸頓時目露心疼。

 

當即給許諾雨一張黑卡。

 

「這些年苦了你了諾雨，一會放學你願意買什麼就買什麼。」

 

「沫沫，你照顧好你妹妹，要讓她按時吃飯喝水，別被人欺負。」

 

我翻了個白眼。

 

「她今年十八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要我照顧」。

 

「你！」

 

不等爸爸開口斥責我，我背起書包就撒丫子跑走。

 

速度太快沒剎住車，砰的一聲撞到了人。

 

「許沫沫你幹什麼！」

 

3

 

顧星煜漂亮的眼眸瞪著我，頭發凌亂柔軟，襯得他像一隻炸毛的貓。

 

「你讓我給你買的牛奶，是被你撞掉的，跟我沒有關系。」

 

「我不會去重新給你買一瓶，結賬！」

 

彈幕瘋狂抖動。

 

【少年時期的男主好可愛！】

 

【別看女配現在可以壓榨男主，他成為首富那天，就是女配的S期】

 

【誰讓女配羞辱男主，逼他做跟班，都是她自找的】

 

【要不把他睡了吧，男主戀愛腦好拿捏】

 

我懵了。

 

顧星煜是我班的貧困生，單親家庭，隻有一個嗜賭的老爸，對他非打即罵。

 

他窮得連學費都交不起。

 

我看他是全校長得最好看的，也挺可憐，就拿錢讓他做我的跟班跑腿。

 

帶一次東西能賺一千塊。

 

你怕不是對羞辱有誤解吧。

 

但小命要緊。

 

我給顧星煜轉了兩千。

 

「以後你不用做我的跟班了。」

 

「你我兩清。」

 

顧星煜怔愣地望著我。

 

下一秒，別扭地開口。

 

「不行，你和我的交易不能結束。」

 

「我需要錢生活……」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小了許多，局促地攥緊了衣擺。

 

做跟班不行，不做也不行。

 

我狠狠磨了磨牙。

 

去你妹的劇情！我就不信人定不能勝天！

 

拿出以往大小姐的氣勢。

 

「五分鍾內買一杯牛奶回來，我可以重新考慮交易的事。」

 

「還有」。

 

我鉗住顧星煜的下巴，迫使他看向我。

 

「想賺錢就給我態度好點」。

 

「我花錢買的是服務，不是祖宗。」

 

給我看清楚，

 

這才叫羞辱！

 

4

 

我喝著牛奶走進教室。

 

顧星煜跟在我的身後，眼眸沉鬱，卻不得不掛著標準微笑。

 

像極了一個假人。

 

幾乎是從逼仄的牙縫間擠出一句話。

 

「我可以不笑了嗎？」

 

我隨意地揮了揮手，走到位置上坐下，就接收到同學戲謔的視線。

 

「許沫沫平常鼻孔朝天的，牛的不行，沒想到是個冒牌貨，許阿姨許叔叔也善良，沒有趕走她，讓她繼續留下做千金。」

 

「要不是許諾雨的養父母S之前說出真相，許家都不知道千金被調包。」

 

「現在正主回來了，許沫沫以後要夾著尾巴做人咯。」

 

許諾雨站起身：「你們不要這樣說我姐姐。」

 

「其實她挺好的，隻是有點任性刁蠻不講理。」

 

「如果姐姐之前做過惹大家不開心的事，我替她道歉。」

 

她故作不好意思的挽了一下頭發，露出脖間的項鏈。

 

是爸爸送給她的那條。

 

有同學驚訝道。

 

「這不是那條價值千萬的星月項鏈嗎，我聽我爸說是被許家拍走了，還以為是給許沫沫的，原來是給諾雨的。」

 

「不對，星月上面有一顆粉鑽，她戴的這條沒有。」

 

「我想起來了，許沫沫上周戴的那條才是星月。」

 

「怎麼真千金的首飾是仿假千金的？」

 

