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光掃過四處,殿中侍奉的人,也與兩年前別無二致。
大太監察覺到我的目光,笑著道:「陛下念舊,身邊的人都用慣了。」
桌上筆墨按照我的習慣擺放整齊。
我徑直走向龍椅坐下。
腳下傳來溫熱的觸感。
軟軟的。
身子陡然一僵。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桌案之下。
【啊啊啊這絕對是我見過最有心機的男主,昨晚回去之後手工活都做出火星子了,還泡了半宿冷水,就為了讓阿姐心疼,多跟他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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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男主為了見皇姐一面,發著高熱還親自布置筆墨布置了半個小時,怕她發現不了他生病,最後還委屈巴巴地躲在桌子底下裝可憐】
【樓上段位還是太低了,這種小妖精躲在辦公桌下面的戲碼放在停車場裡是會被狠狠蹂躪的,男主臉上妥妥寫著 going,智齒皇姐狠狠滿足他!】
【就這個年下養成系爽!!!皇姐搞快點,我們大女人不能說不行!】
【樓上的大黃丫頭們收收口水】
7
紫檀案下,江妄微微仰頭,白瓷般精心雕琢的玉面暈染上緋紅,雙目水汽氤氲。
不像英姿天縱的少年帝王,倒像勾欄瓦舍裡的貌美清倌。
我抬頭望了一眼下方等候多時的眾大臣,脊背僵硬。
暗暗心道江妄瘋了。
戶部尚書王大人手持笏板,踏一步上前。
「殿下容稟,江州河道疏浚之事耗資甚巨……」
我用鞋尖抵住,微微發力,想同這隻兔崽子拉開距離。
腳腕卻反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
隔著上好的織金緞,滾燙的體溫源源不斷傳來,似烈火灼燒。
不斷提醒著我江妄的存在。
我心中惱怒,面上卻不顯。
「依卿所見,又該從國庫撥出多少銀兩,分由誰人之手?」
工部之人不忿,也爭著上前辯駁。
「臣有異議!」
兩方你一言我一語,拉鋸正酣之際。
一雙大手探進我的裙擺。
皮膚一涼。
我猛地低頭,就見江妄朝我腳腕上系了一條腳鏈。
稍作動作,腳鏈上的鈴鐺隨之發出細微聲響。
【這個視角雖然刁鑽,但這條紅瑪瑙腳鏈好澀,我先舔屏為敬】
【男主的行為好像小狗圈佔領地,隻要打上自己的標記,姐寶就永遠都是他的所有物】
【我悟了男主的座右銘:又爭又搶,應有盡有。你小子真是演都不演了】
我原以為江妄對我的種種出格之舉,源於舐犢之情。
可這些小字告訴我不是。
江妄對我,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
不是親情。
是佔有。
踩在江妄大腿上的雙腳僵在原地。
他卻徑直伏在我的膝上,仰頭用一雙湿漉漉的眼睛瞧我。
想抽他。
但又從這張臉上讀出滿臉委屈。
我無奈伸手,壓下毛茸茸的一顆頭。
江妄沒再動作。
眼見下方幾人的唾沫星子快要飛到桌案上,我的腦子飛快思索著合宜的對策。
和大臣們你來我往地拉鋸。
一炷香過去,竟也感受了江妄的存在。
直到桌下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滿堂寂靜。
江妄不知何時,已經燒得暈厥過去,栽在龍椅邊上。
御前大太監祿喜聞聲,上前一探,險些繃不住驚恐的神色。
我擺了擺手。
「怎的讓陛下新養的狸奴跑到這裡來了,提點侍奉的宮人仔細些。」
祿喜反應過來,認了錯。
「退下吧。」
屏退眾人後,我才把江妄從桌案下提溜出來,命人安置在寢殿。
召了太醫診治。
確診風寒後,我認命般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折,深深嘆了口氣。
父皇說得沒錯。
江妄的確不是做皇帝的那塊料。
8
新科放榜後,朝廷照例於曲江池畔設宴,天子親臨,賜御酒施恩。
我坐在床邊,感受到江妄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恨不得把鞋底子抽他臉上。
此等宴飲,向來是籠絡士人的重要時機。
新帝根基尚淺。
作為明面上的手足至親,我們二人榮辱相系。
