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上輩子的我一樣。

 

曲微估計沒想到，她本來想用李威來毀了我的名聲，現在卻變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她在心中對我不斷謾罵：

 

【去S吧唐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如果不是你把他們都打倒了，我用得著去陪那個醜男人嗎？】

 

我聽著曲微狗屁不通的邏輯，隻覺好笑。

 

要是你沒有害人之心，又怎麼會遭到反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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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可我沒想到，最近曲微在心裡對我的謾罵竟然減少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我從不對曲微落井下石，因此對比起其他同學，我對她的態度還算得上不錯。

 

有時候從廁所湿淋淋的回來，看見我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躲開她，竟然還會和系統誇我；

 

【其實唐易人還算不錯的。】

 

系統瞬間警醒；

 

【曲微，你可別被反攻略了啊。】

 

反攻略？我好奇起來，放下書本認真聽兩人的對話。

 

【不會的，我就這麼隨口一說。】

 

曲微擺擺手，神色又變得陰毒起來。

 

【唐易不錯是不錯，可他很快就要被我毀了。】

 

【系統，你聽說過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嗎？】

 

【被害人對於加害人產生好感······你說，我要是把唐易綁起來，掰斷他的手腳，再給他適度的關愛，他會愛上我嗎？】

 

這句話一出，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沒有想到，曲微已經變態到了這個地步。

 

既然不能間接毀了我，那就直接毀了我。

 

她現在已經是末路狂徒，能做出來什麼事情不好說，我得想辦法自保才行。

 

「反攻略······」我在心裡反復地琢磨著這三個字，總覺得這能成為我破局的關鍵。

 

【宿主唐易，你是在找我嗎？】

 

系統的電子音突然在我耳畔響起，把我嚇了一條。

 

【我是系統 0063 號，現任宿主為曲微。】

 

【由於曲微的任務停滯不前，將會影響我的業績，因此，我想跟你談個合作。】

 

我看了看曲微，她沒什麼反應。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疑惑，系統繼續開口解釋：

 

【放心，我們現在說的話，曲微都聽不到。】

 

【還是繼續來談我們的合作吧。很簡單，如果你能反攻略曲微成功，不僅可以像她一樣成功後實現一個心願，她也將被抹S。】

 

【曲微的心願是讓她的妹妹好起來，你的心願是什麼？榮華富貴？家財萬貫？這些我都能滿足你。】

 

【攻略條件很簡單，讓她愛上你。】

 

【在這期間，我明面上仍為曲微的系統。但是我會定期來與你確認攻略進度。】

 

【為了彌補不能經常在你身邊的情況，我將會滿足你一個條件，如何？】

 

我沉思了一會。

 

榮華富貴倒不是關鍵，曲微的命才是我看重的。

 

如今，曲微已經開始神智失常。就算她最後攻略失敗，也難保她不會突然發瘋S了我。

 

為了自保，她還是消失比較好。

 

隻是，該怎麼讓曲微愛上我呢？

 

我突然想起曲微那句話。

 

「你知道攻略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是毀掉他，再拯救他。」

 

看著狼狽不堪的曲微，我不禁勾起唇角。

 

曲微，你也沒想到，你曾經奉為圭臬的攻略模式，如今會用在你身上吧。

 

這次攻略，我勢在必得。

 

【成交。】

 

?

 

13.

 

自那日起，曲微遭受的霸凌更甚。

 

與此同時，我對曲微的態度就發生了轉變。

 

每次曲微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我總會站出來替她反駁那些人。

 

當曲微被拖出去霸凌時，我也會掐準時機，在曲微最難以忍受的瞬間去解救她。

 

我把曲微抱在懷裡，回憶著上輩子她和我說過的那些話，照本宣科：

 

「微微，別害怕，我來就你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

 

「微微，你一點都不髒，你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幹淨的靈魂。」

 

曲微向我哭訴：「他們以前做得沒有這麼過分的。」

 

那是自然，畢竟這些日子的欺凌越發離譜，少不了我在背後推波助瀾。、

 

可曲微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動心了。

 

一開始，她還會在心裡和系統罵我裝模作樣。

 

可是到後來，她隻是依偎在我的懷裡，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袖：

 

「阿易，別離開我，我隻剩下你了。」

 

她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可以活命的稻草，就不再放手。

 

卻不知道，她抓住的是水草，隻會把她越纏越緊，帶入深淵。

 

就像上輩子的我一樣。

 

讓曲微歡喜的是，她不僅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攻略進度也在不斷上升。

 

【沒想到原來唐易喜歡玩英雄救美的把戲。】

 

隻可惜她猜錯了，我從未對她動心。

 

還記得系統曾許諾我可以滿足我一個條件嗎？

 

我的條件便是，在曲微那裡顯示假的攻略進度條，讓她以為我對她的好感逐漸上升。

 

