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取出琴,提著精神奏著他最愛的曲子。
楚令煦緩步進屋,走到我身後,輕輕環住我的脖子,又一次向我道歉:「對不住,星兒,最近實在有些累,我不該兇你的。」
「沒事,夫妻一體,我無力為殿下分憂。
殿下可以坐下來,聽我奏完一曲,疏解一下煩憂嗎?」
「自然。」
我將他拉到榻上,奉上酒水點心,回身坐到琴前,繼續彈奏起來。
楚令煦很是高興,連飲了幾杯之後,伴著琴聲舞了起來。
可當藥效發作之後,他憤怒地捂住下身:「你!孤就知道,你是個安分不下來的!你竟然敢給孤下藥!」
「殿下,臣妾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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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過來的酒壺砸斷了我的話。
楚令煦將我推倒在地上,氣衝衝地出了門。
血順著鼻梁流下,染紅了眼前。
碎掉的酒壺就像我碎掉的自尊。
5
我給楚令煦下藥的事情被掩住了。
他沒有找人疏解藥力,我也自己處理了傷口。
而且,他在乎的也不是我給他下藥的事。
「星兒,我昨天說的話,都是醉話,我的星兒最是守禮,也最守婦道。都是我的錯,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好像急於確認我沒有別的心思。
我笑著應下了:
「殿下,我想去城外的寺裡祈福。」
「為什麼?」
我摸了摸頭上的傷口,他有些愧疚:
「想去就去吧,帶上素芝,藥膳不要停。」
「是。」
他都不願碰我,卻還關心我的身體能不能產子?
去佛寺之前,我將重新寫好的貴女信息交給了楚令煦的親隨。
素芝很是開心,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地說著路過的風景。
託她的福,我也暫時忘掉了心頭的困惑與憂慮。
佛寺在山上,為表赤誠,不通轎輦。
臺階修得齊整,山勢也平緩,理應是不累人的。
可我爬到山寺時,隻覺渾身疲憊,心像是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似的。
素芝忙扶著我到廂房休息,匆匆出了門說是給我尋些藥來。
寺中方丈在她離開之後來見了我:
「施主。」
「大師,我身子不好,給寺裡添亂了。」
「無事,貧僧也粗通醫術,不知施主可願讓貧僧看看。」
我伸出手腕,方丈將絲線系在我腕上,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
「可是不便直言?」
「阿彌陀佛,施主勿憂,貧僧醫術淺薄,不敢妄言罷了,倒是有一個方子,施主可試用之。」
「多謝大師。」
我將方丈送走,收起他的藥方,坐在院裡看著天。
這一年,我的身子越補越差,我心裡是有猜想的。
可我不願面對。
也不願相信。
但好像由不得我不信了。
我隻是不知道,楚令煦,他知情嗎?
素芝,到底又為了什麼
6
調查真相並不難。
我在寺裡的藥房找到了素芝。
「娘娘,你怎麼不好好休息?藥我已經抓好了。」她笑著衝我展示著手裡的藥包。
「不急,我已經好多了,寺中風景正盛,把藥交給旁人去煎,素芝你陪我走走吧。」
我同素芝漫步在山道上,不斷有小沙彌經過,衝我二人行禮。
素芝依舊是積極的性子,打聽著這山上奇景,又獻寶似的給我引路。
「到了,娘娘,我們運氣真好,那小沙彌說得不錯,傍晚時來不僅能見到金頂,雲霧泛起,更像是仙境一般。」
「是啊,這前山平緩,沒想到後山卻如此陡峭,直插雲中。你說,人是不是也這樣,隻見一面便不能徹底了解他?」
我坐在崖邊的一塊巨石上,對著她感嘆。
素芝走到我身旁坐下:「娘娘可是想起殿下了?」
我垂首應是,觀察了一下她同我的位置,仰起頭衝她笑了笑:
「我應是感激他的,他提攜我的父兄,又不在乎旁人的言論,堅定地娶我為妻。
待我也溫厚,偶有爭議,也必定是他先同我道歉。
對於我的一些小癖好,他更可以說是縱容,我喜琴,他就尋了天下最好的琴師替我量身定制做了把琴。
我愛棋,他朝務再忙也會尋時間陪我手談,替我搜集棋譜。
皇家重視子嗣,他卻願照拂我的身子,送你來我身邊替我調理。
