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做了十七年假千金後 字數:4670 更新時間:2025-06-16 16:39:34

餘下幾個女孩也留下了些首飾。


那多愁善感的女郎還讓丫鬟留下一瓶凍瘡膏。


 


「如兒就是嘴壞,其實也是她說要來這邊看風景。」


 


「山高路遠的有什麼風景好看呢,她就是來瞧你的。」


 


6


 


我未曾想還會遇見喬望澤。


 


桃花已謝,低椏處清脆的綠桃早已摘完,不知停歇的蟬鳴從早嚷到晚。


 


月上中天,喬望澤暈倒在院中,我比上回冷靜不少。


 


連拖帶拽把他扯進屋內,熟練的把手伸進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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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知是否傷勢更重,喬望澤吃下藥,第二日才醒。


 


我趕在他開口之前說,「這回你別給我買吃的了,你帶我下趟山吧。」


 


我想親眼去看看平陽侯府是否如她們所說的那麼狠心。


 


喬望澤眼神渙散,半晌才聚焦。


 


他慢悠悠打量我幾眼,語調疑惑,「你怎麼比上回好看了些?」


 


喬望澤沒問為什麼要下山,修養幾日後就帶著我回到平陽侯府。


 


大半年我身子鍛煉的比之前強健不少,否則一個時辰的腳程,肯定是走不下來的。


 


平陽侯夫人帶著小姐出了門。


 


我找到從前與母親常去的茶樓,被跑堂的攔在門外。


 


「咱們這都是包廂,不接待散客,得先交一兩銀子。」


 


我眼巴巴瞧著喬望澤。


 


後者牙疼似的從懷裡掏出荷包。


 


我特意挑了平陽侯府常年包下的茶室隔壁的包廂。


 


包廂中的隔斷沒能擋住隔壁的交談,況且居春顏的嗓門並不算小。


 


「思林已是吃盡苦頭,你為何非要抓住她不放呢?當年的事情與她並無關系。」這是母親的聲音。


 


居春顏咬牙切齒回應,「我幼時冬日在冰水中洗衣,夏日頂著烈日在田間勞作,這本來都是她應該受的!母親如何說她已經吃盡苦頭?」


 


母親沉默一會兒,接著說,「到底養了她十七年,你若是心中實在有氣,我遠遠將她嫁出去便是。」


 


「那先讓她似我小時候被打罵上幾年,再嫁給那鳏夫!」


 


隔壁茶室陷入詭異的沉默,良久母親才帶著點討好,「好了好了,你看你又生氣,不至於為了個外人生氣,不如母親帶你去珍寶閣逛逛,瞧瞧有無新上的首飾衣裳。」


 


7


 


平陽侯夫人生第二胎時,正趕上平陽侯外放結束。


 


她在回京路上發動,迫不得已借住在農戶家。


 


農戶家的女主人也正好生產,夫人為謝她們收留之恩,便讓備好的產婆一同為農婦接生。


 


初冬大雪,恰逢十年難遇的大雨。


 


屋頂被壓塌,油燈怎麼都點不起來。


 


慌亂中,那千金小姐便與農戶剛出生的女兒抱混了。


 


直到居春顏長大,才偷聽到父母說她生的與當年平陽侯十分相像的消息。


 


她忘不了那日被領到後院,瞧見居思林的場景。


 


千嬌萬寵長大的少女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抬手間香風飄散,撒嬌地窩在母親懷中討要著什麼。


 


居春顏快被自卑淹沒,窘迫的將打滿補丁的破鞋藏在裙底。


 


因此她不僅要讓一切歸位,還要讓那少女嘗嘗自己受過的所有苦楚。


 


直到隔壁母女離開許久,我都久久不能回神。


 


我曉得居春顏對我有恨,卻不想恨我至此。


 


轉念一想,若是我受苦十七年,一朝知曉別人代替我過了十七年好日子,恐怕我還不如她呢。


 


好在沒讓我回去嫁給鳏夫。


 