否則，我與她親密攻略度卻停滯不前，曲微會懷疑的。

 

為了讓攻略進度上升得更快，我甚至像曲微一樣，在校外安排了幾個混混攔她。

 

然後再從天而降，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那一天，少女依偎在我的懷裡瑟瑟發抖，淚汪汪地抱著我：「阿易，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我現在隻有你了。」

 

這一刻，我相信她是真心的。

 

但是面對這份真心，我卻不由得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

 

我也曾像她這樣深陷泥潭，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祈求她不要離開我。

 

可我從未想過，我所依靠之人，竟是深淵本身。

 

現在的曲微，隻不過是在走我曾經的老路罷了。

 

不得不說，這種操控人心的把戲，還真有意思。

 

14.

 

在我的安排下，曲微對我的好感度越來越高，攻略進度也逐漸上升。

 

0，20，40，60，75······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攻略進度停在了 80。

 

無論我怎麼玩英雄救美的把戲，曲微的好感都不再上漲。

 

我聽到她和系統抱怨：

 

【唐易人是好，但是就是感覺沒意思。】

 

【好像我無論怎麼樣他都會在我身邊一樣，雖然是很痴情沒錯啦，但就是感覺少點挑戰。】

 

我第一次聽到這麼讓人無語的發言。

 

不是，別人無條件地對你好，你還不滿意是吧？

 

果然，人都是賤的。

 

別人對她好她視而不見，非得對她差才感恩戴德是吧。

 

等等，對惡人產生好感······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曲微提到的那個詞。

 

「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被害人愛上加害人······」我喃喃自語，又有了想法。

 

我想，我知道該怎麼推進度條了。

 

15.

 

實話說，被霸凌已久，曲微的精神狀態已經有點偏激了。

 

不能再以常人的思路來攻略她。

 

因此，「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也許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我打算不再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現在曲微面前，而是以加害者的身份。

 

但是完成身份的轉變，我需要一個理由。

 

於是我找上了李威。

 

我給了他一些錢，讓他繼續糾纏曲微，又讓他記得拍視頻。

 

「最好是能夠讓別人覺得你們很親密的那種。」

 

錢夠就是好使。當晚，李威就把視頻傳了過來。

 

通過借位，李威和曲微像是擁吻在一起。

 

我把視頻轉發給曲微，附上了一句「曲微，你不是已經答應我和小混混斷絕聯系了嗎？你真惡心」後，便拉黑了她全部的聯系方式。

 

一夜美夢。

 

第二天上學時，曲微果然慌了。

 

她拉著我的手解釋：「阿易，不是那樣的，是李威來糾纏我······」

 

「我從頭到尾都和他沒關系的，你以前不是說相信我的嗎？你這次也要信我！」

 

可是我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安慰她，隻是冷冷地把手抽出來，故意大聲說：「曲微，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你和李威親吻的視頻都發到我手機上了，那怎麼會是假的！」

 

眾人聽到這個勁爆消息，都紛紛側目，對著曲微指指點點。

 

以前我護著曲微，大家還會收斂點；但如今我也厭惡曲微，大家就沒什麼顧慮了。

 

畢竟我是唐家繼承人，甚至有幾個人主動來問我，要不要幫忙教訓一下曲微。

 

在曲微期待的目光裡，我緩緩開口：「把垃圾倒她頭上。」

 

「這樣的垃圾，就該和垃圾在一起。」

 

於是曲微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眾人一哄而上，骯髒的穢物落滿了曲微全身。

 

待眾人散去，我又換了神色，不顧汙穢緊緊地將曲微抱在懷裡。

 

「對不起微微，我不是故意這樣對你的。」

 

「我隻是太在乎你了而已，我隻是吃醋······」

 

曲微被我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沉默良久，她還是抱著了我。

 

「沒事的，阿易，你還在乎我就好。」

 

「畢竟現在，我隻剩下你了。」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響起：

 

【宿主唐易，你的攻略進度為 81。】

 

我在暗處緩緩露出了微笑。

 

這招，有用。

 

?

 

15.

 

我對曲微的態度再一次發生了轉變。

 

在眾人面前，我肆無忌憚地對她惡語相向，甚至還指使眾人欺負她。

 

可在暗處，我卻心疼地抱緊她，告訴她那並不是我故意的。

 

「微微，我想到那個視頻，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隻有在此時，曲微一潭S水的眼睛裡才會有點光彩。

 

她反抱住我：「阿易，我理解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曲微這委屈求全的模樣，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卻為了不讓我生氣，忍氣吞聲——

 

我心裡竟然升起了一種奇異的快感。

 

就像是此刻我已成了操縱曲微命運的神，她的喜怒哀樂，都不過在我一念之間。

 

更何況，她不知真相，還傻傻地把我看作救世主。

 

為了不讓我離開，甚至甘願遭受霸凌，以此來討取我的歡心。

 

這種感覺，讓我著迷，也讓我害怕。

 

有時候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前世受害者的模樣和今世加害者的樣子重合，讓我犯惡心。

 

我好像，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幸好此時攻略進度已經到了 98，我站在鏡前又勸說了自己一陣，才把那股惡心的勁頭給按了下去。

 

快了。

 

很快，我就不用再玩這虐戀情深的把戲了。

 

我的生活，也很快就能回到正常。

 

對吧？

 

對······嗎?