仔細想想,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又能為他做什麼呢?」
素芝站到風口,替我擋下吹來的風,我的頭靠在她的腿上,她撫摸著我的頭發:
「這就是愛啊,殿下已經向娘娘邁了九十九步,等娘娘身子好了,與他生個孩子,就算圓滿了。」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若是可以,我甚至願把自己的命交給他。」
素芝俯身看著我:「娘娘怎會有這種想法?娘娘隻是近來有些煩思,擾了心神,才會有些疲憊,娘娘一定會長長久久地活著。」
「你會幫我好好調理身子,長長久久、健健康康地活著嗎?」我看著她的眼睛,沒有錯過她一時的慌亂。
「娘娘,這是我的任務啊,莫不是離了殿下,娘娘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她笑著想要起身,卻被我拉住。
「隻是到了山寺,聽了梵音,有些感悟,隻求佛祖不會怪我,懷著滿腹心事,擾了佛家清寧。」
「佛祖怎麼會怪罪娘娘?」
「那想來,你也不會怪我了?」
素芝一時驚愕,在她笑出來之前,我用力一推。
她本就站在風口,離崖邊極近,我一時發力,她站不穩就滾了下去。
我聽著她的尖叫,心中卻覺得快慰。
我當真是魔怔了。
但我喜歡。
東宮的侍從還有山寺的沙彌很快尋了過來。
我滿面是淚地向他們說著素芝不慎落崖的事,我是真的傷心地哭了。
為我這一年來被她欺騙的事實。
我被護送著回了寺裡,他們也急忙去搜救素芝。
可隻抬回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我讓人將她的遺物送來,趕走了所有人,像是在懷念這位友人。
看,我多麼信任她,她竟大膽到記錄下了給我下藥的情況。
還有我身體的變化。
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隻是會讓我越來越來虛弱。
最後變成一個瓷娃娃,隻能被人放在架子上小心地呵護觀察。
7
出了意外,東宮侍從自是不願我在寺中久留。
可我卻不想太快回到楚令煦身邊,我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要想清楚怎麼對付他。
還要找人調理好我的身體。
侍從們隻好先派人回京報告。
我則讓寺中僧侶替素芝念起了《往生經》。
三日後,楚令煦匆匆趕到寺裡。
我撲進他懷裡:「殿下,我好害怕,我好後悔,若是我不想來這裡,素芝她、她就不會遭遇意外。」
楚令煦將我上下打量一番,見我無事,將我攬入懷裡:「不關你的事,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所以素芝隻是一個工具人,那這《往生經》,我倒也沒白讓人念。
那會是楚令煦喜歡別的什麼人才要害我嗎?
我依偎在他的懷裡,任思緒漫遊。
楚令煦將我抱回了廂房,囑咐我好好休息,等明日一早就帶我回京。
我拉著他的手不願他離開,他也隻好陪在我的床頭。
我裝作睡著之後,他輕輕喚了我兩聲,見我沒反應,他起身喚來了隨我來的東宮侍衛長。
「素芝真是意外墜崖嗎?」
「屬下仔細查探過了,山間風大,又有霧氣,石頭湿滑,素芝姑娘意外墜崖的可能性很大。」
「素芝的遺物呢?」
「娘娘十分傷心,屬下們尋回素芝姑娘的遺體後,娘娘就做主將遺物一同燒了。」
「你下去吧,今日之事,莫同旁人提起。」
楚令煦又走回我床頭,輕輕摸著我的眉眼:「星兒,你會一直是今世的星兒嗎?
就這樣多好,我會愛你,不會怕你,也不會害你。」
我心中驚駭,裝作被驚擾地避開他的手。
今世?
難不成,他還見過其餘的我?
楚令煦啊,你真是瞞了我很多啊。
離開之前,楚令煦又小心試探過很多人關於素芝之S的情況。
得到確是意外的答案後,他看我的眼神溫柔了許多。
看來他見過的那個我,好像不是什麼好人啊。
隻是他這樣對我,我又怎麼可能還做個好人呢?
8
但對付楚令煦,顯然不能像對付素芝一樣。
回了京後,我又被皇後叫進宮中訓斥。
她揮退了所有下人,讓我跪在大殿上,走到我面前,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
「到底是賤民出身的東西,就是晦氣。
去禮佛都能惹得佛祖震怒,鬧出人命!
