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直接現場表演高八度。
「是。」
我和她復述了我的願望,她沉默一會兒,得出一個駭人又惡毒的結論。
「你說,他……會不會不行?」
我沉默了,說完她也沉默了。
說起來,我好像確實……忘了指定這個條件。
但出於人道主義,我第二天晚上下班以後還是去買了個果籃。
冬天的果籃貴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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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鶴為了打比賽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說實話,在他開門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放緩呼吸的準備。
我表弟跟黎鶴同歲,毫不誇張地說,如果雜亂藝術成為一種正式的藝術形式,那麼他的房間將是這個領域的終極展覽。
我至今都記得他讓我幫他找身份證,結果我剛進屋就踩著地上的手串摔了個四腳朝天。
門開了,撲面而來的暖氣讓我凍僵的臉有一瞬的妥帖。
他穿著半袖和短褲,背後的茶幾上放著電腦和亂七八糟的 A4 紙,還有幾本書散落在地上。
「快進來,樓道裡冷。」
他側身給我讓出一條路,彎腰從鞋櫃裡掏出一雙一次性拖鞋,很大。
「我這兒平時沒什麼人來,偶爾會有隊友來通宵趕項目,所以隻有四十多碼的一次性拖鞋。」
我穿上這個拖鞋,感覺像踩著船。
他看我略顯奇怪的走路姿勢,沒忍住笑了:「其實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不穿拖鞋,我一般兩天一拖地,冬天有供暖,我喜歡不穿拖鞋踩在地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他確實沒穿拖鞋,淺灰色的襪子看著很幹淨。
思考片刻,我把拖鞋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沙發前面有一塊兒地毯,他坐在地毯上隨手把資料收起來:「有點亂,你坐沙發上就好。」
「挺幹淨的。」
確實挺幹淨的,屋裡沒有太多的東西,布局很簡單,也很幹淨,隻有茶幾這裡東西多了一點,但也都是學習的資料。
我坐著不敢亂走,隻能低著腦袋摳手。
他去廚房倒水,出來以後我象徵性地問問他身體恢復得怎麼樣,視線無意間瞥到門口鞋櫃。
「那兒怎麼有個保溫桶?」
花花綠綠的,看著很有年代感。
他像是想起什麼,快步起身走過去打開保溫桶,香味瞬間溢出。
我咽了咽口水,端起杯子假裝喝水。
好香。
「我媽剛才來過,我給忘了。」
他端著保溫桶過來,倒出一碗,奶白色的湯汁上飄著一點細碎的香菜,鮮甜的香味勾著我的鼻尖。
「這是什麼?」
「魚湯,我媽熬的,味道……」
他把碗端過來,還怕我看不清似的湊近了一點兒。
我沒忍住,順嘴喝了一口。
太香了!
醇厚鮮美,濃鬱而不油膩,少許的調味中透著魚肉獨有的甘甜,回味清爽。
四目相對,又尷尬了。
「好喝嗎?」
「好喝。」
救命,我真是,大饞丫頭,我奶可一點兒沒說錯我啊。
該說不說,這魚湯是真好喝。
「要不你再喝點兒?」
他把碗遞給我,自己起身去廚房找碗。
門鈴響了,他在廚房喊了一聲「等一下」。
「我去開吧!」
喝了人家的魚湯,總得做點兒事情。
門開了,門外的阿姨拎著兩袋菜愣在原地。
「媽?你不是回家了嗎?」
黎鶴從我身後走過來:「你怎麼買了這麼多菜?」
「你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餘亦,呃……」他餘光偷偷瞥了我好幾次,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也對,總不能說:「這就是那個把我摔到尾骨骨裂的罪魁禍首。」
「同學,阿姨,我是他同學。」
阿姨露出了然的神色,我見狀識趣地提出告辭。
阿姨很熱情地拉著我:「這都到了飯點兒哪有走的道理,孩子你還沒吃飯吧。」
我想說我吃過了,但黎鶴預判了我的行動。
「你剛才,是餓了吧?」
他微彎的眸子像是在提醒我,餓和饞兩個之間我要選一個。
微笑:「是的阿姨,我沒吃。」
我原本以為這頓飯會吃得有點難挨,但事實上,這頓飯吃得非常開心。
首先,徐阿姨做飯是真的好好吃啊!!!
