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阿姨很快就S過來了。
我焦頭爛額地跟在和爸爸爭吵的張阿姨身後。
他們最後甚至吵到了醫生辦公室:「退費!」
「卡裡還有多少,全部退回來!」
賀老師懵了。
醫生也懵了。
此刻,我爸和張阿姨達成一致:「不治了,植物人還浪費什麼錢!」
張阿姨扭頭看向賀老師:「學校給莫桑桑捐的錢呢?」
賀老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全充值在莫桑桑的醫療賬戶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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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張阿姨不信,「你們學校這麼多人!怎麼才這麼點?」
「把剩下的錢全部給我們!」
我看見賀老師眼眶裡委屈的淚水開始打轉:「可錢真的沒有了!」
張阿姨開始惡意揣測:「學校幾萬個學生,每個人五十塊也不止這個數!」
「是不是你私吞了?」
「肯定是你在背後偷吃了油水!」
「你必須給我交出來!」
「不然我就去學校揭發你!」
賀老師氣得兩眼翻白,大腿處緩緩流下兩條血柱!
12
我心急如焚地想去扶住摔倒的賀老師。
可賀老師還是倒下去了。
我緊緊跟在被抬走的賀老師身後。
「產婦受的刺激太大了!」
「胎兒早產,但心跳沒了!」
「趕緊送去省市級的婦保醫院!」
張阿姨還想上去看個究竟,卻被護士長厭惡地一把推開,張阿姨這才不得不放棄對賀老師捐款的追討。
賀老師被抬上了救護車,眼看著就要開走了。
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狠狠地衝破了身體帶給我的界限和束縛,一下子竄上了救護車。
隨著救護車駛出醫院大門,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越來越虛弱。
可我什麼都不管了,我想親眼看見賀老師的寶寶平安出生!
13
我焦急地跟著醫護人員進了急救室。
期間賀老師心跳驟停了好幾次!
可由於賀老師是產婦,很多急救措施沒辦法用,一開始隻能保守著吸氧。
我急得上蹿下跳,拼命在賀老師身邊祈禱。
在儀器的轟鳴聲中,我聽見醫生的聲音越來越嚴肅:「胎兒肯定保不住了,先極力搶救產婦,小心大出血!」
什麼……
胎兒保不住了?
胎兒保不住了!
賀老師明明是出於好心才救我的……
看著臉色蒼白的賀老師,我萬念俱灰,也恨透了我的父母。
此時, 我已經虛弱得隻能趴在賀老師的病床邊,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14
趴在賀老師床邊的我,感覺大限已至。
此時此刻,一段生前被遺忘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我全都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我爸剛和我媽在電話裡吵完關於我的去留問題,就被張阿姨拉進了臥室。
虛掩的門縫裡,我聽見張阿姨在屋子裡和我爸抱怨我態度冷淡。
即使我知道她那是故意說給我爸聽的,可我還是忍住了奪門而去的衝動。
果然,當張阿姨看見我還站在客廳裡時,目光更兇了。
隨後,她從房間裡走出來,遞給我一杯牛奶。
我剛想和她說謝謝,張阿姨卻給了我一張十塊錢。
「桑桑,阿姨放在幹洗店的衣服你可以幫我去拿回來嗎?」
我看了眼手裡的十塊錢,肚子發出飢餓的顫鳴。
但張阿姨的眼神裡沒有半分退讓:「十塊錢給你坐車用。」
「乖,就當幫張阿姨的忙了。」
15
我爸正好從書房裡出來,看見張阿姨又給我喝牛奶,又給我錢,可我板著臉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當場就憤怒了,作勢要踹我!