思及此處,我沉甸甸的心情好多了。


 


喬望澤忽然打破沉默,「你不開心嗎?」


 


不等我回答,他自顧自說,「我看那居春顏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救我兩次,我替你S了她,就當還你恩情。」


 


「我S人都是要收錢的,既然報恩,就不收你銀子了,不過你可別出去亂說,壞我行情。」


 


我被他的話驚出一身汗。


 


得不到回答,喬望澤以為我默認,「她這麼折磨你我還可以讓她S的痛苦一些。」


 


我連忙打斷他的話,手搖的快飛起來,「我不想讓她S。」


 


「為何?她都這麼欺負你了。」


 


「這本來就是我該受的,她並沒有欺負我。」我盡力將適才難過的神情掩蓋,露出個笑容,「居春顏過了十七年苦日子,她想怎麼發脾氣都是正常的,這是我欠她的。」


 


喬望澤奇怪的打量著我,「是你父母把你和她偷換了?」


 


「自然不是,當年是抱錯了。」否則平陽侯夫婦早就將農戶滅口了,怎的還送了金銀過去。


 


「那與你有何關系?怎的是你該受得?」


 


我不太明白喬望澤的意思。


 


喬望澤將糕點往嘴裡塞,「你就是想太多,又不是你的錯,隻能證明她居春顏天生就有這一劫,你天生就是有這富貴命。」


 


「你有這麼好的命,躺下來好好感謝老天爺就是了,她居春顏可以每日在院中咒罵老天,但她上不敢對天道撒氣,下不敢報復父母疏忽大意,淨撿著你這個軟柿子捏,要我被人害得在山上吃不飽穿不暖,我就回侯府天天惡心她。」


 


「她就是個虛偽的女人。」


 


長久以來,我對居春顏充滿愧疚。


 


初時我在山上被野貓嚇得直哭,也不會自己洗衣裳,反而濺的滿身水,因此燒了三日。


 


每到這種時候,我心中都忍不住湧起一股怨氣。


 


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所有人都怪我?


 


但一有這個念頭,我就罵自己。


 


你都過了這麼久的好日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但喬望澤的一番話點醒了我。


 


這一切都並不是我所造成的,但所有人默認讓我這個小女子承受,不就是因為欺負我的代價最小嗎?


 


這十七年的錯誤,是所有人共同造成的。


 


我學著喬望澤罵,「這居春顏真是虛偽!」


 


罵完我忍不住從縫隙向隔壁看,生怕有人聽見。


 


喬望澤瞧著我的動作,忍不住噗嗤一笑,扯著我向外跑。


 


「別想了,帶你出去玩。」


 


8


 


夏日的夜晚是吵鬧的。


 


小商販的叫賣聲,孩童玩耍的歡笑聲,糅雜成熱鬧的街道。


 


對於夜市的一切,我都展現出充分的好奇。


 


喬望澤買了一支糖畫讓我邊舔邊走。


 


麥芽糖的清香充盈在齒間,我真心同他道謝。


 


為了今晚的糖畫,為了上回的燒雞滷肉,更為了今天的勸慰。


 


喬望澤背著手,走在青石板上又輕又快,無數的房屋中透出的細碎燭光照耀在他身上,如夢如幻。


 


細長微翹的睫毛盛著那些碎光像隻預飛的蝶,每當碎光從睫羽落下跌進眼中便是一次振翅。


 


他揮揮手眉目含笑,將我自己從夢境中拽出,「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是好人。」


 


桀骜的少年惡劣的靠近,我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浸潤的鐵鏽味。


 


他的聲音輕巧從我耳邊滑過,「你都知道我會S人,難道不害怕嗎?」


 


我蹙眉咬著糖畫,「你準備S我嗎?」


 


「暫時沒有,你又沒惹我。」


 


「你又沒S我,對我還好,我當然覺得你是好人,等你哪天要S我告訴我一聲,我再害怕好了。」


 


人要知恩圖報。


 


