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安安，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沒有。」

 

「朱念楠他們不是好人，我是怕你得罪他們。」

 

「裴修簡，你不想幫我，怕麻煩，我都認了。可是裴行止是你親弟弟，他們說他是私生子，你為什麼不幫他反駁呢？」

 

明明是他一句話的事。

 

「安安，你生氣是為了裴行止？」

 

「裴修簡，我沒有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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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真的冷漠到讓我心寒。

 

「安安，你為了一個外人吼我？」

 

「裴修簡，他是你親弟弟。」

 

「我從來沒想過要個弟弟。他除了和我爭家產，還會做什麼？」

 

我愣住了。

 

原來裴修簡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

 

可是裴行止在外面孤獨生活好多年。

 

他好不容易回家。

 

他記得他哥的生日，愛好，每一個小習慣。

 

到頭來就換來一句外人嗎？

 

見我發火，裴修簡抱住了我。

 

他頭抵在我肩上：「對不起安安，是我不好。你原諒我。

 

「你和裴行止走得太近，我有點吃醋。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不該說那些話。你好好休息。」

 

他低聲下氣地求我。

 

我心煩意亂，披了件衣服去外面走走。

 

外面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

 

我看見了門口的裴行止。

 

「你怎麼還不睡覺？」

 

裴行止轉過身看我。

 

「我哥讓你遠離我？」

 

「你都聽見了。」

 

他鼻尖被凍得通紅。

 

他張張嘴，聲音也像是被凍住一樣。

 

直到我走到他身邊。

 

「你別當真。」

 

他用手接了雪花，展示給我看。

 

「姐姐，下雪了。」

 

那場雪好像順著砸進了我心底。

 

17

 

高考結束，裴修簡的分數完全夠最好的 A 大。

 

可是他填報了離家一千多公裡的大學。

 

裴修簡拿到 H 大的錄取通知書那天，裴家辦了宴會為他慶祝。

 

熱鬧的晚宴上。

 

我看著到處敬酒的裴修簡。

 

他是男主，未來會成為商業新貴，帶領裴氏集團更上一層樓。

 

他注定分寸感十足。

 

遊刃有餘地遊走在各個人之間。

 

而我隻想逃離喧囂。

 

恍惚間覺得，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找了個借口離開宴會。

 

獨自去了後花園。

 

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裴行止。

 

「你哥升學宴，你怎麼不去參加？」

 

「不去，沒意思。」

 

裴行止戴著耳機聽歌。

 

將頭往後仰。

 

靠在了椅子靠背上。

 

「你呢，你怎麼溜到後花園了？」

 

「我不喜歡，人太多了。」

 

好吵。

 

裴行止像是猜到了我會這麼說。

 

「可是以後你和他在一起，甚至是結婚，少不了出席這樣的場合。」

 

「我，我會試著改變的。」

 

畢竟攻略成功，有三千萬呢。

 

「委屈自己去迎合他，你就這麼喜歡他？」

 

空氣裡良久的沉默。

 

裴行止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花盆。

 

花盆碎裂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18

 

裴修簡上大學後，很少回家。

 

但是會每星期打電話回來。

 

他默認我的喜歡。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

 

手表上。

 

顯示：【裴修簡，心悅值 70。】

 

看來還是得再努力一點。

 

高考結束那天，我躺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有裴行止的輔導。

 

我考得分數很不錯。

 

勉強夠得著 A 大文學系的錄取分數線。

 

填報志願那天，我卻和裴修簡吵了一架。

 

那是我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天。

 

他想讓我和他一起學經濟學。

 

這樣以後他還可以幫我。

 

可我並不想。

 

我討厭那些金融知識。

 

我不喜歡。

 

「可是安安，你知道的，我以後會繼承裴氏集團。我的另一半，必須能在事業上幫助到我。」

 

「事業上有秘書和助理。」

 

「你這樣，萬一我和她們生出其他心思怎麼辦？你在把我推向她們嗎？」

 

話落。

 