「莫桑桑你是S的嗎?」
「在我家擺個臭臉給誰看?」
「張阿姨對你這麼好!」
「你平時是不是也這樣!」
酸楚的淚水在我眼眶裡打轉,我不傻,我知道張阿姨可能是想支開我。
於是我隻好順著張阿姨的意思,開門出去了。
我拿著十塊錢上了張阿姨說的公交車,去找幹洗店。
可到了幹洗店門口,裡面的老板卻和我說,根本就沒什麼張女士預訂幹洗的衣服。
我詫異了半分鍾,什麼都明白了。
16
北方的春夜大雪紛飛。
求生的本能讓我開始四處尋找溫暖的商場。
可我的手腳開始發僵,如潮水般洶湧的睡意讓我不受控制地跌倒。
無法抵御的困意,最終令我摔進了雪坑。
我根本不敢細想,張阿姨遞給我的那杯牛奶為什麼會發苦。
路邊傳來狗吠,似乎有幾個忍著寒冬出來遛狗的成年人。
我知道隻要我發出聲音就能獲救。
可我突然不想了。
下輩子哪怕做一棵草,也比這強。
隻是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竟飄在了天花板上。
我看見醫生拼命地救我。
賀老師想盡一切辦法為我籌錢。
但我每一次嘗試回到身體裡,靈魂都在抗拒,它反復地問我:
「難道你真的還想回到那個沒人在乎你的家嗎?」
不想!
我不想!
我好疲憊,閉下去的眼睛已經不想再睜開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靠在賀老師病床前,聽見她溫柔的低喃:
「桑桑,你在這裡嗎?」
「我好像感覺到你了。」
「你在擔心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你別難過,孩子沒了不怪你。」
「我早就知道這孩子有先天缺陷,隻是我太著急做媽媽了……」
「留不住的,本來就留不住的……」
原來是這樣。
我終於可以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17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病房裡,醫生拔掉我身上的管子,向我父母宣布S亡的消息。
「莫桑桑病人剛才突然呼吸衰竭。」
「我們盡力了……」
「家屬請節哀。」
醫生一走,我爸轉身就打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之前我定的壽衣和棺材還在嗎?對對對不用退了,我女兒S了,正好能用上!」
18
忙完我的葬禮。
我爸把遺照掛在客廳裡。
張阿姨一把奪下來:「你把桑桑遺照掛在我們婚紗照旁邊,不嫌晦氣?」
我爸聲音洪亮:「這有什麼的!她是我女兒!」
呵,我S了他才記起來我是他女兒。
「不行!我看著瘆得慌,你拿到她媽那去!」
張阿姨畏畏縮縮地看了眼我的遺照,然後吵著讓我爸拿下來。
呵,現在知道害怕了?
你當時有心害我的時候,怎麼不害怕?
我爸突然關心起我媽來:「孩子媽還沒找到對象呢,這遺照拿過去多不好。」
張阿姨聽著來氣:「什麼意思?你還關心她有沒有對象?想吃回頭草?和原配感情深是吧?」
「沒有沒有,那我這就把桑桑遺照送過去。」
我感覺我爸的反應挺奇怪的。
他往常肯定理直氣壯地懟張阿姨,但今天突然就閹了。
我跟著我爸,上了他的車。
19
「天愛!」
我爸喊著我媽的名字,在門外使勁敲。
見我媽沒來開門,我爸伸出手指,在指紋鎖上輕輕一摁。
哗啦一聲,指紋鎖開了!
他們離婚了,可我媽留了我爸的指紋?!
「嘖嘖嘖,這麼大酒氣,女兒S了你還有心情喝酒?」
我爸罵罵咧咧地跨進去,他嫌棄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在髒亂的衣服和瓶瓶罐罐中艱難地找下腳點:「你好歹活得要像個人!整天喝喝喝,喝S了最好!」
「你這屋子怎麼能髒成這樣!桑桑S了,沒人給你收拾屋子了是吧!」
我爸把我的遺照放在我媽屋子裡,然後去敲我媽媽的臥室。
「天愛!你在不在?」
咚的一聲,臥室裡像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
然後一個打赤膊的小白臉從我媽臥室裡衝出來。
他驚慌失措地和我爸對望了一眼。
我爸僵住了。
小白臉忙不迭地走了,我媽這才懶洋洋醉醺醺地從臥室裡走出來。
我爸臉上的火氣噌地竄了上來:「桑桑遺照放你這兒了,我走了!」
我爸緊皺著眉頭轉身要走,可我媽SS地抱住了他:「老莫,桑桑S了,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原來,我真的隻是我媽牽制我爸感情的工具人。
「你搞搞清楚!」
「我們離婚了!」
我爸甩開我媽,但他卻沒有真的走掉。
我媽像猜中了他的心思,像條蛇一樣纏住他的腰肢,溫熱的酒氣呵在我爸脖子上。
「老莫,我知道你還愛我的。」
「我們做不成夫妻,但這樣,隻要這樣就夠了……」
我驚呆了。
他們離婚了,我爸有了張阿姨。
可他們竟……回到房間……然後又……
我媽在裡面發出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我默默轉過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張阿姨。
這難道就是你的報應嗎?