喬望澤在外頭是什麼樣的人,或許別人厭惡他,但自從我與他相識,領的都是他的好。


 


我一點都不怕他。


 


喬望澤歪著頭,似乎在思考我的話。


 


良久,他伸手彈我的額頭,「那我盡量不想S你。」


 


9


 


自從那日在茶樓聽過居春顏的話,我不再對侯府有任何期待。


 


我拜託喬望澤買來許多菜種,將屋前的廢地清理出來。


 


喬望澤熱的把上半身外裳脫掉扎在腰間,「你怎麼一天天這麼麻煩,早知道你還要翻地就不給你買菜種了。」 我本來帶著鬥笠撿碎石,忙去接他手中的鋤頭,「那你去休息會兒,我自己幹就成。」


 


喬望澤靈巧躲開,兇著臉將我推到廊下,「你幹到明年都幹不出來,別在這礙手礙腳的,去給我倒杯水。」


 


日暮西斜,原先荒廢的土地終於有了菜地的雛型,土塊整整齊齊分成了兩道。


 


喬望澤擦著滿頭汗沾沾自喜,「如何?」


 


我自然連環誇贊,「你技比後稷。」


 


喬望澤梳洗完拔腿要走。


 


我摳著門框,「你要不用完晚膳再走吧。」


 


「你做的飯太難吃了。」


 


喬望澤怕程度不夠,又重復了三回難吃。


 


他就著水缸擦鞋上的泥,頭都不抬,「這水夠今晚用了,你的手剛好一些,明日別去抬水,下午我過來給你抬。」


 


「也別再做那破湯,上回我喝一口鬧了一天肚子,真不曉得你怎麼還沒喝S,我來的時候帶了菜放在廚房。」


 


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一股熱意從我心髒出發,蔓延到四肢,最後匯聚到臉上。


 


喬望澤抬頭瞧見我紅撲撲的臉大吃一驚,「你有病?」


 


「你才有病!」


 


「你沒病臉怎麼這麼紅?」


 


我緋紅著臉,心想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喬望澤走後,我放棄今日野菜計劃,去尼姑庵端三個饅頭。


 


回來時天色擦黑,遠遠的我瞧見院門前杵著個黑色人影。


 


本以為是喬望澤去而復返。


 


我拉長聲音喊,「你怎麼沒進去?」


 


待身影回頭,我卻不由自主握緊手中菜籃。


 


那人清風霽月,眉目疏朗。


 


是我從前的未婚夫,簡明詞。


 


10


 


我同簡明詞說的上青梅竹馬。


 


他父親官拜二品,府邸同平陽侯府又挨得近,我倆從小便熟識。


 


簡明詞此人學問頗佳,也並無不良嗜好,同他定親是順理成章的事。


 


若是沒出意外,今年春天我們本該成親。


 


居春顏未驗證正身前,我曾給他去過信。


 


父母將我關在屋內,從未經歷過大事的少女發出的信件上淚痕連連,暈開不少筆墨。


 


但往日待我如珠如寶的簡明詞並未回信。


 


此刻,我不知該同簡明詞說些什麼,隻好抿嘴笑。


 


簡明詞一如往昔,無限柔情喊著我的名字,「思林,你去哪裡了?」


 


我舉起手中的菜籃,「去取飯食。」


 


簡明詞有些驚愕,「你自己去取嗎?」


 


我嗯聲,「年初開始便是一個人了。」


 


簡明詞的目光在我素淨的頭上與發白的裙角流轉,最後幹巴巴說,「你受苦了。」


 


從前是有點苦,有喬望澤後好了許多。


 


這話我沒說,繞過他推開院門。


 


簡明詞多情的眼眸中泛起紅意,「你可是在怪我?」


 


他著急解釋,「當日之事我有許多不得已,大家族之間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不得不為簡家考慮。」


 


我體貼的點點頭,「我明白的,你是簡家的長子,簡家不可能娶養女做宗婦。」 簡明詞松口氣,想順著門縫擠進屋內。


 