空氣裡S一樣的寂靜。

 

「你是在為以後的出軌，給我打預防針嗎？」

 

裴修簡知道說錯話，趕緊解釋：

 

「對不起安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和你學同一個專業。你學文學，一點用都沒有。」

 

「裴修簡，有沒有用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倆不歡而散。

 

走出房間，我看見倚在門口的裴行止。

 

看我臉上的淚珠，他明顯地愣了一瞬。

 

隨即問道：

 

「志願填報不順利？」

 

我搖頭。

 

「你聽自己內心就好。」

 

我還是報了文學系。

 

和裴行止一起去了 A 大報道。

 

19

 

我發現裴修簡真的出軌了。

 

是他同專業的學妹。

 

他們一起打比賽。

 

一起去外地旅行。

 

住同一個酒店房間。

 

喝同一杯飲料。

 

那個學妹加了我，把他們的曖昧照片發給我。

 

她讓我趁早退出。

 

他們顛鸞倒鳳時提起我。

 

裴修簡語氣輕蔑：

 

「她一點兒都不聽話，乖乖，我當然是最愛你了。」

 

喘息聲在耳邊回響。

 

令人惡心。

 

我坐了一夜飛機去 H 市。

 

到校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裴修簡和學妹牽手回來。

 

見了我，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又迅速地恢復冷靜。

 

跑過來，像從前一樣摸摸我的頭：

 

「安安，你來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裴修簡，她是誰？」

 

「隻是我一個學妹。我們剛剛在討論學術問題。」

 

我終於控制不住，朝他吼道：

 

「學妹會睡在一起嗎？」

 

我將洗出來的照片拍在他臉上。

 

他才終於意識到我知道了一切。

 

他拽著我到了偏僻角落：

 

「安安，你別在這裡吵，這裡很多學生，萬一被同學們聽見了。」

 

「裴修簡，你敢做不敢當嗎？我們分手吧。」

 

「安安，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我以後肯定會娶你的，你在計較什麼？我又不會和她真有什麼。做我女朋友，你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以後還怎麼做裴氏老板娘？」

 

我一巴掌甩了過去。

 

「裴修簡，你真讓我惡心。」

 

我手抖得厲害。

 

看著面前的男人。

 

什麼攻略任務。

 

真令人作嘔。

 

裴修簡還想繼續說什麼。

 

匆匆趕來的裴行止一拳打在了他臉上。

 

他怎麼來了？

 

20

 

裴修簡直接往後踉跄好幾步。

 

險些栽在地上。

 

裴行止比裴修簡高了半個頭。

 

他將裴修簡拽起來，抵在牆上。

 

眼裡再次被陰鬱覆蓋。

 

「裴修簡，你真是個畜生！」

 

裴修簡嘴角滲出血跡。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笑了。

 

「畜生？你就是這麼說你親哥的，我是畜生，那你是什麼？

 

「裴修簡，我真是看錯了你！」

 

「夠了，裴行止，你又比我多高貴呢？你敢發誓你對蘇祈安沒有非分之想嗎？」

 

「閉嘴！」

 

「你不喜歡她為什麼幫她？當初為了她警告那些誣陷她的人？你們是不是早就背著我, 搞到一起了？」

 

「你混蛋！」

 

怕再打下去真出了事。

 

我上前攔住了他。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裴行止，我們走吧。」

 

一路上, 我們都沒說話。

 

裴行止終於忍不住開口：

 

「抱歉。」

 

「裴行止，你們男人都會這樣嗎？」

 

「我不會, 我……」

 

他的話被我吻入口中。

 

我將胳膊搭在他肩膀，整個人靠近他。

 

「裴行止, 你一直都記得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

 

回答我的, 是更熱烈的吻。

 

我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裴行止紅著眼：「姐姐, 我不想成全你們了。」

 

21

 

裴行止是重生的。

 

上一世，他不知道為什麼。

 

醒來就回到了高二時期。

 

可是這次, 我卻喜歡上了裴修簡。

 

