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日子久了,遲鈍如我,也察覺出不對勁。
冷瀟看我的眼神,越發熾熱。
那可不像是看待仇人的眼神。
倒像是——
看心悅之人的眼神。
我大驚失色,趕緊找阿狸問道:
【冷瀟,他不對勁啊,該不會對我……】
阿狸矢口否認:【冷瀟為人心機深沉,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
也是,書中他蟄伏多年,就為有朝一日為他娘報仇。
Advertisement
這份野心和城府,非常人能比。
阿狸似想起什麼,提醒我:
【冷瀟還有一個最大的禁忌。
【他最忌受人桎梏,你聽我的,今晚你拿上鞭子粗繩……】
我有些狐疑:【真的?】
阿狸頓了頓,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會很喜……不,會很討厭的。】
我決定再信他一回。
當晚,我帶上手腕粗的繩子和長鞭,悄悄潛入冷瀟的住處。
5
月涼如水,馬房裡靜悄悄的。
正等得不耐煩時,冷瀟身姿矯健地翻過院牆,正好落在我眼前。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嗆得我直流淚。
冷瀟面容冷酷,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
我抬眼一看,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一雙大手攙住了我。
他刻意與我隔開距離,難得開口解釋:
「別怕,這不是人血,剛才母馬難產,我去幫忙接生。」
我眨了眨眼,將眼眶的淚逼了回去。
冷瀟走到一旁的水井,提起水桶,兜頭淋下。
時值深秋,他身上湿淋淋冒著熱氣,烏黑發絲滴著水。
一身布衫湿噠噠貼在身上,勾勒出腹肌的漂亮形狀。
有水珠落在他的眼梢,順著鼻尖一路滑過凸起的喉結,最後消失在腰腹間。
血腥味被衝洗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
我莫名覺得有些渴。
冷瀟放下水桶,依舊是冷淡的疏離:
「郡主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我猛然想起此行目的,急忙抬高下巴,裝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本郡主想來就來,與你何幹!你……你到屋裡去,躺好。」
冷瀟凝視我的眸光晦暗不明。
可他什麼也沒問,轉身進了屋。
我站在門口,心底發憷。
阿狸勸我:【來都來了……】
我跺了跺腳,還是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冷瀟換了身幹淨衣衫,果真躺在榻上,雙眼緊閉。
他看也沒看我一眼,就下了逐客令:
「夜深,郡主該去歇息了。」
我躊躇著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輕輕走到他身前。
趁他沒防備,用帕子SS捂住他的口鼻。
冷瀟驟然睜眼,呼吸急促。
帕子的馨香飄散,連帶蒙汗藥的味道也染了香。
我SS盯著冷瀟,生怕藥效不夠,功虧一簣。
好在他深吸了幾口氣,便不再動了。
我這才放下心,拿出準備好的粗繩,把他綁了個結實。
冷瀟面色潮紅,連脖頸也紅了。
一雙眼幽幽地盯著我,簇著焰焰火苗。
看來這回真氣得不輕。
我盯著他半敞的衣襟,耳根子發熱:
【阿狸,真要拿鞭子打他嗎?】
阿狸輕笑,聲線因著刻意的壓低多了一絲暗啞:
【對……】
冷瀟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
我咽了咽唾沫,手心全是汗。
長鞭一揮,燭光微晃。
鞭尾鉤著勁腰打了個旋,劃過的皮膚頓時洇出一道紅痕。
「嗯……」
冷瀟急促悶哼了一聲,額頭滲出細汗。
我手一抖,又抽了一鞭。
冷瀟抬眼看我,勾了勾唇,溢出一絲淺笑。
那抹笑,在我看來,不亞於閻王索命。
尖叫蹿出喉嚨之際,我轉身就跑。
腳剛跨過門檻,卻聽背後傳來冷瀟虛弱的嘆息:
「別走……」
6
冷瀟暈倒了。
鮮血從背後滲出,漸漸染紅了胸膛。
掀開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鞭傷。
男人雙眼緊闔,唇色淺淡,難得顯露出脆弱。
我駭然,小聲問阿狸他怎麼受傷了。
阿狸有氣無力:【你爹打的,他見你不喜冷瀟,為你出氣呢。】
原來這頓打,竟是拜我所賜。
他挨完我爹的打,還要挨我的打。
活到十八歲,我未曾苛待過任何人。
除了冷瀟。
這段時日,我待他刻薄,府中無人不知。
下人們慣會見人下菜碟,明裡暗裡欺壓於他。
這馬房逼仄偏僻,竟連一壺茶水也沒有。
愧疚感湧上心頭。
好在府醫查看了傷勢,並無大礙,我才放下心來。
翌日我去看冷瀟,從懷裡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
金創藥、祛斑膏、大補丸……
剛想遞過去,猛然想起自己的立場,又改成了扔。
一邊扔一邊硬著頭皮惡狠狠斥道:
「別以為本郡主是可憐你,你背上的傷若不快些好起來,誰來當本郡主的踩腳凳?」
冷瀟半支著身子,他沒看那些瓶瓶罐罐,隻兩指捻起我用來包藥的帕子。
帕子落入他修長的指間,被指腹輕輕摩挲。
冷瀟眸光微動,喉結滾了滾。
這動作未免過於輕浮了些,哪像他平日冷淡的行徑?
我面上一熱。
心底那股熟悉的不安愈發強烈。
到底年輕,冷瀟休息了幾日,身子便好全了。
我悻悻問阿狸,冷瀟如今有多討厭我。
阿狸思忖片刻:【隻差一些,他便會徹底厭惡了你。】
聞言我心下一喜,振作起來,借口要去骊山別苑,要冷瀟駕車送我。
這回我定要狠狠折辱他,讓他當我的踩腳凳。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行至半路,意外發生了。