緊趕慢趕批完奏折,我匆匆換了一身朝服去赴宴。
一入場,那群小字又如溪流湧動。
【姐寶今晚的妝造真好看,像一塊香香軟軟的櫻桃小蛋糕,一入場就吸引了不少心動男嘉賓的目光,讓我看看男主在幹什麼?居然在睡覺,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女鵝就是在這場宴會上被下藥的吧,還被設計和年逾四十的狀元郎進了一間廂房,雖然男主來得及時但這頓飯大火猛炒了三天三夜】
【我去,你們紙片人下料就是猛】
看見下藥二字,我眸光一凜。
天子賜宴,一應用具由禮部包辦,按理說不該有人能得手。
我讓雪衣去取常用的酒具。
剛落座,便有人迫不及待撞上來。
「長公主年輕守寡,我等實在不忍。殿下莫嫌老身多嘴,先驸馬去得突然,膝下又無子嗣,這鎮國長公主府總不能後繼無人。依老身之見,狀元郎出身清白人家,家中妻室早亡,又素有孝悌賢名,堪為良配。」
我淡淡瞥了壽安王妃一眼。
父皇在位多年無嗣,生出過傳位於胞弟壽安王的心思,可惜天不遂人願,半路闖出了江妄這個唯一的皇嗣。
父皇駕崩後,壽安王妃心生不忿,時常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
我倏然笑道:「壽安王妃如此鍾意狀元郎,本宮便做主賜了這門婚事,不知王妃屬意將府上哪位千金嫁予這位如意郎君?」
話畢,壽安王妃身後幾位年輕女眷臉色煞白。
她本人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狀元郎自,自是與長公主殿下極為般配。」
我的目光在人群裡梭巡一圈,才堪堪找到容貌平平的狀元郎。
「徐卿,你怎麼看?」
徐季似是沒想到我能認出他,神色一怔,隨即跪地叩首。
「長公主天潢貴胄,臣自知出身微末,從未肖想過此等不忠不仁不義之事。」
徐季借此大表衷心。
我滿意頷首,賜酒施恩。
壽安王夫婦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雉雞一般,臉憋得赤紅,窩囊得不敢再發一言。
【女鵝好聰明,對付這種討厭的親戚就要不留情面,S他個片甲不留】
【前夫哥怎麼還沒出現,家都被偷了一茬又一茬了,原配黨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隻有我注意到探花郎真好看嗎,不愧是作者嚴選的男配之一,原著裡是這麼寫的,形貌昳麗,目若朗星,令人瞧一眼便心馳神之】
我下意識尋找探花郎裴玙的面孔。
那人避開人群,獨坐在角落裡斟酒。
看起來是個性子冷僻的。
9
筵席散後,我回了宮外的公主府。
為了防有人行不軌之事,我不止滴酒未沾,連糕點也沒碰幾口。
可那藥,竟是下在我新佩戴的香囊之中。
坐上馬車不久,身體內部驀地出現微妙的異樣。
須臾間就燒得我渾身滾燙,燥熱難耐。
好在公主府路程不遠,我又命人清退了府裡的下人,派人去宮中請太醫。
在淨房泡了會冷水,感到消退些許,我才回到房中。
【女鵝快看,你房間裡有個男人】
【我本來想看看是不是男主的,結果全是馬賽克】
【急急急,姐寶小心點,萬一是壞人呢】
榻上居然有個被扒光了用繩索捆著的男人。
我將人翻了個面,露出一張俊秀白皙,滿面潮紅的臉。
竟意外地有些眼熟。
是探花郎裴玙。
他雙手雙腳都被SS捆著,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仿佛我是什麼強奪民男的惡人。
他似乎也忍得辛苦,額角青筋暴起,耳根紅得幾欲滴血。
卻還要咬牙彰顯自己的氣節。
「長公主又如何?」
「我裴玙絕不從你!」
我的目光遊移向下。
裴玙這人,處處都生得極好。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停滯之處,臉上悲憤更甚,掙扎得更用力。
我抬手掐起他的下巴。
欣賞他臉上的屈辱、憤恨與不甘。
「探花郎不如先想想自己在朝中得罪了什麼人。」
「免得連坐了本宮一身清譽。」
10
房門驟然被推開。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江妄咬牙切齒的聲音。
江妄用力攥住我的手腕,眼眶泛紅。
「讓朕看看是哪個狐媚子。」
裴玙廢了好大勁才將臉貼著床褥藏住,一臉羞憤地被江妄翻出來。
「阿姐,為什麼他都可以……」
而我不行?