那些本該屬於他的約定和愛意，都給了裴修簡。

 

他受不了這樣的改變。

 

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了傷害裴修簡的事。

 

可是他的行為, 還是沒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大二時, 我和裴修簡正式地在一起了。

 

大學畢業。

 

我們商量結婚。

 

兩家人聚在一起商量婚事。

 

裴行止覺得人生無望, 喝了一整瓶安眠藥。

 

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被發現後, 被緊急地送往了醫院。

 

裴行止搶救後, 依舊處於重度昏迷狀態。

 

裴阿姨拿著他的遺書給我。

 

上面一字一句, 都是對我的喜歡，和絕望。

 

裴阿姨和裴叔叔跪在我面前。

 

他們本就對裴行止心存愧疚。

 

他們求我。

 

希望裴行止康復後, 我能嫁給他。

 

他們不能再看著裴行止出事。

 

我同意了。

 

和裴修簡提了分手。

 

裴修簡怪我拋棄他，出國後, 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系。

 

裴行止昏睡了五天, 醒來時聽到的第一句話是：「裴行止, 我們結婚吧。」

 

他當時好高興。

 

他以為是我重新愛上他了。

 

他高興得過了頭。

 

根本沒注意我顫抖的身體。

 

和眼底的絕望。

 

婚後，我變得格外冷漠，不再社交，也不愛和人說話。

 

經常對著花草自言自語。

 

他半夜醒來時, 看見我安靜地坐在陽臺上。

 

一聲不吭。

 

我被確診了抑鬱症。

 

裴阿姨才終於向他坦白。

 

當初為了裴行止，讓我和裴修簡分手後，嫁給了他。

 

是他們對不起我。

 

他才終於明白。

 

從來沒有喜歡。

 

他興高採烈地走進的婚姻。

 

每一天都是我面對的深淵。

 

他起草了離婚協議。

 

可是所有的堅強，在對上我的目光時，土崩瓦解。

 

他根本無法接受我會離開。

 

離婚協議被他撕得粉碎。

 

他哭著求我：

 

「姐姐，你可不可以再試著喜歡我。哪怕隻有一點點。姐姐，我到底哪裡不好？我改好不好？我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婚沒有離成。

 

裴修簡回來了。

 

我們在工作時相遇, 他順路送喝醉酒的我回家。

 

下車時。

 

剛好撞上裴行止。

 

他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

 

偏執又瘋狂的火焰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將我囚禁了。

 

他偏執地認為，隻要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足夠長。

 

隻要我不見裴修簡。

 

我就會忘記裴修簡，然後愛上他。

 

可惜沒有。

 

直到我將水果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哭著求他, 可不可以放過我。

 

血跡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嚇壞了。

 

同意離婚, 同意放我離開。

 

可是我的抑鬱症已經很嚴重了。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還是在第二天晚上, 在浴室割腕自S。

 

我的血染紅了整個浴缸的水。

 

我整個人沒了生氣。

 

他隻能握著我冰涼的手。

 

可我永遠不會回應他了。

 

裴行止已經哽咽了。

 

所以重生一次，他想成全我。

 

可是卻發現裴修簡並不是良人。

 

22

 

輕咬薄唇，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站在裴行止陰鬱人生裡唯一的光亮裡。

 

這一次, 我不會拋下他了。

 

他將我攬得格外緊：「姐姐, 你不許騙我了。」

 

某天早晨, 裴行止突然問我：

 

「你的那塊兒手表呢？」

 

「沒事，丟了。」

 

放棄攻略任務那天。

 

心悅值手表被我扔進了酒店廁所。

 

大學畢業，兩家人商量結婚事宜。

 

隻是這次, 是我和裴行止。

 

婚禮當天，我突然收到了三千萬。

 

系統好久不見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恭喜宿主解鎖隱藏任務——和裴行止結婚。】

 

「你 TM 有這種隱藏任務不告訴我？」

 

讓我重溯時間，去攻略裴修簡那種惡心男人。

 

【你也沒問。】

 

「已投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