許諾雨的臉色變得難看，嘆了口氣。

 

「可能爸爸媽媽覺得我不配吧」。

 

「我從小就代替姐姐去了遠山，不像她一直陪伴在爸媽身邊，享受他們的寵愛，什麼好東西自然是她先來……」

 

同學都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不由轉頭對我道。

 

「許沫沫你給諾雨道個歉吧，畢竟是你搶了她本該幸福的生活。」

 

我氣笑了。

 

「她月經不調是不是也要怪我？」

 

「一個個那麼闲，過幾月的高考都有把握了？」

 

同學們不說話了。

 

許諾雨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看得顧星煜有些動容。

 

轉頭責怪我。

 

「許諾雨是你妹妹，你為什麼要讓她當眾下不來臺？」

 

【男主開始對女主上心了！】

 

【也不奇怪，他們都有悲慘的童年，自然會惺惺相惜】

 

我冷笑。

 

「要錢就閉上你的狗嘴」。

 

「別得罪你的金主。」

 

顧星煜惡狠狠地剐了我一眼，轉頭不再理我。

 

中午午休，許諾雨已經跟同學打成一片，有說有笑地結伴去食堂吃飯。

 

我不喜歡食堂的伙食，照常去校外的餐廳用餐。

 

等我吃飽喝足回到班級。

 

所有人怒視著我。

 

5

 

許諾雨的書桌被倒滿垃圾。

 

她委屈地落下眼淚。

 

「姐姐，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不想我回家，可是你怎麼能弄髒我的書本。」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讀書的機會……」

 

同學們憤憤不平。

 

「許沫沫你太過分了，霸佔諾雨身份十八年，還在學校裡欺負她。」

 

「幸好顧星煜看到你幹的壞事，不然今天又讓你躲掉了。」

 

「快給諾雨道歉！」

 

我猛地看向顧星煜。

 

他第一次不敢直視我，鎮定地望著窗外。

 

倒是彈幕不停地閃動。

 

【我舉報！是男主看不慣女配囂張的樣子，順勢汙蔑她的！】

 

【女主好心機，為了報復女配，就故意把垃圾倒在書桌上，栽贓給她】

 

【他們所在的學校挺嚴格，欺負同學被發現一次就要退學】

 

敢情打的是這主意。

 

我平靜地脫下外套。

 

在同學不解的目光中，走過去，隔著外套抓起惡心髒亂的垃圾。

 

直接糊了許諾雨一臉。

 

「弄髒書桌的手段太垃圾了，看清楚，我隻會這麼幹！」

 

許諾雨的尖叫聲瞬間響徹在班級裡。

 

我也被老師叫到辦公室。

 

喜提叫家長。

 

我選擇了哥哥許喻言。

 

許諾雨找的是有愧於她的爸爸。

 

得知我的所作所為，爸爸氣道：「許沫沫我就是太慣著你！讓你無法無天了！」

 

許喻言擋在我面前。

 

「爸，沫沫不會做欺負妹妹的那種事，她反擊也是為了證明自己。」

 

「馬上就要高考了，沫沫努力這麼久，不可能在這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想起高考，爸爸強壓下怒火。

 

我從小學習成績優異，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不會讓我受到退學的處罰。

 

「老師，這是我們的家事，孩子之間小打小鬧，不是所謂的欺負。」

 

有爸爸的話，這事就算翻篇了。

 

許喻言送我出了辦公室。

 

「我剛才聽你同學說，你在學校找了一個跟班，是個男生。」

 

「你還小，要以學習為重，不可以早戀哦。」

 

他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

 

指尖鉤住我肩膀的一根落發，悄悄藏在了口袋裡。

 

【哥哥又在集女配周邊了】

 

【我懷疑他是想拿回去那啥，聽說綁起來更刺激】

 

我看得頭皮發麻。

 

彈幕說過，許喻言是劇情裡的男二，在許諾雨屢次討好他後，他將對我的表態感情轉移到了對方身上。

 