 

?

 

16.

 

攻略成功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烈日炎炎，曲微穿著長袖來到我家樓下，手裡還捧著一束花和一個蛋糕。

 

「阿易，祝你生日快樂。」

 

我卻皺著眉頭把她的花和蛋糕放一邊，然後把她的長袖挽起來。

 

手臂上猙獰可怖的傷疤便出現在眼前。

 

「很熱吧？」我面露心疼：「微微，被霸凌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的錯。」

 

「你無需為此感到恥辱，也不用自卑。」

 

「我說過的，你永遠可以在我面前展示最真實的自己。」

 

正是這番話，徹底打開了曲微的心防。

 

她猛地抱住我，在我懷裡幸福地抽泣起來。

 

「阿易，幸好有你······」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系統就打斷了她：

 

【恭喜宿主唐易，反攻略成功，即將抹S被攻略者曲微。】

 

「什麼······？」曲微愣住了。

 

「什麼宿主唐易，什麼反攻略，什麼抹S······」她一次又一次地念叨著那些詞，終於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攻略我？」

 

「這些日子你所謂的好，都不過是在攻略我？」

 

我笑著點點頭：「沒想到數學 28 分的腦子，有一天也這麼聰明呢。」

 

「不，不會的，這些日子我們的感情不是假的對不對？」曲微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袖，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上一世，我也是這樣流著淚問她。

 

可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高傲地把我踩在腳下，不可一世地說：「很遺憾，都是假的。」

 

「汙蔑作弊的事是我安排的, 小混混是我僱的，就連後面霸凌你的同學也是我撺掇的。」

 

「我根本不愛你。」

 

因此現在, 我也隻好把這些話還給她咯。

 

我看著因疼痛匍匐在我腳下的曲微，居高臨下地開口：「當然是假的。」

 

「小抄是我放的，你和混混的事是我泄露的, 後來的視頻是我讓人拍的。」

 

「我從來沒愛過你。」

 

曲微眼裡的光芒一寸寸地暗淡下去，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站不起來。

 

看著她得知真相後心如S灰的面龐，大仇得報的快感充斥著我全身。

 

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感覺，考第一的成就感, 當上繼承人的榮譽感, 都不能與之相比。

 

那是······操控的感覺。

 

先把一個人打入塵埃, 再充當救世主把她拉出深淵，看著她愛上你，視你為唯一，逐漸因為自卑而願意把自己馴化為狗。

 

這種感覺, 真好啊。

 

曲微S前，我在她耳邊輕聲開口：

 

「你知道攻略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是毀掉她, 再拯救她。」

 

?

 

17.

 

曲微被抹S後，我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

 

憑借著系統給予的巨額財富, 以及我並不算愚鈍的腦子, 我成功地讓唐家更上一層樓。

 

當然, 上一世猥褻我的李威，霸凌我的同學, 我也一個都沒有放過。

 

那些人S的S，殘的殘, 失蹤的失蹤，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總感覺曲微S了後，我也變了不少呢。

 

我不再相信真心換真心，不再相信身邊想要接近我的每一個人, 在商場上也愈發S伐果決，不近人情。

 

夜半時分，我總會夢到曲微S前的模樣。

 

她瞪大著眼睛，絕望又可悲的S在地上，那樣鮮活的神情，竟讓我有些······

 

懷念。

 

十年後, 我在商場上第一次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沒想到，我捧著鮮花向她表白的時候，她卻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作（」我忍無可忍, 終於打算和他們談談。

 

公司地老板是個美豔的女人,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悠闲地躺在沙發上。

 

那眉眼雖是陌生的, 可氣質卻有幾分熟悉。

 

我直入主題：「與其一昧針對唐氏，不如合作共贏？」

 

女人卻沒回答我，隻是看著我，一直沉默。

 

良久, 她突然說了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可不知道為何, 聽到這句話，我沉寂已久的心竟然沸騰起來。

 

這種感覺，自曲微離開後，再沒有過。

 

那是······操控的感覺。

 

那女人說的話是：

 

「你知道攻略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是毀掉她, 再拯救她。」

 

女人SS地盯著我：「唐先生，我的姐姐不太聰明呢。」

 

「所以這次，換我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