【寶寶你行啊,你可太行了,誰家男主連正房身份都沒有的,隻能暗地裡偷偷咬著被角發瘋】
【江妄你皇姐不~要~你~嘍~~~(擺手)】
【裴玙:so?我也是你們 play 裡的一環嗎?誰來管管這個貌美探花郎,他好像要碎了】
【嘿嘿,破碎小狗和發瘋小狗我都愛~】
【警告!警告!男主江妄黑化值 100%!即將觸發支線——不可描述的三天三夜】
江妄眸色猩紅,如同一隻炸了毛的惡犬,眼底卻盛滿破碎。
我生怕他發瘋。
火速捂住江妄的嘴,堵住了後半句。
「江妄,你清醒點。」
我暗暗警告他後,趕緊招呼暗衛把裴玙帶出去,讓太醫先診治。
免得公主府多出一條人命。
屋內少了個人,我松了一大口氣。
體內不久前被鎮壓下去的那股火再次燃起。
屋內有些熱。
我難耐地扯開了衣領。
轉頭才驚悚地發現,我忘了還有江妄這個大麻煩。
江妄朝我步步逼近。
一個帶著怒意與醋意的吻撞上我的唇瓣。
我吃痛悶聲,卻激起更激烈的掠奪。
滂沱驟雨般急促,悶得人喘不過氣。
【???怎麼突然黑屏了,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
【補藥把讀者關小黑屋啊,我褲衩都飛了你居然給我看這個?】
11
帳外燭光搖曳。
江妄眼神兇戾,在他撕碎我最後一件小衣後,猛地挨了我一巴掌。
目光隨即變得清澈,像是攪動了一汪深邃冷冽的泉。
毛茸茸的頭蹭著我的頸窩,像一頭失去安全感的幼獸。
「阿姐,你親親我,好嗎?」
「滾。」
「阿姐,姐夫他到過這裡嗎?」
「……」
地上傳來一陣重物落地聲和男人的悶哼聲。
……
12
和江妄在一起廝混的這三日,我每日天不亮就動身去上早朝,回到府裡就被拉進寢房。
我扶著腰,惆悵望天。
日日反思著自己對江妄的教導,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就在我長籲短嘆之際,眼前熟悉的小字又開始沸騰起來。
【來了來了,姐夫還有十裡到達京城。】
【期待修羅場,要是姐夫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被自己最信賴的小舅子偷家了,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放心吧,原著裡的陸霽可是男德班班長,老皇帝親自給最愛的寶貝女鵝選的女婿,一輩子的忠犬,養個外室算什麼,就算老婆不要他了也會跟狗一樣貼上來的類型,九族嚴選女鵝值得擁有!!】
【課代表總結一下,江妄,一款將自己打造成狐媚子做派的外室男主】
【突然期待忠犬和狐媚子在雄競修羅場裡能擦出什麼火花,好奇皇姐會選誰】
【區區兩根,我們大女人當然是選擇全都要!】
看著這些愈發孟浪的話語。
我不忍直視,隻能扶額。
陸霽快回來了,江妄不能留。
我轉身回房,想把江妄哄回宮中。
房間裡卻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無。
江妄回宮了。
13
自從江妄回宮後,與公主府便斷了聯系。
起初我也樂得清闲。
畢竟江妄那股黏糊勁,換了誰來都招架不住。
直到江妄身邊的人匆匆來報。
江妄失蹤了。
御前大太監冷汗涔涔,雙腿止不住哆嗦:「陛下七日前微服私訪出了城,隻帶了暗衛隨行,前幾日還會每日遞消息回宮,可最近三日全無音訊,奴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立即讓手下的人去查江妄的蹤跡,順道給陸霽遞了消息。
最後的線索斷在了漠北邊境。
江妄身邊的暗衛在遭受一批又一批的截S過後,無一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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