我試探開口。

 

「哥哥，諾雨剛回來，人生地不熟的，你要不要多照顧她一些？」

 

放過我吧！

 

許喻言眼眸變得幽深下來。

 

俯身靠近我，眼角輕彎。

 

「哥哥隻有你一個妹妹，乖，不要把哥哥推出去。」

 

他笑著將我散落的碎發掖至耳後。

 

指腹擦過我的耳廓。

 

冰涼的溫度。

 

像是毒蛇吐出信子發出的警告。

 

我勉強露出笑容。

 

哥哥太可怕了。

 

我還是去抱緊男主大腿，趕緊逃離許家吧！

 

然而自書桌事件，顧星煜就很少再出現在我面前。

 

甚至今天一天沒有來學校。

 

【哦豁！男主要完了！】

 

【他爸發現他攢的學費，要搶走去賭博，男主不同意，兩人發生爭執，男主失手差點捅S爸爸，幸好女主及時趕到，沒有讓他入獄錯過高考】

 

【但女配改變了很多打臉的劇情，導致男主現在跟女主沒有多少交集】

 

【女主不去救男主，他這輩子都要毀咯】

 

我陷入了糾結。

 

救。

 

還是不救。

 

6

 

當然是救！

 

顧星煜他爸就是一個人渣！

 

他理應擁有的燦爛人生，不該因為他爸而毀掉！

 

我迅速打車趕往顧星煜家。

 

他是住在平房區。

 

院門老舊破敗，我一撞就撞開了。

 

顧星煜已經拿起刀要衝向地上的顧父。

 

我一把從後面抱住他。

 

「顧星煜你冷靜！想想你的未來！」

 

「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馬上要高考開啟新的人生了，你要為了你爸戴上銀手镯嗎！」

 

在我的喊聲中，顧星煜漸漸平復下來，扔掉了刀。

 

顧父踉跄地爬起來，眼神陰狠。

 

「小兔崽子，你還敢對老子動刀……」

 

我唰地拿出包裡的一沓現金。

 

少說四千塊。

 

「拿錢滾。」

 

看到錢，顧父瞬間忘記找顧星煜算賬的事，激動地拿走去賭博。

 

我掏出了手機報警，故作聲音哽咽。

 

「警察叔叔，有人搶劫我。」

 

緊接著又聯系許家的律師，準備起訴顧父，讓他一輩子出不來。

 

顧星煜看懵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無法說出彈幕的存在，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因為你是我的跟班啊。」

 

顧星煜暗沉的眼眸，逐漸亮起光亮。

 

7

 

我回到家。

 

爸媽知道我被搶劫的事，難掩擔心。

 

確定我沒有受傷，才放松下來。

 

「你哥哥已經去警局處理這事了，保證那人這輩子都不會出來。」

 

「對了沫沫，這周日就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成年禮，媽媽給你舉辦一場宴會好不好？」

 

坐在一旁的許諾雨，小聲開口。

 

「媽媽，周日也是我的生日。」

 

似是覺得說錯話，她慌亂擺手。

 

「沒關系，我不過也行的，以前我都沒過過生日，不差這一次……」

 

爸爸聽得滿眼心疼。

 

「沫沫過那麼多次生日了，今年就簡單過一下，這次主要給諾雨大辦。」

 

媽媽沉下臉。

 

眼看兩人要吵架，我吸了吸鼻子。

 

「我沒事的媽媽。」

 

「畢竟我霸佔了妹妹的身份這麼多年，按理說我現在是個孤兒，無處可去，你們願意讓我留下，我就很感激了。」

 

「今年就讓給妹妹吧。」

 

裝可憐誰不會啊！

 

爸爸心又軟了，嘆了口氣。

 

「沫沫，你和諾雨的生日宴會一起辦吧，你倆都是主角。」

 

「以後別再說像剛才的那種話了，你永遠都是爸媽的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