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可憐見的,傷得竟是這般重。」
屋外又傳來男子聲音:「陳嬸,她怎麼樣?」
「都是小傷,世子爺不必擔憂。這姑娘心眼子多著呢,奴婢還是頭一回見人戴十來個玉佩、三個金镯、四個銀镯,還有兩個玉镯。荷包裡有金子、銀子,銀票還用油紙裹好幾層。」
「……」
靜默好一會兒之後,男子說:「陳嬸好生照顧她。」
「世子爺慢走。」
我倒覺得無所謂,窮家富路,我既是做了逃跑的準備,怎麼可能不把自己全部家當帶上。
我隻是沒想到,我會遇上這不知道是哪個地方來的世子爺?
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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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地瞪大眼睛。
他他他……
04
捫心自問,若一早知曉是他,我會不會逃跑?
想了好一會兒,我依舊堅持逃跑。
士農工商,商籍低賤,他這種站在蒼穹的人,俯視眾生,我則是低入塵埃的泥,人家踩我一腳,我還怕自己髒了他的鞋。
但我也不想放過他。
這個不放過並不是想與他如何,把自己奉獻出去。而是想不管陰謀也好,陽謀也罷,走他的路子,或者有什麼我能給予,他看得上的東西,親自送我回家,吩咐父親、嫡母為我尋一門親事。
隻要不是爛到無可救藥之人,家境貧寒些亦無妨,我隻一點,要做正頭娘子。
妾的命運……
我姨娘之S,就讓我怕極了。
尋思好之後,我也是累極,很快閉眼睡去。
我是被外頭說話聲吵醒。
「當真不進去喊人嗎?萬一出事如何是好?
「若是嬤嬤責問起來如何應對?」
「實話實說唄,她能睡,關我們什麼事。嬤嬤過些日子就走了,又不會帶我們去京城,何須這般畏懼於她。」
一道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是嗎?
「拉下去賣了。」
「嬤嬤饒命,奴婢知錯了……」
先前不屑瞬間變成驚恐,很快被堵住嘴,發出慌亂的嗚嗚聲。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好當差,否則那就是你們的下場。」
外面不吵鬧了,我是起也不是,睡也不是。
這嬤嬤的強勢讓我明白,千萬別耍花樣,否則怎麼S都不知道。
所以我改變策略,決定與世子爺見一面,當面道謝,再說請求。
他若應是上天憐我,若不應……
是我的命,我認。
他也不是我的誰,我這般去求已很是冒昧,且無禮。
可我真的無路可走,也沒有任何依靠。
強撐著起身,忍著疼痛去嬤嬤說:「嬤嬤,勞煩您與世子爺稟報一聲,我想見他一面。」
嬤嬤看我的眼神,瞬間十分不好。
審視、打量、瞧不上。
「姑娘,人貴有自知之明。」
一時間羞愧、屈辱湧上心頭,我紅著臉站起身,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說得沒錯,我該知曉自己幾斤幾兩。
是什麼身份,別妄想攀龍附鳳。
商籍庶女,給人提鞋都不配。
好一會兒後慢慢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聲音淡淡道:「嬤嬤,我並無攀附之心,更不會賴著你家世子爺。他幫我一場,我總該當面道謝,然後離開。
「嬤嬤,你說呢?」
「既無攀附之心,見與不見又有何區別?姑娘家住何處,老奴送你回去。」
我看向她忽然笑了。
「若是嬤嬤應我一個要求,我亦會如你所願。」
「你敢威脅我!」
我搖搖頭:「當然不是,我隻是與嬤嬤商議。其實這事對嬤嬤來說,也不過是張嘴閉嘴的事兒。」
嬤嬤盯著看我好半晌,見我擺弄著自己那點傍身家當,壓根不搭理她。
才沉聲問:「何事?」
我朝她嫣然一笑:「世子爺是京城來的,嬤嬤也是?」
「嗯。」
我聞言心中大定。
「嬤嬤,您送我家去時,能否與嫡母多言兩句,便說您與我甚是有緣,已收下我做幹女兒,希望嫡母能為我尋門正經親事,嫁過去做正頭娘子,待您回京,定會在主母面前,為她美言兩句,誇她心善,待庶女視如己出。」
我將三個金镯、兩個玉镯遞上:「這點身外之物,孝敬嬤嬤。」
05
「就這?」
「是。」
宰相門前七品官。
即便她是奴才,能跟著少主子出門,可見在主母面前得臉。
比我這商籍庶女,不知道尊貴多少。
父親默許嫡母將我當作禮物送人,吭都不曾吭一聲,並樂見其成,也不知是侯府世子,還是國公府世子,抑或是王府世子。
不管是哪一個,隨行嬤嬤都足夠當我的靠山,讓我狐假虎威。
「那就走吧。」
嬤嬤接過金镯、玉镯,催我離開。
我看一眼身上衣裳,不是我昨日穿的那套。
一套破衣裳,多問毫無意義。
腳痛、身體痛,我走得十分艱難,上馬車還需要人攙扶。
嬤嬤眉頭微蹙,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
到了謝家門口,嫡母得知是王府嬤嬤,來得甚快,見人扶著我下馬車,一副羸弱走路不穩的樣子。
她先是蹙眉轉瞬欣喜若狂。
「……」
我不解她為何這般歡喜?