我連忙將門抵緊,不悅望著他,「簡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簡明詞的笑臉出現裂痕,「思林,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這屋裡隻有我一人居住,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你想毀我名節嗎?」我自嘲一笑,「還是簡公子能保證娶我為妻?」


 


簡明詞的臉色變得不自然。


 


他嗫嚅著,「我現在。。我現在。。。」


 


我替他說完下半句,「你現在同居春顏有婚約。」


 


大家大族,最看重的便是關系,你綁著我,我綁著你,便能將權力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


 


居家與簡家的婚約不會因為換了女兒而終止。


 


簡明詞著急剖析著自己的內心,「但我心中還是有你的,若你肯,我們還能在一塊。」


 


我好笑瞧著這個差點成為我夫君的人。


 


從前我覺得他儒雅斯文,現在不過是個毫無擔當的懦夫。


 


我要是和他已經成婚,他怕是那種能做出貶妻為妾之事的男人。


 


「簡公子既要又要,想享齊人之福啊。」


 


簡明詞臉色漲紅,「思林,我不過是想幫幫你。」


 


「你跟我回簡家,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比在這山野之處好多了。」


 


「隻要你肯,你在簡家的吃穿同以前在居家一樣,未來春顏嫁過來,我必不會讓她欺負你。」


 


說完,他曖昧的撫摸著我扶在門框上的手,眼神幽幽,「畢竟我們是有多年情分在的。」


 


我幹脆利落的用這隻手甩了他一耳光。


 


簡明詞扶著臉不可置信。


 


趁此機會,我手疾眼快地拴上院門。


 


隔著門縫我衝外頭喊,「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小人,我就是在尼姑庵苦修一輩子都不會嫁給你當妾,你S了這條心吧!」


 


簡明詞惱羞成怒踹著院門,驚飛幾隻棲息的鳥兒。


 


我捂著耳朵回到屋內。


 


不聽不聽,蛤蟆念經。


 


11


 


翌日我將簡明詞來的事同喬望澤說。


 


他聽到做妾時,認真思考了一番同我分析,「我聽說大戶人家的妾室和做奴婢沒什麼區別,你還是別嫁給他好。」


 


我攥緊袖口,緊張的望向遠處,「我當然不嫁給他,我現在有想嫁的人。」


 


「喔?你想嫁的是什麼樣的人?」


 


「就。。。能替我遮風擋雨,關心我,替我幹活的人。」


 


我擰著布料,越說越小聲。


 


喬望澤吃驚,「你說的小廝都能幹啊,你要嫁給小廝嗎?」


 


我瞬間將目光移回他臉上,確認半晌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喬望澤摩挲著下巴,好看的臉上寫滿嚴肅,「雖然你現在確實沒以前尊貴,倒也淪落不到嫁給小廝的地步,不過你。。。」


 


我一個饅頭砸他臉上,制止住他的話,「出去!!!」


 


喬望澤就這麼連推帶拽的被趕到院門口。


 


院門砰的在面前砸上的時候他還摸不著頭腦,試探地又敲門,「你是不是有病啊?生病了咱們就去看大夫,老是好端端的發脾氣也不是個事情啊。」


 


我抵著門臉氣的漲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秋去冬來,鵝毛似的大雪落在桃樹上時,喬望澤告訴我他必須得離開一陣。


 


這個冬天比去年不知好了多少。


 


一入冬,喬望澤就將屋角的縫隙補上了,晚上睡覺再也沒有絲絲縷縷的涼風凍醒我。


 


有回上山,還帶了件暖黃色的狐毛披風。


 


那風毛出的極好,攏在身上暖融融的。


 


我對著鏡子瞧。


 


雪白的狐毛中少女模樣清麗可人,雙眼含水。


 


我鼓足勇氣問喬望澤好不好看。


 


喬望澤砍著柴火瞥一眼,心疼的捶胸口,「早知道就買那件便宜十兩的了,你穿這個像朵喇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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