女主出現了。
7
桑映晚攔住我的車架,神色慌張,懷中還緊緊護著自己的藥箱。
她生來貌美,此刻鬢發微亂,杏眼含淚,看著叫人心生憐愛。
果不其然,冷瀟眸光微閃,神情有片刻恍惚。
因為桑映晚與我有七八分相似。
原書中,冷瀟稱帝後,對容貌肖似我的桑映晚一見傾心。
可惜她早已嫁為人婦,是靖遠侯的夫人。
冷瀟覬覦臣妻,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對桑映晚強取豪奪,自此失去民心。
可為何女主提前出現在這裡了?
難道是因為我這個炮灰女配遲遲未攻略下反派,劇情線發生了變化?
但無論如何,受劇情驅動,冷瀟遲早會愛上桑映晚。
胡思亂想時,桑映晚已撲倒在我腳旁,涕淚齊下,求我救她。
她說她上京尋親,眼見就要入城,不料遇見幾個紈绔,二話不說上前就擄人。
她的丫鬟為護她已慘遭不幸,被侮辱S害了。
遠處的草叢間,隱約可見一抹嫩黃裙角。
我心下一跳,臉色驟白。
冷瀟上前半步,擋住我的視線。
說話間,一個身著華貴衣衫的男人醉醺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護衛。
男人淫邪的視線在我和桑映晚身上打轉:「喲,一模一樣的美人兒居然有兩個,要是一塊服侍我……」
他邊說著邊朝我伸手,未及觸到車窗,已被冷瀟狠狠折斷。
男人發出S豬般的號叫:
「你個賤奴居然敢對本公子下手?!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本公子是四公主的嫡親表哥!是皇親國戚!」
他吩咐身後護衛:「都給我上!把那賤奴給我綁了!」
我眼皮一跳,今日出行,為了方便,我隻帶了冷瀟和兩個丫鬟。
雙拳難敵四手,我正擔心冷瀟能不能對付,就見他一個箭步上前,手中利刃如點星閃過。
所到之處,鮮血迸濺,哀號驟起。
冷瀟的劍抵在男人脖間,可男人還在叫囂:
「諒你也不敢對我怎樣!大理寺卿是我叔父,你報官也無用,若敢傷我性命……」
當今聖上昏庸,奸佞當道,官官相護,百姓如芥,我早有耳聞。
今日還是頭一回親眼得見。
冷瀟的劍壓得男人滲出血痕,目光跟劍芒一樣冷:
「郡主,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我忍著淚,帶著哭腔質問道:
「你的命是命,那丫鬟又做錯了什麼,至於被你侮辱丟了性命?」
男人撲哧一笑,冷嘲道:「我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可她居然還敢咬我。不過一個低賤丫鬟,這樣S了還便宜她了。」
說完一臉回味:「那丫頭年紀雖小,滋味美著呢……」
腦中繃緊的那根弦,斷了。
指尖掐入掌間,我頭一次生出無限的膽量:
「S了。」
冷瀟眸光微詫。
他什麼也沒問,下一瞬,溫熱幹燥的手掌蓋住我的眼簾。
低磁的男聲貼著耳畔灌入,莫名的蠱惑,讓人心安。
他說:「別看。」
8
桑映晚被我帶回侯府。
我問阿狸:【若我讓他們多接觸接觸,是不是冷瀟就能快些愛上她了?】
這樣劇情走偏,我也算攻略失敗,就可以早些回家了。
阿狸沒吭聲,似乎有些不贊同。
我沒在意,各種撮合冷瀟和桑映晚。
讓冷瀟教她騎、射箭,陪她出府給貧苦百姓看診……
可出乎意料,冷瀟待桑映晚客氣冷淡,從未逾矩半步。
我心下惴惴,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偏偏阿狸又說一切正常。
眼看皇家圍獵在即,按往年規矩,我也在受邀之列。
冷瀟主動來找我,說今年馴養的小母駒體質不好,不能隨我去圍獵。
心念一轉,我高興起來,刁蠻地攔住他:
「不行,本郡主就要你陪我去!」
剛才我突然想起,原書中有個情節,是桑映晚在圍獵中遇險,冷瀟救了她,兩人在山洞中過了一晚。
那一晚,是推動兩人間感情進展的重要節點。
我打定主意,要順水推舟,給兩人制造機會。
圍獵那日,我早早到了獵場。
冷瀟牽著馬,神色淡然,對周遭的奚落置若罔聞。
三皇子一襲勁裝,頭戴玉冠,腰間墜著雙魚玉佩,貴不可言。
隻是一雙渾濁的眼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還記恨著上回比武落敗,陰鸷的目光牢牢固定在冷瀟身上。
我下了馬,不露痕跡朝前走了兩步,擋在冷瀟面前,拘謹著給三皇子行禮。
三皇子輕蔑一笑,不懷好意朝我撇了撇嘴:「月妹妹,為兄今日忘了帶踩凳奴,可否借你的馬奴一用?」
不等我回答,他已指著冷瀟,頤指氣使:
「你過來!跪下!」
我大驚,顧不上害怕,急忙制止:
「三皇兄,聖上和姑母……姑母看著呢。」
三皇子最懼怕皇後,前陣子因調戲宮女被皇後禁了足,這兩日剛放出來。
到底沒那個狗膽再生是非,三皇子惡狠狠看了冷瀟一眼,揚鞭一甩,先行出發。
我才堪堪吐出一口氣。
冷瀟眸光一滯,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中茂密,不時有鳥獸驚擾。
我獵了兩隻野兔交差,便推脫手疼,讓冷瀟去帶桑映晚過來給我瞧瞧。
我支開冷瀟,是想去山間的瀑布,那裡恰巧有個山洞。
隻要讓護衛引他倆過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他倆獨處——
嘿嘿嘿,我就不相信,觸發不了劇情點。
我跟阿狸說完計劃,忍不住自誇:【我是不是好厲害啊,居然能想出這麼精妙的計策。】
阿狸悻悻道:【厲害。】
冷瀟默了一瞬,翻身上馬,果真離去。
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歌來。
隻是這份好心情,到了瀑布,就蕩然無存。
三皇子也在。
他一雙眼紅得厲害,整個人狀若癲狂。
見了我,如猛獸見了獵物,他猛地撲了過來,攥著我拖向一旁的山洞:
「月妹妹,哥哥吃錯了藥,你就幫哥哥一回,哥哥不會虧待你的,事後自會上門提親……」
我肝膽俱裂,眼淚奪眶而出,拼命呼救。
護衛們紛紛背過身去,熟視無睹。
熱門推薦