20
「桑桑的遺照放在你客廳了。」
我爸穿好衣服,和媽媽下了最後通牒:「我真的要回去了,以後別再聯系我了。」
「行了行了,之前你也這麼說的。」
我媽看著我爸決然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竟掛著一絲報復般的快意。
隨後,我看見她從抽屜裡拿出一瓶藥。
說明書掉了下來。
我蹲下去看,所有字我都認識,可連在一起卻讓我感到陌生。
XX 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作用於艾滋病阻斷。
等等?!
艾滋病……阻斷?!
那我媽剛才還和我爸做了那種事情?!
而且好像還不止一次……
21
「後天是桑桑頭七的最後一天,我們要不要找個道士給她做做法事啊?」
張阿姨連著發了好幾天的高燒,晚上,她終於忍不住和我爸說了這句話。
可我爸加班本身就很累了,他根本不會請假做什麼法事,隻是安慰張阿姨:「做法事什麼的,那都是騙人的,你別胡思亂想。」
張阿姨點點頭,又睡下了。
可到了半夜十二點,張阿姨突然坐起來,猛地驚醒:「我感覺她就在這裡!」
「你女兒S了,但她還在這裡!」
我爸睡得鼾鳴震天,轉了個身,沒有搭理張阿姨。
這時,張阿姨身邊的小娃娃突然大哭起來。
「莫桑桑!」張阿姨瞪大了眼睛神情慌張,疑神疑鬼地看著漆黑的臥室。
她像得了癔症似的顫抖著大叫:「我沒有害你!我真的沒有害你!」
「你有什麼仇什麼恨,不要衝我的孩子!」
我覺得她特別可笑。
她以為自己現在身體不舒服,是因為我的鬼魂在作祟。
「乖哦乖哦。」張阿姨安撫著身邊的孩子,她特別心疼這個小兒子,如今都快兩歲了,還在喂奶。
我看著她熟練地給孩子喂奶,孩子得了安撫,馬上安靜了下來。
這一夜,張阿姨幾乎沒有合眼,她的高燒起起落落,難受得不行。
於是天還沒亮,張阿姨再次把我爸晃醒了。
「老莫,怎麼你女兒剛S,我就像生了大病,發燒,沒力氣,身上還起了紅點點!」
「一定是她回來報復我了!」
我爸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你別瞎想!桑桑是個好孩子,怎麼會害你。」
「因為!」張阿姨眼睛裡透著極大的恐懼,「因為是我在她牛奶裡下藥了!」
「可我不是故意想害她的!」
「她不是來姨媽了嗎?肚子疼吃點安眠藥,會舒服很多的。」
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在狡辯。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的!
「我知道的,你是為她好,就是桑桑小不懂事。」
「別瞎想了,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看。」我爸拿出手機,轉給張阿姨一個紅包,「上個月獎金,你拿去。」
我爸極力安慰張阿姨,張阿姨木訥地點點頭:「對,你說得對,就是她不懂事,我都是為她好。」
自欺欺人,還挺可笑的。
22
「我和公司請假了,要不明天提前給桑桑辦場法事吧。」
我爸半夜裡發了高燒,渾身無力,就和傳說中的鬼尋仇一樣,原本不信鬼神的他,也開始心虛了。
他一邊忍著身體的不適,一邊對著空氣說話:「桑桑隻要你能讓我們好起來,你缺什麼就託夢告訴爸爸,爸爸全給你買!」
「是啊桑桑,阿姨知道錯了,你別找我們了,你以後在下面過日子,還得靠我們給你燒錢呀!」
「你得保佑我們身體健康,我們才能賺錢給你燒紙買東西呀!」
我爸和張阿姨真是愚昧透頂!
連發了好幾天的高燒,不去醫院,在這使勁求我幹什麼?
可我知道,我媽親手種下的惡果,很快就會破土而出。
當天晚上,我聽見張阿姨崩潰地大哭:
「老莫!老莫你來看我們孩子!他怎麼渾身起疹子了!」
「诶喲,額頭也這麼燙!」
「不好了,驚厥了!別讓他咬自己舌頭,打 120!趕緊打 120!」
我冷眼看著他們忙前忙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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