其次,我預想中的尷尬場面都沒有發生,徐阿姨一開始是想把黎鶴扔在客廳陪我。
但我說實話感覺有點坐立難安,很顯然,黎鶴也是。
對視一眼,他說:「你想不想看我做飯?」
我點頭:「好啊。」
做飯是不可能的,最後是我倆縮在廚房的角落裡擇菜打下手。
吃飯的時候徐阿姨也沒有追問很多東西,主要是聊聊學校裡的日常。
吃完飯她說開車送我,其實這裡離學校也就一公裡出頭,但她說太晚了不安全。
我有點羨慕黎鶴了。
徐阿姨真的很溫柔。
6
從那天之後我和黎鶴的關系稍微熟了一點,具體表現為,他偶爾會投喂我。
他做飯很好吃,但是和徐阿姨並不完全是一個味道,我能吃出來。
所以他每次說他媽媽給他送東西送多了,分我一點的時候,我都有點想笑。
畢設和工作同時壓在我身上讓人焦頭爛額的那段時間裡,黎鶴是很治愈的存在。
隻是我們之間仍舊抓馬。
熬了一個多星期把畢業論文初稿發給指導老師,一個小時不到,語音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小聲拜託室友幫我把外賣帶上來,不然放在那個小牆臺很容易被偷。
電話比我預想的簡短,我還是挺優秀的,嘻嘻。
這邊剛掛斷就有人打進來,這個時間,不會是我的外賣丟了吧!
「怎麼了寶貝?是我的外賣找不到了嗎?」
「寶貝?」電話那頭的嗓音有些低沉,隨後輕笑出聲,「學姐你怎麼還這麼喜歡叫人寶貝?」
還?
我想了一下,我確定我沒叫過黎鶴寶貝。
雖然我確實叫過很多人寶貝,但絕對!絕對沒有黎鶴!就他那張臉,見過一次我絕對不會忘的!
「抱歉,以為是我室友來著。」
「哦,我媽燉了魚湯,她說特意煮了兩份讓我把你的這份送過來。」
徐阿姨燉的魚湯啊……想起上次在他家喝的魚湯,我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你在哪兒?」
「你宿舍樓下。」他語氣裡多了些笑意,聽得人耳朵痒痒的。
「等我,兩分鍾!」
四月的天氣很舒服,黎鶴一身休闲裝拎著保溫桶站在樓下很是吸睛,有不少人偷偷拍照。
「這兒!」
我心想好了好了我看到了,然後埋頭鹌鹑一樣走過去。
「謝了,回頭記得替我謝謝阿姨。」
「知道了,你還沒吃午飯,趕緊上樓吃飯吧。」
「好,拜拜。」
「拜拜。」
室友一臉八卦地看著我手裡的保溫桶:「交代一下吧,誰送的啊?」
「一個朋友。」
她誇張地指了指我懷裡的保溫桶:「哦呦,辣麼帥,還辣麼貼心的朋友?」
事情最後以我分她一碗魚湯結束,她也被折服了。
「真的,以後你倆真成了,能不能打聽打聽這魚湯秘方?太好喝了。」
「好喝吧,我也覺得好喝。」
喝完刷了保溫桶,收拾完桌子,兩眼一黑又開始改論文。
畢業答辯結束以後,別的同學還沉浸在即將畢業的喜悅中的時候,我已經又開始搬磚了。
鑑於我兢兢業業的工作表現,作為畢業生正式全職以後,工資漲到了五千。
我難得大方,買了兩條絲巾和兩件外套。
絲巾我媽和徐阿姨一人一條,外套一件是給我爸的,一件是給黎鶴的。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請你吃飯。」
吃飯之前我已經把禮物給他讓他放到樓上了,畢竟鐵鍋燉是一種飯味很重的食物。
「是,很有紀念意義。」
他很認真地盯著我:「已經確定好在這裡工作了嗎?」
「嗯,已經找好工作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門票:「我下周周末打比賽,不出意外這應該是我大學裡打的最後一場比賽,你要來看嗎?」