煦兒娶了你之後也是霉運連連,政務沒有小時候處理得好,現在又因為去接你耽擱國事惹了陛下不開心!」
皇後顯然是氣急,說完喘著粗氣,還不忘踢了我一腳。
我跪伏在地上:「母後息怒,兒臣自知配不上太子,隻是兒臣也不知該怎麼做,求母後明示。」
「我讓你問煦兒納妾的事,他怎麼說?」
「兒臣已經將貴女們的名冊交給殿下了,殿下還未同兒臣說過,是以兒臣也不知道殿下的心意。」
「本宮也不知道煦兒怎麼就看上了你!
你且回去,就說是你的意思,請他納幾家貴女進東宮。
你別忘了,煦兒這個太子之位要是丟了,你那泥腿子的爹,還有你那一樣是賤民出身的兄長,連滾回去做個賤民都是奢望!」
「兒臣明白。」
可出了皇宮,我沒有回東宮,而是去了尚書府。
我爹見了我,也是憤怒的:
「逆女,你知不知道你給殿下惹了多大麻煩?
你就不能省點心,安心替殿下打理後宅,早點懷上皇嗣!」
我無視他,走到主位坐下,拿起茶盞喝了口茶。
我父親更加憤怒了:「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別以為是太子妃,我就不能教訓你了。」
「原來父親還知道我是太子妃,父親是禮部尚書,見上不拜,這就是國朝的禮制?」
「你!」
母親從後院趕來,見到父親咬著牙指著我,而我老神在在地品著茶。
她走到我面前:「星兒,你又怎麼惹到你父親了?你快下來向你父親道歉。」
「母親,我隻是提醒父親,我是當朝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他見了我,要行禮。」
我衝母親笑了笑,拂去她拉著我袖子的手:「你也是一樣。」
「放肆!」父親已經氣極,往前走了兩步。
我輕聲咳了咳,外間的侍衛立刻拔刀進來。
我父親停下了腳步,我母親急得快要哭出來。
「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同父親說幾句話,你們回外面守著。」我衝侍衛們擺擺手,他們收起刀退了出去。
我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在楚令煦未向我求婚之前,我的父親不是這樣的,他寬厚仁慈,對我和兄長也是一視同仁。
他會將我抱在膝上,教我讀書寫字。
「這世道對女子格外苛刻些,我兒要用心讀書,早明事理,才能求一條順遂的路。」
可有了官位,他就變了。
他不願承認自己是沾了我的光才爬到高位,仿佛和旁人一起對我要求苛刻些,他就能成為他們的一分子。
但我要提醒他,我是他的女兒,他離不開我的。
「老爺!你怎麼能真跪下!」
「微臣叩見太子妃。」
「母親,你也一樣。」
母親看我的眼神很讓我受傷,那是陌生的、驚訝的。
可她也順從地跪下,這是讓我開心的。
「免禮,都起身吧。母親你且回去,我有話要同父親說。」
父親也勸母親離開。
「不知太子妃有何賜教!」
「父親何必見外?我好,家裡才能好。我確實有事要求父親。」
「太子妃吩咐就是。」
「我要太子這些年來的策論、奏折,還有他的文章、詩詞,請父親為我尋來。」
「你要這些做什麼?」
「多了解一下他啊,父親不是希望我們夫妻和睦嗎?」
「那為何不直接……」
「父親,我好,家裡才能好!」
父親仔細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
9
最讓我好奇的還是楚令煦口中的今世。
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楚令煦是小時了了,還是他根本就是抄了別人的想法。
父親辦事很快,我要的東西被夾在家書中送來。
楚令煦還真是割裂。
其實自從他求來賜婚聖旨之後,他的所有策論就都不如之前了。
而他的文章詩詞卻一直是一個水準,尋常貴族子弟的附庸風雅而已。
斷斷沒有那樣針砭時弊、高屋建瓴的風範。
心下了然之後,我找到了楚令煦。
「星兒最近好像同嶽父嶽母聯系頗多。」楚令煦裝作專注眼前的畫,實則緊盯著我。
「我有事求父親。」我垂下頭,小聲回他。
楚令煦放下畫卷,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將我抱在膝上坐下。
他看著我的眼睛:「有什麼事要求嶽父,不能求夫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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