「陳嬤嬤,您裡面請。」
「謝太太不必多禮。」
陳嬤嬤派頭十足,走路帶風,因為疼痛,我走得極慢,前頭嫡母阿諛奉承,盡挑好話說。
原來她也是會說好話,眼睛、鼻孔也不是長頭頂上。
「啥?」
「我與小姐頗有緣分,還望看在我面子上,給謝小姐尋門好親事。」
「……」
嫡母像是吃下一坨屎,臉色難看到極點。
幹巴巴笑出聲:「陳嬤嬤可是在說笑,她,她……世子爺明明……」
陳嬤嬤瞬間冷臉,呵斥道:「謝太太,飯不可亂吃,話亦不能亂說,你若敢攀扯我家世子爺,也要掂量掂量謝家能否承受得起恭王府怒火。」
嫡母嚇得一瑟縮,嘴角抽搐,才恭聲道:「嬤嬤教訓得是,您放心,我會給她尋門好親事,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
「既如此,謝太太早些為她把親事定下,免得我隨世子爺回京後,陽奉陰違糊弄人。」
「不敢不敢。」
嫡母送走陳嬤嬤,返回來後狠狠打我幾巴掌。
「沒用的玩意,身子被人奪去,卻連個名分都撈不著,要你何用。」
我捂住痛到麻木的臉,想解釋自己還是清白之身,與世子爺並無肌膚相親。
父親疾步走來,詢問嫡母:「如何?」
「還能如何,你的好女兒讓人白白玩弄一宿,竟被退回來,要我給尋門好親事。」
我以為父親會憐惜一二,卻不想他反手亦扇我一巴掌,將我扇得摔倒在地。
他尤不解氣,更是狠狠踹我幾腳,腳腳直中要害,怒罵道:「賤人,跟你姨娘一樣骯髒不堪,來人,將她拖下去,沒我命令,不許給她吃食水喝。」
被人像拖S狗一樣拖回屋子,丟在地上時。
兩個老婦還把我身上的東西全搶走。
我渾身劇痛,感覺五髒六腑都傷了,萬念俱灰之際,看向房梁。
我想,我可能是真的沒辦法好好活著了。
他們表面答應得很好,背地裡卻將我打成重傷。
是我的錯。
是我太高看人性,是我太輕視他們的惡毒和狠心絕情。
是我無知,以為自己贏得一條活路。
滿心怨恨和不甘,終於明白姨娘為何臨S前與我說那些話。
想來她早已看清枕邊人的真實面目。
我又很佩服自己,在這一刻,竟一滴淚都不曾落下。
生S、貞潔、名聲全部放下。
若我有機會翻身……
06
「你還好嗎?」
面對溫潤關切的聲音,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謝姑娘?」
他來做什麼?他是怎麼進來的?
走正門,還是翻院牆?
「謝姑娘,我已罰過陳嬸,她不該收你東西。」
我扭頭去看他。
他驚駭地退後幾步:「你,你被打了?」
我的臉一定高高腫起。
若是早前,我一定難堪到極點,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但這一刻,我隻想活著,離開謝家,至此恩斷義絕。
所以我朝他伸出手:「救我。」
他站在原地,眸中有著我不懂的憐惜。
我掙扎著起身,又重重摔下。
痛。
渾身痛。
我張嘴呼吸間,感覺有血從嘴角流出來。
我本來能忍住不哭,但我很清楚,很多時候,眼淚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所以我哭了。
「謝姑娘……」
我沒理他。
一開始是哭是為博同情,後來是真傷心。
哭自己命不好,哭自己無依無靠。
他邁步離開。
外頭傳來輕聲:「公子?」
「先回。」
「不管了?」
再沒聲音。
無親無戚,誰會一而再再而三我呢?
他不管我是對的,謝家是爛泥,是臭水溝,能離多遠有多遠是對的。
我再次抬眸去看那房梁,平日裡總覺得它高,今日卻覺得它矮,腰帶能甩上去,衣裳扯一扯也可以……
我忍不住打個寒戰。
不不不,好S不如賴活著。
我要活!
但是活著容易,想要活出尊嚴卻很難。
我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再醒來,我在床上,有臉生的丫鬟伺候,被搶走的東西,賄賂陳嬤嬤的金镯、玉镯放在床邊矮凳上。
「小姐醒了,奴婢盼兒,是世子爺派來伺候您的丫鬟。」
世子爺?
「小姐口渴嗎?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淨房更衣?
「小姐身上可感覺好些?大夫來瞧過了,還給開了藥,這會子可兒正在屋檐下煎藥,小姐要喝熱乎些還是涼了再喝?」
她喋喋不休地問著,話可真多。
卻很是鮮活。
我朝她伸出手,她立即上前來扶我去淨房。
收拾好出來,盼兒小聲說道:「世子爺得知小姐遭遇,罰了陳嬤嬤,如今您父親、母親還在前頭跪著,世子爺說您什麼時候醒,他們便什麼時候起。」
我驚詫地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
他是在為我撐腰嗎?
心中升起絲絲貪念,又瞬間泯滅。
我怎配去肖想他,有這心思對他都是一種褻瀆。
「小姐,要去前頭說一聲嗎?」盼兒小聲問。
我朝她微微挑眉:「我醒了嗎?」
「……」盼兒錯愕片刻,神色無波道:「您一直昏迷不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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