鍋邊升起蒸騰的霧氣,屋裡冷氣開得很足,可我還是感到有些口幹舌燥。
心髒先於理智對這一切做出反應,加快的心跳暴露了藏在角落裡隱秘的期待的歡喜。
接過那張門票,我又有些擔憂。
我已經工作了,可他還在上學。
「怎麼了?是時間有衝突嗎?」
他的表情有些緊張。
想起閨蜜信誓旦旦的話:「他絕對對你有意思,在我這兒打工一個月,就差把你小時候翻牆卡牆頭上摔掉幾顆牙都打聽出來了。」
好的,我已經知道我在他那兒大概率是沒什麼形象可言了。
但我還是有點期待他會怎麼做。
手裡這張票像是滿足我期待的前奏。
前菜已經上了,我開始期待主食。
7
我沒想到黎鶴邀請我看的是全國總決賽。
他穿著我送的那件外套站在賽場上,那種感覺很微妙。
他們隊拿到了第一名,領獎的時候主持人讓他們說感言,其他人都很官方地感謝老師,感謝隊友,感謝主辦方。
輪到黎鶴,他看了一眼我的方向,抿唇笑了一下:「除了感謝我的老師隊友和主辦方之外,我還想感謝一個人,她送了我一件幸運外套。」
他隊友的表情有點耐人尋味,鏡頭下仍舊忍不住互相交換眼神,壓不住逐漸上揚的嘴角。
我想他大概是早有預謀。
落日,晚風,空無一人的街道,白色的玫瑰花瓣染上落日的餘韻。
「我已經學會了煲魚湯,我煮飯也很好吃,哦,我是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吃很多頓飯嗎?」
他看上去有些慌亂無措又怕我聽不懂:「嗯,我是想說,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當然,我願意!」
至於之前的那些擔憂焦慮,見鬼去吧!
談一天算一天,談一天快樂一天。
對著他這張臉,就算生氣也能瞬間消氣。
OK,那他現在算我男朋友了。
當他拿出項鏈盒子的時候,我想的是,我一會兒是不是就可以親他了?
「表白我覺得應該正式一點,所以準備了禮物,你看你喜歡嗎?」
他品位不錯,素淨的銀鏈墜著一塊脂白色的白玉打磨成的平安扣,質感細膩,白中透著微粉,很漂亮。
我看了一眼禮物,點點頭,盯著他一張一合的薄唇,一語雙關:「喜歡。」
「那我幫你戴上?」
我想了一下戴項鏈的距離,欣然同意了。
但我沒想到,這個傻子特意繞到我身後給我把項鏈扣上了。
很好,什麼不小心碰到脖頸的皮膚,什麼偏頭擦唇而過的初吻,統統沒有!
但他笑得太好看,像會亂人心智的狐狸。
算了,我來吧。
「男朋友。」
「嗯!」
「我想親你。」
他的唇軟軟的,像果凍。
由於沒經驗,我隻會簡單地碰一下。
他也沒經驗,但他會摟著我探索經驗。
第一次摸索結束,他低下頭抵著我的額頭,氣息有些不穩。
我摟著他的脖子,再次想起那三個願望。
看來又要去還願了啊。
8.黎鶴視角
在那次意外地遇見之前,其實我已經出現在她身邊很多次了。
但她總像隻忙碌的小蜜蜂,帶著任務來,完成任務走,旁的,兩眼空空。
她不記得我第一次見她,是我大一的第一次跟著老師打比賽,但我那時候是不能上場的。
更多是給他們跑跑腿,然後在他們比賽的時候跟著老師在旁邊看。
有點像後勤。
因為是外校來這邊,所以我們有一些資料要填。
隊員們填完資料再由我統一送到教務處。
當時她就坐在旁邊的小會議室裡,一個人坐在電腦前一張一張地核對錄入信息。
我把資料遞給她,她抬頭掃了我一眼就開始快速地翻閱我交上去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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