不系之舟
"我提出離婚後,相愛十年的男人嗤笑出聲: 「就因為我在頒獎禮上感謝了杜曉雨而不是你?周瞳,你幼不幼稚啊?」"

純情傻子火辣辣
"父母死後,養兄商衡找到在街上撿垃圾的我,搶了我的餿饅頭:「傻子,那不能吃,髒。」 後來,我趴在他胸口猛啃,他揪住我的頭發罵:「傻狗,那裡不能吃!」"

中意你
冷暴力了我整整三年的未婚夫。 在港圈十年難遇的盛宴上,公然向初戀求婚了。 後來我在朋友圈甜蜜官宣:「要結婚啦。」 他卻深夜打來電話:「江菀,我可從沒說要娶你。」 我語笑晏晏:「我也沒說新郎是你呀。」 再後來,一組照片刷屏網絡,震驚全城。 港城大權在握的那個男人,張開手臂,縱容我撲進他懷,且主動低下頭,任我吻了他。

閨蜜要當酋長夫人
"閨蜜放棄保研資格,要跟黑人男友回非洲當酋長夫人。 我告訴閨蜜,她的黑人男友在非洲已有五個老婆。 她不屑地譏笑:「我知道你是嫉妒我,那又怎麼樣呢,她們能有我優秀漂亮嗎?」 轉頭她就帶著黑人男友威脅警告我。 我不願她被騙,將這件事告訴了她爸媽。 她爸媽得知後對我千恩萬謝,而後將她鎖在家裡。 直到閨蜜的黑人男友帶著其他女人回非洲後,她才被她爸媽放出來。"

蜜芽的七十年代
"一覺醒來,回到了1969年。 壓水井嘎嘎作響,牆上的大標語在風中撲簌,她是繼八個堂哥之後終於被盼來的那個小丫頭。 貧窮落後的年代,她卻是蜜罐子裡冒出的小芽兒,吃飽穿暖,人人呵護。 還有隔壁鄰居那個眼神狠厲的小男孩,越看越像是將來那位風雲大佬……"

暖妻在手狂妄爺有
他是權勢滔天的驕子。她是風華絕代的遺孤。她十二歲,他十三歲,她來到他身邊。從此,她是他的女孩,見證他從一個問題少年蛻變成風姿卓越的名流貴公子。後來,他過上了管家公的生活,事無巨細地照顧她,並且規劃了她的未來,他說:“小尹,你20歲才準談戀愛,22歲才能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